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她口中穿越何意,紹崇顯在聽到她的“一起死”三個字後立刻嫌棄的皺眉“想得美。”
心中卻道,就這伶牙俐齒的女子,若真跟她死在一起,隻怕黃泉路上也要被她的嘮叨再煩死一次。
隨便他嘴硬,蘇小酒哼道“得瞭吧,現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生死由命,隻期望你這馬車用料夠足,能經得起巨石摧殘。”
厽厼厽厼。“還不是因為你若非你詭計多端妄想逃脫,本王何至於被困於此”
呦呵,這就惡人先告狀瞭
蘇小酒氣的牙癢癢,用盡瞭全力,掄起膀子呼他一巴掌“要不是你犯賤把我抓來,我這會兒正在宮裡睡大覺呢你還敢賴我”
因為太黑,沒註意這一下呼到瞭紹崇顯臉上,他立刻暴跳起來,指著身旁黑乎乎的影子道“你敢打本王還不是你個臭女人,壞瞭本王的大事,否則本王吃飽瞭撐的去抓你”
行,既然話說到這份上,幹脆就好好論道論道。
蘇小酒擼起袖子坐起來“那你倒是說說,一個大淵的宮女,一個南夏的王爺,八百桿子都打不到的倆人,我能壞你什麼大事”
當然,若說她幫著蕭景找到身世線索,那確實對紹崇顯有些不利,但她幾乎可以肯定,紹崇顯並不知道她跟蕭景的關系,否則不可能一路上對此事隻字未提。
紹崇顯卻不再繼續說下去,隻冷冷哼瞭一聲,忽然又道“你能動瞭怎麼打本王打的那麼疼”
她活動活動手腕,才發現確實恢復不少力氣,喜道“剛才你出去控馬的時候,小爺就趁機把香爐子踢出去瞭,過去這麼久,自然會恢復。”
“狡猾的女人”
“多謝誇獎”
蘇小酒翻個白眼,可惜現在恢復力氣也沒啥卵用,她們身處滑坡中心,出去就是死。
還是車廂裡好呀就算真困死在這,別人搜尋時目標也大些,屍首也囫圇。
饒是如此,巨石時不時砸在車廂上,還有泥土混著石頭碎屑從破洞的窗戶漏進來的感覺依舊令人不爽。
21434214373222855200703259332115117121105110103119971101034611010111632214342143712290她寧願被掩埋在車廂裡渴死餓死,也不想被填滿泥土憋死。
“喂,把你大氅脫下來。”
紹崇顯本能將衣服抓緊,聲音戒備“你做什麼”
“擦,我還能做什麼難不成強暴你沒看上面被你砸的窟窿,趕緊堵起來”
“你自己怎麼不堵”
“你覺得我這四尺身高夠得著”
聽到“四尺”二字,紹崇顯忍不住嘴角一彎,唰的站瞭起來,有意顯擺一下自己身高“小矮子,關鍵時候真是一點用也沒有。”
反正蘇小酒也看不到,立刻對他的人身攻擊以牙還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兩人在裡面鬥嘴,卻急壞瞭外面的玦鷹跟陸澄。
尤其是玦鷹,他寧願自己被坍塌的土石覆蓋,也不想主子受一點傷。
眼看著前面的道路被毀,而紹崇顯生死不明,他一個縱身,便想踏過碎石進入滑坡的區域。
陸澄正執瞭火把觀望,見狀眼疾手快將他拽住,喝道“你這樣進去與送死無異我方才已經觀察過,這裡山體的坡度不大,等坍塌完全結束後,短時間內不會再發生,我們可以趁那個時候進去搜救。”
“你能等,他們不能等”
玦鷹甩開他的手臂,反問道“等坍塌結束後再進去”
他冷笑一聲,直直盯著陸澄的眼睛道“說到底,裡面沒有你值得付出生命的人罷瞭,可我不同,我要的是主子活生生的出來,而不是一具屍體”
陸澄瞳孔驟縮,解釋道“不是的,我隻是不想你做無謂的犧牲,若連我們兩個都一起埋在裡面,便徹底與外界失去聯系,情況隻會更糟”
兩人想法不同,這場商議根本毫無結果。
玦鷹自是不肯被他勸服,深深看他一眼道“好,那你就在這裡慢慢等,若連我都出不來,便勞煩兄臺及時去找救兵”
