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影蹙眉。為皇甫墨把瞭脈後。當機立斷道:“這解藥還少瞭一味極其珍貴的藥引。看來那本秘籍根本就是不完整的。也許護國公早就做好最壞的打算。就算被我們偷到秘籍。也不能順利提煉出解藥。而少瞭一味藥的解藥隻會加速墨的死亡。”
方萌寶拼命地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墨不會死的。仗還沒有打贏。念兒與安兒還沒有見到他們的爹爹。我還沒有與他白頭。他怎麼可以死。。”
陸影隻能盡力護住皇甫墨的心脈。先將他最後一絲氣息保留住。轉頭對方萌寶道:“那味珍貴的藥材隻有寶兒才能拿到手。”
方萌寶努力止住眼淚。“是不是、隻要拿回來瞭墨就有救瞭。”
陸影臉色凝重地點頭。“但是。不好拿。能否拿到就要看寶兒的本事瞭。”
方萌寶看著皇甫墨鎖骨下的凸起物。伸手將那枚純黑戒指掏瞭出來。戒指上也沾瞭皇甫墨的鮮血。方萌寶低頭含淚吻在戒指上。是因為它。她才會從二十一世紀而來。踏過春夏秋冬。轉過世紀輪回。橫跨數百年。與他相遇。上天不會如此殘忍。給瞭他們開頭卻不給好的結局。
不。她不相信。上天一定不會如此殘忍的。
方萌寶突然“噗通”一聲跪在瞭陸影的腳下。嚇得陸影忙放下皇甫墨的手去攙扶起方萌寶。方萌寶搖搖頭。“師父。您說罷。隻要是我能夠辦到的。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求求您快告訴我。到底要如何才能救他。”
陸影用力將方萌寶攙扶起來。“寶兒你別急。那味極其珍貴的藥引就藏在安螢的靈柩裡。鑲嵌在透明玻璃裡。是一顆極其罕見的夜明珠。有人相傳那是炎國師闖龍潭破虎穴才拿回來的夜明珠。不僅能夠守護著安螢的靈體。使其不腐爛不被侵蝕。更能在夜晚起到照明的作用。為師就怕……炎國師不會輕易將那夜明珠給你。但是墨現在的狀況急需那夜明珠磨成的粉解毒。為師隻能盡量為寶兒你拖延時間。”
方萌寶被這樣珍貴的夜明珠嚇得合不攏嘴。“那...如果炎國師答應將夜明珠給瞭我後。安螢皇姑會怎麼樣。”
“如果他給瞭夜明珠你。那麼安螢的肉身就會慢慢腐爛瞭。沒有靈魂的存在。肉身是無法在這個世上存活的。而安螢已經回到瞭你原來的世界。原本的安螢大概早已投胎瞭。而炎國師從小便暗戀著安螢。為師...怕他會刁難你。但是如果連你都拿不到手的話。別人更不行。”陸影黯然神傷道。
程燁聽得糊裡糊塗的。但也知道現下不是問這問那的時候。他自告奮勇道:“如果那個炎國師不肯。那我去將那夜明珠偷過來又有何不可。”
陸影搖頭。“程師兄你有所不知。那顆夜明珠極其有靈性。第一個觸摸到它的人便是夜明珠的主人。所以。除非炎國師心甘情願地親手將那夜明珠交給你。不然就算你武功再高強也對它無能為力……”
程燁扭頭不語。那就是隻能靠墨王妃一個弱女子瞭。
方萌寶點頭。“好。我知道瞭。我這就準備出發回皇宮。敢問師父還能幫我拖延多少時間。在此時間內。墨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方萌寶實在很害怕。萬一她還沒來得及趕回來。皇甫墨就支撐不住瞭。那該怎麼辦。如果回來後她看到的是皇甫墨失去生命力的模樣。那她會瘋的。
陸影無比嚴肅道:“最晚十五日內。寶兒你必定要歸來。為師一定會為寶兒竭盡所能護住墨的心脈。不讓毒素蔓延至五臟六腑。拖到十五日後。”
方萌寶顫抖著身子點頭。“師父。再給我一個時辰。讓我陪墨說說話。然後。我再趕回去……”
陸影與程燁相視一眼。第一時間更新一同退出瞭營中。念花走過來幫方萌寶披瞭一件厚厚的棉襖。“娘娘。總會有辦法的。奴婢這裡也有很多藥。娘娘回皇都後。王爺如果有什麼突發狀況。奴婢會與王爺的師父一起想辦法的。”
方萌寶回過頭朝她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好。謝謝你。念花。你先出去罷。”
念花點頭。“奴婢告退。”
營外是焦急的景風、司晟等人。見陸影與程燁紛紛搖頭出來。景風更急瞭。不自覺便喚出瞭皇甫墨的名字。“皇甫墨他...怎麼樣。”
陸影拍瞭拍景風的肩膀。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準備好。一個時辰後護送寶兒回皇都城罷。”
