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府新進瞭十七個下人,除去兩名廚子沒簽賣身契,十五個人共花瞭四百兩銀子,平均下來每人不到三十兩銀子。
當然這個數目是個平均數,每人當初賣給人牙子的價格不同,身價也不同。
像寶根這種年紀最小又沒力氣的的價格最便宜,還不到十兩銀子。而負責安保那幾個年輕小廝,相對身價就要貴些。
到瞭晚上,劉嬸給夏月匯報這些時,她微微嘆口氣,道:“果然賤民性命不值錢,還不如聖賢茶樓幾壺茶水錢。”
劉嬸不知所雲,夏月也不再多說。
“對瞭,我今兒去茶樓差點被人誤解,以為我是去和秦大哥幽會去瞭。幸好秦三公子武功不弱,不然我能不能囫圇著回來還不一定。”
她想起這茬,仍然心有餘悸。
“這人就是秦大哥的二哥,我都不知他是怎麼知道我們就在茶樓內。”她秀眉微挑,話鋒一轉,“莫非是一直盯著秦大哥出門的不成?”
看情景秦筠竹和秦墨白之前早有間隙,言語不和。秦筠竹處處擠兌秦墨白,同樣,秦墨白也根本不待見秦筠竹。這兄弟倆好像並不和睦。
其實,這在大戶人傢也是常態。
聽說秦相爺一妻兩妾,大公子和三公子秦墨白是嫡妻夫人所生,而二公子秦筠竹則是二姨太所生。而現在二姨太又仗著略微年輕幾歲比較受寵,所以連帶著兒子都養的驕縱。
秦筠竹目光邪惡,語氣輕佻,絕對不是好人。
“哎呀,夫人不提我倒是忘瞭這茬。瞧我這腦子,光惦記府裡找下人的事瞭。”劉嬸懊惱一拍額頭:“我昨天去給秦三公子送帖子時,遇上一個很奇怪的男人……”
她三言兩語把經過一說,夏月明白瞭,原來真的是秦筠竹在盯梢。
所以秦筠竹一直就以為兩人關系不正常,所以早就盯著秦墨白不放。”
“秦大哥有這麼個二哥,也是糟心。”
夏月想瞭想,吩咐劉嬸:“府裡現在添瞭人,你告訴看門的那幾位,讓他們分開值守,然後再輪流在府內巡邏。盡職些,一定負責好安保。”
劉嬸點頭:“夫人放心,這群人裡有個出類拔萃的,以前在大戶人傢做過啥都懂。正門安排瞭兩個人,側門一個,後門一個。巡邏的白天一個晚上兩個,剩下一個做替補,若是哪裡有事可以過去搭手。如此,八個人正好安排妥瞭,然後再定期輪換。”
“哦?”夏月眼前一亮,這種分配法倒是很合理。
“你說他叫什麼?”
“孫大興。”
“那就安排孫大興做安保小管事,讓他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我。”
“是,我明日就吩咐下去。”
府裡新添瞭諸多下人整天在院裡穿梭,夏月起初有點不適應。不過一天之後便習慣瞭。
自傢先生將來可是要入朝堂的,傢中怎麼可能沒有下人幫忙做事?
不過新來那十多位聽說夏月身邊的劉嬸母子並沒有簽訂賣身契時,露出十分羨慕的目光。
劉嬸樂呵呵道:“我傢夫人心極好,你們若是盡心盡力做事,說不準過個幾年半載,夫人一高興就把你們死契改成活契也說不定。”
眾人紛紛表示,在府內一定盡職盡責,對老爺夫人一定忠心。劉嬸又說瞭諸多葉府的好處,把一群新來的下人哄得激動不已,幹活也更加認真賣力。
府內添瞭人第三日,范娘扶著范瑜去瞭三進院找夏月。
夏月知道是為瞭何事,便道:“你們且寬心住著,並不妨礙什麼。若是你們覺得亂,也可以搬到後罩房住。”她望望范瑜的臉,又道:“我是想著,後罩房住的是女眷,你們夫妻倆還是住耳房方便,便一直沒和你們多說。”
尤其後罩房還有兩位年輕姑娘心卉和蘭清沒有出閣,至於那幾個年紀大的婆子,就不怕人傳閑話。耳房住的都是男人,范娘是成過親的,又是和相公范瑜住在一起,兩人十多年夫妻,沒什麼心系。
說起來還是住耳房更方便。
范娘看著自傢相公,范瑜想瞭想,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夫妻二人還是住耳房吧。還是那句話,多謝葉夫人收留。”
兩人初來乍到,劉嬸不光給抱去瞭被褥,還每日順道送蔬菜葷腥過去。後來,夏月又讓劉嬸按照兩人身量去鋪子裡做瞭兩套新衣替換。范瑜和范娘內心對夏月已經感激到不知所以的地步。
范娘沖夏月笑笑,真誠道:“我夫妻二人的命就是葉夫人所救。假如哪天葉夫人想要回去,我們願意隨時奉還。”
夏月啞然失笑:“我要你們的命做甚?我好容易救回來的。”
“嬌嬌一向不會說話,夫人不要嫌棄。”范瑜連忙替范娘開脫:“她的意思是我們夫妻二人願意為葉老爺和夫人瞻前馬後,即便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辭。”
范娘忙不迭地點頭:“對,我相公說得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夏月:“……”
范娘嘿嘿一笑,“夫人,我不如我相公有文化,你莫要怪罪。我傢相公考中過秀才,但因為不是一等秀才,拿不到朝廷俸祿,便去瞭私塾教書賺錢養我。可是後來和開私塾的弄僵瞭,便辭瞭不做。不過那人有點勢力,揚言誰要是敢聘我相公去教書,就會找他麻煩,所以我相公去其它私塾詢問,卻沒人敢用,我們一氣之下便自己開起饅頭包子鋪,還好過的衣食無憂。不過後來相公得瞭病,再後來你就知道瞭。”
說道最後,她聲音越來越小。
范瑜莞爾一笑,“嬌嬌,過去的事莫要再提,夫人勞煩忙碌哪裡有空聽這些?”
“哦也是,是我大條瞭。”
夏月淺淺笑瞭笑:“原來范大叔居然是秀才,失敬失敬。”
范瑜拱手,“夫人嚴重,都是過去的事瞭。”
夏月話鋒一轉,笑吟吟道:“不過我看你來這幾日,臉色好看一些,最近可有覺得身體如何?”
范瑜也百思不得其解:“說來也怪,自打停瞭回春堂的藥,我每日急喘的頻率居然低瞭。早些吃著藥每日都要喘個六七次,而這幾日每日最多急喘四五回就能控制。真是奇怪得很。”
夏月一早就發現那間藥店有問題,卻沒說破。
但是范瑜過來住的幾日,每天都會在院中活動大半日,這是李嬸親眼所見。整個人明顯看著沒那麼虛浮瞭。
“這是好事啊。”她笑著道:“不知范大叔整日閑著是否悶得慌?我這裡有個差事,做起來很簡單不費體力,每天最多半個時辰,還能賺工錢,不知范大叔可有興趣?”
不等范瑜回答,范娘已經替他點瞭頭:“有啊,夫人你快說。”
范瑜寵溺一笑,無奈搖頭。
夏月笑吟吟道:“我想聘請你做識字先生,教府裡新來的下人識字寫字。不用太深奧,能看懂會寫簡單生活用語即可。”
范娘高興道:“那還不簡單?我也會讀書識字,就是相公教得我。相公,你快答應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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