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新的營生

作者:浮波其上 字數:4359

第一百九十四章新的營生

李欣心裡想著就覺得挺美,臉上便自然而然地帶瞭笑出來。『雅-文*言+情$首@發』

揚兒捏瞭捏李欣的臉蛋說:“娘,高興?”

“嗯,高興!”

李欣心情很不錯,湊上揚兒粉粉嫩嫩的臉蛋就“啾”地親瞭一口,聲音很響,揚兒立馬捂瞭臉〖興〗奮地尖叫瞭一聲。

阿妹在一邊笑道:“看來揚兒也很想出來玩兒呢,天天憋在傢裡,他也不大痛快瞭。”

李欣放瞭揚兒下地,讓他慢慢走著,給他攏瞭衣服說:“你還老說揚兒呢,你自己不也一樣待在屋裡坐繡樓?冬日頭又不曬,不會把你曬黑的,逢到好天氣多出去走走,老待在屋裡,當心發黴。”

阿妹便笑,應瞭聲“是”俏皮地說道:“都聽大嫂的。”

陽光下阿妹的笑臉格外明媚,她本來就是個十五歲上的姑娘瞭,正是青春鮮嫩的年紀,跟待人攫取的新鮮桃子一般,不管怎麼看都是粉粉嫩嫩的一朵huā。

阿妹被李欣打量地有些不好意思,遮瞭臉小聲地問:“大嫂,你看什麼?”聲音中帶瞭嬌俏。

李欣笑瞭兩聲,說:“沒什麼,趕緊去那地方瞅瞅吧。”

那處河灘子和李欣的新屋隔得倒還算有些遠的,畢竟要繞山頭,足足走瞭有半刻鐘的時辰。她們如今面前是一片淺灘,長著稀稀拉拉的水草,水質倒還算不錯。

阿妹擦瞭擦額角的汗,指著前邊兒拐彎的地方說:“應該就是這兒瞭,我也是以前小的時候來過,後來就幾乎沒來過瞭。”

李欣點瞭點頭,抱瞭揚兒拐瞭彎兒過去。

放眼望去,前面就是一處水汪汪的河灘子,的確如關武所說,剩下的都是淤泥,盡頭處就是一片石壁。

河灘子很寬。粗粗看來的確有一個足球場那般大,要是繞著走一圈也要走好些時候。

河灘子中間在陽光下泛著白光,應該是有些積水。朝外圍去卻漸漸幹瞭些,周圍長著雜草。石壁附近卻生瞭好些樹,這河灘子若是蓄滿瞭水,就跟一個天然湖泊似的,雖然這湖泊相對而言有些小瞭,但對於李欣來說卻也足夠瞭。

李欣瞇瞭瞇眼,看那河灘子〖中〗央是凹下去的,上面又都是淤泥。恐怕下邊兒還有些底子。凹下去的高度估計有一人多高,要是蓄滿瞭水,淤泥沉淀下去,因為這河灘子夠大,想來也不至於攪一攪就渾濁瞭。

若是真的能蓄上水,稍微侍弄一下成個魚塘……

李欣咧瞭咧嘴,招手朝阿妹道:“你來瞅瞅,這兒是不是我們通過洞裡望出去那兒?”

阿妹仔細看瞭看。眼神在那石壁上逡巡,然後伸手指著一處頗為〖興〗奮地道:“是這兒是這兒!大嫂你看,那兒是那條石縫。下邊還往外淌水,不就是洞裡那小河流出來的!”

李欣笑瞭笑,放下揚兒讓他好好在這兒站著,自己跟阿妹打瞭個招呼,沿著河灘子繞瞭過去靠近石壁邊緣。

很巧的是,那處石縫就在河攤子邊上,若是能從石壁裡邊兒出來,大跨一步就可以到瞭岸邊上。若是打通瞭洞裡的路,到這河灘子來豈不是會節省很多時間?

李欣又埋下身去嗅瞭嗅淤泥的氣味,細細看瞭看淤泥的成色和成分。『雅-文*言+情$首@發』發現裡邊兒還是有些動來動去的水生動物,不管是什麼,總算是有機質,含量應該還算豐富。

至於成瞭淤泥灘子的原因,大概是缺水?

這兒既然以前有盛開過荷huā,又沒有收到什麼其他的污染。要再次開發出來應該不是難事。

李欣又望瞭望山頭,這片山都是關傢的,關傢老屋和關傢新屋分別在山的這頭和側頭,兩傢隔得不算近卻也不算遠。可見這一畝的山地還算是寬廣的。那麼這樣說來,這河灘子會不會也是屬於在關傢的范圍內?

