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八百兩引發血案

作者:我吃元寶 字數:10398

大年三十,侯府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荔香院內的小廚房,正忙得熱火朝天。

這個新年是宋傢到京城後,過的第一個新年。雖然宋子期不在京城,宋安然依舊決定全傢聚在一起吃一個團年飯。

宋傢沒有倒,宋子期也沒有倒,她宋安然更不會倒下去。所以,宋傢人沒有理由愁眉苦臉,沒有理由看侯府的臉色,更沒必要和侯府湊在一起吃團年飯。

荔香院大廳內,宋安然坐在主位上。

白姨娘等人分別坐在左右兩側。

下人們則排成數排,站在門口。

宋安然的手邊桌子上,放著幾十個紅包。今天不僅要吃團年飯,宋安然還要代表宋子期,給每個人發過年紅包。

宋安然望著眾人,開始說話:“前段時間,傢裡出瞭事,大傢人心惶惶,以為宋傢就要完蛋瞭。不過現在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們,隻要老爺還在,隻要本姑娘還在,宋傢就倒不瞭。所有人都將那顆提著的心放回肚子裡,老老實實地給我做事。規矩都是現成的,我也不多說廢話。喜秋,開始發錢。”

“奴婢遵命!”

喜秋和張管事一起,照著名單,一個個的發錢。

拿到新年紅包的下人,其實內心是忐忑不安的。因為大傢都知道,為瞭救出宋子期,宋傢花費瞭一大筆銀錢。隻怕這會宋傢的庫房空得可以跑耗子。

當大傢小心翼翼,又緊張,又懷揣一點點希望的打開紅包,看清楚裡面的銀票數目之後,所有人都露出瞭驚喜之色。

今年給的過年紅包,不僅沒有少,反而還多瞭兩成。

瞬間,那些不安的人心都平靜瞭下來,提著的心也都落到瞭實處。大傢都對宋傢重新充滿瞭信心和期待。

如果宋傢真的不行瞭,宋安然怎麼可能給這麼多紅包。能給這麼多紅包,說明宋傢底氣還在,宋傢還處於上升過程中。道理就是這麼簡單,人心就是這麼簡單。

宋安然很滿意地看著大傢的反應,“每個人的賞銀都會多出兩成。那兩成是對你們前段時間的獎賞。之前老爺出事,大傢沒有慌亂,都表現得很好,所以這兩成是你們應該得的。”

“多謝二姑娘!”

下人們齊聲說道。

“不用客氣。隻要以後大傢用心做事,宋傢就不會虧待你們。”

“遵命!”

幾十個下人的紅包,很快就發完瞭。大傢喜氣洋洋的告退,做起事情來更賣力。廚房那邊正忙著的人,宋安然命令喜春,將紅包直接給她們送過去。

下人們的紅包發完瞭,接下來就是白姨娘宋安平這些人的紅包。

白姨娘有些惴惴不安,按照往年的規矩,過年紅包少說也得有三五百兩。百姨娘眼巴巴的望著放在宋安然手邊的紅包,心頭急切得很。

宋安平年齡大瞭,用錢的地方越來越多。她沒有別的進項,隻能指望過年過節的紅包發一筆小財,也好讓她有錢支持宋安平在外面廣交朋友。

夏姨娘還算鎮定,她用錢的地方比白姨娘少,而且這些年存瞭不少私房錢,所以她比白姨娘更有底氣。

宋安然輕聲一笑,“大傢不用慌,過年紅包每個人都有。”

宋安然將手壓在紅包上,“在發紅包之前,我還有些話想說。”

“二姑娘請講!”

宋安然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最後說道:“第一件事情,等過完元宵,安傑和安平繼續回書院讀書。”

安傑率先表態,“我聽二姐姐的。”

宋安平有些不情願,不過也沒有反對。

宋安然接著說道:“父親不在的這段時間,大傢盡量少出門。和侯府的來往也要適當減少。另外,白姨娘不準和侯府大房來往。”

白姨娘蹙眉,“二姑娘這是做什麼?我們住在侯府,不和侯府來往,這也太不近人情瞭。”

宋安然抿唇一笑,“我隻要求白姨娘別和侯府大房來往,沒說不準和侯府來往。怎麼著,白姨娘離開瞭侯府大房,就找不到人說話嗎?”

