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抓周已經過去瞭幾天。
這天一大早,喜春稟報宋安然,說文傢人到瞭京城。
文敏被許配給葉川,葉傢人要將文敏的嫁妝送到京城,順便在京城給文敏發嫁。
宋安然問道:“知道文傢來的是誰嗎?”
喜春趕緊說道:“回稟少夫人,奴婢打聽清楚瞭,文傢來的人有文傢大房太太,三房太太,還有文傢五姑娘文秀。奴婢還打聽到,文傢人將文敏的嫁妝都帶來瞭,就安放在文府。”
宋安然問道:“知道文傢太太帶瞭多少人過來嗎?”
喜春點頭,“奴婢見瞭,隻帶瞭幾個丫鬟婆子上門。”
墩瞭頓,喜春說道:“少夫人,文傢兩位太太一起上京城,不會還住在我們國公府吧。”
宋安然輕聲笑道:“放心,文傢人不會住在國公府。文敏馬上就要出嫁,文敏和文老太太很快就會搬出國公府。”
“真的嗎?奴婢瞧著文敏姑娘的樣子,似乎不想搬出國公府。”
宋安然含笑說道:“她當然不想搬出國公府。住在國公府內,她就是國公府的嬌客,是國公府的表小姐。搬出國公府,她僅僅隻是文傢小姐。
在京城,文傢小姐這個稱呼,可沒有國公府表小姐這個稱呼吃香。等文敏離開國公府,再想指望著國公府,肯定不會再像現在這麼容易。
若是出瞭什麼事情,求到國公府跟前,老太太那裡都要掂量再三。那像現在,文老太太一提出什麼要求,隻要不太過分的,老太太都會盡量滿足。這就是住進來和搬出去的區別。”
喜春問道:“按照少夫人的意思,文傢應該這幾天就會搬出去吧。”
宋安然點頭,“文傢人如果不想給人留下不懂規矩的印象,這幾天內肯定會搬出去。”
“那葉傢呢?葉傢什麼時候搬出去?”喜春好奇地問道。
宋安然輕聲一笑,說道:“文傢都搬出去瞭,你覺著葉傢還好意思繼續住在國公府嗎?”
喜春連連搖頭,文傢搬出去後,葉傢肯定不好意思繼續住在國公府。喜春心想,要是換做她,她肯定沒臉在親戚傢裡一住就是三兩年。幸虧國公府傢大業大,不在乎那點開銷,也有足夠的院落安置這些親戚。
宋安然收起賬本,對喜春說道:“文傢太太上門,我總得露個面。收拾一下,你們隨我一起去見文傢太太。”
宋安然換瞭一身衣服,然後帶著丫鬟婆子前往上房。
上房很熱鬧,在門口就聽到瞭陣陣笑聲。
宋安然走進大廳,先是給顏老太太,文老太太見禮。然後看著兩位陌生的中年婦人,笑道:“這兩位,一定是大門表嬸和三表嬸吧。”
文老太太笑道:“少夫人說得沒錯。這是我的大兒媳。”
文老太太指著白臉微胖,滿臉笑呵呵的婦人,介紹給宋安然認識。
接著文老太太又指著一位瘦臉,容貌格外艷麗的中年婦人對宋安然說道:“這是我的三兒媳。”
宋安然韓笑說道:“晚輩見過兩位表嬸娘。”
兩位文傢太太趕緊起身還禮。她們雖然是長輩,但是宋安然有一品誥命。所以兩位文傢太太都不敢托大,對宋安然非常得客氣。
文傢大太太笑呵呵地說道:“我傢敏敏住在國公府這些年,承蒙少夫人關照。我在這裡替我傢敏敏謝過少夫人。”
宋安然含笑說道:“大表嬸太客氣瞭。文妹妹來者是客,還是嬌客,多照顧她一點是我應該做的。”
坐在文大太太身邊的文敏,聽到這番話差點就要翻白眼。她住在國公府這幾年,不僅沒有受到宋安然的關照,反而還被宋安然恐嚇瞭幾次。
文老太太輕飄飄的瞥瞭眼文敏,警告文敏少說多聽。要是文敏感在這個關頭亂說話,文老太太自然不會客氣。
文敏趕緊低下頭,掩藏住內心的真實情緒。她忍!