景風還想問什麼。陸影已經走瞭。程燁朝他點點頭。景風攥緊瞭拳頭。轉身去準備回皇都的事宜。
燭光搖曳的溫暖軍營中。方萌寶的雙眼已然哭腫。他抓著皇甫墨的雙手貼到自己的臉上。喃喃道:“墨。你一定要乖乖地等我回來。一定。不準死。你說過隻對我一個人好。要知道如果你死瞭。在這個世界上……我再也不能接受別人的好瞭。”
皇甫墨被封瞭血脈後已經沒再吐血瞭。他臉色蒼白地靜躺在床榻上。眉眼依舊如畫。才剛剛體驗到重逢的欣喜。本以為吃瞭解藥一切就都好瞭。方萌寶不禁苦笑。這幸福是否太過短暫瞭些。。
皇甫墨十分安靜。沒有像往常一樣對著她笑。也沒有再喚她“小娘子”。他們是有多久沒有見面瞭啊。久到方萌寶都要忘記瞭。上一次皇甫墨這樣喚她是什麼時候瞭……
方萌寶低頭深情地吻瞭吻他蒼白的唇瓣。“這次。換你等我瞭。絕對不會像你讓我等的這麼久。最多就十幾日而已。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好地活著。千萬不要再也不醒。我害怕。我會很害怕的。”
一個時辰後。景風在外問道:“王妃娘娘。一個時辰已到。我們是否馬上啟程。”
方萌寶將身上披著的棉襖穿上。給皇甫墨蓋好瞭厚厚的被子。眷戀不舍地看瞭他一眼。答曰:“恩。立刻啟程。”
與來程一樣。方萌寶拒絕乘坐轎子或者馬車。太慢瞭。她怕皇甫墨等不起。經過念花有意無意的教導後。方萌寶已經差不多掌握瞭騎馬的門道。盡管還是受不起馬背的顛簸。但時間緊迫。已經容不得她再去思考更多。
途中景風三番四次讓她停下來休息一下。均被方萌寶堅定地搖頭拒絕。皇甫墨現在可是在軍營裡等著救命的良藥。身後便是戰場。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戰爭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再次爆發。在這種危急的時刻。她怎麼還有心情停下來休息。就連吃飯也是在馬背上顛簸著解決的……
方萌寶筋疲力竭地看著身下的馬匹。攬住馬脖子小聲地央求道:“別停下。千萬別停下。我們馬上就要到瞭。求求你。再跑快一些……”哭腔從方萌寶的口中溢出。天際一片蔚藍。
將近三日。方萌寶與景風終於踏入瞭皇都城。途中換瞭一次馬匹。現在這兩匹馬都已經十分的勞累。馬匹上坐著的兩個人也露出疲倦的姿態。景風拍瞭拍方萌寶的那匹馬。“王妃娘娘。打起精神來。如果您實在累的話。不如先回王府裡歇一歇。”
方萌寶用手掐瞭掐自己的大腿好提提神。搖頭道:“不瞭。聽師父的口氣那個炎國師估計不太好搞。還不知道要耽擱幾日才能再回去呢。”蹙著的眉頭下是一雙疲倦的雙眼。
景風亦覺得方萌寶言之有理。“好。那王妃娘娘。我們進宮罷。”
兩人因為長途跋涉而不修篇幅。在宮門外毫不意外地被阻攔瞭下來。景風拿出將軍令。“大膽。竟敢阻攔本將軍的道路。這位是墨王妃娘娘。爾等還不快快讓開。”
守著宮門的兩排大內侍衛見此將軍令紛紛下跪。“參見墨王妃娘娘。娘娘聖安。參見景將軍。”
“平身罷。我……本王妃有要事在身。還要勞煩諸位開下宮門瞭。”方萌寶不太習慣地轉換著自稱道。
“是。墨王妃娘娘。”幾個侍衛手腳迅速地為方萌寶與景風開啟瞭宮門。此時正是正午時分。皇宮裡的人多數正在休息。隻有幾個宮女太監在慢吞吞地行走。
認出兩人的宮女太監都給他們行瞭禮。方萌寶火急火燎地往安螢皇姑的長公主殿步去。長公主殿又名聖女殿。是皇甫嶸傲為瞭紀念安螢皇姑為聖朝所作的貢獻而特地建起的。在皇甫嶸傲答應讓皇甫墨與方萌寶大婚的那一日。皇甫墨曾經帶她來過一次。憑借腦海中記憶的路線。兩人很快便來到瞭聖女殿前。
殿門緊閉著。依舊是纖塵不染恢弘壯觀。讓站立在它面前的人們不禁感覺這片聖地是高貴而不可褻瀆的。安螢皇姑就在殿裡。那座獨特的類似玻璃制材的靈柩裡。方萌寶渾身的血液澎湃不已。振奮的神經直達腦際。她來到這兒瞭。皇甫墨。馬上就有救瞭。
聖女殿裡沒有一個宮女打掃衛生。據說這裡除瞭聖朝的皇室子女能夠進入外。就隻有炎國師能夠隨意出入這裡。而這裡之所以會一塵不染。也是由炎國師親手打掃的。如此可見炎國師對安螢皇姑用情有多深。
方萌寶的指尖剛觸及殿門的時候。殿門卻從裡面被人用掌風掀開瞭。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隨著掌風飄出來。“殿外何人。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