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物登場,隨從自然主動讓出位置。
祁梟旭亦是起身,坐到瞭冷沐真的對傢位置,自然一笑,請兩位新人物入座。
打從上幾次,在冷沐真這裡吃瞭虧,祁梟旭便十分警惕,深怕這次也是羊入虎口。
於是芷蕾來請時,他故意大張旗鼓地出門,叫所有人都知曉他進瞭冷府湘竹苑。
如此一來,便有人打聽他們在做什麼。
湘竹苑雖有隱衛把守,但冷府卻少不瞭別人的眼線。
知曉瞭飛行棋一事,自然有人來搗亂,南宮墨便是第一人。
四年前,冷沐真可是南宮墨的人,就算他嫌棄,如今也不能被別人搶去。
之前的對象是千夜冥,而後是寧蠑,他都對付不瞭,自然不敢出手。
如今換瞭祁梟旭,他還有什麼可怕?
不過一個沒有出身的混小子,敢碰他的女人,便是活得不耐煩瞭!
劉瑁閑來無事,一向愛看熱鬧,正好南宮墨請他助陣,他自然樂意。
祁梟旭亦是暗藏心思,猜到第一個耐不住的人是南宮墨,一早便等著他瞭!
以前為官,祁梟旭諂媚逢迎,受瞭南宮墨多少欺凌嘲諷?今日便借著大小姐的手,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晉王!
本以為南宮墨會隻身前來,沒想到還帶來瞭劉瑁。
祁梟旭暗暗一笑,如此正好,連著這個劉瑁一起教訓瞭。
以前仗著皇子的身份,總是對他呼來喝去,如今也叫他嘗嘗冷沐真的厲害!
就算冷沐真教訓不瞭他們,反被他們教訓,祁梟旭也是開心的。
想著那兩次的恥辱,祁梟旭仍舊懷恨在心。
今日不是他們死、便是她亡,不管哪一方,都是祁梟旭漁翁得利!
見祁梟旭換瞭位置,冷沐真便看穿瞭他的心思,遂淺淺一笑,並不點破。
冷沐真頭一次沒有冷待南宮墨,隻是笑指瞭指旁邊的位置,“晉王請坐!”
說罷,又指瞭指另一旁的位置,“九皇子不必拘謹!”
兩人一同點頭一笑,應聲坐在瞭自己的位置上。
南宮墨傲慢,原奇怪祁梟旭的換位,而後仔細一看,這是主動讓出靠近冷沐真的位置。
想著還算他識相,南宮墨便沒有起疑。
劉瑁待在深宮許久,祁梟旭的心思自然瞞不過他。雖不懂飛行棋的下法,卻也心下生疑,祁梟旭的換位,一定有目的!
四人就位,飛行棋自然重新擺好。
冷沐真還未開口,祁梟旭便搶先一步,將規則說瞭一遍。
南宮墨與劉瑁齊齊點頭,表示明白瞭,便開局瞭。
聽完規則,劉瑁才明瞭一些。許是剛剛受瞭冷沐真的氣,所以故意與冷沐真成為隊友吧!
趁著他們擲骰子,劉瑁便是一個轉眸,註意到冷沐真藏著的左手,也是一眼看破,“大小姐隻傷瞭右腳,沒有傷左手吧?”
冷沐真一笑,爽快地抽出左手,搭在小桌上,“九皇子的消息倒是靈通!”
“什麼?”南宮墨像是初聞,微微一愣,“真兒,你傷瞭右腳?怎麼傷的?傷得重不重?”
他既聽說瞭下棋的事,必定打聽瞭下棋的緣由,便是冷沐真傷瞭右腳、被老太君軟禁瞭。
居然還裝出初聞的樣子,故作一臉擔憂,假惺惺得惡心!
冷沐真心下不屑,面上則是常色,輕輕朝他點頭,“摔瞭一跤而已,已經無礙瞭。”
輪到南宮墨擲骰子,他亦是毫不吝嗇擔憂和關心,一邊擲骰子,一邊睨向她,“怎就摔跤瞭呢?平常沒有婢女侍候扶著你麼?你摔跤時,是哪位婢女隨身伺候?本王必定替你教訓她!”
冷沐真暗暗嘲笑,以他的本事魄力,也就隻能教訓教訓婢女瞭.......
南宮墨投擲完,便輪到冷沐真。
冷沐真伸手接過骰子,不知何時,笑意已經深瞭幾許,“摔跤時已經深夜,當時身邊沒有婢女,隻有寧世子,晉王要替我教訓寧世子麼?”
說著,一個抬眸,挑釁般睨瞭南宮墨一眼。
聽到“寧世子”三字,南宮墨的臉色便是一變,笑意亦轉為勉強,“深夜.......寧世子......真兒做夢瞭吧?”
聽他有些語無倫次,冷沐真便是一笑而過,“就當是做夢吧!”
劉瑁聽得一笑,應對顯然比南宮墨沉著,“大小姐做的夢忒奇怪,怎麼隻夢見寧世子,不夢見我、也不夢見太子皇兄呢?大小姐又不隻寧世子一位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冷沐真聽得無奈,立馬糾正道,“青梅竹馬是青梅竹馬,發小是發小,九皇子不要偷換瞭概念!”