文傢大太太一邊笑著同宋安然說話,一邊打量著宋安然。
宋安然的名聲,對文傢大太太來說,簡直是如雷貫耳。文老太太和文敏的信中,提起最多的人物就是宋安然。
不過文老太太是誇宋安然會處事。文敏則是在信中抱怨宋安然苛待她。
這會見瞭真人,文傢大太太也好奇宋安然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看宋安然招呼賓客,還有那股強勢勁,就知道宋安然是個很有主見很有想法的人。至於宋安然的性情如何,第一次見面可看不出來。
宋安然同文傢大太太打完招呼,又和文傢三太太見禮。
文傢三太太不笑的時候很美,笑起來的時候更美。聲音也很動聽。
宋安然含笑說道:“聽說三表嬸還是第一次來京城。那一定要多住一段時間,領略京城四季風光。”
文傢三太太笑道:“多謝少夫人。我倒是想在京城多留段時間,奈何傢裡面還需要我照顧。等忙完瞭敏敏的婚事,我就該啟程回老傢。”
“那文五妹妹呢?也要跟著回去嗎?”宋安然裝似隨意地說道。
文五姑娘文秀,是文傢三太太親生的閨女,文傢三房的嫡長女。
文秀長得很美,在容貌上比文敏還要更勝一籌。尤其是眉眼間那一抹風情,更是惹人憐愛。像文秀這樣容貌出眾的姑娘,想找個如意郎君,應該不是難事。前提是要求不要太高。
文傢三太太含笑對宋安然說道:“秀秀要留在京城陪著老太太。到時候還請少夫人關照一二。”
“三表嬸放心,文秀妹妹長得這麼美,我挺喜歡的。”宋安然客氣地說道。
文秀突然一笑,露出一對小酒窩。她笑著對宋安然說道:“見過大表嫂。大表嫂,我這人比較鬧騰,要是有做錯的地方,還請大表嫂不吝賜教。”
宋安然含笑應下。這麼一看,文秀的性格更開朗一些,不像文敏那麼喜歡鉆牛尖角。而且文秀貌似也沒有文青病。
看來文敏文秀這對堂姐妹的性格有很大的不同。
宋安然已經察覺到文敏眼中小火苗,那是嫉妒的眼神。文敏分明是在嫉妒文秀。
宋安然嘴角微翹,看來有好戲看瞭。
彼此認識過後,大傢就坐下來說話。
文傢感謝國公府這兩三年的照顧,感謝國公府幫文敏說親。
這次文傢大太太來國公府,還給國公府帶瞭不少禮物,全是謝禮。
顏老太太客氣瞭一番,在文老太太的勸說下,還是從善如流的將禮物收下瞭。
顏老太太笑呵呵的,說道:“我看文秀這個姑娘不錯。老姐姐,你有服氣。”
文老太太矜持一笑,說道:“比不上妹妹的福氣。妹妹兒子孫子都有出息,閨女孫女都嫁得好。兒媳婦孫媳婦也是一個賽一個的能幹,看得我都眼紅。”
顏老太太哈哈大笑起來,“老姐姐真會說笑。對瞭,文敏的婚事你們打算怎麼安排?”