一句話刺得陸澄面色緋紅,可理智告訴他,玦鷹的行為並不可取,落石太多,僅憑輕功很難躲過。
更何況裡面的人大概率已經受傷,帶上一名傷員,就更加無法躲避亂石。
對,就是這樣的。
對著前方一片廢墟,陸澄終是閉瞭閉眼。
蘇小酒無聊的撥弄著一隻茶碗,這山得塌到什麼時候啊
也不知外面的玦鷹跟陸澄有沒有順利逃出去,否則這黑風嶺又要多留下兩條冤魂。
“喂,都要死瞭,你該把哨子還給我瞭吧”
她差點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瞭,用胳膊肘懟瞭紹崇顯一下,道“聽見沒有還給我”
沒想都到這個時候,她還記著那破東西,紹崇顯臉瞬間拉下來,語氣也十分冷漠“你可成親瞭”
這問題跨度有些大,不過蘇小酒還是回答道“不曾,怎麼瞭”
“本王也尚未娶妻。”
“哦,那你把哨子還我。”
“在南夏有個風俗,如果未婚的男女早夭,都不會急於下葬,而是要先配成,然後進行合葬”
“且,人都死瞭,還成個毛線的婚,把哨子還給我”
蘇小酒說著將手伸到他臉前,結果被紹崇顯精準的拍開“能不能聽本王把話說完”
“行行行,你先說。”
“所以今日若我們兩人一起葬身於此,便是現成的,到瞭陰間也是對名正言順的妻。”
他越說越理直氣壯,帶著指控對蘇小酒道“所以你竟敢將其他男人的東西當做寶貝放在身邊,想也別想”
繞來繞去說瞭一堆屁話,蘇小酒氣的直接上手掐他脖子“堂堂一國王爺,竟然搞這些封建迷信去你的妻,快把哨子還給我”
她的力氣已經完全恢復,這會兒掐著紹崇顯的脖子,竟讓他有些喘不動氣,隨手欲將她揮開,卻發現這瘦丫頭有股子幹巴勁,一下竟沒能成。
蘇小酒也愣瞭一下,是她的力氣太大還是他的力氣小
很快她反應過來“你不會功夫”
厽厼厽厼。剛才山石落下,見他沒有逃脫,便知其不會輕功,這會兒,又發現他竟然半點功夫也無,蘇小酒不可謂不震驚。
野心昭昭的南夏七王,竟然不會武功
紹崇顯忽的沉下面孔,反問道“是皇子就一定要學功夫嗎”
“那倒也沒這個規定,不過”
紹崇顯卻出聲打斷她“與你無關。”
哼,她還不想知道呢
反正不學武功能有什麼原因
要麼懶,要麼笨,這是被人揭發出來惱羞成怒瞭吧
不過既然不會武功,那可就好辦瞭。
蘇小酒繞到他身後,突然用手臂扼住他的脖子,威脅道“快把哨子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起來她可是有幾下子真功夫,對付一介文弱書生還不小菜一碟
紹崇顯卻出奇的冷靜,甚至故意向後仰倒,躺在她柔軟的胸脯上“你確定”
麻蛋,這麼嚴肅的時刻,他竟然還在想著吃自己豆腐
蘇小酒一巴掌呼他腦袋上“色胚給我坐好”
“如果本王偏不呢”
說話的同時,有個硬硬的東西抵在瞭她的小腹。
蘇小酒立馬慫瞭,唰的將兩手松開並舉過頭頂,訕笑道“您看看,開個玩笑怎麼還當真瞭快把這玩意兒收起來,容易走火。”
21434214373239030288572356735828325933212010511010010511010310010597110120115119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紹崇顯對她的識時務非常滿意,手中的槍卻沒動“你再打本王一下試試”
“您這話說的,那哪是打啊我那明明是給您按摩”
蘇小酒狗腿的伸出雙手為他捏起肩膀“王爺知道我們太醫院的王院判吧推的一手好拿,我可是他關門弟子,您若不信,我這便給您露兩手,保準您舒服”
黑暗中,紹崇顯的嘴角忍不住抽瞭抽,嘲諷道“按摩功夫是不錯,變臉的功夫卻更勝一籌。”
“嗨,都是為瞭生活嘛”
隨著手上使勁,便聽紹崇顯痛苦的嘶瞭一聲,她這才想起剛才他非要救自己出去,趴在車窗口的時候,好像被石頭砸傷瞭。