“是是是。”劉瑁又是一笑,悠然自得,“你與寧世子是青梅竹馬,太子皇兄和我隻是發小而已!”
冷沐真默然,算是默認瞭。
沒想到她默認瞭寧蠑.......南宮墨暗暗惱火,面上卻和顏悅色地一笑,“記得四年前.......”
話至此處,冷沐真的臉色便是一垮,又提四年前的蠢事!
南宮墨卻不覺,隻津津有味地繼續說道,“記得四年前,真兒為本王請旨賜婚,說是非本王不嫁。那一幕還十分清晰,本王常常以為就是昨天的事,沒想到已經四年過去瞭。”
非要抓著以前的蠢事不放麼?
冷沐真笑容漸消,劃開的嘴角一點一點收瞭回來,臉色跟著一寒,“以前愛玩,便跟晉王開瞭一個小玩笑,晉王不會當真瞭整整四年吧?”
好一個回擊!
南宮墨眸下一黯,眼角卻還保持著該有的笑容,“本王自然知曉那是玩笑,請旨賜婚是玩笑、深夜在南宮府門口等本王也是玩笑、日日纏著本王更是玩笑!”
雖說應承瞭,卻故意搬出更多的舊事,恰到好處地回擊瞭冷沐真。
祁梟旭在一旁看戲,本以為兩人都是慢熱,要鬥上幾盤,才放得開。沒想到剛一開局,便是互相轟炸,場面還這般精彩!
劉瑁亦是笑看著,一邊提醒擲骰子,一邊看戲。
按說,以大小姐的實力,應該不屑南宮墨的才華。當年怎麼就瞧上瞭他?
即便這是事實,劉瑁也心存懷疑,其中必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想著,冷沐真便已經把話說開,語氣帶著幾分嘲諷,矛頭直指南宮墨,“正如晉王所說,這些都是玩笑。並非本小姐閨中無趣,隻是為瞭寧蠑。今日我便實話實說瞭,免得晉王再用這些事糾纏不清!”
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麼?
劉瑁一聽,便來瞭興致,“你說你說,我們都仔細聽著!”
南宮墨、祁梟旭亦是集中瞭精神,雖沒有言語,卻都豎起瞭耳朵。
說起此事,便有諸多往事浮現。
她與寧蠑一路走來、點點滴滴,以前沒有勢力,總是一步一個留心.......
如今不必怕瞭,即便粉身碎骨,她也不會再錯過他!
冷沐真放下接來的骰子,一轉正色,“寧族、冷族與南宮族乃是王侯中的三股勢力,這一點不必我說明瞭吧?皇上防著三族聯姻,怕聯姻導致聯合,懸瞭他君主專制的地位。
不巧寧蠑與我相愛,奈何當時沒有本事,我深怕皇帝因此,生瞭除掉寧蠑的心。所以我拒絕瞭寧蠑、請旨說要嫁給晉王。看似我對晉王鐘情,其實隻是轉移皇帝的矛頭罷瞭!
隻要寧蠑平安無事,我做什麼都願意,哪怕最後被你們算計至死!晉王,你聽明白瞭麼?打從四年前開始,你隻是寧蠑的替罪羔羊罷瞭!”
沒想到當著劉瑁、祁梟旭的面,她也敢說出實情,絲毫不給南宮墨留面子!
細細聽罷她的話,再想起這些年,他總拿那些事炫耀自己的魅力,南宮墨便覺可笑。
“替罪羔羊.......”不知不覺間,南宮墨的臉色冷瞭下來,眼角也漸漸沒瞭笑意。
這麼說來,四年前,他若同意瞭這樁婚事......那麼最後被毒打近死的人,便是他瞭!
不知為何,說出“替罪羔羊”四字時,心莫名地一痛,鼻頭也跟著一酸。
繼而便是心涼,一股從來都沒有的冷意,自腳底漫瞭上來。
南宮墨很快收拾瞭情緒,勉強向冷沐真一笑,“沒想到你與寧世子,四年前便生情瞭,你還真是癡情啊!”
“不是四年前.......”冷沐真淡瞭眸色,回答得卻十分肯定,“早在第一次見面,我們便生情瞭,而後越來越愛、越陷越深,如今已經沉淪瞭!”
“他有什麼好?”南宮墨不由自主地問瞭一句,連自己也驚訝自己的問話,無緣無故地,問這做什麼?
冷沐真卻回答得認真,“在我看來,他什麼都好,天上地下我不敢說,起碼世間無人能及。這種話,我沒有對你說過吧?”
確實沒有.......
不知為何,也不知何時開始,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他都記得十分清楚。
更不知何時,由衷的那一股厭惡,也漸漸變成裝作厭惡。
或許,他早已經愛上瞭她.......
南宮墨不敢往下想,隻是恢復瞭常色,溫潤一笑,“有沒有說過都無所謂,玩笑嘛,本王也隻是玩笑地一問罷瞭!”
“女子閨房,進瞭這麼多男子,也隻是玩笑麼?”不知何時,寧蠑已經站在瞭臥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