李欣思索著走瞭回來,阿妹問她道:“大嫂,你在想什麼?”

“唔……沒什麼。”李欣頓瞭下問“阿妹,你說,這河灘子要是蓄水起來,又種荷huā又放魚苗,一年的收益應該不會低吧?”

阿妹微微張瞭下口,有些難以置信地道:“大嫂要種荷huā養魚?”

“我有這麼個想法。”李欣點頭回道:“這處河灘子算不算是歸到山林裡邊兒的?要是歸的話,那就是你大哥的瞭,我想養魚侍弄荷huā都可以。要是不是,少不得還要費一份工夫……”

阿妹忙道:“大嫂,你,你是說,你要把這邊這塊河灘子給侍弄起來?”

李欣便笑,點頭說:“是啊。”

“可是……”阿妹再次被震驚,呆愣在原地:“可是,村裡沒人做這個啊……”

“就是因為沒人做,所以我起個頭,才能有賺頭。”

李欣笑著拍拍阿妹的背說:“咱們先回去,問問你大哥再說。對瞭阿妹,這處河灘子到底算不算在山林地?”

阿妹勉強咽瞭下口水,沖李欣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大哥和爺爺應該知道的……”

李欣便道:“那回去問問你大哥他們。”

姑嫂兩個帶瞭揚兒往回趕,二黑估計是一路玩兒地太高興瞭,一身都是泥巴塵土的,還沾瞭草屑,回去的路上還在不停地撒歡。

當真是這段時間被憋久瞭,或許是少有機會跟著主人一起出去玩,所以二黑才這麼嗨。

李欣也不理它,回到新屋後就去叫關文。

關文和老關頭正在整理新的雞棚子,搭瞭個底子瞭,下邊兒留瞭空,放瞭個大片木樁子拼接成的槽子,李欣特別交代瞭,要好抽出推進的那種,說是要把雞糞集起來。關文雖然覺得有些不能理解,但想著這樣雞棚子好打理,也幹凈些,便也應瞭下來盡心地做。

正在和老關頭研究著,就聽自己媳婦兒叫自己。關文忙擱瞭手上的活計過去。

李欣拉瞭他到灶間,開門見山地問:“阿文,那天在那溶洞裡邊兒,二弟說的那處。後山的河灘子,以前開荷huā的那地方,你有印象吧?”

關文一邊打瞭水洗手,一邊回道:“有印象啊。怎麼瞭?”說著看瞭看坐在灶膛前的李欣。

李欣抿瞭唇笑:“沒什麼,就是問問你,那河灘子算不算是山林地的一部分?”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關文望天想瞭想說:“山林地其實也不是說就是這片山頭,隻是粗粗估摸瞭山林裡邊兒能種地的地,大概一畝,這樣劃算下來的。不過這片山頭一般都是我們傢在打柴,一直以來也就我們傢用。別人基本不來的,畢竟山地還算多,這處山頭也不算高大,自然不缺這一處山頭。”

李欣微微皺眉:“那你和二弟去打獵……”

“那是在別個山頭,從這山翻過去的。”

關文甩瞭甩手上的水,拿瞭抹佈擦瞭擦,問:“怎麼突然問這個?”

李欣卻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另外問道:“那河灘子那地方。我們可不可以侍弄來做點兒營生?”

關文皺瞭下眉:“做什麼營生?”

“養荷huā。”

李欣眨瞭眨眼,對關文道:“今兒我和阿妹去看過瞭,那地方挺好的。我們發現的那溶洞跟著走進去,盡頭就是那河灘子,完全可以連成一條線。等你石頭地開瞭出來,溶洞裡邊兒也侍弄好,那河灘子又開墾出來……”

李欣笑彎瞭眼睛:“還愁我們傢天天吃不上大米飯?”

關文有些意動,可還是不敢相信李欣說的:“你養荷huā能養出什麼名堂……”他沒養過,自然也不懂。

李欣也並不是太懂,但是她相信,定有懂的人,會的人。她有一些淺薄的魚池藕養的知識,再問問有經驗的老農,若能做成,收獲的可不隻是荷huā蓮蓬蓮子的,蓮藕也好,魚也好。隨之的黃鱔之類的水產動物也好……這些東西都能成為她的大收益。

心裡這般想,李欣便這般跟關文說瞭,哪知關文卻搖搖頭擺手說:“這不行,挖蓮藕會受荷huā神處罰的。”

李欣瞪瞭他一眼:“你挖過?”

“沒。”

“那你怎麼知道?”