文老太太和大兒媳交換瞭一個眼神,然後文老太太說道:“這幾年承蒙妹妹不嫌棄,一直關照我們祖孫兩人。將來妹妹如果有差遣,盡管說一聲,我們文傢肯定義不容辭。”
“老姐姐就是太客氣瞭。”顏老太太說道。
文老太太笑道:“客氣是應該的。在國公府打擾瞭這麼長的時間,是時候離開國公府。正好我們文傢在京城的宅子已經置辦好,裡面都收拾出來,隨時都可以住進去。”
顏老太太問道:“今天就要走嗎?這太著急瞭。要不再住個幾天。我讓大郎媳婦辦個酒席,大傢聚一聚,也算全瞭情分。”
文敏可憐巴巴地望著文老太太。
文老太太想瞭想,就這麼離開,的確有點不合適。
於是文老太太答應下來,“那我就聽妹妹的,再住個兩三天。”
顏老太太高興起來,“這就對瞭。大郎媳婦,你去準備準備,明兒辦個酒席,全傢人聚在一起樂一樂。”
宋安然含笑領命,“老太太放心,此事孫媳婦一定會辦好。不知道文傢兩位表嬸,還有文秀妹妹有沒有什麼忌口的食物?”
文秀連連搖頭,表示沒有忌口的食物。
文傢大太太卻說道:“我們不方便住在國公府,明兒吃酒席的時候就不過來瞭。文敏的婚期就快到瞭,還有一些嫁妝沒有值班齊全。明日還要上街替敏敏置辦嫁妝。”
文傢三太太也點頭附和,明兒她們就不過來。等文老太太和文敏離開國公府的時候,她們再過來接人。
顏老太太說道:“你們要忙著給文敏置辦嫁妝,老身不好多留你們,此事就按照你們的意思辦。不過文秀可以住下來,同文敏作伴,在國公府住個幾天。正好我們國公府還有幾個姑娘沒有出嫁,大傢互相認識一下,就當多幾個朋友。”
文傢三太太連連答應,“多謝老太太。秀秀,快謝過你姨婆。”
文秀趕緊起身,給顏老太太磕瞭一個頭。
顏老太太哈哈大笑起來,“文秀這個孩子不錯,老身看著就覺著歡喜。”
文秀甜甜一笑,“能得老太太喜歡,是晚輩的福分。”
顏老太太暗自點頭,笑道:“文秀這個姑娘真懂事。老姐姐,你有福氣。”
文老太太含笑地說道:“文秀這個孩子從小就懂事,在傢裡就跟著長輩一起管傢,還像模像樣的。”
文秀恰如其分的羞澀一笑,博得瞭兩位老太太的歡喜。
文老太太暗自打量文秀,心想當初她該帶著文秀上京。看文秀的表現,明顯比文敏強多瞭。文敏就是太清高,太過自以為是,偏偏還喜歡自作聰明,將好姻緣都給作沒瞭。
希望文秀能夠吸取文敏的教訓,不要做出糊塗事情。
宋安然也算看明白瞭,文敏文秀這對堂姐妹,明顯文秀更會做人,也更討人喜歡。至於文敏,現在大傢都不樂意提起她,可見她混得還是挺失敗的。
宋安然吩咐廚房置辦瞭一桌酒席,招呼文傢人。
大傢賓主盡歡。
吃過酒席後,顏老太太安排人帶著文傢兩位太太參觀國公府。兩位太太逛瞭一會說累瞭,於是大傢都去休息。
宋安然則陪在顏老太太身邊,同顏老太太說話。
顏老太太輕嘆一聲,“文敏總算要嫁出去瞭。”
“這幾年老太太辛苦瞭。”宋安然含笑說道。
顏老太太擺擺手,“老身算不上多辛苦,就是操心。文敏這個孩子太不省心,也不知道當初老姐姐是怎麼想大,竟然帶著文敏上京城。依著老身看,那個文秀倒是比文敏強一些。”
宋安然笑道:“孫媳婦同老太太一樣的想法。今日瞧著文秀姑娘,說話做事進退有度,接人待物也很有章法。很明顯她在傢裡有受過嚴格的培訓。
反觀文敏,孫媳婦都懷疑,文敏在傢裡的時候,似乎並沒有受過這方面的培訓。說話做事都太過任性,沒有半點大局觀。”
顏老太太點頭,“正是如此。文敏這孩子,一開始老身還是很看好的,哪想到年齡越大,脾氣越發古怪,性子也越來越左。好在文敏終於要出嫁瞭。”
宋安然含笑說道:“葉芙姑娘還沒出嫁,文姑娘想要出嫁還得等幾個月。”
“幾個月時間不怕,眨眼就過去瞭。”
顏老太太斟酌瞭一下,又對宋安然說道:“大郎媳婦,文傢對文秀的打算,想來你也看出來瞭。文傢想將文秀嫁到京城,此事你怎麼看?”