白姨娘哼瞭一聲,“胡說!“

“既然不是,那白姨娘就得聽我的話。你得記住,父親走之前,親口和你們說過,由我來管理宋傢的一切。你們都要聽我的。嗯?”

最後一個“嗯”,宋安然霸氣無比。她就是這麼霸道,容不得別人反對她。

“另外,侯府的學堂,我和大姐姐,三妹妹會繼續上。過瞭元宵,大姐姐如果還沒調整好的話,可以適當推後幾天。”

宋安樂搖搖頭,“不用!我沒事。”

白姨娘問道:“安樂,你真沒事?一年之內,先後退婚兩次,你真受得住?”

“白姨娘,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宋安然輕聲呵斥。

白姨娘撇嘴,不屑。不過倒是沒敢再隨意開口說話。

宋安樂卻笑瞭笑,“二妹妹,你不用呵斥白姨娘。白姨娘並沒有說錯什麼,我的確是一年之內被人退婚兩次。我……早就想開瞭。父親一出事,我就知道我和韓術的婚事是成不瞭的。如今退婚,也沒什麼大不瞭的。”

“大姑娘就是豁達!”夏姨娘輕聲說道。

宋安樂笑道,“不是豁達。隻是為瞭讓自己活得輕松一點。”

宋安然暗自嘆息,宋安樂今年真是走瞭大黴運。

宋安然對宋安樂說道,“大姐姐,明天就是新的一年。新年新氣象,相信明年你一定能夠心想事成。”

“但願吧。”宋安樂沒什麼興趣。

宋安然也清楚,現在說什麼都是白費功夫。關鍵還是要靠宋安樂自己想明白。

宋安然又說道:“正月期間,除瞭侯府之外,我們宋傢不需要走親訪友。大傢不要不滿,非常時期非常措施。等到明年,父親前途大好,到時候不用我們出門,就有大把的人上我們宋傢拜年。”

“二姑娘說的是。現在老爺還在外面奔波,我們的確應該低調一些。”夏姨娘附和道。

宋安然點點頭,“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喜秋,你將紅包發到每個人的手上。”

“奴婢遵命。”

先從白姨娘開始,紅包一個個發下去。白姨娘瞄瞭瞄其他人,見別人都沒急著拆紅包,她沒矜持地沒急著去看。

宋安然看著大傢的反應,瞭然一笑。“行瞭,大傢都散瞭吧。晚上的時候再一起吃團年飯。”

宋安然率先離去。

白姨娘等宋安然一走,就急忙拆開紅包。裡面放瞭六張銀票,一張一百兩,一共六百兩。

白姨娘長出一口氣,這比去年還多瞭一百兩。莫非這次花的錢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麼多?還是說宋安然私下裡貪墨瞭。

白姨娘又急忙問夏姨娘,“你有多少?”

夏姨娘比劃瞭手指,正是六。

白姨娘頓時笑道,“我和你一樣。”

白姨娘有去問宋安平,得知宋安平有八百兩,白姨娘很滿意。可是等她知道宋安傑有一千二百兩的時候,頓時就變得極為不滿。

宋安平雖然是庶子,可畢竟是宋傢長子,和宋安傑之間也不能相差四百兩吧。這差距也太大瞭。

白姨娘有心找宋安然理論,夏姨娘就在一旁冷眼看著,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白姨娘一見夏姨娘這表情,立即打消瞭找宋安然理論的想法。今天過年,她可不能讓人看笑話。等過瞭年,她再找宋安然理論。

宋安蕓和宋安樂,每人也有八百兩。宋安蕓很滿意,宋安樂神情平靜,無悲無喜,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讓她激動。

宋安蕓看著宋安樂這樣子,撇撇嘴,有些不屑。小聲嘀咕道:“又不是我們害瞭你,幹什麼做出這副樣子。”

宋安樂的臉色驀地一變,看也不看宋安蕓一眼,起身就出瞭大廳。

夏姨娘掐瞭把宋安蕓,“你幹什麼去招惹安樂?”

