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隻瞭...隨從侍衛默默地退開瞭幾步,這是第六隻被將軍殺掉的白鴿瞭,看來今晚的晚餐吃鴿子得吃到吐瞭!
景風忍瞭又忍,鋼鐵般的拳頭握緊又放松,放松又握緊,最後終於忍不住一腳踹開瞭皇甫墨的房門。
憤怒中的景風經常直呼其名,例如此時此刻——
“皇甫墨!你究竟還要在途中停留多久?雨貴妃娘娘她……”
然而下一刻。
景風卡殼瞭,手裡的佩劍也掉落在瞭地上,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王妃在沐浴,王爺在她的身後詭異地……那叫什麼?猥瑣地偷看?還目不轉睛?
景風的魂魄終於回到他的體內,似僵硬的木偶尷尬地把話說完:“我是說,雨貴妃娘娘思念王爺到烏發都要落光瞭……”
皇甫墨慵懶地微掀眼簾,像一隻優雅卻暗藏殺機的豹子,陰翳著臉道:“景將軍還要看到什麼時候?是小娘子的身材太好還是...被本王的英姿迷住瞭?”
景風的額前滴下冷汗,“屬下萬不該打擾王爺與王妃沐浴,這就滾瞭。”
“那就滾吧。”皇甫墨擺手。
方萌寶趴在木桶上也跟著擺手,“快滾快滾。”
景風瞪瞭方萌寶一眼,目光轉至那件特別的衣服。
“嗖——”
安神用的香快速地向著景風的腦門飛來,險些沒燙到他的眉心,景風不敢再多加逗留,身影一頓,便消失在瞭門外。
皇甫墨朝方萌寶諂媚地笑,“本王把他趕跑瞭,小娘子可以安心沐浴瞭。”
方萌寶翻瞭個大白眼,果然還是中國好,在這鳥都不拉屎的地方,連件像樣的胸衣都沒有,唉,真是無比懷念老媽跟導演他們啊,他們的生活缺少瞭她那該多無趣啊!
皇甫墨皺眉,他的小娘子突然變得好惆悵,一臉寂寞的樣子,他耍寶地將臉貼上去,“小娘子,你在想什麼?”
“中國,我老媽。”方萌寶也皺著微淡的柳月眉,伸出手指戳瞭戳眼前那張俊臉。
“老媽?”
“嗯,在你們這兒就是老娘瞭,皇甫墨,我很想回中國,這裡離中國有多遠啊?”方萌寶的腦袋像錘子一樣一下一下砸在皇甫墨的胸膛上,發出“砰砰”的響聲。
皇甫墨皺眉想瞭想,還是誠實道:“本王從沒聽過這個國傢,大概很遙遠罷。”
方萌寶一聽更鬱悶瞭,漆黑如點墨般的亮眸瞬間變得黯淡,長而翹的眼睫毛低垂著半覆蓋在眼眸上,窗外細光透進來,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皇甫墨把腦袋靠在水桶邊,用手指戳著她嫩白的臉頰道:“小娘子不傷感,有本王在。”
方萌寶睜瞭下眼睛,一股暖流仿佛從天邊流進心坎裡,一直以來像個二貨一樣活著,從來都是她去逗笑他們,所以漸漸的,他們遺忘瞭她也會不快樂。
事實證明,再快樂無憂的人也會有煩惱,不是總在笑的人就沒有眼淚,隻是方萌寶一直是別人眼裡的異類,就連她母親也覺得她少根筋,壓根不知道何為難過以及憂傷。
然而,這個在大太陽底下壁淮戰場上偶然遇見的另外一個世界的人,看起來尊貴無比,卻如此細心,如同一個小偷輕而易舉地登堂入室,用偷來的鑰匙打開瞭她的心鎖,讓她既措手不及又惶惑不安。
從沒有一個人跟她說過“有我在”,就幾個字便如同浪潮一般席卷瞭她此刻的思想,沖散瞭些她想要回中國的強烈欲望。
盡管看到這陌生的一切她還不能夠適應,但這些日子以來,她似乎真的有慢慢習慣有個男人在自己身邊,並且在他沒日沒夜的催眠下竟有點相信自己是個什麼勞什子王妃瞭...這,對於一個不屬於這裡的她來說,不是一個好兆頭吧?
“皇甫墨,這兒是古代吧?”方萌寶歪著腦袋眨著漂亮的眼睫毛,忽而那漂亮羽睫上又灑落瞭點滴傷感,“我是不是、真的回不去瞭?”
皇甫墨微笑,“這裡是大聖國土,普天之下皆是我朝,本王不曉得你說的古代是什麼,難不成也是一個國傢?小娘子想回哪裡去?本王說瞭,你是本王的王妃。”
短短的相處間皇甫墨已經漸漸習慣方萌寶嘴裡隨時飆出的新詞匯,從剛開始的挫敗變成現在的習慣,謙虛好學一直都是他七王爺最得意的優點。
貓著腰趴在窗子上偷聽的景風十分煞風景地翻瞭個白眼,心道:若是他皇甫墨懂得謙虛是個什麼東西,他景風就給他生娃去!
跟在景風身後一同偷聽的侍衛小心地扯瞭下景風的黑袍,喏喏道:“景...將軍,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景風一臉陰鷙道:“不好,你腦袋我給你揣著呢。”
“將軍,饒、饒命...”侍衛心裡流著淚,心道:將軍還不一樣在猥瑣地偷看呢,還連七王妃的衣服都好奇呢。
景風擺擺手不耐煩道:“滾遠點兒,腦袋還你瞭。”
侍衛剛準備離開,就被從屋內至外內力深厚的一掌擊飛瞭出去,景風抬頭便看見皇甫墨敞著胸懷蹲在窗上似街上不懷好意的登徒子模樣瞅著自己。
景風剎那間冷汗由內而外散發隨後理所當然地滴下,“王爺?”
皇甫墨還是笑,他改蹲為坐,完全無視自己不修篇幅的模樣,繼續不懷好意。
景風的心裡捶起鼓來,這這...還不如幹脆給他來一刀還好,每次露出這種笑他便會死得很慘。
“景風。”皇甫墨玩著自己烏黑的發絲,那頭濃墨般的發絲在凰焉城的火辣無比的太陽底下更顏色變得更濃。
景風幾乎是本能地行瞭個禮,“王爺,屬下知罪。”
“不,你沒有犯錯的時候。”皇甫墨搖瞭搖頭。
景風在皇甫墨繼續不懷好意的笑容下蹲瞭下去,皇甫墨難得沒有為難他,隻斜倚在精美的窗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景風,淡淡道:“聯系司晟,本王有要事與他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