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嚇壞瞭一傢人

作者:淺潛心思 字數:5179

摻雜瞭武功的元素,冷沐真的記憶力就好像升華瞭,看瞭一次就把動作記全瞭。

接過雲千柔遞來的長綾,冷沐真肆意揮動瞭幾下,嫌棄地丟在一邊,“這條長綾一點也不順手,我還是用我的映雪綾!”

映雪綾雖然不是白色的,但它天藍的顏色,還是能跟雪舞完美地融合。

冷沐真揮動雙袖,讓映雪綾從雙袖中飛出,同時做出展開的動作,很快將觀者帶入瞭雪舞的唯美畫面中。

藍光柔和並不刺眼,雲千柔笑著點頭,用映雪綾來詮釋雪舞,確實比白綾要飽滿許多。

白綾、白綾,說著總有一種上吊的感覺,舞出來的雪舞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哀戚。雲千柔原以為這就是雪舞最美的地方,可冷沐真卻舞出瞭一種豪氣和朝氣。

原來雪舞還有另一種感情的詮釋。

冷沐真詮釋的雪舞,樂觀、積極,雖然打破瞭雪舞本有的哀傷禁錮,卻別有一番風味。雲千柔暗暗感嘆,其實這才是最完美的雪舞!

白雪紛飛,不一定都是哀傷之景,豪氣之人看著便是豪氣,哀傷之人自然隻能看到哀傷。

舞到中間,冷沐真的動作柔和下來,雪舞本有的哀傷之意也表現得淋漓盡致。雲千柔認真看著,原來冷沐真並沒有拋棄雪舞本身的感情。

哀傷過後,隨著冷沐真的一陣舞袖,雪舞再一次積極,仿佛是挫折之後的喜悅,喜色更比之前多瞭幾分。

冷沐真自行改編瞭動作,從一開始哀傷的柔緩動作,即興地變為樂觀向上的動作,每一次舞動都快速、果斷。

看似是一段舞蹈,武功的分量卻重一些,雖然將雪舞煥然一新,卻不令人厭惡,反而覺得這個創新很有必要。

一段雪舞罷,冷沐真收起映雪綾,轉向雲千柔一笑,“我跳完瞭,怎麼樣?”

話音未落,雲千柔已經開始鼓掌,由不住贊嘆,“最後一段改編得實在精彩,一改雪舞死板的悲哀,若是姨父看到,一定會眼前一亮的!”

最後一段的改編,不是冷沐真早有想法,隻是忘瞭那一段的幾個動作,一時連貫不起來,所以即興瞭一把。

原以為雲千柔能看出破綻,沒想到連她都贊許瞭。

冷沐真笑得開懷,坐下又開始吃點心,“那太好瞭,我就跳雪舞給父王看,然後讓他趕緊把正燚交出來!”

贊許完,雲千柔還是回歸瞭主題,“雖說最後一段改編的不錯,但前面幾段有幾個動作做得不到位,比如這個.......”

說著,雲千柔拾起地上的白綾,將冷沐真做的不到位的動作一一展示瞭一遍,然後再耐心地教冷沐真。

如是又練習瞭一日,直到黃昏,冷沐真還是在院子裡起舞。

光是一段舞就練瞭這麼久,其他書的第二條還沒有開始練習。但今晚上必須早睡,不然明日精神不好,舞也會跳不好,所以就沒有時間學別的瞭。

反正雪舞跳得不錯,想來冷耿也不會太嚴格,冷沐真安心睡下。

天還沒亮,公雞便叫瞭起來。

夢裡,冷沐真都在重復雪舞的動作,所以沒有睡熟,一聽公雞叫喚,她也就起身瞭。

第一次天還沒亮就起身,冷沐真揉瞭揉眼睛,見若晴還沒起身,便自己梳洗打扮瞭一番。

昨日,冷沐真便借來瞭雲千柔跳舞的服裝,正是一件雪色的裙子,非常適合跳雪舞。

換上雪色的裙子之後,冷沐真便打開房門,邁步去瞭冷耿的房間。

冷耿要晨起練功,所以寅時就起瞭,如今已經練功回來。

正要去女兒的湘竹苑,看看女兒練習得如何瞭,便見女兒慢條斯理地走來。

遠遠看著,走姿還算有進步,冷耿滿意一笑,轉身先一步進入大堂,並吩咐一旁的下人,“等三小姐來瞭,就將她帶去大堂!”

走姿是雲千柔昨日教的,冷沐真臨時抱佛腳,成果不怎麼樣,不過遠看還是看不出破綻。

被下人領去瞭大堂,冷沐真並沒有多走,走到大堂中央便停住瞭,免得自己的走姿被冷耿看出破綻。

等冷耿喝茶罷,放下茶杯,冷沐真才行禮一拜,“女兒給父王請安,願父王身體康健!”

