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該不會是”
榮妃抿瞭口溫水咽下,伏在枕頭上大喘氣,見蘇小酒欲言又止,哼哼道“估摸著是入秋以後腸胃不適,歇歇就好瞭。”
蘇小酒為她揉著額頭,怎麼想都覺不對勁,沒食欲,想吐,渾身無力,這癥狀分明就是
“懷孕”
榮妃嗖的探起身子,一雙杏眼迸射出喜悅的光芒,隨即又黯淡下去,重新悶悶的躺下“別哄本宮開心瞭,太醫都說過,本宮體質難孕,當初能懷上允兒,已經是老天格外開恩瞭。”
她入宮五年才懷上允兒,如今允兒才不到一歲,怎麼可能又懷上呢
這一點蘇小酒自然清楚,娘娘的例假不是很準,經常做好瞭十足的迎接準備,卻被放瞭鴿子,太醫說是宮寒所致,但各種湯藥也喝過,各種推拿也上過,都沒見到什麼成效。
不過蘇小酒琢磨著,娘娘該不會是繼發性的輸卵管堵塞,前面機緣巧合懷上允兒,從此就打通瞭也說不定呢唉,後悔前世沒多看點婦科方面的書,如今隻能抓瞎。
起初她也以為娘娘不過是春困秋乏,可隨著她癥狀拖拖拉拉近半個月,她就有些覺得不對勁。
“娘娘若不信,不如待會兒讓府裡的大夫摸個脈”
榮妃懨懨的拒絕“不瞭,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本宮不想再經歷瞭。”
懷允兒前她不知希冀瞭多少次,還不是苦苦等瞭五年
蘇小酒嘆氣,一到子嗣問題上,娘娘就總是很悲觀,於是勸道“便是沒有身孕,您這癥狀也不是一天兩天瞭,總該找個大夫瞧瞧,咱們出來還有要緊事要做呢,得先把身子養好不是”
榮妃這才應瞭,道“唔,那就依你吧嘔”
一路折騰著,終於是到瞭侯府。
馬車停在門口,榮妃卻遲遲沒下車,勇毅候夫婦不禁有些著急,可礙於禮法,又不能上前掀開門簾,隻一住不住往那窗戶縫裡瞧,試圖看看裡面光景。
蘇小酒正手忙腳亂的收拾著榮妃吐出的穢物,眼看就要到傢,娘娘到底是吐瞭,吐完以後虛脫瞭一般躺在榻上,手指都動彈不瞭。
她將痰盂放好,先將睡得正熟的團子用小被子裹住,又給戴好帽帽,抱著他下瞭馬車。
勇毅候見狀忙上前接過外孫,卻顧不上親親,問道“你傢娘娘怎麼沒下來”
“回侯爺,娘娘有些不舒服,請問可有步攆”
看娘娘的樣子應是走不動瞭,總也不能讓人給抗進去啊。
“祺兒怎麼瞭”
勇毅候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看似柔弱,實則剛強,若非十分嚴重,斷不可能到瞭傢門口卻不下車,聽瞭蘇小酒的話,一時顧不上君臣禮法,忙將允兒小心遞給身後的夫人,撩起衣擺,大步跨上馬車“祺兒你怎樣瞭”
榮妃胃裡翻江倒海,帶起灼燒的痛,一手攀住床沿坐起來,發髻早已散開,有些凌亂的披在身後,整個人憔悴不已,。
勇毅候看的虎目通紅,他的祺兒從來都是光鮮嬌艷,美麗傲嬌的,何時在人前如此狼狽,忍不住開口罵道“那姓墨的是不是又給你氣受瞭真當咱們陸傢好欺負不成”
他之前接到女兒書信,在禦書房給瞭元和帝難堪,以為女兒因此在宮中收瞭刁難,氣的頭發都要立起來瞭。
榮妃見父親誤會,想要開口勸慰,結果胃裡又一陣翻湧,俯身幹嘔起來,勇毅候嚇瞭一跳,一時顧不得拿痰盂,竟本能張開雙手去接那穢物。
榮妃方才吐瞭些,此時再吐盡是些黃色膽汁,又苦又辣,帶著刺鼻的酸味,見父親舉動,一著急,結果又是一大口出來。
勇毅候也不嫌臟,見女兒吐的穢物裡竟帶瞭血絲,七尺漢子頓時被駭的身形搖晃起來,哆嗦著開口“祺兒,你別嚇唬爹孩兒她娘,你快來,快看看祺兒是怎麼瞭”
陸夫人抱著允兒上不去,聽到裡面的聲音幹著急,一手抓過蘇小酒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娘娘到底怎麼瞭”
她那指甲都要透過佈料掐進自己肉裡,蘇小酒忍著疼道“娘娘最近總是惡心嘔吐,四肢無力,剛才坐瞭一路車,可能受瞭顛簸,便吐得有些厲害。”
陸夫人手一頓“你再說一遍”
看她表情,就知跟自己想到一塊去瞭,蘇小酒重復一遍,陸夫人也謹慎,將近來榮妃的表現又細細盤問一番,突然道“佛祖保佑”
就見身子向來不甚康健的陸夫人,竟不顧儀態,把允兒塞回她懷中,自己撅起屁股就往馬車上爬,口中大喊“老頭子讓我來”
陸侯看著自己寶貝女兒吐出血絲,早已被嚇傻,正肝腸寸斷的功夫,冷不防被夫人撞開,竟跌坐在旁,卻見夫人滿臉喜色,握住閨女的手,刻意壓低的聲音裡是難以抑制的激動“傻女兒,你這是又要當娘瞭呀”
榮妃仍是不敢相信,之前為瞭懷允兒,她喝瞭多少湯藥,這次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怎麼能說懷就懷呢
“快傳步攆要本侯的快點”
勇毅候攀在馬車的門框上喊得嗓子都破音瞭,外面的人不知發生瞭何事,見娘娘遲遲不出來,侯爺又吼著傳步攆,紛紛失色,催促著步攆過來,又見侯爺親自將女兒從馬車裡抱瞭出來,小心翼翼如懷抱稀世奇珍,而娘娘黛眉緊鎖,看起來十分痛苦。
魏娟抱瞭麟兒,見到眼前場景駭得雙腿發軟,也過來抓住蘇小酒的胳膊問道“小酒,出什麼事瞭二妹怎麼突然病倒瞭”
蘇小酒看看四周,府中下人皆忙亂成一團,將她拉到一邊,悄聲道“娘娘可能又有喜瞭,但是還不確定,所以先不要聲張。”
魏娟轉憂為喜“真的那可真是大好消息”
她與榮妃一樣,子嗣來的艱難,因此格外能體會到這種來之不易,當下喜不自禁,隨著眾人一起去安置榮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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