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頭的是朝廷正五品官員梁森蛻,他今年不過而立之齡,卻受得護國公的器重一路扶搖直上,如今位居五品,生得一臉的奸相,眉眼之間沒有一點兒讀書人應有的淳樸之氣,梁森蛻從懷中掏出聖旨,大喝道:“聖旨在上,請墨王妃出來接旨。”
玲瓏一聽便感覺不妙,忙去告知瞭方萌寶此事,不多時方萌寶便從庭院裡面出來,被打擾得心情不爽瞭,便毫不客氣道:“梁大人到我墨王府不知有何貴幹?”
“梁森蛻拜見墨王妃,現皇上親自下旨徹查墨王府,還望王妃娘娘全力配合!”梁森蛻將聖旨舉過頭頂,墨王府所有人立即跪下。
“請問發生什麼事瞭?為何皇上要下令徹查墨王府?”方萌寶難以睜開眼睛,眼前的這道聖旨發出金色的光芒讓人難以直視。
梁森蛻沒有回答,徑自念瞭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人舉報墨王府墨王妃與范暉國有所勾結,令墨王妃全力配合梁大人調查!”
“什麼?我與范暉國有所勾結?這是怎麼回事?”方萌寶愕然不已,眾人也摸不著頭腦。
梁森蛻點頭,“根據舉報人所說,被擒的范暉國人的確是招供出墨王妃是他們范暉國的細作,今早朝廷之上皇上大發雷霆,下令徹查墨王府,所以,墨王妃,請您協助我們調查,來人,帶走!”
幾個官兵聽到命令後立馬行動,他們眼裡絲毫沒有墨王妃,他們隻看聖旨辦事,方萌寶被人押住雙手反扣著站起身,傢丁丫鬟們大吃一驚,紛紛跪地求情:“大人請等墨王回來後再辦事吧,我們都相信王妃娘娘是冤枉的!王妃娘娘不可能是細作啊!”
梁森蛻滿臉的不屑與厭惡,“為何不可能?她本就是在聖朝與范暉國的分界戰場上莫名其妙出現的人,是墨王有意隱瞞事實罷瞭,當時前去打仗的士兵那麼多,隨便問一個人都能知道詳細的事情經過。”
老管傢跪爬到梁森蛻的腳下,嘶啞著聲音吼道:“不可能,王妃娘娘絕不可能是細作!她對我們那麼好,對王爺那麼好,他們那麼相愛,怎麼可能?你這狗官膽敢污蔑王妃娘娘就不怕等墨王回來收拾你嗎?”
“老管傢,不準對梁大人無禮!”方萌寶冷靜瞭下來,出聲喊道。
梁森蛻果然大怒,他最恨別人罵他是個狗官,他也有思想有抱負想成大氣候,那些小看他的人都是瞎瞭狗眼,都該死!
一記狠腳朝老管傢踹瞭過去,老管傢頓時被狠狠踩在瞭凹凸不平的小石地面上,“咳咳……”
梁森蛻陰鷙的臉龐顯得格外的攝人,從那嘴裡慢慢地擠出每一個字:“老東西,你憑什麼罵本大人!”
方萌寶臉色一變,“梁大人,想必你傢中也有老人傢,請您高抬貴腳,老人傢經不起折騰!”方萌寶掙紮著,卻被身後的官兵一腳踹在瞭小腿上,腿腳打顫地跪下來,方萌寶回頭看瞭那兩個官兵一眼,“你!”
梁森蛻怒氣消瞭些,耐性卻已全無,“來人,將墨王妃帶走!”他慢悠悠地走到跪著的方萌寶面前,略有深意地道:“墨王妃娘娘,乖乖畫押供認不諱的話興許能少吃點兒皮肉之苦……”
方萌寶瞬間睜大瞭眼睛,皮肉之苦?她下意識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就算她能承受得住,寶寶能嗎?
不,她絕對不能懦弱,皇甫墨還沒有回來,這墨王府就是她說瞭算!不管在現代還是古代,沒有證據憑什麼讓人吃牢飯?!
“梁大人有何證據能夠證明本王妃是范暉國的細作?要知道墨王無比相信本王妃,你們這樣對本王妃,待墨王歸來要如何向他解釋?”方萌寶抬頭,眼裡覆上瞭一層冷靜,她向來不喜歡用身份去欺壓別人,在下人面前也是自稱“我”,但這不代表她就好欺負瞭,相反,她難纏得很!
墨王府上上下下的丫鬟與傢丁亦十分喜愛方萌寶這個主子,聽到王妃娘娘反擊瞭,忙出聲幫忙道:“就是就是!拿出證據來!我們都相信王妃娘娘不會出賣聖朝的事情!”
方萌寶抬著倨傲的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梁森蛻,挑釁道:“梁大人怎麼瞭?證據呢?難不成你自己做賊心虛?”
梁森蛻哈哈大笑,“既然墨王妃執意要死個明白,那本大人何不讓墨王妃稱心如意呢?來人,給我搜墨王府,好好將所有罪證翻出來!”
