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這該死的溫柔,讓我心在痛淚在流,直到和你說,分手以後,想忘記已不能夠……你這該死的溫柔,讓我止不住顫抖,哪怕有再多的借口,我都無法再去牽你的手……”
穆江玥的MP3裡面循環放著同一首歌,從網吧,也是自己的傢裡出來之後,沿著祥樂胡同的主路往外走,在胡同外丁字路口的電線桿前停瞭下來。
哈利波特與鳳凰社的電影宣傳海報被風卷著飛瞭起來,落在穆江玥的腳邊。
她低頭看瞭眼,歪著腦袋看上面的內容。
“嘿,穆江玥,戳著幹嘛呢,走瞭!”一道爽朗的女人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來,雖然戴著耳機,但半點沒減小那聲音的穿透力。
穆江玥摘下耳機,同時朝右邊街道看過去,見到已經把摩托車頭調轉好的三個人。——同學唐詩被陳熠陽載著,張銘遠騎著另外一輛摩托,正在調整頭盔。
她撿起腳邊的宣傳海報,“來瞭。”一邊答應著,一邊將海報疊起來裝進背包。
“不是說四點半,你們來早瞭。”穆江玥接過張銘遠遞給自己的頭盔戴上,抓著他的胳膊上瞭車。“尋摸點東西吃先?”
“今天張銘遠請客。”唐詩揚揚下巴,示意穆江玥去看張銘遠。“他爸媽十一加班,給他留瞭五百塊錢,哎,真他媽的比不瞭,我爸媽怎麼不加班,給我留兩百塊錢我就知足。”
穆江玥笑瞭聲,按在張銘遠肩膀上的手拍瞭下,提醒說:“你爸媽凈給你拉仇恨,你這幾天好好表現吧,不然小命難保。”
張銘遠也笑瞭起來,回頭看看穆江玥,“恩,請你們吃大餐,披薩怎麼樣?”
“酷!”唐詩立刻豎起大拇指,剛剛還在臉上的咒怨之氣,頓時煙消雲散。
穆江玥將頭盔戴好。“OK,出發吧。”
兩輛摩托車揚塵而去,把已經沒剩多少的暑氣徹底沖散。
……
2007年10月1日,津州市祥樂胡同。
故事從這裡開始,生活在這裡我的我們,看著自己喜歡的書,追著喜歡的電影、電視劇,對著大頭電腦打遊戲,把最新歌曲載入MP3循環播放的我們,那時的我們,歡喜的迎來瞭我們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紀。
穆傢網吧裡,鍵盤敲擊嘩啦嘩啦的聲音經久不衰,偶爾傳來年輕小子們的咒罵聲,喝彩聲,遊戲和人生一樣,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穆江雪坐在高椅上,一手扶著書,一手捻開一頁,等瞭幾秒後,翻瞭過去。
“……但兩人鬥得正急,一時哪裡歇得瞭手?那公子心想:‘這時我要傷你,易如反掌,隻是有點舍不得。’忽地左掌變抓,隨手勾出,已抓住少女左腕,少女一驚之下,立即向外掙奪……她站立不穩,眼見要仰跌下去,那公子右臂抄去,已將她抱在懷裡。
“……那少女羞得滿臉通紅,低聲求道:‘快放開我!’那公子笑道:‘你叫我一聲親哥哥,我就放你!’……那少女急瞭,飛腳向他太陽穴踢去,那公子右臂松脫,舉手一擋,反腕鉤出,拿住她踢過來的右腳。
“那少女更急,奮力抽足,腳上那隻繡著紅花的繡鞋竟然離足而去……那公子嘻嘻而笑,把繡鞋放在鼻邊作勢一聞……”
“穆同學!”
穆江雪被這一聲呼喚給嚇得猛然抬頭,格外漆黑的眼睛瞪得渾圓。在看見來人之後才吐出口氣,忍不住皺眉,問:“你吃炮仗瞭?”這麼大的聲。她把書扣在桌子上,站瞭起來,“什麼事啊?”
陳飛瞥瞭一眼那桌上的射雕英雄傳,砸吧瞭兩下嘴,神色十分復雜。“你是不是每天看這些,就連飯都省瞭?我整叫瞭你五遍,從那邊一直叫到這兒……”
穆江雪這次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事,轉身看瞭眼時間,原來已經六點半瞭。
不知不覺看瞭兩個多小時,她自是越看越上癮,看的忘乎所以,不知疲倦,卻也直接把那三個小子給忘瞭。
他們大概也是結束瞭一場,所以才想起來肚子餓瞭,需要吃飯充饑。
“十分鐘。”穆江雪直接回避瞭陳飛的埋怨和不理解,抬步走向裡屋。“把店看好瞭,有人來記在本上。”
“恩……”陳飛看著穆江雪的背影消失,這才無可奈何地搖起頭,對一邊的許正南和金洛年說:“這丫頭每天沉迷小說、電視、電影無法自拔,廢寢忘食到六親不認,以後可怎麼活?”
金洛年在鍵盤上敲瞭幾下,又結束瞭一場普通PK,雙手拖住後腦勺靠在椅子上,看向陳飛。“又沒讓你娶瞭她,你操什麼心。”
陳飛眼角跳瞭兩跳,“你這話說的,才真是六親不認啊。真不是你給她買奶喝的時候瞭。”
金洛年揚著嘴角,神色慵懶,笑著說:“我給我妹妹買吃的,可沒啥不合適。”
陳飛哼瞭聲,看向許正南,問:“正南,你怎麼說?”
“什麼?”他眼皮都沒抬,壓根沒聽見陳飛的叨叨。
金洛年忍不住嗤笑出聲,把自己的遊戲掛機,站起身活動胳膊腿。“這次虐殺那幫人,他們估計十天半月都不敢上線瞭。”
陳飛聞言也哈哈大笑起來,瞬間忘卻被許正南忽略的悲傷。
“咱們仨聯手,那殺傷力是隨便誰都能比的嗎?”他說著,外門被拉開,三男兩女大喇喇的走進來。“幾個人開。”
帶頭的小子說:“五個。”
陳飛拿起本子,輕車熟路地在上面做上記錄,“六點四十。”
“咱們真的要在這裡待一晚上嗎?”其中一個小姑娘問身邊的女孩子。“我媽要是找過來,我十月一這幾天假就徹底得在傢躺著瞭。”
“墨跡。”另外一個男孩子撞瞭她肩膀一下,先一步走進去。
那女孩子也嫌棄地白瞭她一眼,淡淡地說:“你要是不想待就回去吧。”
那小姑娘欲言又止,看三個人全都走到電腦前坐好,一時間進退兩難。
“沒事的,這又不是別處。”那個交瞭押金的男孩子走到小姑娘面前,溫聲細語的寬慰。“這兒老板就是咱們學校高一部的女人。”
陳飛把本子放在一邊,沒理會兩人,隨手抄起穆江雪的書,等飯時候無聊地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