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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得瞭李欣的首肯,又有瞭劉氏的勉強答應,便樂呵呵地回去瞭。晚上全傢人都聚齊以後,劉氏說瞭今天的事情,望著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嘆瞭口氣。
“我是答應瞭,你們還有誰要反對的?”
李三郎搖瞭搖頭,那日他便說過相信自傢大姐能搞的定關傢。現在關傢那個老二媳婦又被休瞭,那關傢裡邊兒可沒女人主事瞭,不得都大姐說瞭算?李三郎上瞭幾年學,見識也寬瞭,趨利避害的道理他明白得很。嫁到關傢去,對大姐是好事,孫傢不過是跳梁小醜,不足為懼。利大於弊的事情為何不做?況且大姐也是願意的。
大郎二郎卻還有些猶豫,李欣道:“你們別為我考慮太過,過日子嘛,總不會一帆風順的。小磕小碰總難免,遇到坎兒就過,遇到河就淌,遇到山就翻,沒那麼多可是可是的。”
大郎嘆瞭口氣,“那就依你。”
“姐,要是關傢人欺負你,一定要回來跟我們說啊!弟弟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李二郎手掌拍在桌上,嘴裡放著狠話。
從傢人身上感受到濃濃親情的李欣心裡窩著酸,一邊點頭一邊道:“那到時候二弟你得把手上的力氣練大些,那關文可壯碩著,怕你打不贏他。”
全傢“噗”一聲笑出來,李二郎漲紅瞭臉喊瞭聲姐,江氏抱著肚子笑望著他。
和關傢的親事就這麼議定瞭。
因為關傢著急娶,李大娘忙活地兩個村子跑,大熱的天兒一頭汗唰唰唰地往外淌。劉氏忙著給李欣備嫁妝,大到床、櫃、梳妝臺、大箱子,小到衣裳首飾,胭脂水粉,恨不得把李欣所有要用的能用的全部都給她備著送過去。
李欣見她娘想得寬,忙拉瞭她,說人傢關傢現在要娶兩房媳婦兒,還有個妹妹要出嫁瞭,拿不出那麼多錢來置辦。劉氏把眼一瞪,“怎麼,我唯一一個閨女要出嫁,我還不能多陪嫁些東西過去?沒點兒嫁妝在婆傢可是直不起腰!”
“娘,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你出那麼多嫁妝,人傢送聘禮送得少瞭不就顯得寒磣瞭嗎?”李欣無奈地道:“這還沒過去就給人咱們一副生怕他們欺負我的事態,關傢人就是再厚道那心裡也會橫著一根刺兒。”
劉氏嚅瞭嚅嘴,手上動作卻是不由自主地停瞭下來,望著李欣道:“娘怕你過去受委屈。”
“哪能啊,娘,我又不是個軟柿子,關傢人若是真對我不好,我也不會生受著。再說,不是還有二郎那拳頭嗎?”
劉氏“噗嗤”笑瞭,捉瞭李欣的手摩挲,良久才撫著李欣的背說:“你是個好的,隻希望啊,那關傢能識得你的好。”
關傢的動作倒是快當。李欣這邊正備著嫁妝,關傢的聘禮就到瞭。
來送聘禮的是關傢老二老四兩個弟弟,還有關傢五姑娘阿秀。李大娘帶著人來將那一抬薄薄的箱子抬進院子裡,李厚仲和劉氏一起出來。關老二木訥憨厚,李大娘拉著他說:“這是關傢老二,那是老四。關老二啊,這是你未來嫂子的爹娘,你喊聲大伯大娘就中。”
關老二忙喊瞭聲,關老四靈活些,喊瞭人後還恭維瞭兩句。阿秀小聲地跟著哥哥叫人,有些認生,秀氣的嘴微微抿起。
劉氏見著那口薄箱子略皺瞭皺眉,張氏在後邊拉瞭拉她的袖子,劉氏這才嘆道:“大熱的天兒,快進屋喝口水。”
李厚仲也忙招呼人,親自去倒瞭茶端出來。關老二局促地接過,垂著頭一言不發。關老四笑道:“大伯身子可還好?”
“挺好的,閨女每晚上都給我揉肩膀捶腿啥的,沒啥毛病。”
李厚仲樂呵地坐瞭,搓瞭搓手,也不好說啥,這種事本該是婦道人傢交際的,他不適應這氛圍,“你們說著,我出去忙,寬坐,寬坐啊。”
關老四忙站起跟李厚仲作瞭個揖。等李厚仲出去瞭,劉氏才道:“他大娘,婚期日子定瞭嗎?”
“定瞭定瞭,下月初八,黃道吉日,錯過可就要等翻過年瞭。”李大娘忙捧著一本歷書給劉氏看,指著其中一頁說:“就這天,宜嫁娶,宜安宅,很不錯的日子。”
劉氏笑瞭笑,“他大娘,麻煩你瞭。”
“不麻煩不麻煩,欣丫頭的事兒能讓我幫上忙,怎麼會麻煩?”