宋安然笑道:“如果文秀真有今天所見到的那麼好,此事倒是可行。老太太又想替文秀說親嗎?”
顏老太太笑呵呵地說道:“老瞭,沒那個精力。文秀的婚事,老身不會插手。不過文傢估計會求到你跟前,到時候你看在老身的面子上,就給她們行個方便。
等哪天我們國公府大辦酒席的時候,將文傢也請來,一傢傢的介紹。有沒有緣分,婚事能不能成,我們國公府不幹涉。主要還是看文秀有沒有這個運氣。”
宋安然覺著這個主意不錯,就笑道:“那行,孫媳婦就聽老太太的。”
兩個人又商量一番文傢離開國公府的事情,這才散瞭。
小跨院內,文敏正在給文傢大太太訴苦。
“娘,你總算來瞭。女兒都想死你瞭。”文敏撲在文傢大太太的懷裡哭瞭起來。
文傢大太太抱著文敏,輕撫問敏的頭發,說道:“敏敏,娘也想你。”
等文敏哭瞭一會,文傢大太太覺著時機已到,就問道:“敏敏,你告訴娘,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太太怎麼會將你許配給葉傢。
當初老太太帶你進京城,目的就是要將你嫁到京城勛貴世傢。為什麼到最後,你的婚事變成瞭這樣?不僅沒嫁到勛貴世傢,甚至連京城都留不住。
你知不知道,為瞭你的婚事,我和你爹承受瞭多大的非議。如今老傢的人都在議論你,甚至有人在取笑你。”
文敏低著頭,面無人色。最壞的情況果然發生瞭,她果然成瞭傢裡面的笑話。
文敏咬著牙,心裡頭又傷心又委屈。她怯生生地對文傢大太太說道:“事情的經過老太太在信裡面都說清楚瞭。娘何必再來問我。”
“老太太是老太太,現在我要聽你說。”文傢大太太目光嚴厲地盯著文敏。
文敏有點害怕,她再次哭瞭起來,“娘,女兒好苦啊。女兒在京城這幾年,受瞭好多好多的委屈。”
文敏哭著訴說自己的委屈,將她自己包裝成瞭一朵盛世白蓮花,所有的事情都是別人的錯,而她就是處處受人欺負的小百花。
文傢大太太對自傢閨女的性格太瞭解瞭,一聽文敏這麼說,她就知道話裡有水分。文敏的話最多能信三四成。
不過文傢大太太並沒有拆穿文敏。女人活在世上本就不容易。沒點手段沒點心機,日子隻會更艱難。文敏錯就錯在運氣不好,用錯瞭手段,也錯估瞭形勢。
文傢大太太暗自嘆氣,她閨女沒運氣,事到如今隻能認命。
於是文傢大太太又開始打聽起葉傢的情況。
另外一邊,文秀嫌棄地指瞭指文敏的臥房,“娘,你聽。文敏又在哭。她跟以前一樣,最喜歡哭。以為哭一哭,大傢都會原諒她。當初在傢裡的時候,她處處壓我一頭。來京城之前,還在我面前趾高氣揚。如今又怎麼樣,兩三年時間就混成這個樣子,真是丟臉。”
文傢三太太輕聲說道:“所以你不要去學她。文敏那種行事做派,我早就說過,遲早要出事。果不其然,還真的出事瞭。”
文秀壓低聲音,對文傢三太太說道:“娘,我聽老太太身邊的丫鬟說,文敏因為傾慕國公府大表哥,所以才會落到今日這個下場。這是真的嗎?”
