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花使得看起來就像裹著一層帶有花紋的薄紗,身體每動一下都能聽到玻璃碎掉的,好在他並沒有感受到寒冷。
貝少說:“我要這樣到什麼時候,沒動一下,關節,皮膚就各種裂開,聽得我腦袋都發麻瞭。”
貝少連聲音都帶著冰裂開的聲音,對不喜歡刺耳聲音的人來說,絕對是一種折磨,而貝少敲好就是其中之一。他說話時,兩根手指插在耳朵裡,不敢移動半點,每一次的移動帶來的都是無數點的刺耳聲音。好似不懂得彈琴的人,偏偏要上臺彈上一曲,臺下的觀眾感覺好似他彈得不是琴,是他們大腦裡的血管,每一下都令他們想要撕頭顱,找出那令人發麻的東西。
其結果,往往是頭顱裂開瞭,手上沾滿瞭鮮血,人就已經躺在地上動彈不得。這是一大事實,沒有人可以在把自己殺瞭的同時,還去掏自己的腦袋。有此想法的人,一下子就陰鬱起來,對人生失去希望,認為自己很無能,臺上的琴聲越發嘈雜刺耳,他忽然間想明白瞭,自己的問題解決不瞭,可以把產生問題的琴聲解決掉。於是,我們就看見一群人,張牙舞爪,猶如被人追著拔毛的雞群,隻顧著逃跑卻沒想過自己已身處在雞籠裡,能逃到哪裡去。
但是你要記住,他們不是雞,而是一群像被人追著拔毛的雞,用一個像字,結局完全可以和雞不一樣,他們抓住瞭無亂彈琴的人,想要手撕他,卻發現根本撕不動。這一事實再次證明瞭他們是人,不是野獸。
貝少想自己到底是冰妖還是狐妖,從外形上看他嫣然成瞭一塊巨大能行走的冰花,從能力上他使出的能力總是帶有冰的特質,控制人時,人會被冰花覆蓋,然後吐露出他所知道的真相。乍看之下,很容易讓人覺著他們被冰控制,也就會認為貝少的冰妖。
這樣糾結的事,貝少隻是自己糾結瞭一會,並沒有拿出來討論,因為他隻是覺著無聊,用來打發時間。
冰夷與薛藍已經開始瞭營救遊羅計劃,內容貝少沒聽到,被他們從他的小世界裡拉出來時,他有些懵懂,但是他看明白瞭,冰夷讓他去敲門。
在貝少那雙佈滿花紋的手碰到石門時,石門立即開出許多多冰花,貝少笑瞭笑,門後走出一人,是個子高,長相可愛的女人。
說一個女人可愛,往往是她不夠漂亮,於是我們就把註意力落到瞭她的細節上,比如笑容很燦爛,眼睛很有靈氣,鼻子很小巧,嘴角兩側有酒窩,這些都可以用可愛來替代,除非對方逼問你“我哪裡可愛?”不過可愛的女人都不會問這句話,隻有名可愛的女人才會問。
要問可愛是什麼?那就要看你個人瞭,此處就不多加解釋。有的看客要說我敷衍人瞭,我不是敷衍,因為我好似不小心把“可愛”這個詞,延伸到瞭除外貌以為的地方,那說起來就復雜,且與我們的故事無關,相信大傢心裡都有對可愛這個詞的理解。
總之這個女人很可愛,看見貝少時臉上立即浮現出熱情的笑容,用和貝少好似很熟悉地語氣與他說話,說得貝少差點忘瞭自己的任務,好在冰夷幫瞭個忙。可愛的女人就成瞭可愛的冰凍人。
貝少扶住女人,不滿地說:“她人很好,你沒必要傷害她,我們可以打暈她。”
冰夷輕描淡寫地說:“這樣也不會傷到她。”
貝少的聲音在後面說著:“你就不能好好說話,什麼態度?”
遊羅拍拍貝少說:“看好門,等我們出來。”
貝少發現自己的不滿被完全忽略,心中越發不滿,懷裡的女人,臉上的笑容依舊,略微安撫瞭他。
冰夷走在前面,遊羅跟在後面。石門後是一個多高的隧道,轉瞭幾個彎後,出瞭隧道,眼前是怪石瀑佈,沒有任何去路。冰夷一躍跳進瀑佈中,薛藍遲疑瞭一會才跟著鉆進去,耳邊響起冰夷的聲音:“小心腳下。”
冰夷立在一塊不太大的巖石上,完全站不下第二個人。巖石下面是熊熊烈火。薛藍鉆進來直接朝烈火撲去,要不是冰夷拉住瞭他,隻怕就不僅僅是褲子被燒這麼簡單。
薛藍雙腳撲騰著說:“快拉我上去。”
冰夷用水給薛藍滅火,拉起薛藍,將他抱在手上。
薛藍翹著兩條腿臉微微紅著說:“不能把我放下嗎?”
冰夷沒說,薛藍自己明白瞭。
不僅僅是冰夷腳下的巖石,四周分散開的巖石,都是隻能站一個人,每塊巖石平面都是一對腳印,站上去後,接住腳的巖石面會放大或縮小成你腳的大小,不多不少,剛好從頭頂方向看去,好似你懸空站在烈火之上。
薛藍嘀咕著說:“辛苦你瞭。”
冰夷說:“你註意下四周。”
從他們所在的地方,朝前看是一片烈火,好似沒有盡頭一般。
哐當!薛藍的頭撞到瞭什麼上,冰夷手摸著那塊看起來像火焰的東西說:“是鏡子。”
薛藍聽聞是,鏡子,就對著他看瞭幾眼,看到瞭遊羅,不過樣子過於華麗,身後跟著一群男人和女人。
男人與女人的樣子都很興奮,鏡子裡的遊羅也很興奮,走上一塊凸起的臺階時被絆瞭一跤,所有的人都捂住嘴倒吸一口氣,小聲溫柔滴說:“沒受傷吧?”
有情緒激動的女人掩面大哭,傷心欲絕,有些男人沖上去一腳踩碎瞭凸起的臺階。
鏡中的遊羅很包容地笑著說:“沒事,沒事。”
冰夷的一雙手將薛藍拉瞭住,才使得他沒有被鏡子吸進去。
遊羅說:“我馬上就要看到他發明瞭什麼?”
冰夷用銀霜刀打碎瞭鏡子,說:“走吧,救你遊羅。”
鏡子後面還是隧道,沒有烈火,隻有濕噠噠的泥巴,好似走在水太多的面團上,每走一步腳都要用力拉扯一下。
薛藍忽然問道:“你說他們自己出來時,也是走這麼復雜的路嗎?那他們怎麼能那麼快開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