生意人圖的就是利益。
夏月能理解溫掌櫃的做法,心裡雖然覺得惋惜,但也無法。
碰上這麼一位好人品的租客,也不容易。
至於其它零散租客,又是合租的,轉租更是沒戲,事事兒還多,夏月便歇瞭心思。
“那先麻煩溫掌櫃幫忙留意。”
“可以。”
溫掌櫃見夏月也是通情達理之人,便和藹問道:“不知夏姑娘傢住何處?如趕上湊巧有閑置庫房,我好派人去知會你一聲。”
生意人講究的是聯絡走動,得知客人聯絡方式,才能後繼來往。
同時這也是溫掌櫃的高明之處,能夠間接得知夏月底細。
夏月自是明白溫掌櫃用心,而且也確實需要租賃一間倉庫使用。
便道:“過幾日,素安街最東頭會新開一間湯面館,溫掌櫃可以讓人去那裡找我。”
素安街上的新鋪子?
溫掌櫃一怔,目光中一道精光閃過,微微頜首:“好,我記住瞭。”
能在素安街開得起鋪子的人,肯定傢境富裕。
他親自送夏月出瞭碼頭,目送她乘坐馬車離開。
倉庫沒租成,短期內無法按計劃行事,真是誤事。
回去路上,夏月思來想去不得安心,索性吩咐車夫直奔錦繡館。
坐馬車太過顯眼,到瞭目的地夏月便把馬車退瞭,打算回傢時再租一輛驢車。
錦繡館門外的小書童見著她到來,遠遠過來迎接。
夏月笑著打過招呼,刻意壓低聲音問道:“我想找慕王爺,請問他在嗎?”
之所以問的這麼直接,是因為能看出這名小書童和其它小廝完全不同。
他性格活泛,目光精炯,抬眼遠望便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之勢,管的太多!明顯和表面身份不符。
顏慕卿是錦繡館幕後掌櫃一事,整個酒樓知道的人並不多。這位小書童應該是顏慕卿佈在錦繡館門口的一道重要眼線。
小書童愣瞭一下,很快釋然。壓低聲音回道:“真是不巧,王爺有事回京瞭。”
“那袁齊大人呢?”
“袁大人也隨同王爺一起回京瞭。”
“……”
夏月無奈一笑,“好吧,那就帶我去找少陵先生吧,麻煩你瞭。”
“不麻煩,夏姑娘這邊請。”
小書童應該是得到過吩咐,所以對夏月的要求一點沒覺得意外。客氣走在前面帶路。
少陵先生此時正在樓上雅間會客,小書童敲門進去稟報,少陵先生向客人知會一聲,便從雅間退瞭出來。
夏月急急道:“少陵先生你先忙,我不著急。”
這真讓人不好意思,她可是個遵章守紀的好寶寶,可以排隊的。
“無礙。”
少陵先生面帶和藹,一身白衣勝雪,墨發如漆,看起來溫文儒雅,唯獨不顯年紀。
夏月第一回見他,覺得他可能有三十多歲,但是今日穿瞭白衣,愈發顯得年輕瞭。
還是去瞭一樓魚亭軒,小書童送過茶水之後便掩門而出。
屋內陳設著尊貴黃花梨雕刻的木椅,低調又奢華。
中央是一方黃花梨鏤空雕刻祥雲圖案的案幾,一把古色古香的荷葉壺安然靜立,兩隻細膩白皙的荷葉碗,碗中碧綠晶瑩的茶湯,茶香四溢。
少陵先生溫聲問道:“不知夏姑娘尋我何事?”
夏月微露難色,“這事兒有點難,我本想找王爺的,可不想王爺回瞭京城。”
三言兩語,把想在碼頭租賃庫房一事說瞭,少陵先生原先臉上帶著一絲鄭重,不曾想等她說完,居然釋然瞭。
“夏姑娘,先用茶。”
“好,多謝少陵先生。”
夏月心裡正忐忑著呢,哪有心情喝茶?
可是面對少陵先生的好意,她又不忍拂瞭面子,便端起來淺淺飲瞭一口。
內心思量著,少陵先生隻是錦繡館的掌櫃,幫顏慕卿做事的,怕是說瞭不算。這種難題應該會轉達給顏慕卿,才能得到答案吧。
於是便道:“少陵先生如果覺得這事兒為難也沒關系,我不著急的。”
這話的意思有兩層。
一、如果少陵先生派人傳信給顏慕卿,詢問解決之道,可能會需要一定的時間,她表示可以等等。
二、如果少陵先生覺得為難或者慕王爺也辦不瞭,那她就等著碼頭溫掌櫃音信,可能就需要一段時日瞭。但是也沒有辦法,誰叫先來後到呢。
況且這趟過來本身也沒抱太大希望,來錦繡館就是想碰碰運氣。
連碼頭庫房的主人溫掌櫃都無能為力,顏慕卿又能如何?他的勢力在京城厲害,可這裡不是京城,是景泰鎮呀。
少陵先生抬眼看她,溫聲道:“夏姑娘不用擔心,我讓阿蠻陪你去碼頭走一趟。”
這是什麼意思?
夏月怔住。
阿蠻就是小書童的名字,他被少陵先生喊進來時,夏月方知這麼個白白嫩嫩的小夥子居然起瞭這麼個名。
和他斯文的氣質一點都不般配好嘛。
少陵先生笑著解釋:“夏姑娘可不要小瞧阿蠻,別看他瘦弱白凈,像個玉面書生,身手可是一點不差。”
阿蠻笑著搓搓手,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掌櫃的過獎瞭。”
阿蠻居然還是個練傢子?
夏月:“……”
“你領夏姑娘去碼頭庫房看看,夏姑娘喜歡哪間,就把哪間騰出來。”
阿蠻答應的很痛快,“好嘞。”
許是一直在錦繡館門口轉悠,沒機會外出的原因,他這會兒子渾身是勁兒。
“掌櫃的,我這就去後院趕馬車過來。”
“好。”
等阿蠻離開,懵逼瞭的夏月這才回過神來。
似乎很驚奇,但是細想之下又很合理。對呀,顏慕卿就是做水陸生意的,在碼頭租下多間庫房有何奇怪?
喃喃道:“原來溫掌櫃口中的貴客就是慕王爺。”
少陵先生不容置否,笑著點點頭。
“王爺回京前特意囑咐過,如夏姑娘有事所求,必定傾力而為,所有庫房王爺都付過租金,夏姑娘無需擔心什麼。”
夏月心中熱流湧動,不知說什麼好。
真是柳暗花明。
可是如果不付租金,她心裡絕對過意不去,這可不行,一碼歸一碼。
“少陵先生,要不租金多少?我付給你。”
少陵先生一擺手:“我無權收夏姑娘的租金,還是等王爺來時再商量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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