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難聽些,胡月英跟杏兒杠上那純粹就是找不自在李欣直覺這事兒不能給鬮大,要知道妯娌兩個人的事兒就牽扯到兄弟兩個人,關武和關全關系也是不錯的,要是因為杏兒和胡月英起瞭什麼嫌隙,那可不好。//百度搜索://
胡月英似乎是被杏兒的態度給嚇著瞭,僵在那兒不說話。
李欣拉拉杏兒,道:“算瞭,消消氣,你是嫂子。”
你是嫂子,所以不要跟弟妹一般見識。逞瞭口舌之快賭一時之氣,以後這人情往來還這麼繼續下去?
李欣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拉著杏兒往後退,還一個勁兒給胡月英使眼色,讓她避開。
胡月英也不知道是被杏兒這一通排揎給嚇傻瞭還是怎麼的,沒註意到李欣在跟她說話,僵硬地立在那兒,臉色有些個慘白。
杏兒也顧及著李欣有身子,被李欣拉著自然也不敢掙,隻能跟著她慢慢退到灶間去。
李欣往堂屋那邊兒一看,胡月英還站在那兒僵直著。
“好瞭,你好歹比她癡長幾歲,她難得回來一次,讓一讓她又何妨?反正她明兒就要走瞭的。”李欣勸道:“你們倆要真鬧上瞭,不也是讓二弟四弟難做?要是為瞭什麼原則性的問題你不退步,也沒人說你什麼。但這種口角之爭,還是別鬮到臺面上來瞭,大傢說她頂多是不懂事兒,可說你或許就不大好聽瞭。真要被人說你做嫂子的等弟媳婦回來就欺負人傢,你還不知道哪兒伸冤去。”
杏兒長吸瞭口氣·看那樣子是消氣瞭。
杏兒對李欣道:“我今兒話就撂這兒,她以後要再不惹我倒也罷瞭,我做不到跟她妯娌姐倆好的,但跟她平淡地相處還是可以的。可要是她再惹我,你也不用勸,我這個當嫂子的就教訓教訓她又能怎麼?她不會做人,我教她做人還錯瞭?”
李欣嘆息一聲,伸手拍瞭拍杏兒,笑道:“方才在灶間是她做得不對。行瞭·你別跟她計較瞭,就當是看在我的份兒上。”
這邊兒畢竟是關文和李欣的地方,杏兒後知後覺才想起來,方才要是真的在這兒跟胡玉英鬧上瞭,恐怕李欣也不好做的。
杏兒忙跟李欣道歉,說道:“是我沖動瞭。”
李欣搖搖頭:“沒事兒,知道也是最開始她說話刻薄,你火氣大才這樣的…···對瞭,剛才又發生什麼事兒瞭?她拿什麼眼神看你?”
“我進堂屋去就沒搭理她,擱瞭飯甑子打算去找那倆小子·就覺得有人盯著我,回頭看就瞧見她恨恨地望著我呢。”杏兒氣哼一聲說:“她可倒好,眼睛本來就不大,偏生還鼓著鼓著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瞭,不知道我還以為我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李欣皺瞭皺眉。
聽杏兒的描述,胡月英好像對杏兒很大怨氣似的······
是瞭,今兒在灶間的事兒隻是個導火索,胡月英對杏兒的不滿大概從杏兒懷孕開始就累積瞭吧……
明明比杏兒先進門的她,在杏兒生下小耿兒·小耿兒都開始學說話和走路瞭的情況下,她肚子都還沒動靜呢。
李欣安慰瞭杏兒兩句,見她情緒平復瞭·方才讓和杏兒一起出去擺菜。
孩子和爺們兒陸陸續續的都來瞭,杏兒和胡月英之間發生的不痛快到底是沒有讓他們知道。但是吃飯過程當中杏兒和胡月英之間的氣場不大對,幾個男人還是有註意到的,卻也沒在意。
倒是關文飯後淡淡地問瞭李欣一下杏兒和胡月英怎麼瞭。
李欣低聲道:“有些小矛盾,沒事兒。”
關文點點頭,說:“你從中調和一下。四弟妹跟四弟······有些問題瞭,估計她心情也不好。”
李欣倒是訝異。
關全和胡月英之間有問題她是知道的,這小兩口一直關系就不算好。但是關文這般明白地跟她說兩人之間有問題倒是少見。
李欣猶豫瞭下·還是輕聲問:“問題大嗎?”
關文點頭:“大。”
“…···那這可怎麼辦?”李欣蹙瞭蹙眉:“你是想讓我勸勸四弟妹?”
“勸她倒也不必·事情癥結在四弟。”關全若是能往前邁一步,這事情恐怕就很好解決。
關文嘆瞭口氣·對李欣道:“你別操心這些事兒瞭,四弟的傢務事兒·咱們手也仲不到那兒去。過兩天是清明,我們給阿嬤和娘上上墳。另外……今年我還想帶揚兒去看看魏叔。”
李欣怔瞭一下:“帶揚兒去給魏總鏢頭上墳?”