一聲令下,官兵們傾巢出動,沖進各個小院裡廳進行搜查,方萌寶冷笑,“本王妃說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天地良心!”
“那便走著瞧罷!”梁森蛻一招手,有個官兵搬瞭一張椅子過來,他笑著坐下,微微抬頭看著陽光下那堅強不屈的墨王妃,心道:呵,死到臨頭還嫌脖子硬,可惜瞭,長得還白白嫩嫩的,要不到時候下牢裡好好玩玩兒?
方萌寶被梁森蛻那猥瑣的目光與明顯不善的語氣弄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額前也佈滿瞭汗珠,她現在隻能盡量拖延時間,皇甫墨不在,景風不在,就連英閑與師父都不在!如果真的落到這個梁大人手裡,還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大約一刻鐘後,有個官兵拿著一些方萌寶從來沒有見過的玩意兒扔在她的腳下,“啟稟粱大人,在墨王妃的臥房裡發現瞭這些東西。”
梁森蛻得意洋洋地大笑,“怎麼樣?墨王妃這下死心瞭吧?”
“什麼意思?這些東西根本不是本王妃的!本王妃根本沒有見過這些東西!你們污蔑本王妃!”方萌寶激動道。
梁森蛻拿起地上的幾張宣紙,上面畫著一些彎彎曲曲的地圖,還附上瞭說明,他陰險地道:“這些歪歪扭扭的字體,想必定是出自墨王妃之手吧?”
方萌寶的瞳孔瞬間睜大,她的毛筆字向來寫得不好,抓筆的方法也不正確,還多次被皇甫墨嘲笑過,但眼前這些歪歪扭扭的字體是那麼的熟悉,簡直就像是出自她之手,但是,她什麼時候有寫過這些東西?!
“不可能……”方萌寶低喃道。
梁森蛻拿起地上的東西,包括一把范暉國皇族特用的小匕首、女性的頭飾品以及一些珍珠耳環,還有透露瞭聖朝國庫以及軍隊駐紮等等各種情況的密函、地圖,在方萌寶的眼前晃來晃去,“墨王妃娘娘,證據確鑿,你還從何抵賴?”
“你們陷害本王妃!一定是有人事先將這些東西放在瞭本王妃的臥房裡!梁大人你們太無恥瞭!放開……“方萌寶使勁掙紮道。
一些傢丁與丫鬟沖上來大喊大叫,“放開王妃娘娘!”場面一時間混亂起來。
“大膽!現在證據確鑿,將墨王妃收監,待查明事實或者畫押後,再交由皇上處置!來人,帶走!”梁森蛻猙獰著臉孔道。
一道聲音傳來,眾人精神一震,“你們在做什麼?”
是景風!方萌寶激動瞭,景風居然在關鍵時刻回到瞭墨王府!
景風擋在方萌寶的前面,大喝:“大膽梁森蛻!誰敢動墨王妃一根汗毛就是跟本將軍過不去!”
梁森蛻立馬行禮道:“參見景將軍,並不是本大人有意為難墨王妃娘娘,現在罪證確鑿,墨王妃與范暉國勾結,出賣聖朝的情報,罪大惡極,皇上已下令要徹查此事,聖旨在上,本大人不敢不從!”
勾結?景風疑惑地回頭看著方萌寶,方萌寶急得眼淚都出來瞭,拼命搖頭,“不是我,我沒有做過這些事,那些東西我連見都沒有見過!”
景風臉色復雜地看著那一封封的密函以及明顯是范暉國皇族才佩戴的各種女性飾物,半信半疑,第一次在戰場上莫名其妙見到她的時候,景風一直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的,奈何皇甫墨從懷疑到喜歡她的時間實在太短,後來相處過後,景風也覺得方萌寶實在是個不錯的人,也就壓根忘瞭這回事……
“景將軍一定認得出墨王妃的筆跡吧?這些筆跡景將軍敢說不是出自墨王妃之手嗎?”梁森蛻挑眉道。
景風看著那些歪歪扭扭的字體眉頭皺得更緊瞭,他看向方萌寶,雙眸帶上瞭一點兒探究,方萌寶哭得梨花帶雨,眼前的證據縱然她從來沒有見過,可一切都已經先入為主。
“景風,你懷疑我?”方萌寶失望地搖頭道。
懷疑……也不能這樣說,景風一向相信皇甫墨的眼光,既然皇甫墨都能將她娶瞭,便是早已消除瞭對她是細作的懷疑,但是也不能排除皇甫墨是被愛情蒙蔽瞭雙眼所以才……
“梁大人,一切都等墨王回來再說好不好?就當賣本將軍一個面子?”景風道。
梁森蛻搖頭,“不是本大人不給景將軍面子,實在是本大人手執聖旨,今日如若不按照聖上的旨意辦事就是犯瞭欺君之罪,本大人可擔當不起啊,株連九族的事情相信景將軍也不會做吧?”
景風猶豫瞭一會兒,雙手握拳道:“不行!如若今日本將軍讓你帶走瞭墨王妃,待墨王歸來本將軍該如何向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