“姨娘,我痛。別掐瞭,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樣子,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瞭她一樣。憑什麼啊!”

“你還說!你這死丫頭就是不聽勸。”夏姨娘揪著宋安蕓的耳朵,將她帶瞭出去。

白姨娘翻瞭個白眼,拉著宋安平,“安平,我們回屋去。我有事和你說。”

宋安平“哦”瞭一聲,跟著白姨娘也出瞭大廳。

劉嬤嬤來到宋安然身邊,“回稟姑娘,韓傢,東平伯府,東昌侯府的禮物都送過去瞭。另外韓傢,東平伯府都給瞭回禮。東昌侯府那邊,奴婢沒能見到文姨媽。是下面的管事收的禮物,所以也就沒有回禮。”

宋安然笑瞭笑,蔣清的尿性,她也略知一二。如今宋傢前途未明,蔣清不想和宋傢有過多的來往,這是完全能預料到的。

蔣清沒有命人將禮物退回來,已經算是客氣的。

劉嬤嬤突然壓低聲音,對宋安然說道:“姑娘,奴婢還聽到一個消息,古傢和文傢退婚瞭!”

宋安然好奇,“古明月和文襲民真的退婚瞭?”

劉嬤嬤連連點頭,“就是前兩天的事情。因為都忙著過年,古傢和文傢都沒有聲張。奴婢今天去東平伯府,還是聽東平伯夫人身邊的丫頭說起,這才知道兩傢已經退婚瞭。”

宋安然點瞭點頭,“退婚也好。怎麼說古明月和田嘉也是表姐妹,和文襲民也都是表兄妹。表姐妹兩人一起嫁給文襲民,怎麼看都覺著不合適。對瞭,田嘉在文傢過得怎麼樣?文姨媽對她是不是很苛刻?”

“就算姑娘不問,奴婢也要說說此事。”

劉嬤嬤四下張望瞭一下,“奴婢去瞭東昌侯府,雖然沒能見到文姨媽,不過還是和文傢的下人聊瞭會。文傢的下人告訴奴婢,田嘉剛進文傢的頭一天就被文姨媽罰跪。

姑娘,你想想看,大冬天的,又是風,又是雪,又是雨的,在外面站一會都覺著渾身冷颼颼的。文姨媽也不管天氣冷不冷,就讓田嘉跪在院子裡,一跪一個時辰。

光是想一想,奴婢就覺著膝蓋痛。果不其然,第二天田嘉就病倒瞭,高燒不退,人都開始說胡話瞭。文傢擔心田嘉剛進門就死掉,擔心外人說文傢對人苛刻,這才趕忙請瞭大夫給田嘉看診。

大夫請瞭來,結果發現田嘉已經懷瞭身孕。不過因為長期鬱結於心,加上又跪瞭一個時辰,受瞭風寒,孩子最終還是沒能保住,當天就流掉瞭。

不過田嘉也因禍得福。因為流產,文姨媽才開恩讓她在屋裡修養,還讓廚房給她燉瞭雞湯。養瞭個十來天,田嘉的命總算撿瞭回來,身體也養得差不多瞭。

可惜啊,田嘉命苦。文姨媽才折騰完,文襲民又開始折騰她。

田嘉身體剛好,文襲民就和田嘉同房。奴婢聽文傢的下人說,文襲民每天晚上都去田嘉房裡,不幹別的,就專門打田嘉。打得田嘉連哭都不敢哭。可憐哦!田嘉的命可真苦。”

宋安然寒著一張臉,“你說文襲民打田嘉?此事當真?”

“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文傢下人都這麼說。”

宋安然說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文襲民打田嘉的事情,十有*是真的。”

宋安然在心裡面替田嘉感到不值,感到憤怒。

是田嘉算計瞭文襲民,文襲民是受害者,文襲民有委屈。可是就算有再多的不滿和委屈,文襲民身為大男人,也不該天天拿田嘉出氣。說來說去,在打田嘉這件事情上,文襲民就是渣男。

文襲民真要不待見田嘉,大可以做冷處理。比如兩不相見,隻當文傢多養瞭一個人。等過個十年八年,文襲民氣消瞭,田嘉的年齡也大瞭,青春也蹉跎瞭。

有再多的怨恨,到時候也該一筆勾銷。可是文襲民卻采取瞭最為暴虐的辦法來對待田嘉。

宋安然無法想象,田嘉現在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可別過個一年半年,她突然聽到田嘉過世的消息。

宋安然揉揉眉心,問劉嬤嬤,“文傢就沒人管這件事嗎?”

