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姐姐怕你睡覺會冷,所以等不及要來給你們送些棉被。”
錦妃笑道“哪裡需要這麼多瞭方才蕭護衛帶來的那些褥子已經鋪上瞭,暖和的很呢”
幾人一起進屋,感覺房間裡不是太暖和,蘇小酒看一眼炭盆,那炭應是新放的,都還沒有燒透。
錦妃見到她目光,有些內疚的搓著手,解釋道“屋子裡已經許久沒生炭火瞭,這些還是蕭護衛剛給我們送來的。”
她指著炭盆旁邊放著一筐木炭,感慨道“這些省著點燒,夠我們用三四天瞭,若不是你們幫襯,我們娘倆隻怕要凍死在這冷宮裡瞭。”
最近物價漲的厲害,銀子卻有限,她怕提前花光瞭後面娘倆要挨餓,所以沒舍得用炭盆。
外面天寒地凍,娘倆平時幾乎不出去,大部分時候都在床上依偎著取暖。
小舞最近都沒怎麼下床,今日屋子裡燒瞭炭,終於能起來玩一會兒,興奮的滿屋子跑,之前那錦雞竟也沒凍死,也不再蹲在房梁上,而是跟在小舞屁股後面亂竄。
趁錦妃去收拾床鋪,蘇小酒湊近蕭景,揶揄道“你怎麼會想到要給她們送溫暖的”
蕭景耳根一熱,怕她誤會自己,低聲道“我知道你記掛這個孩子,隻是最近榮華宮中是非紛亂,想著你應是抽不出空過來,所以就”
所以就替她來瞭。
蘇小酒深感意外,不由多看他幾眼,可能看的太不含蓄,蕭護衛走路差點順拐,於是又幹咳一聲“我去找些東西來,看能不能給她們做張床。”
他一個大男人,在這女人堆裡確實無所適從,蘇小酒隻以為他是找個借口出去,沒想到一會兒的功夫,他竟真的扛回來兩塊大木板。
純實心的木板,看起來頂起碼要幾百斤,蕭景憑一己之力,在幾人驚詫的目光中抗進屋,放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哇,叔叔好厲害叔叔是大力王”
小舞雖不知那木板的用途,可聽聲音也知道這大傢夥沉的很,隨著剛才那兩聲響,她隻覺得地板都跟著震動瞭呢
有小傢夥在一旁拍著手為他鼓掌,蕭景幹勁十足,放下一塊,連氣都沒換一口,便把立在門外的另一塊也搬瞭進來。
“你這該不是把誰傢的門板子卸瞭吧”
不是蘇小酒小人之心,實在是這兩塊木板大小相同,明顯能看出是一對的,像極瞭兩扇大門。
“哦,我在冷宮後面發現瞭一處廢棄的小院落,裡面沒人住,就把門拆瞭。”
蘇小酒小爺墻都不扶就服你。
蕭景見她目露欽佩,一陣心神激蕩,俯身將兩塊木板並起來擺好,對錦妃道“在這上面鋪上被褥要比地上暖和多瞭。”
錦妃卻沒動作,凝神看著那兩塊木板,突然道“你說的那個小院,可是冷宮東南角落那處小幽軒”
蕭景回憶一番“沒看什麼名字,不過確是在東南角落。”
錦妃聽罷不語,隻是神色陡然黯淡下來。
“可有什麼不妥莫非裡面有人住”
蘇小酒說著看瞭蕭景一眼,這傢夥莫不是沒確認好就把人傢門拆瞭吧
“沒有人,我在門口駐足許久,並沒察覺到任何氣息。”
蕭景語氣十分篤定,蘇小酒便看向錦妃,就聽錦妃低低嘆道“那裡原本是住瞭位老太妃的。”
蕭景搖頭道“不可能,我確定裡面是空的。”
若非習武之人,尤其上瞭年紀的人,呼吸一般粗重渾濁,很容易就能聽到,而且夜裡萬籟無聲,真有什麼聲音,他肯定能聽的一清二楚,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蘇小酒忽然呀瞭一聲“莫非”
錦妃點點頭,贊同瞭她的猜想老太妃八成是沒能熬過去。
這老太妃脾氣古怪,平日裡從不與她們來往,之前小舞生病,她曾想拿著錦雞去換些藥材,也被拒瞭,後來也就不再見面。
乍然聽說她不在瞭,錦妃神色隻一瞬間的怔愣,轉而便恢復如常。
在冷宮住瞭幾十年,如今對她老說,應也是種解脫吧
蕭景看向兩人神色,也明白瞭什麼,再看向地上的門板,怕錦妃覺得不吉利,猶豫道“要不我還是將門板拿出去吧”
錦妃卻搖頭道“無妨,我們自己都朝夕難保,有何資本去嫌惡別人用過的東西呢有瞭這門板,夜裡被窩終於能暖過來瞭,小舞也能睡個安穩覺,我很需要它們。”
逝去的老太妃很快就會被人抬出去,可活著的人總要想辦法活的更久一點。
她很快褪去臉上陰霾,對蘇小酒跟蕭景笑道“多虧瞭蕭護衛想到這個辦法,我得把床好好收拾收拾才行”
說著拿起旁邊的臉盆去院子裡刮來一盆雪,放在炭火上燒熱,又拿出抹佈打濕,開始認認真真的擦洗門板。
蘇小酒喜歡她如今這種積極樂觀的態度,跟初時從小舞口中聽得的印象截然不同,於是也擼起袖管,蹲下一起幫她擦拭,小舞見狀也不玩瞭,也將自己潔白的小胳膊露出來道“娘親,酒酒姐姐,我也來幫忙”
“好呀,娘親最喜歡跟小舞一起做活瞭”
三人高高興興的圍著兩張舊門板認真除灰去陳,來來回回擦洗瞭三遍才算完,最後把上面的水分擦幹,鋪好被褥,一張平穩的大床便彎成瞭
“哇看起來好舒服呀我好想現在就躺上去”
小舞從出生開始還沒睡過床呢,隻在冷宮其他人的住所看到過,不知偷偷羨慕過多少次呢,如今終於也有瞭自己的床,雖然跟別人的不一樣,可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張床呢
錦妃看著女兒新奇的目光,拍著身前厚厚的褥子笑道“那就上去試試,看看咱們的新床怎麼樣”
小舞脫下鞋子,一隻腳小心翼翼的踏上去,有點不敢用力,生怕將新床踩壞瞭,蘇小酒鼓勵道“沒關系,小舞的新床可是很結實呢,就算在上面翻跟頭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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