劉氏又問瞭關傢人有關婚事一些的具體事宜,關老二說得不具體,倒是關老四說得頭頭是道,回答地及時又詳盡。劉氏覺得這小夥子還不錯,那日在關傢門前也是見過的,能忍得住事兒,今日見他覺得他說話也討巧,倒也是個伶俐人。
說話間劉氏註意到瞭阿秀。她安靜地坐著不言語,看上去文文靜靜的,不虧瞭她那個名字。不過商量親事這種事兒小姑娘傢跟著來不太好,劉氏想瞭想,便喚瞭張氏來領著阿秀去坐坐。
張氏笑著拉瞭阿秀的手,阿秀望向她二哥四哥。
“去吧,別給人添亂。”
阿秀便乖巧地點點頭,隨張氏出去瞭。
“咱傢地兒小,我屋子裡兩個娃還在睡著,也不好引你進去歇,免得兩個泥猴醒瞭又要纏人。”
張氏笑瞇瞇地,心中卻有一桿秤。她覺得阿秀來傢裡應該不是為瞭跟哥哥們一起商量親事準備的,而多半是為瞭看她未來的嫂子的。
小姑子本身就是個不錯的,也不怕她瞧。張氏私心裡卻是更想阿秀能跟李欣處處,知道她的好,好讓阿秀回去說給她大哥聽聽,讓她大哥對李欣有好印象些。
於是張氏領著她往李欣房裡去。
西屋那邊屋子卻沒人在,張氏看到李欣床上放著的針線簍子,裡面擱著的卻是一件小小的嬰孩兒衣裳,軟綿的佈料子,已經做好大半瞭。張氏想瞭想便知道這應該是做給江氏懷裡娃兒的,不由感慨地笑瞭笑。
阿秀卻是仔細打量起這間屋子。
屋子很小,但很幹凈,一扇小窗戶微微開著,窗戶上吊著拿線穿成一串的梔子花,風一吹,梔子花的香味就撲鼻而來,怪不得整間屋子有著淡淡的香氣。
整間屋子裡除瞭一張床,就隻有床邊拿木板搭成的一個臺子。木臺子下是一口箱子,木臺子上幹凈無塵,卻隨意放著一本書,還有幾張散亂的紙。靠近木臺子右側放瞭個筆架,筆架前是一個筆擱——這兩樣東西阿秀隻在六弟那兒見過。
阿秀頓時有些慌亂,語無倫次地說:“我,我未來大嫂會……會認字兒?”
張氏笑道:“會,她閑著的時候給她兩個侄子啟蒙,教他們讀書認字數數啥的。”
阿秀不可置信地輕聲道:“怎麼沒聽我大哥說……”
“你大哥應該也不知道吧。”
婚事是李大娘在其中穿插說和的,關文沒見過李欣,李大娘說這門親事也不會特意說李欣識字這事,而且李大娘指不定也不知道呢。
正說著,李欣懷裡抱著本書回來瞭,一看門開著,見到張氏正要打招呼,卻看到立在一邊的阿秀。
李欣知道正式說親的時候她是不能在一邊旁觀的,所以她躲瞭開去。她也聽說瞭關傢五姑娘也跟著她哥哥來下聘瞭,還想著要不要去跟她打個招呼,還沒想好呢就遇上瞭。
張氏見瞭李欣立馬笑道:“還真是背地裡不能說人,這不,一說你你就出現瞭。”
“大嫂說我什麼壞話呢?”
“誇你呢。”張氏笑著,看李欣把懷裡的書放到瞭木臺子上,微微皺眉:“這又是什麼書?”
“千字文。”
李欣放好書,把木臺子也整理瞭下,回過頭來答瞭張氏的話,這才對阿秀道:“你就是關傢五姑娘阿秀吧?”
阿秀看著李欣白嫩的手指在木臺子上的動作,隻覺得在村子裡沒見過這麼細致的人。即使是傢裡從前那個二嫂,精心裝扮起來也沒有這個未來的大嫂好看。聽人說她以前是李傢村最漂亮的姑娘,看來說的是真的啊。
“大、大嫂……”阿秀一時不知道該叫李欣什麼,臉漲的通紅憋出這麼個詞兒來,喊完後才覺得這樣叫不好,卻聽李欣已經柔柔地道:“嗯,看你,一腦門的汗。我去給你端碗涼茶來。”
“不、不用……”
阿秀諾諾地說著,李欣卻已經起身去給她倒瞭涼茶回來,伸手到她面前,“喝吧,等會兒放在外面久瞭就沒那麼涼瞭。”
接過茶慢慢喝完,阿秀擦瞭嘴,雙眼亮晶晶的,“謝、謝謝……大嫂……”
“嗯,不客氣。”
李欣拿回茶碗放到木臺子上,坐到瞭床沿拿瞭針線簍子又開始做衣裳,一邊做一邊說:“傢裡還好嗎?”
阿秀結巴著,“還,還好,都挺好的……”
張氏輕輕笑起來,“你這丫頭不用那麼緊張,你未來大嫂人很和順的。”
阿秀抿著嘴笑笑,心裡仍舊忐忑。孫氏出身農傢都那麼花枝招展地到處勾人,這個大嫂可是從那種專門勾人的地方回來的,會不會比起孫氏來,更加變本加厲?她不敢掉以輕心。
李欣也不在乎她那吞吐的回話,兩個人要熟悉還是需要時間的。
李欣又問阿秀一些問題,阿秀雖然磕巴卻也都答瞭。見李欣一直很親和,阿秀也漸漸放松瞭些,看李欣做女紅很熟練,也不像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再看她的臉,沒有塗一點兒粉,抹一點胭脂。
“大嫂,你、你為什麼不,不打扮?”
“打扮?”
李欣看看自己身上,見她盯著自己的臉便瞭然地笑道:“清清爽爽舒服些,大夏天的,再塗點兒什麼胭脂水粉,一出汗可就全糊瞭。”
這話逗得阿秀一笑。孫氏愛打扮,夏天的時候經常是糊瞭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