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風道“是”,嘴角帶笑離開瞭窗子,走之前還不忘用內力將窗子關好。
皇甫墨慢慢地將幹凈的衣裳穿好,一件接著一件,絲毫不理會方萌寶瞪大的雙眼,不到一刻鐘原本隻隨意披著外衣的身體就穿上瞭俊逸的公子裝。
“騎馬還是坐轎子?”皇甫墨轉過身來問道。
“當然是坐轎子瞭!騎馬屁股都要坐爛瞭耶!”方萌寶怪叫道。
皇甫墨淡然地拉扯瞭下古色古香的客棧門旁的鐵鈴鐺,鈴鐺發出清脆的“鐺鐺”響聲,不消一會兒便有一個小二上來敲門,皇甫墨隔著那扇門道:“備轎。”
當方萌寶坐在瞭那豪華奢侈的轎子裡面的墊子後,深刻感覺到什麼叫做無力呼吸,早知道這轎子隻是虛有其表,她還不如選擇騎馬!
沒錯,看見轎子的那一刻,她的眼睛亮瞭一下,那豪華奢侈的寶石吊墜,在炙熱的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亮光,整座轎子如同一座小型的金碧輝煌的宮殿,盡顯皇傢風范。
但是,這隻是外表如此,什麼叫做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很明顯這就是,從外面看起來這座轎子哪裡會如此擁擠,可事實上,方萌寶現在幾乎有一半的八月十五是坐在皇甫墨的腿上,就連轉身都有一定的難度。
方萌寶微抽瞭下嘴角,“皇甫墨,你確定你這是屬於微服出巡?”
皇甫墨咳瞭一聲,略微尷尬道:“在外面叫公子就好,本王...本公子也不想如此高調,但本公子也不知景風從何處尋來這樣的轎子。”
方萌寶抑鬱瞭,她用左手撩起吊著細碎寶石珍珠的流蘇窗簾作四十五度角仰望古代的天空,陽光猛烈得讓方萌寶的額前都流瞭一層細汗,這鬼地方沒有空調啊!方萌寶想嚎叫瞭。
轎子的後面跟著騎著馬的景風,再後面跟著一口頂級的木雕棺材,四個奴才吃力地背著棺材在大太陽底下緩慢地行走,酷熱的天氣讓凰焉城的百姓們走路的步伐都沉重瞭些許。
方萌寶手托嬌腮看著市集上的商販來來往往若有所思,賣水果的老夫妻、正在討價還價的老百姓、餛飩店老板爽朗的笑聲、小姐丫鬟嬌滴滴地指著皮相不錯的公子哥雙頰泛桃花……
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做著該做的事情,在這個距離中國無比遙遠的古代,沒有老媽沒有廖導演,方萌寶瞬間覺得天色都黯淡瞭許多。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她與所有人是那麼的格格不入,她不熟悉古代的東西,古代人更無法跟她聊韓劇聊小說動漫,這樣的生活該是多麼的沒勁啊!
坐在又擠又熱的轎子裡將近一個半時辰的光景,金光閃閃的轎子終於停下瞭,方萌寶迫不及待地爬過皇甫墨鉆出轎外透氣。
隻見眼前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城樓,而他們的轎子就停在城樓下面的城門外,方萌寶繞著門口“嘖嘖”瞭幾聲,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七...公子,這城樓該修修瞭吧?”
皇甫墨也抬頭看瞭幾眼,城門上書的“凰焉城”三個字歷經不知多少年的風雨沖刷連漆的顏色都掉瞭,看起來就像被戰爭波及瞭一樣。
“該拆瞭。”皇甫墨呡著唇道。“讓那傢夥睡街邊去。”
一個侍衛從城門上方的城樓上飛身直下,並且右膝蓋先貼到瞭大地上,恭敬地行禮道:“參見墨王,王爺聖安。”
膝蓋貼地發出“咚”的一聲響,方萌寶頓時覺得自己的膝蓋骨也痛瞭一下。
皇甫墨“唰”的一聲打開瞭摺扇,身姿挺拔瀟灑無比,淡淡道瞭句:“免禮,這是王妃。”
那侍衛又向著方萌寶的方向低頭,“見過墨王妃,王妃娘娘吉祥。”
方萌寶咳瞭一聲,低聲問皇甫墨,“我該說啥?謝謝?不客氣?”