“不準胡說八道。”文傢三太太不輕不重地呵斥瞭文秀一句。
呵斥完,文傢三太太又四下看瞭看,拉著文秀到角落裡說話。
文傢三太太對文秀說道:“文敏自小心高氣傲,看上國公府世子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不過你今日也看到瞭世子夫人的為人行事,你覺著文敏對上世子夫人有勝算嗎?”
文秀連連搖頭,“肯定沒有。一看大表嫂的模樣,就知道她是個極厲害的人。文敏傾慕大表哥,大表嫂肯定沒少收拾她。難怪她一見面就說自己受瞭委屈。”
文傢三太太笑瞭起來,“你能看明白這點,很不錯。你想嫁到京城,想嫁入勛貴世傢,就得靠國公府幫忙。如今國公府是世子夫人當傢,所以你一定要討好世子夫人。文敏犯過的錯,你千萬不能再犯,尤其不能對國公府的爺們起什麼心思。懂瞭嗎?”
“娘,你放心吧。女兒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女兒才不像文敏那麼蠢,自以為讀瞭幾本書,男人們都會圍著她轉。真是天真。”
文秀對文敏很不待見,說起文敏,語氣都是嫌棄的。
文傢三太太很欣慰。欣慰自己的閨女腦子很清楚,而且還足夠聰明。隻要能嫁入勛貴世傢,憑著文秀這份聰明勁,就能混出個人樣來。
文老太太有心敲打文秀幾句,也是擔心文秀會步上文敏的後塵。
文老太太派人將文秀,還有文傢三太太叫到跟前。
文老太太想瞭想,先和文秀介紹起國公府的情況,重點提到瞭宋安然。
在國公府內院,得罪周氏,得罪二太太,三太太之類的人物,還有轉圜的餘地。但是得罪瞭宋安然,通常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別看宋安然做事很大方,但是一旦犯瞭她的忌諱,她就會變得非常小氣。
文敏就是前車之鑒。
之後,文老太太又給文秀介紹瞭京城勛貴世傢的情況,京城的各種規矩,各種習俗。
最後文老太太提點文秀,如果想嫁到勛貴世傢,就要吸取文敏的教訓,凡事按照規矩來。規矩有時候很死板,讓人厭煩。但是照著規矩做事,至少保證自己不會受到傷害,名聲也不會受損。
文敏錯就錯在不按照規矩做事,壞瞭名聲,結果勛貴世傢都不想娶她進門。
文敏鄭重說道:“孫女聽老太太的。一定按照規矩做事,不敢行差踏錯半步。”
文老太太挺欣慰的。越發覺著當年進京,不該帶著文敏,應該帶上文秀才對。不過文秀要是沒這兩三年的沉淀,也不會變得這般聰慧懂事。
等文傢大太太同文敏說完話,就和文傢三太太一起離開瞭國公府。
文秀則留在國公府內,同文敏作伴。
等文秀留下來之後,宋安然就命人給文秀送瞭一份禮。
四匹綢,四匹緞,四匹錦,四匹紗。還有一副頭面首飾。
看到這些禮物,文秀都驚住瞭。連說禮物太貴重,不敢收。
喜春笑道:“文姑娘就放心收下吧。當初文敏姑娘住進國公府的時候,我們少夫人也送瞭同樣一份禮物。如今文秀姑娘也住進來瞭,雖然隻住幾天,但是該有的自然不能少。”
文秀很喜歡宋安然送的禮物,可是她很為難。禮物真的太貴重,收下不好。
文秀隻能請示文老太太。
文老太太點點頭,示意文秀收下。
文秀這才說道:“多謝少夫人,多謝喜春姐姐。請喜春姐姐將我的謝意帶給少夫人,明兒我還要親自給少夫人道謝。”
“文秀姑娘太客氣瞭。文秀姑娘能喜歡這份禮物,也不枉費我傢少夫人一番心意。”
喜春送完禮物就走瞭。
文秀愛不釋手的摸瞭摸那些綢緞,又小心翼翼地拿起頭面首飾。心裡頭極為歡喜。第一次收到這麼名貴的禮物,激動一點也是難免的。
文敏在旁邊看見瞭,冷哼一聲,十分不屑。
文敏陰陽怪氣地說道:“你以為這些很貴重嗎?這些東西在國公府主子們的眼裡,也就是普通貨色,她們自己都不樂意用的。甚至連國公府的丫鬟都能用得起這些東西。”
文秀沖文敏呵呵一笑,說道:“那又怎麼樣。我就是喜歡,你羨慕嗎?”
