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時。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樹杈枝丫灑落下來的時候,雲千落便幽幽的轉醒瞭。
她睜開朦朧的睡眼,瞧瞭瞧四周。映入眼簾的便是躺在她不遠處的兩個黑衣人暗衛。他們此時正睡的正香,連她醒瞭都沒有發覺。
此時的她正被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她稍微動瞭動已經被綁的略有些發麻的手腳。定瞭定心神,圓溜溜的大眼睛轉瞭幾圈,便將周圍的情況全部觀察瞭一遍。
清晨涼爽的清風吹過,撩起瞭雲千落額前飄落的碎發,樹枝間清脆的鳥啼聲便透過她的耳膜傳瞭過來。
仔細瞧著這周圍的環境,她便心裡略有些明白,暗暗思索到,這裡定不是那個漆黑的冥淵宮。
她隱隱約約記得昨天在地牢裡,她好像慌亂中踢瞭結巴一腳,然後轉身逃跑的時候就被人從背後打暈瞭。
她抬頭,稍微動瞭動脖子,酸痛感便自每一個神經傳來,痛的她隻能暗暗的咬咬牙,倒吸瞭一口冷氣。
既然這裡並不是冥淵宮,那她逃跑的機會豈不是更大?如今趁著這兩個黑衣人暗衛還沒醒,她還是趕緊想辦法逃跑吧。
她試著動瞭動被綁在柱子後面發麻的手,結果她再怎麼掙脫卻也是無能為力。她暗暗的嘆瞭口氣,目光便在腳下的泥土地上搜尋瞭起來。
找瞭半天之後卻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她低下頭略有些垂頭喪氣。卻不曾想到目光正巧落在腳邊的一塊碎片上。她瞧著它,漆黑的眸光裡卻突然一亮。
她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用腳將碎片漸漸的移過來。大約片刻之後,碎片便到瞭自己的腳下。她繼而慢慢的移動身體,將碎片踢到柱子的角落處,以便自己能夠伸手夠到。
她忍著疼痛,奮力的將自己被綁著的雙手連同繩子緩緩的向柱子下面移動,好摸到碎片,借此將繩子割斷。
隻不過此時,她最擔心的是,離她不遠處的這兩個黑衣人暗衛突然轉醒。那她豈不是就錯失瞭這次好機會?
她不知道,他們帶她出來究竟要幹什麼?所以還是謹慎小心點,脫離這兩個黑衣人的魔掌才是大事。
她廢瞭半天勁,終於將碎片捏在瞭手裡。開始用它將繩子慢慢的磨斷。大約片刻時間之後,綁著她雙手的繩子終於被割斷。
接著她便開始將腳上的繩子也用碎片割瞭起來,眼看著繩子即將斷掉的時候,她的嘴角便勾起瞭一抹笑。
沒想到此時,一個黑衣人暗衛便幽幽的轉醒瞭。雲千落見狀,慌忙地扔掉碎片,便假裝還沒醒的裝暈過去。
黑衣人暗衛坐起身,揉瞭揉朦朧的睡眼。他瞧瞭瞧被綁在柱子上的雲千落,見她沒有任何動靜之外,自己便打瞭個呵欠繼續躺下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雲千落閉著眼睛假寐,待她聽見黑衣人沒有聲音之後。便慢慢的睜開眼睛,確認他們都睡過去瞭之後,便快速的解開綁在自己身上的繩子,站起身,就向外面輕手輕腳的緩步走去。
她盡量屏氣凝神,放慢腳步。一則是因為她怕自己動作幅度太大吵醒黑衣人暗衛。再則,自己此時真的是手麻腳麻,走不動路瞭。
雲千落咬咬牙,動作輕柔的向門口移去。出瞭破廟,走瞭不遠,她便瞧見瞭一片幽深的樹林。
清晨的陽光開始明媚的露出瞭地平線,清晨的微風拂過,樹葉便隨風飄動,傳出沙沙的響聲。林間的野花開瞭,馥鬱濃烈的清香氣息便藏在風中,飄向很遠。
雲千落此時並不知道自己所身在何處。不過她敢肯定的是,這裡並不屬於北辰國的京城范圍內。可是她也不認識路,這次真的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暗暗思索瞭番,來不及多想便抬腳就向林中走去。如今眼前的這般情況,容不得她有過多的時間考慮。
她知道,那兩個黑衣人暗衛此時怕是已經發現她逃走瞭吧?他們也許很快就會追到這裡。為今之計,她雲千落還是暫時先保命要緊。
破廟中,雲千落前腳剛逃跑,後腳黑衣人暗衛便醒過來瞭。他揉瞭揉眼睛,一眼瞧過去竟不見雲千落的蹤影。
他以為是自己做夢,然後又狠狠地掐瞭自己一下,確定是真實的之後他便突然心慌。
“喂!你快醒醒!”黑衣人暗衛轉過身,不住的搖晃著身邊的另一個黑衣人暗衛,他神色焦急的說道。
這下慘瞭!雲千落那個女人逃跑瞭,他們倆可怎麼向憐兒姑娘交代?若是雲千落那個女人泄露瞭冥淵宮內的情況,那可如何是好?憐兒姑娘非殺瞭他們倆不可!