突然想起皇甫墨剛才的瀟灑姿態,她便學著電視上的古裝戲演員一揚衣袖二揚裙擺,滾滾丹田之氣濃縮成一句話:“愛卿平身!”
眾人當場一愣,還是皇甫墨攬過方萌寶的香肩替她解釋,“王妃來自他國,行為言語方面皆與我們有異,不必大驚小怪。”
大驚小怪?依他之見這女人根本就是個妖怪!景風心道。
“你們城主呢?”皇甫墨微微有點兒不悅,這司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瞭。
侍衛猶豫瞭半響,還是不敢跟七王爺對著來,隻好如實相告:“啟稟王爺,城主他...在扮女人......”
方萌寶打瞭個響指,那她的見面禮城主一定會喜歡的!激動滿懷。
城門的左右都各有蛇狀蜿蜒的階梯,方萌寶看著這些不太穩固的木質梯子有點傷感,瞧這城主都能窮到什麼地步瞭?
城門上面的樓閣倒佈置得十分精致,除瞭主廳外還有一個後院,後院裡有小池塘,山清水秀的一看就知是被人細心地打理著,魚兒肥肥胖胖在水裡歡快地搖著尾巴,旁邊的小樹上開著不知名的紫色花朵,微風一吹傳來淡淡清香。
剛踏進主廳,就見一仙女婀娜多姿地飄過來,先是朝著眾人歡快地拋瞭個媚眼,方萌寶很淡定地站上前去與之對拋,眼睛不抽筋,拋拋更健康!
仙女皺眉,不拋瞭,人傢隨意往地上一坐,姿勢隨意一擺,裝起柔弱來,那恰到好處揪起來的娥眉的弧度讓人一看就心裡泛酸泛疼,方萌寶偉大的母愛情懷終於在古代世界得以發揮出來……
方萌寶一個箭步沖上去將桃子般水靈靈的仙女抱在懷裡,用自以為溫柔的眼神註視著她,默默地融化仙女眼中的苦愁與傷感,撫著她的長發還不忘懷疑道:“妹子,你也忒高瞭,太高不可愛知道吧?”
仙女看瞭看蹲著還比自己坐著矮一個頭的方萌寶有點鬱悶,她的身高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還真是有點兒令人難以接受。
皇甫墨揮瞭揮手,站在一旁的小丫鬟便自覺去跑瞭上好的燓栗綠茶,水開瞭後茶香四溢,頓時一屋子盤旋的都是裊裊香氣,使人一下子便神清氣爽起來。
景風習慣地幫皇甫墨拉好凳子,從丫鬟的手中接過一隻淡金色的茶杯而後遞給皇甫墨,“景風也坐吧,我們看戲。”
一聽這話仙女的臉馬上就黑瞭,回過頭嫉恨地看瞭皇甫墨一眼,顫巍巍地舉起一根青蔥玉指,尖細著嗓音道:“官人出去勾三搭四,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可憐奴傢絕代芳華獨守空閨,寂寞纏身陰鬱哀愁,就連這腹中子也一並遭到歧視,承受流言蜚語種種……”
顫抖的手指在空氣中連戳瞭皇甫墨幾下,最後一聲哭訴更是慘絕人寰:“而如今官人拋棄奴傢便罷瞭,就連孩子官人也……真是何其忍心啊!”
仙女開始兇猛錘地,晶瑩之淚在熠熠雙瞳中打轉,硬忍著不掉下,看起來更添風情我見猶憐。
皇甫墨非常不給面子的“噗”瞭一整口綠茶出來,學武之人內力十足,硬生生把幾米開外的仙女迎頭給淋瞭個滿臉。
“景風,本王何時見過這名女子瞭?又何時使她懷上孩子瞭?”
景風嘴角帶著細笑,“王爺,讓她生下來是龍是蟲豈不是一試便知?”
仙女聽罷又扭過脖子控訴景風,“這位官人之前也幫襯過奴傢的生意,孩子莫不是您的罷?您可要負責啊!”
景風眼睛一抽,眼珠子一翻,忍無可忍怒吼道:“司晟你玩夠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