劉嬤嬤搖頭,“文襲民是文傢的嫡長孫,是東昌侯最喜歡的孫子,文傢沒人敢說他。就連文姨媽,還說文襲民打得好。說田嘉是賤人,活該被打。”

宋安然冷笑一聲,然後對劉嬤嬤說道,“嬤嬤,平時要是有空的話,就替我多留心一下文傢的動靜。”

劉嬤嬤問道:“姑娘是擔心田嘉的處境?”

“表姐妹一場,我也不忍心看著她活活被人打死。”

劉嬤嬤頓時緊張起來,“姑娘可別亂來。田嘉嫁到瞭文傢,就是文傢人。姑娘一個外人,哪有資格幹涉文傢的內務。”

“嬤嬤多慮瞭,我沒打算亂來,我也沒想過要幹涉文傢的內務。我隻是想知道田嘉的處境而已。”

劉嬤嬤見宋安然不似作偽,這才點頭應下,“那好。奴婢會替姑娘留意文傢的情況。”

……

宋安樂領瞭紅包,出瞭大廳,並沒有直接回臥房休息。反而出瞭荔香院,朝侯府花園深處走去。

她站在池塘邊,池塘裡的荷葉全成瞭枯枝敗葉,一副蕭瑟淒涼的模樣。映襯著她的處境,宋安樂感覺這就是對她*裸的嘲諷。

宋安樂腳步往前,靠著池塘岸邊僅僅隻有一步的距離。

她低頭,水中出現她的倒影。宋安樂撇嘴一笑,接著表情又變得似悲似喜,為什麼倒黴的事情總是被她遇上,老天爺何其不公。

宋安樂再往前一步。她想靠近一點,將自己看得更清楚一點。

突然間,一道大力拉扯著她的身體,朝後面退去。

宋安樂嚇得“啊啊啊……”的大叫。

“誰?快放開我。”宋安樂揮舞著雙手,怒斥著背後的人。

“安樂表妹,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蔣沐紹將宋安樂拉到安全的地方,然後苦口婆心的說道。

等蔣沐紹一放開她,宋安樂猛地轉過身,就朝蔣沐紹身上打去,“誰讓你多管閑事?”

“我是擔心你!”蔣沐紹輕松躲開宋安樂的巴掌。

宋安樂一臉憤怒,“擔心什麼,擔心我會跳水自盡?你瘋瞭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跳水自盡,我不過是站在池塘邊看看自己的倒影,結果被你誤解要跳水。不僅如此,你突然出現抓住我,你知不知道這很嚇人。都說人嚇人嚇死人,要是將我嚇死瞭,你賠得起嗎?”

自從韓傢退婚之後,宋安樂已經積累瞭數日的怒火。她一直忍著,憋著,直到此時此刻,蔣沐紹的突然出現,突如其來的驚嚇,讓宋安樂幾近崩潰,再也繃不住瞭。她幹脆將一腔怒火全朝蔣沐紹身上發泄。

蔣沐紹一臉奇怪的看著宋安樂,“既然你不打算跳水自盡,那你為什麼站在池塘邊上。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站的地方有多危險。周圍的泥土早就松動瞭,一個不小心,你就可能掉下去。到時候,你說你不是有意跳水自盡,有人相信嗎?”