“喂!快醒醒!雲千落那個女人逃跑瞭!”黑衣人暗衛此時緊張的慌不擇言。
此時正在睡夢中的黑衣人暗衛聽到‘雲千落’三個字的時候,便突然睜開眼睛,坐瞭起來。然後緊張的抓著另一個黑衣人暗衛問道:“什麼?你說雲千落逃跑瞭?”
還沒等黑衣人暗衛回答,他一眼便瞧到瞭在他們倆的不遠處,那根粗壯的紅木柱子下隻剩下一條繩子。那條繩子,就是他們昨天晚上綁雲千落用的那條。
“這下可如何是好?”黑衣人暗衛略有些焦急的問道。他其實早就聽宮內的人說過瞭,說雲千落這個女人特別的狡猾,特別的詭計多端。
可是他們倆卻根本都沒註意。畢竟他們倆做暗衛做瞭這麼多年,以他們倆的本事,還怕鬥不過雲千落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弱女子?
即便真是這樣,那傳出去,豈不是太過於可笑瞭?
另一個黑衣人暗衛皺著眉頭,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沖他嚷道:“還能怎麼辦?快追啊!”
“是,是!”黑衣人暗衛連忙點頭,應完之後兩人便快速的追瞭出去。
剛追瞭不到一裡路,在他們的面前,便出現瞭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中,上官憐兒正舒服的坐在裡面,哼著小調。
“你們是什麼人?”駕馬車的小廝看見兩個老百姓打扮的人出現在這裡。況且,看他們的身形,絕對不可能是老百姓這麼簡單。所以他便厲聲質問道。
馬車突然停瞭下來,馬車內的上官憐兒便一臉的疑惑,恰巧她又聽見瞭外面的爭吵聲。她挑起車簾,便探出頭來。
隻一眼,她便認出瞭這兩個老百姓打扮的黑衣人暗衛。她幽幽的出口問道:“你們倆怎麼會在這裡?”
這不是沐清風那個傢夥的手下麼?他們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沐清風那個傢夥又派他們倆去幹什麼壞事瞭?上官憐兒撇撇嘴,不屑的一聲冷哼。
一想到沐清風那個傢夥每次都是死皮賴臉的纏著她,她就一肚子火氣。她討厭沐清風那個傢夥,甚至對他的手下也是一樣的討厭。
兩個黑衣人暗衛瞧見馬車裡的人是上官憐兒,差點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們倆有些愣愣的站在瞭原地。
還是駕馬車的小廝開口打破瞭眼前的尷尬,他輕咳瞭聲:“喂,我傢主子問你們倆在這兒幹什麼?”
“憐兒姑娘,是這樣的。雲千落她……她逃跑瞭。所以……所以我傢主子便派我們倆前來打聽她的下落。”
說這話時,黑衣人暗衛都是低著頭的。他實在不敢看憐兒姑娘聽到這話的臉色,猜都能猜出來憐兒姑娘此時肯定會被氣的七竅生煙。
“她什麼時候逃跑的?”上官憐兒冷著臉。大個子和結巴這個笨蛋,居然連個小小的雲千落都看不住,看她回去怎麼修理他們!
“就在一個時辰前。”黑衣人暗衛想也沒想就出口說道。
“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追!”上官憐兒此時真的是被氣的怒火攻心,無奈此時她就是殺瞭這兩個笨蛋也沒什麼用,還是盡快找到雲千落那個女人再說吧。
此時可並不隻是關系到她,還關系到整個冥淵宮。若是這個女人將宮內的消息泄露出去,那冥淵宮在江湖上的地位,可就難保瞭。
要真的是這樣,就算是師父也救不瞭她瞭。兩年前,師父已將冥淵宮的宮主之位傳給瞭別人。
如今這冥淵宮內的宮主,他的真實面貌,除瞭師父,竟無人見過。
而且,她也有聽外面江湖上的傳言,說冥淵宮宮主武功高強,而且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就連她在宮內待瞭這麼多年,都沒見過宮主的真面目,想想便覺得確實可怕。
師父曾告訴過她,他把宮主之位交給瞭一個可以帶領冥淵宮在江湖上立足的人,這個人他定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她隻記得當時她還為此事埋怨過師父。她說,她的逸辰哥哥這麼好,武功又好,還是東籬的太子,為什麼不把宮主之位交給他?
師父當時就無奈的笑笑,然後告訴她,說她的逸辰哥哥不願繼承這冥淵宮的宮主之位,所以他就隻好另找他人瞭。這都是師父告訴她的,不過事實究竟如何,她也不是很明白。
上官憐兒瞪瞭兩個黑衣人暗衛一眼,接著便跟著他們去找雲千落的蹤跡。
無論如何,她是不會放過雲千落這個女人的,本來,她倒是沒想著要她的命。不過依目前的這個情況來看,雲千落這個女人怕是非死不可瞭!
雲千落,這可是你自找的,那就別怪她上官憐兒心狠手辣瞭。上官憐兒滿腔怒火,冷冷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