“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

李欣嘆瞭口氣說:“阿文,這都多少年生的事兒瞭,你怎麼那麼頑固不化呢?那時候傳下來的事情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反正不信。”

關文皺眉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老人說的話總是有道理的,還是不要碰這行營生瞭。”

李欣很是不悅,長吐瞭口氣,對關文道:“我想試試。”

還不待關文勸阻,她就說:“我不想這樣窮下去,不說別的,就是阿秀阿妹的嫁妝,揚兒以後的束脩,我都要掙起來。”

關文動瞭動嘴,嘆息一聲說:“我知道……”

“阿文,你不要忘瞭,我們現在有錢是怎麼來的。”李欣伸出十指對著關文道:“官府賞瞭一百兩,那是天降橫財,我們靠著這筆錢還瞭到處的欠債,起瞭閣樓,裝瞭壁爐,現在日子是比較好過,可是還剩下多少,你心裡應該有個數。錢雖然是我在管,但是我再管得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總有坐吃山空的時候。單靠你去打打短工能頂多少用?”

關文無言,靜默瞭會兒說:“可是,做這營生危險……”

“我不信多危險。”李欣挑瞭挑眉:“那些傳下來的話,我一點兒不信。老話不也說瞭,信則有,不信則無。我不信,那什麼荷huā神的懲罰就落不到我身上。”

關文看瞭她好一會兒,才嘆瞭口氣說:“你說服我沒用,你真要做這事兒,怕是爹那邊就不會答應。”

“跟你爹有什麼關系?”

“爹信這個,若是知道瞭,定會怕你因此觸怒荷huā神,荷huā神降罰到關傢。”

李欣張瞭張口,頓瞭一會兒才說:“可是,山林子是分給我們瞭的。”

“話是這樣說,但我們跟爹不還是一傢嗎?”關文嘆瞭口氣:“而且那河灘子現在是不是屬於山林子的地,我也不清楚,還得回去問爹。他要說不是,你也動不瞭。他要說是,必定會弄清楚你問那河灘子做什麼,你這般說瞭,他能同意你去開那片地出來才怪。”

李欣皺瞭皺眉。

自從她和關文分出來以後跟關明的接觸就少瞭,這個公爹據說最近是迷上瞭賭,經常在村頭跟人大小聲吆喝。他不來找她麻煩,李欣自然不會去招惹他,瞅著他和關止承最近還安安分分的。上次大年節氣的她娘傢出瞭事兒,也沒見他出來說些讓她不痛快的話,最過分的也就是說的一句“晦氣”她也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按照她公爹的想法,會不會認為她要動那塊地,要觸怒荷huā神,是會害瞭關止承的宦途?

這可不一定啊,翻過瞭年,今年秋闈,秀才就可以考舉人瞭,若她荷huā池開墾起來,第一批收獲蓮藕也就是在秋天。關止承要是不中,照他推卸責任的態度,還不得把這事兒推到她身上去?他說什麼,關明信什麼,到時候真成自己的錯瞭她還有嘴說不清。

李欣正在那兒分析著利弊,那邊關文已經盯著她瞅瞭好久瞭,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氣的,也知道她心裡定是有瞭顧慮。

沉默瞭好久,關文才道:“欣兒,我跟爹說。”

“嗯……啊?”

李欣驚訝地回神,關文沖她笑道:“你要真想試試做這個營生,我去跟爹說,就說是我的主意。”

“這……”自己男人肯站出來,李欣當然挺高興的,但也知道關文這人,在傢人面前就跟軟腳蝦似的,他接瞭這話去說,那邊公爹怕是心裡很不爽快,說不定還會說他。到時候關文自己在心裡憋著事,嘴上不說,可定是難過的。

偏生她又舍不得他難過。

關文拉瞭她的手摩挲道:“別想那麼多瞭,你既然找瞭營生,咱們就做這個,我也不去尋什麼短工做瞭。自己辦自己的營生,賺錢賠錢,也都是自己個兒的事兒,我也樂得不去給人點頭哈腰的,領錢的時候都有些覺得自己沒出息。”

李欣感慨地回握瞭關文的手,心裡明白。

關文曾經是個鏢師,都是別人對他恭敬有加的,從鏢師的位置上退瞭下來,農閑的時候打短工,必定是看過主人傢的臉色的。有瞭對比差別,他心裡哪能好受?

過日子都這樣吧,有失有得的,才叫人生。

李欣沖關文笑瞭笑,豪氣地拍瞭下關文的肩說:“孩子他爹,這事兒就交給你瞭!拜托瞭哦!”

關文便笑瞭起來,說她“作怪”眼中的笑意卻顯得無比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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