“我幹什麼羨慕。我在國公府住瞭這麼多年,什麼好東西沒得到過,我有必要羨慕你嗎?”
文敏一臉不屑地說道。
文秀哼瞭一聲,說道:“既然你不羨慕我,那你幹什麼在我耳邊胡說八道。真以為別人都不知道你那點小心眼嗎?你就是看不慣別人比你好。
你還真以為你是文傢這一代最出眾的姑娘嗎?就憑你在京城做的那些事情,憑你的婚事,你就沒資格再做文傢最出色的姑娘。”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告訴你,我永遠都是文傢最出眾的姑娘。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倒是你,也隻會撿我剩下的。”文敏氣急敗壞,沖文秀怒吼一聲。
文秀冷笑一聲,“敏姐姐這幾年別的本事沒見長,不過潑婦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少。瞧你這副模樣,哪有什麼端莊賢淑。你分明就是在嫉妒我,嫉妒我比比美,比你好。文敏,你以前能壓我一頭,但是現在你輸瞭。”
文敏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沒有輸,我永遠都不可能輸。”
文秀輕蔑笑道:“輸沒輸,不是你說瞭算,而是大傢說瞭算。你真該回去看看,聽一聽大傢都是怎麼議論你的。你以前的好名聲,現在全敗壞瞭。”
文敏指著文秀,怒道:“是不是你在外面敗壞我的名聲?你說啊!”
文秀翻瞭一個白眼,“我至於敗壞你的名聲嗎?敗壞瞭你的名聲,文傢的姑娘連帶著也會名聲受損。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我才不會幹。估計也隻有你這種人才會幹這種爛事。”
“你給我閉嘴。”文敏舉起巴掌,就朝文秀的臉上打去。
文秀驚瞭一跳,急忙低頭躲開。
結果文敏的那一巴掌就打在瞭文秀的頭上。
文秀痛死瞭,心裡憤恨。文敏還真不要臉,說不贏她竟然動手。
文秀突然哇的一聲哭起來,“打人瞭,敏姐姐打人瞭。祖母,敏姐姐打我,將我的臉都打紅瞭。”
文秀拉扯著文敏的手,等文老太太聽到動靜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文敏的手正朝文秀的臉上揮舞。而文秀則思敏的躲閃,伸手去阻擋。
看到這一幕,文老太太氣壞瞭。一聲怒吼,“給我住手。文敏,你在做什麼?你竟然動手打人,打的還是你的堂妹,你的教養和規矩都被狗吃瞭嗎?你還有一點點姐妹友愛嗎?”