關文點頭:“以往沒帶他去過什麼,那會兒覺得他年紀小,帶他去瞭也隻是勾起他的傷心事兒。可是如今他也大瞭,個子也開始抽著往上長瞭,還有瞭自己的主意。他想學醫這件事兒,少不得要講給他爺爺聽聽······
每次說到魏總鏢頭關文總是很傷感,魏總鏢頭亦父亦友,可以說,要是沒有魏總鏢頭,關文那會兒在鎮上混是混不出個什麼名堂的。魏總鏢頭給予關文的幫助讓關文心甘情願地幫他撫養揚兒這個孩子,每年特定的節日都想著魏總鏢頭對他的恩惠。
而每次一想起這事,關文總是對那幫要瞭魏總鏢頭的命、重創瞭鏢局的山匪耿耿於懷。
隻是至今也沒抓到那幫為非作歹的,崔傢小姐依舊下落不明。
李欣伸手拍拍關文的肩,心中湧起一股自豪之感。
自己的丈夫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好,我去準備香燭那東西,再尋個空跟樣兒說。”
第二天關全和胡月英就回鎮上去瞭,胡月英依舊有些眼神泛空,和關全之間也是能不說話就盡量不說話。
杏兒沒出來送,抱著小耿兒教他叫爹娘,小耿兒咿咿呀呀地直樂呵,小牙床粉粉嫩嫩的,讓人看著就打心眼兒裡喜歡。
清明前兩日,李欣找瞭揚兒過來,柔聲對揚兒說:“清明那天咱們去給你爺爺上墳。”
揚兒先是不解,她下意識認為娘口中的“爺爺”是那個對他沒有好感的爺爺,是爹的爹。可是那個爺爺沒有死呀,爹隻說是不見瞭,那段時間傢裡很鬧的,是為瞭解決什麼事,他不是很懂······
李欣摸摸他的頭,說:“不是那個爺爺,是你的親爺爺,對你最好的那個爺爺。”
揚兒頓時睜大瞭眼睛,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李欣,好像沒聽懂娘說的是什麼。
李欣心中憐惜,伸手將他抱在自己懷裡,輕道:“你爹說,明天去看看你爺爺去。以往怕你傷心,都沒怎麼帶你去,今年可要去瞭,以後每年都要給你爺爺上墳,讓爺爺保佑我們揚兒能夠平安健康地長大……”
揚兒眼珠子便隱隱紅瞭,但他記著先生說的,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硬是忍著不掉眼淚,帶著濃重鼻音地“嗯”瞭一聲,伸手反抱住李欣:“娘也陪揚兒去。”
“娘也去的。”
李欣心中嘆氣,她也該去祭奠一下魏總鏢頭。畢竟揚兒如今是她的孩子,她感謝魏總鏢頭留下這麼個乖巧懂事的孩子跟她作伴。
清明那天一早便下起瞭紛紛揚揚細如牛毛的雨,關文和李欣帶著揚兒先去給關文的阿嬤和娘上瞭墳,當然是兄弟幾個一起去的。上完墳他們一傢三口便趕往鎮上去瞭,揚兒一路顯得有些沉默,乖巧地坐在車廂的一壁,小腦袋低垂著。
李欣看著他隻覺得心中疼惜,伸手撫摸著他的背,說:“待會兒跟爺爺說說話,讓爺爺知道咱們揚兒有乖乖長大,身體還好,是個健康的小男子漢。”
揚兒抿瞭抿唇,點瞭點頭。
魏總鏢頭的墳隔著鎮口不遠,是在郊外一個小山包上,那裡還有著其他人的墳,這會兒也正有人在祭奠死者。李欣牽著揚兒的手跟在關文身後找到瞭地方,關文看著墓碑便有些許的沉默。
揚兒也認瞭字,墓碑上的字他都認得。
墳上已經長瞭青草,瞧著還有些鬱蔥,不顯得死氣沉沉。
關文蹲下身去,兀自插瞭香和火燭,李欣懷著孕不能上手,便叫揚兒去幫著關文插墳旗,把冥紙給分成一張一張的,到時候能好燃一些。
雨微微有些小瞭,天空裡飄著毛毛細雨。
李欣默默地去附近摘瞭些花,結成一束,放在瞭墓碑前邊。
關文點上香燭和錢,將冥紙聚在一起燒著,關文低聲念道:“魏叔,清明到瞭,給您送點兒零花來。您一輩子省吃儉用的,以後可以不那麼省著瞭,有好吃的就吃,有好喝的就喝。隻希望魏叔在天之靈能多多保佑揚兒,讓他能健康長大,光耀魏傢門楣······”
揚兒蹲在一邊,將紙錢往火堆裡放,小臉蛋微微紅瞭,神情卻堅關文招手讓他過來,說:“來,給你爺爺磕個頭,拜三拜,讓爺爺保佑你以後萬事順遂,不求榮華富貴,但求一生安康。”
揚兒聽話地在跪在地上,給魏總鏢頭磕瞭三個響頭,又拜瞭三拜,有些甕聲甕氣地說:“爺爺,誠誠不會讓爺爺失望的,爺爺要保佑爹娘和誠誠,還有娘肚子裡的弟弟妹妹……”
李欣聽著心酸,心中卻也高興揚兒記得他們是一傢人,轉過頭瞥向一邊。
紙錢燒到一半,揚兒便被李欣帶到下邊兒去瞭。關文停在魏總鏢頭的墓碑前輕聲地跟他說瞭揚兒要學醫的事。
ps:太湊巧瞭,清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