“要你管!我做什麼事情,有礙著你嗎?難道就因為我們宋傢人住在侯府,你們侯府的人就可以多管閑事嗎?我站在池塘邊好好的,隻要你不出現,我肯定不會掉進水裡面。誰讓你多管閑事,將我嚇瞭個半死。”

宋安樂已經有許多年,沒有沖人這麼大聲的說話瞭。

她不管不顧的將一腔怒火發泄出來,頓時感覺渾身說不出舒坦。

蔣沐紹臉上也有怒色,“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好心好意幫你,結果你還倒打一耙。早知道,我就該看著你落水,然後再來落井下石。”

“你無恥!”宋安樂怒吼。

蔣沐紹毫不相讓,“你才無恥。大冬天的沒事幹,跑到這裡來吹風,你是有病吧。哦,我知道瞭,你是因為被韓傢退婚,所以才會想不開吧。”

宋安樂大怒,“蔣沐紹,你又比我好多少?人人都說你蠢笨入豬,人人都在嘲笑你,你怎麼就不知道知恥而後勇。還有,你說我沒事幹跑來吹風,那你呢,你不是一樣沒事幹跑來吹風。你一個大老爺們,比小姑娘還矯情,你好意思嗎?”

蔣沐紹被氣笑瞭,“誰告訴你我是來這裡吹風的。我是為瞭抄近路,所以才會走這條僻靜的小道。哪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見你將頭都快埋進水裡面,我還以為你因為韓傢退婚,一時想不開,想要跳水自盡。所以我才急忙跑過來救你。結果你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發泄瞭一通,這會宋安樂也漸漸地冷靜下來。

聽到蔣沐紹的解釋,想到自己之前說的那些話,宋安樂感覺很不好意思。

她低著頭,說道:“對不起,之前是我誤會瞭你。”

“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蔣沐紹肯定是故意的。

宋安樂猛地抬頭,沖他耳邊大吼一聲,“對不起!現在聽見瞭嗎?”

蔣沐紹揉揉慘遭虐待的耳朵,一臉尷尬,“聽見瞭。別那麼大聲,嚇死人瞭。”

宋安樂哼瞭一聲,“我先回去瞭。你繼續吹風吧。”

“等等!”話一出口,蔣沐紹又後悔瞭。

見宋安樂看瞭過來,蔣沐紹急切間,匆忙說道:“韓傢退婚,是韓傢的損失。韓術沒有娶你為妻,將來他肯定會後悔。你要相信自己,肯定能找到比韓術更好的人。”

宋安樂自嘲一笑,“一年之內,我被退瞭兩次婚,你認為我真的還能找到更好的婚事?”

“當然!韓術有才學,可是這世上不止一個韓術,別的人也有才學啊。至於傢世,韓傢早就沒落瞭,京城隨便哪傢,都比韓傢強吧。”

宋安然淒苦一笑,“你說的都對。可是那些條件好的,有才學的人是不可能娶我的。”

“我娶你!”

沖動是魔鬼啊!蔣沐紹張口結舌,他怎麼一沖動就將心裡話給說瞭出來。

瞬間,蔣沐紹就漲紅瞭臉,眼睛望天,又看地,四處亂瞄,就是為瞭躲避宋安樂的視線。

宋安樂先是一驚,接著一傻,最後樂瞭起來,“你不用同情我,更不需要安慰我。”

“我,我,我不是同情你,也不是安慰你。”蔣沐紹又著急又緊張,他抓著自己的頭發,感覺整個人都快不好瞭

“我說真的,我真的想娶你。”

宋安樂臉頰驀地泛紅,緊接著又變得慘白,“你,你這人怎麼這樣。你想娶,我就得嫁嗎?我說過,我不需要同情。”

蔣沐紹急切的辯解,“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在韓傢上門提親之前,老夫人就問你父親提過親,提的就是你和我,我們兩人的婚事。不過你父親嫌棄我是庶子,學問不好,所以沒同意。

但是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的,我的學問不是不好,而是為瞭怕引人註意,所以我故意表現得差一點。你父親離京之前,考察瞭我的學問,還將我大罵瞭一頓。說我不應該淹沒自己的才華。

安樂表妹,我已經決定好瞭,等過瞭年我就會參加童生試,等我考中瞭秀才,我讓父親到你們傢提親,你答應嗎?”