“不是這樣的。祖母,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沒打文秀,是文秀自己拉著我的手朝她臉上打。我說的都是真的。”
文敏也沒想到,短短幾年不見,文秀竟然變得這麼陰險。敢用這種方式來陰她。
文秀卻在大哭,“你打瞭我,你就是打瞭我。你不僅打瞭我的臉,你還打瞭我的頭。你打我一下還不夠,還要接二連三的打我。就因為我說瞭幾句你不愛聽的話。哇……祖母,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聽著文敏蒼白無力的解釋,再看看文秀哭得那樣慘烈,文老太太的心自然就偏到瞭文秀身上。
文老太太呵斥文敏,“文敏,你給我進屋反省。你簡直太不像話瞭。對自己的妹妹都這麼狠,你果然是年紀越大心眼越多。”
文敏委屈極瞭,可是無論她怎麼辯解,文老太太都不肯聽她的。
文敏無奈之下,隻能先回房生悶氣。
文秀漸漸止住瞭哭聲。
文老太太盯著文秀,冷哼一聲,“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文秀驚住,“祖母在說什麼,孫女聽不懂。”
文老太太冷笑一聲,說道:“你們玩的這些把戲,都是當年老身玩剩下的。難不成你還真以為老身看不出來真假嗎?現在文敏不在,你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文秀怯生生的,這才知道文老太太的厲害。
文秀對文老太太說道:“我說文敏輸瞭,不再是文傢這一代最出色的姑娘。她不服氣,說我胡說八道,還說我在傢裡敗壞她的名聲。
我就告訴她,我才不會做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還嘲笑她,說她才會做這種爛事。
結果她就受不瞭瞭,抬手打我。幸好我躲得快,臉上才沒被打中。但是我頭上還是被打瞭一下,很痛。祖母,孫女不敢欺瞞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文老太太當然看出文秀說的都是真的。
文老太太板著臉教訓道:“你們姐妹二人自小就合不來,老身也不勉強你們。但是你們文敏還要在一個屋簷下相處幾個月,老身希望你能夠稍微克制一點,別去招惹她。等她出嫁後,一切都會好起來。”
“孫女聽祖母的。祖母,今晚孫女不要和敏姐姐睡一張床。”文秀一臉堅持。
文老太太說道:“你們鬧成這個樣子,老身也不敢讓你們睡一張床。”
想瞭想,文老太太說道:“今晚你就睡廂房吧。別覺著委屈。”
“孫女不覺著委屈。”
……
在國公府內院,不存在真正的秘密。
文敏文秀兩姐妹鬧瞭一場的事情,很快就傳到瞭宋安然的耳朵裡。
聽完丫鬟敘說事情經過,宋安然笑瞭起來,“真沒想到,這位文秀姑娘還有點急智。文敏在自傢堂妹手上吃瞭虧,這會又該委屈哭瞭。”
喜春含笑說道:“文敏姑娘別的本事沒有,哭的本事肯定不輸任何人。不過奴婢還是有點好奇,沒想到文秀能將文敏吃得死死的。明兒酒席上,奴婢一定要仔細觀察觀察文秀姑娘。”
宋安然哈哈一笑,說道:“好好觀察。正好添個樂子。”
聽到文敏吃虧,宋安然就覺著痛快。文敏這姑娘,你要說她有壞,肯定不至於。但是她就是有本事膈應你,讓你恨得牙癢癢。像文敏這樣嬌滴滴的姑娘,能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也算是一種本事。當然這是一種讓人厭惡的本事。
次日,國公府擺宴,招呼文傢祖孫三人。
大傢都知道,吃完今天的酒宴,文傢祖孫就要搬出國公府,住到文傢在京城的宅子裡。
對瞭,文傢的宅子,同葉傢的宅子都是托宋安然置辦的。兩傢的宅子就隔瞭一條巷子,同樣是三進的大宅院,宅院裡面又是院子套院子,還帶著前後兩個花園。
如今文傢就要離開國公府瞭,葉傢也不好意思繼續住在國公府。
吃酒席的時候,葉太太就端著酒杯敬瞭顏老太太一杯。
葉太太就對顏老太太說道,他們一傢子在國公府也住瞭兩三年,如今兒子女兒的婚事都定下來瞭,葉傢也該離開國公府住到自己的房子裡。
葉太太就提議,葉傢沾個光,今天的酒席,既是為文傢祖孫,也該是為葉傢母子三人踐行。
吃瞭今日的酒席,葉傢過兩日也會搬出國公府。
三太太一聽,頓時急瞭,“大嫂,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事先怎麼不和我商量一下。再說文傢是文傢,葉傢是葉傢。”
葉太太擺擺手,說道:“妹妹的好意我心領瞭,不過此事我已經決定,過兩天我們就搬出國公府。我們葉傢不能讓人指著脊梁骨,說我們愛占親戚的便宜。”
