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瞭宣傳啊。”
夏月壓低聲音，胸有成竹道：“面館剛開張，知名度太小，多多宣傳知道的人就多瞭。”
兩個孩子正好奇往面館裡張望著，臉上帶著興致勃勃。
她笑瞭笑，用手捂住唇湊到葉籬耳邊，輕聲道：“再一個，也給兩個孩子一口飯吃，他們看著實在可憐。”
葉籬秒懂，微微頜首。
夏月領著石頭和小毛進屋，把打算和自傢人一說。
李霜霜見兩個孩子瘦的皮包骨頭，頭發細黃，大冬天還穿著漏腳趾的破佈鞋和露肉的破衣裳，很是心疼。
“就算不用他們幹活，我們傢給他們口飯吃，也是給得起的。”
葛凌也道，“是啊。”
夏月連忙阻止，“別！現實不會因為他們是小孩子，就會額外開恩。天底下哪有不勞而獲的道理？”
所以小哥倆流落街頭這麼久，正是靠著自己勤勞的雙手才活下來。若是懶瞭，早就被餓死瞭。
小石頭笑著道：“月兒姐姐說得對，幹活有飯吃，我們心裡才踏實。”
“真是好孩子。”李霜霜贊許地摸摸他的腦袋。
因為剛剛夏月摸過他的頭發，這回他再次被人撫摸的時候，明顯沒有那麼僵硬。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很舒服，暖暖的，就像來自親人的味道。
從小沒有得到父母關愛的他，內心那道冰冷堅硬的殼好像突然被熱水一澆，冰冷堅硬正逐漸瓦解。
夏月去瞭後院一趟，把早就準備好的銅鑼取出來。
吩咐道：“石頭，記得你們倆個要喊的話，沿街敲幾下再喊，喊完再敲，累瞭就歇會兒。還有一點，晌飯和晚飯提前一個時辰出門，轉一圈就回來，明白瞭嗎？”
“記住瞭。”石頭和小毛紛紛點頭。
兩個小孩子高高興興拎著鑼鼓出門去瞭，在鋪子裡就能聽見兩道稚嫩的童聲響的此起彼伏。
“夏記錦面開業咯，就在最東頭，湯面太好吃啦，大傢都快去嘗嘗吧。”
“開業啦……好好吃……大傢快去吃……”
“……”
石頭年紀大些，做事老成，喊得一字不落，聲音洪亮。
小毛呢年紀小些，記東西不如石頭全面。但是嗓音卻很稚嫩清脆，喊出來的聲音讓人格外憐惜。
真是兩個棒棒的小幫手。
夏月滿意點頭，決定等會兒晌飯給兩個孩子加根雞腿。
今兒開業，鋪子外面看熱鬧的人不少，躍躍欲試的人也不少，再加上兩個小傢夥給力的招攬顧客，沒過小半個時辰，面館廳堂座位就坐滿一半。
面食價格並不昂貴，在隆冬時節，坐在溫暖如春的廳堂中，喝著免費供應的茶水，三三兩兩聚成一桌，吃面暢聊，也是一份心情。
廳堂內全是熬制骨頭發出的香味兒，暫時有牛骨湯和豬骨湯兩種。
香濃的湯水中臥著幾縷白嫩滑溜的面條，上面撒幾片薄肉或者半個雞蛋，有的還有幾片胡蘿卜薄片，再放點香蔥和香菜，光是賣相就讓人眼饞。
眼見著客人越來越多，一傢人忙得不亦樂乎。
等兩個小傢夥轉瞭一大圈悠悠回來時，廳堂內已是座無虛席。
滿員啦！
就連院中幾張桌子都被坐滿，門外還有人在等候，等有人吃完離開再進來吃。
夏月也忙到飛起，一遍遍穿梭內外走得兩條腿酸脹不已。
有的客人等得著急，不等湯面端到桌上，自己直接去瞭灶間端面去瞭。
一片熱氣騰騰喧嚷之象。
晌午的客人多數都是為瞭填飽肚子，並不花費太久時間，匆匆吃完就離去。
好容易等第一波客人離開，夏月才得瞭些許空閑，端著托盤喊瞭兩個小傢夥一起去後院。
“先去洗手，再去吃面。”
石頭拉著小毛的手一蹦三尺高，“太好瞭！”蹦著往後面跑去。
後院魚塘旁有一處小亭子，亭子裡有石桌椅。因為墻體高聳的緣故，這裡寒風都被阻隔到瞭墻外。
桌上是給小哥倆準備的兩份牛肉面，面上一層牛肉片，還額外多加瞭一根雞腿。這本來是夏月傢人準備自吃的，被夏月從鍋裡臨時撈瞭兩根。
“吃吧。”
兩個小傢夥已經很久沒吃過飽飯，更別提是這麼噴香的飯菜，當即兩眼冒光，嘰裡咕嚕狼吞虎咽，沒過一會兒滿滿一大碗就下瞭肚。
唇齒間牛肉和雞腿的香嫩回味無窮，石頭喝的連湯汁都不剩一滴。最後摸著肚皮，滿意道：“飽瞭。”
“哥哥，我也吃飽瞭。”小毛也學他的樣子，摸摸自己的小肚皮。
他人小吃得也少，飯碗比哥哥的小一號，但是碗裡剩下半碗湯沒喝完。
石頭便端過來自己要喝掉，“不能浪費。”
夏月忙道：“湯喝不完就算瞭，別硬喝，撐得肚裡難受。”
石頭笑瞭，“姐姐，我寧願做個撐死鬼，也不想做個餓死鬼。你不知道，挨餓的滋味有多難受。”
夏月抿瞭抿唇，沒再說什麼。
人的胃容量是有限的，小石頭挨過餓，半點不舍得浪費，這是好事。可若是次次吃多，很容易引起胃積食，會生病。
若是因為吃撐而生病，可就得不償失。以後給小毛盛飯一定少盛些湯水。
石頭吃飽喝足後，拉上弟弟的手，笑著道：“到晚上咱們還能吃到，這回再不用擔心吃瞭上頓沒下頓瞭。”
“嗯。”小毛重重點頭。
兩個小傢夥狼吞虎咽心急火燎吃完一碗面，總共隻用瞭幾分鐘的時間。
渾身上下急匆匆的模樣一直在傳達著一個消息，那就是：使勁兒吃，快點吃，不搶著吃就沒瞭。
夏月有點心酸。
“姐姐沒騙你們吧？不過，下回吃的時候吃慢點，好嗎？”
小石頭咧咧嘴：“好。”
晌午過後，客人逐漸歸去。
一傢人忙活瞭差不多兩個時辰，累計營業總額約五兩銀子，大概賣出去近兩百碗。
李霜霜一邊數錢，笑得眉眼都彎瞭。
夏月嗔道：“娘，你先別高興太早，剛開業大傢都想來嘗鮮，生意好是正常的，後面就會漸淡下來。我們做的是小本生意，需要長期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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