宋安樂傻瞭,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你,你……”

“安樂表妹要是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答應瞭。”蔣沐紹得寸進尺。

宋安樂連連後退,“我,我……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別問我,我不知道。”

然後宋安樂很沒膽地跑瞭,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蔣沐紹愕然,緊接著又大笑起來。

宋安樂這是害羞瞭吧。如果真的能娶宋安樂為妻,也挺好的。

宋安樂一路跑回荔香院,臉頰通紅通紅的。

宋安蕓問她,“大姐姐,你這是從哪裡回來?我瞧你這樣子,怎麼像書裡面說的春心蕩漾。”

“你才春心蕩漾。”宋安樂刺瞭宋安蕓一句。

宋安蕓哈哈一笑,“大姐姐這是恢復瞭元氣啊。都有心思反駁我瞭。”

“哼!”宋安樂傲嬌扭頭,轉眼又變瞭臉色。

宋安蕓好奇問道,“大姐姐怎麼瞭?不會又生氣瞭吧。”

宋安樂在自己身上到處摸著,一臉緊張焦急,“我的紅包不見瞭,我一直放在身上的。”

“什麼?紅包裡面有八百兩銀子,你一轉眼就給丟瞭,你可真是敗傢子。”

“廢話少說,趕緊幫我找找。”宋安樂都快急死瞭。

宋傢不差錢,可也不代表她沒將八百兩銀子放在眼裡。八百兩,足夠她一年的零用開銷。

“你到底去瞭哪裡,我跟著你一起找。叫上丫頭們一起。”宋安蕓急躁躁的。

宋安樂也是急得快哭出來瞭,“我去瞭花園池塘,然後又跑瞭回來。別的地方,就沒去過瞭。”

一聽花園池塘,宋安蕓就瞪大瞭眼睛,“大姐姐,你不會是想不開吧。”

“胡說八道。你到底要不要幫我找銀子?”宋安樂急地跺腳。

宋安蕓撇嘴,這會知道急瞭,之前在幹什麼。

兩姐妹沿著宋安樂回來時的路線,帶著丫頭們一路找過去。一直找到花園池塘邊,也沒找到那個小小的紅包。

宋安蕓說道:“不會是被人撿走瞭吧。”

“這裡這麼僻靜,有誰會來這……裡。”宋安樂突然想起蔣沐紹。

莫非是蔣沐紹撿瞭她的紅包。越想越有可能。

宋安樂丟下宋安蕓,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去找蔣沐紹。

“大姐姐等等我!”

宋安樂追到二門,將蔣沐紹堵在門口。喘著粗氣問道:“你有沒有撿到我的紅包?”

“什麼紅包?”蔣沐紹一臉茫然。

宋安樂著急地說道:“就是用紅紙做的紅包,你到底有沒有撿到?”

蔣沐紹搖頭,“安樂表妹,你說的紅包,我根本就沒見過。你先別急,你仔細想一想,有沒有可能掉在別的地方?”

宋安樂死命地回想,在去花園池塘的路上,應該沒有掉。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從花園跑回荔香院的途中,將紅包掉瞭。

宋安樂對蔣沐紹說道:“謝謝你!”

說完之後又跑瞭。

宋安蕓追在後面,追得累死瞭。最後幹脆停下腳步,“大姐姐,到底能不能找到啊?找不到的話,我就去告訴二姐姐,讓二姐姐派人找。”

宋安樂找遍瞭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沒有找到自己的紅包。很顯然,她的紅包被人撿走瞭。

該怎麼辦,八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宋安蕓在一旁叫道:“哎呀,還找什麼找啊,肯定是侯府的人撿到瞭。讓二姐姐去找侯府老夫人,請老夫人下令,讓撿到紅包的人將錢交出來。”

宋安樂一臉沮喪,事到如今隻有如此。

宋安樂找到宋安然,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瞭宋安然。就連遇到蔣沐紹的事情也沒有隱瞞。

宋安然問她,“你確定蔣沐紹沒有撿到紅包?”

宋安樂搖頭,“應該是我跑回來的時候掉的。可能是哪個路過的丫鬟撿到瞭。”

“那你跑回來的時候,有沒有遇到誰?”

宋安樂拼命回想,“好像有人。可是離得那麼遠,不會恰好就走在同一條路上吧。”

“這可說不定。你能想起對方是誰嗎?”