“葉太太這話太嚴重瞭。誰要是敢這麼說,老身第一個不答應。”顏老太太板著臉說道。
“多謝老太太體諒。”葉太太客氣地對顏老太太說道。
顏老太太點點頭,說道:“你要搬走,老身也不留你。畢竟葉芙的婚期快到瞭,繼續留你們一傢人住著也不好,容易遭人閑話。不過以後葉太太得瞭空,一定要回國公府看一看。這兩年有你們在,國公府都比以前熱鬧瞭許多。”
葉太太笑道:“晚輩聽老太太的。以後得瞭空,一定時常過府看望老太太。希望到時候老太太千萬別嫌棄晚輩。”
顏老太太哈哈一笑,說道:“老身自然不會嫌棄你。”
事情就這麼說定瞭。
為此宋安然還命廚房另外加瞭一桌酒菜。大傢一直吃到天黑才散。
吃過酒席,就要開始收拾行李,準備搬離國公府。
葉傢這邊挺積極的,葉芙一想到要住到新房子,還挺激動的。葉川無所謂,住哪裡都是住。葉太太還有些傷感,拉著三太太的手說瞭不少話。
三太太平時也挺煩娘傢大嫂的,不過真到瞭要分開的時候,三太太心裡面也挺不舍的。奈何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葉傢搬出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葉傢花瞭兩天時間收拾行李,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離開瞭國公府。
宋安然親自將葉傢送出國公府。
文傢這邊,收拾得也挺快。和葉傢是同一天離開國公府。隻不過比葉傢晚瞭兩個時辰。
走的時候,顏老太太親自來送。兩位老太太手拉這手,很是傷感。
要說真正舍不得離開國公府的人,還是文敏。
在國公府的幾年,有傷心的時候,有委屈的時候,但是文敏更惦記國公府富貴奢華的生活。她就想嫁到這樣的人傢做少奶奶。奈何,她沒有這樣的命。
文敏戀戀不舍地打量國公府,就要離開瞭,一顆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撕成瞭兩半,真是太難受瞭。
更難受的是,她馬上要離開國公府,可是顏宓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她連見顏宓最後一面的願望都無法達成。
老天爺,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文敏抬頭望天,心中又悲戚又怨恨。
當文老太太和顏老太太說完話,文老太太就招呼文敏趕緊上馬車。
文敏很舍不得。可是她還是被人催促著上瞭馬車。
文敏回頭看瞭眼,她看到站在人群前面的宋安然,驀地有一股怨恨沖上心頭。
文敏趕緊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安安靜靜地坐上馬車。當馬車啟動那一刻,文敏再也克制不住,背著身偷偷哭瞭起來。
送走瞭文傢和葉傢,國公府似乎一下子安靜下來。
宋安然靠在軟榻上,手上捧著一杯香茗,一臉舒服愜意的模樣。
陽哥兒則在屋裡四處亂跑,偶爾還會扶著東西站起來,然後自己往前走兩步。不過每次走不到三步,就得跌在地上,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亂爬。
宋安然見狀,每次都是哈哈大笑,沒有一點做娘的自覺。
陽哥兒也覺著開心,宋安然一笑,他也跟著笑起來。
宋安然一把抱起陽哥兒,哈哈一笑:“小豬豬,你再長下去,娘親就抱不動你瞭。”
“爹爹,爹爹……抱……”
“哈哈,原來陽哥兒也知道你爹爹力氣大。陽哥兒說的沒錯,就該讓你爹爹來抱你。”
宋安然想著,等顏宓從衙門回來後,就要督促顏宓抽出時間多陪陪陽哥兒。
就在這時,白一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啟稟少夫人,侯府那邊出事瞭。”
“出瞭什麼事?”
宋安然一臉擔心,問道:“是大姐姐生瞭嗎?”
算算時間,離宋安樂的預產期也沒多少天瞭。
白一搖頭,“大姑奶奶生沒生,奴婢不知道。奴婢得到消息,老侯爺快不行瞭。”
“你說什麼?你說老侯爺快不行瞭?此事當真?”
宋安然猛地站氣啦,急切地問道。
白一點頭,肯定地說道:“奴婢得到消息,老侯爺病瞭,病得很嚴重。估計熬不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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