對剛才的行為就有點內疚,不管怎麼樣,這傢夥也算有點良心,說不定她態度好些,哄得他高興瞭,自然就把哨子還給她。
於是她殷勤的問道“你受傷瞭車裡可有傷藥我幫你敷一敷吧”
“不用。”
“怎麼能不用你也別太悲觀,說不定等會兒咱們就被人挖出去瞭呢但傷口不處理可是會感染,晚瞭就沒救瞭”
她在車廂裡四處摸索一圈,在睡榻的下方摸到一個把手,打開,裡面竟是個一米寬的大抽屜,空的。
“喂,你車裡這麼多空地方,你都不知道準備些吃食藥物”
“本王不需要備藥。”
“那吃的呢你好歹也放些點心啊”
她可是接近兩天沒吃飯瞭。
蘇小酒鬱悶的坐回去,那抽屜裡比她臉都幹凈,連根線頭都沒找到。
“本王隻吃新做的食物。”
她翻個白眼“矯情”
紹崇顯難得沒回嘴。
蘇小酒坐瞭一會兒,又想起瞭軟筋散的問題,忍不住道“對瞭,今天你給我喝的茶水跟你的不一樣嗎你的茶杯裡是不是放瞭軟筋散的解藥”
否則他倆同在一個車廂,怎麼他就毫無反應
隻聽紹崇顯冷冷道“不曾。”
“那你怎麼沒中軟筋散”
“無可奉告。”
他越不說,蘇小酒就越是好奇,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吃的解藥,我怎麼沒看見”
紹崇顯明顯不耐煩“你是在審問本王”
有該沒有搞錯,她才是被抓的那個好嗎
蘇小酒趕緊擺手“沒有沒有,就是純粹好奇,不過反正都要死瞭,有什麼不能說的”
“閉上你的烏鴉嘴”
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非要回頭救她
就該讓她一個人埋在這裡,自說自話。
蘇小酒哼瞭一聲不再追問,剛才還妄想跟她做妻呢,這會兒又嫌她烏鴉嘴
真雙標。
他吐口氣,轉頭向蘇小酒問道“你知道這裡為什麼會發生坍塌嗎”
“還不是你不聽勸,非要駕車在這裡跑,震的”
“非也。”
紹崇顯靜下心來跟她分析“都是因為你太聒噪,連這裡的土地公都聽不下去瞭,所以才一怒之下想要埋瞭你。”
他拍拍自己胸脯“本王不過是受你牽累的無辜者,你都不覺得愧疚嗎”
哈
那還真是對不起瞭呢
話不投機半句多,蘇小酒決定從現在開始保持體力,於是轉身從後面摸索出一床小被子,將自己裹起來不說話瞭。
她安靜,紹崇顯反而有些不習慣,悶瞭一會兒,甕聲翁氣的開口“你的情郎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這麼久還沒能來救你”
話音剛落,便聽車廂頂上似有石頭搬動,緊接著玦鷹的聲音透過重重的掩蓋物透瞭進來“主上你在哪若聽到還請回應屬下”
紹崇顯頓時激動起來,起身朗聲道“本王就在這裡能聽見嗎”
蘇小酒好笑的看著他道“本姑娘的情郎是不大可能來瞭,不過王爺的狗腿子跑的倒是快。”
心中卻不免擔憂,為何隻聽到玦鷹一個人的聲音
陸澄呢
該不會
蘇小酒的心重重跌進谷底,該不是被玦鷹給殺瞭吧
若他果真為瞭救自己而死,那她回去怎麼跟娘娘和攝政王交待
玦鷹的聲音卻越走越遠,很快便聽不到瞭。
剛剛燃起希望的紹崇顯暴躁起來,他重重的捶著車廂壁,仰頭不斷喊道“玦鷹本王在這裡玦鷹”
他們處於密閉的空間,聲音很難傳出去,再加上車廂頂部覆蓋的泥土過多,玦鷹很難聽到。
紹崇顯卻不死心,轉瞭幾圈,沒有聽到回應,氣的抓起茶碗打碎在地,崩裂的碎渣飛濺到瞭蘇小酒臉上。
聽到她一聲痛呼,紹崇顯終於冷靜瞭些,精確的找到她所在的位置,問道“怎麼瞭可是傷到你瞭”
蘇小酒沒好氣的捂著臉頰道“對肯定破相瞭你能不能別這麼激動,絕經已經走遠瞭,你喊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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