“就晃瞭一眼,實在是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不過我記得那人穿的衣服不是丫鬟穿的,那應該是侯府的某個姑娘還是哪個姨娘?”

宋安樂不太確定地說道。

宋安然笑瞭笑,“范圍已經很小瞭。這樣吧,你隨我一起去松鶴堂見老夫人。如果真的是某個表姐妹,或者某個姨娘撿到瞭,到時候還得請老夫人出面將紅包要回來。”

“我聽二妹妹的。”

此時松鶴堂內,大太太方氏和古氏正在嘀嘀咕咕的聊八卦。

方氏對古氏說道:“老夫人,之前大傢都以為宋傢沒錢瞭。今天我才知道,是兒媳婦太天真。宋傢這一回就算損失慘重,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比起我們侯府,宋傢依舊富得流油。

老夫人還不知道吧,荔香院今天發過年賞銀。其他人我是不知道,就說我們侯府派過去的幾個灑掃丫頭,每個人都領瞭十兩銀子的賞銀。

那可是十兩啊。那些沒有等級的灑掃小丫頭,一個月才領三百文的月錢,一年下來也才三兩多一點。結果人傢宋安然一出手,直接十兩銀子,相當於那些丫頭在侯府幹三年。

這還不止。就白姨娘,夏姨娘那兩個上不瞭臺面的人,賞銀少說都是四五百兩。其他什麼管事啊,婆子啊,一等丫頭啊,幾十兩肯定是有的,上百兩都有可能。

老夫人,我們侯府過的緊巴巴的,為瞭籌措銀子還要當東西。可是宋傢,遭瞭一回難,依舊不缺錢花。老夫人,這回兒媳婦說什麼,也得找宋傢弄點錢來花花。否則正月裡走親訪友,兒媳都拿不出像樣的禮物。”

古氏輕飄飄地瞥瞭眼方氏,“問宋傢要錢,你想好理由瞭嗎?”

方氏頓時笑瞭起來,“老夫人,理由都是現成的。因為宋傢,我們侯府上下都受到瞭驚嚇,尤其是老夫人還病倒瞭。這件事情,宋傢無論如何也該有點表示吧。”

古氏輕聲說道:“宋傢已經給老身送瞭壓驚的禮物。”

“老夫人有壓驚的禮物,可是其他人沒有啊。”

古氏蹙眉,方氏得有多大的臉,才好意思開這個口。

古氏正想和方氏商量商量,紅衣就從外面進來,“啟稟老夫人,大太太,宋傢兩位表小姐求見。說是安樂表小姐在花園裡掉瞭一個紅包,想請老夫人派人幫忙找找。”

古氏點點頭,“將人請進來。”

“奴婢遵命。”

宋安然和宋安樂進瞭大廳,給古氏方氏請安行禮。

方氏迫不及待的問道,“聽說安樂的紅包丟瞭。什麼紅包,裡面有什麼東西?”

宋安樂先朝宋安然看去,宋安然對她點點頭,示意她不用害怕,宋安樂這才說道:“回稟大舅母,紅包裡面裝的是我的過年賞銀。”

“哦?過年賞銀啊,裡面裝瞭多少錢?”古氏問道。

宋安樂低聲說道:“有八百兩,全都是通寶商行的銀票。”

“什麼,八百兩?”方氏又驚又怒。

她身為侯府當傢太太,過年賞銀都沒有八百兩。宋安樂一介庶女,而且宋傢才剛剛出事,就有八百兩賞銀,要不要這麼過分。這根本就是在*裸的炫富。

古氏瞪瞭眼方氏,眼皮子淺的東西。不就是八百兩,何至於如此。方氏一年貪墨的錢,就有好幾千兩。區區八百兩至於如此大驚小怪嗎?

方氏訕訕然一笑。幹脆不吭聲瞭。

古氏問宋安樂,“你和老身說說,你的紅包究竟是怎麼掉的,又掉在瞭什麼地方。”

“是!”宋安樂將來回路線,可能掉落的地方,還有路上遇見的人,以及各種猜測都說瞭。

宋安然接著宋安樂的話,說道:“我和大姐姐認為,最有可能撿到紅包的人,應該就是大姐姐跑回荔香院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女子。當時大姐姐跑得太快,也沒看清楚對方的長相。隻知道對方穿的衣服不是侯府的丫鬟,貌似也挺年輕的。我就想著,是不是哪個表姐妹,或者哪位姨娘路過順手撿到。所以孫女就想請老夫人派幾個人幫忙問問。”

古氏說道:“八百兩不是小數目,要是真有人撿到,是該交出來才行。老大媳婦,你派人去問問,今天究竟誰去瞭花園,誰又路過安樂走過的那條小道。將事情問清楚,免得冤枉瞭人,又耽誤瞭事情。”

“兒媳遵命。”方氏對身邊的丫頭金桔使瞭個眼色,金桔領命而去。

宋安然和宋安樂連忙躬身,“多謝外祖母,大舅母。”

“太客氣瞭。”方氏一臉笑意。

“安然,安樂,你們坐下說話。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大舅母正有話要同你們說。”

宋安然輕聲一笑,“大舅母有話請直說。”

方氏先是朝古氏看去,見古氏沒反對她,於是她的就放開瞭膽子。

“安然啊,前段時間你們宋傢出事,我們侯府上下幾百口人都跟著擔驚受怕,老夫人都因為這事病倒瞭。”

宋安然面有歉意,“這件事情我知道。為瞭這事,我們宋傢還特意給外祖母送上壓驚的禮物。希望能補償一二。”

這一次送的壓驚禮物,是宋安然親自挑選的。就是常見的玉觀音。像紫玉葡萄這樣獨一無二的珍寶,宋安然是打死也不肯送給侯府,免得給宋傢招禍。

古氏點點頭,“壓驚禮物老身收到瞭,宋傢有心瞭。”

“這是宋傢該做的。”宋安然客客氣氣的。

方氏就笑道:“安然啊,你看那天受驚的人可不止老夫人一個,比如我,也受驚瞭。這些日子,我是吃不好睡不著,眼睛裡面都佈滿瞭紅血絲。還有孩子們,安然你不知道啊,那天菲兒她們嚇得哇哇大哭。到瞭現在,事情都過去半個月瞭,菲兒都還不敢一個人睡覺。還有……

“大舅母是缺錢花嗎?”

宋安然面露嘲諷之色,直接打斷瞭方氏的嘮叨。

方氏漲紅瞭臉,“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宋安然面目平靜地說道,“我知道大舅母要操心整個侯府的開銷,肯定很辛苦。我還聽人說,侯府今年的收成不太好,還不到去年的八成。侯府的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可是開銷卻一點都沒減少,反倒是因為表兄妹們的婚事,開銷逐年增加。難怪大舅母都操碎瞭心,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覺。大舅母辛苦瞭!”

“你這孩子,你,你……你說這些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方氏惱怒問道。

宋安然輕聲一笑,“我知道侯府銀錢上有些困難,我還知道上個月,侯府還拿瞭珠寶首飾去當。其中就有宋傢送給老夫人的壓驚禮物。”

古氏臉都綠瞭。今兒丟臉丟大瞭,拿宋傢送來的禮物去當鋪換錢的事情,竟然被宋傢知道瞭。

古氏狠狠地瞪瞭眼方氏,瞧你出的餿主意,侯府的臉面全都丟盡瞭。

方氏覺著自己很無辜。當東西這件事情,古氏也是同意的。憑什麼一出事,就全算在她的頭上。

方氏板著臉,一臉的不高興。

古氏哼瞭一聲,她更不高興。

為瞭臉面,古氏不得不出面粉飾太平。

“安然啊,那個當東西的事情,有些誤會。那時候吧,侯府事情多,花錢的地方更多,一時不湊手,才會選擇當東西。”

宋安然點點頭,“外祖母不用同孫女解釋,侯府困難,孫女全都能理解。”

“你能理解就好。”古氏老臉一紅,沒臉繼續解釋下去。實在是因為越解釋越說不清楚。

“那你會拿錢給侯府花嗎?”方氏脫口而出,說話完全不過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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