“平身吧!”冷耿輕應瞭一聲,語氣比平時溫柔許多。

行禮的動作,也是昨日臨時抱佛腳學的,冷沐真怕漏出破綻,所以起身得很快,根本不給冷耿仔細看的機會。

目前看來,女兒都是有進步的,冷耿滿意地一點頭,“不錯,走姿、請安具是大傢閨秀該有的樣子,你還準備瞭什麼?”

冷沐真一邊想著規矩,一邊躬身一拜,“回父王的話,女兒還準備瞭一段雪舞,請父王指教!”

兩天之內,女兒就變得這麼規矩禮貌,冷耿心中喜悅,面上更是多瞭一分笑容,“雪舞雖然動作簡單,但情韻難以詮釋,你真的學會瞭?”

冷沐真謙虛一笑,“女兒拙劣舞技,略學會瞭一二,若有錯處,請父王指正!”

對瞭,就是這麼規矩禮貌的大傢閨秀,才像是他們冷族的千金!

冷耿笑著點頭,伸手指示一下,“不錯,你且舞吧!”

“是!”冷沐真鞠躬一應,這麼端著規矩,她隻覺得渾身不自在,果然她不適合古代人的生活!

應罷,冷沐真便做瞭雪舞的起始動作,因為這個動作最重要,所以雲千柔讓她練習瞭很多遍,動作還算做得到位。

好的開始,是可以忽略之後的一點點錯處的。

一段雪舞罷,雖然有一些瑕疵,但都恰到好處地被冷沐真的創新掩蓋。

冷耿仔細看著,雖然對舞蹈沒有研究,但看千儀琳跳瞭那麼多次,還是有欣賞舞蹈的能力的。

女兒這一段雪舞,雖然並不完美,但以她的年紀和學習時間,這樣的程度已經很好瞭。

那一段創新,冷耿確實眼前一亮,卻沒有大肆誇贊,而是淡淡一笑點瞭點頭,“不錯不錯,雪舞跳得很不錯!除瞭雪舞,你還學瞭別的麼?”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冷沐真認錯地低頭,“回父王的話,兩日的時間,女兒隻夠學一段雪舞,其他的還沒機會練習。”

從雪舞的熟練度上,看得出女兒這兩日的用功,冷耿自然不會為難,隨即溫柔一笑,“沒機會練習沒事,接下來還有很多時日,你慢慢練習!”

聽他隻字不提寧蠑,冷沐真不由一愣,“我已經學會雪舞瞭,父王不讓我跟正燚見一面麼?”

冷耿笑著搖頭,“本王不是說瞭麼?等你成瞭一位真正的大傢閨秀,你們自然會重逢的!”

冷沐真心裡沒底,隻好一問,“父王所說大傢閨秀,是指大傢閨秀的所有標準麼?”

她難道還想著投機取巧?冷耿微微一愣,不解地一笑,“自然是所有標準,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真如尚通所說,是所有標準?!冷沐真心頭一震,差一點管理不瞭表情,那麼多規矩,她要學到猴年馬月呀!

確定瞭冷沐真沒有其他展示,冷耿隨即起身,輕輕攬住女兒的肩膀,“本王要去給母妃請安,你也一道去吧!”

“啊?”冷沐真有些錯愕,自她回府,還從沒給寧梨請過一次像模像樣的安呢!

雖然這樣不好,但要她像模像樣地給寧梨請安,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冷沐真就這麼錯愕著,被冷耿帶去瞭梨花苑。

正好上官凜給寧梨做好最後一次治療,寧梨的精神也恢復瞭很多。心臟病不好治,治來治去都不可能除根,隻能暫時壓住心臟病,一個月之內隻要不復發,就算是治好瞭。

剛剛治完,寧梨正要送走上官凜,便見兒子帶著孫女過來。

見瞭孫女,上官凜自然舍不得走,想著這兩日孫女都不見人,今日一定要跟孫女說說話、玩一玩。

這兩日冷沐真忙於冷耿交代的事,連寧梨都沒能見到她。如今好不容易見到孫女,寧梨自然想據為己有,見上官凜沒瞭離開的意思,冷著臉推瞭推他,“親傢可以回房瞭!”

每次遇上孫女的事,兩個親傢總會鬧翻,上官凜也冷瞭臉,“沒看見真兒來瞭麼?真兒來找老夫,老夫豈能離開?”

寧梨一聽惱怒,“沐丫頭來的是梨花苑,怎麼可能是找親傢呢?耿兒帶著沐丫頭來,一定是給我請安的!”

上官凜不屑一笑,“得瞭吧,真兒何時給你請安過?那丫頭沒規矩慣瞭,連行禮為何物都差不多忘瞭,她一定是來問老夫一些事情的。”

兩人就這麼爭論著,冷耿領著冷沐真進瞭大堂,冷耿先一步跪瞭下去,“給母妃請安、給嶽丈請安,願母妃身子康健、嶽丈福澤萬年!”

這是一種古文的特殊句式,意思是願母妃身子康健、福澤萬年,嶽丈身子康健、福澤萬年。因為重復有些囉嗦,所以將人物和祝詞分開,形成一句通順的祝願。

見冷耿下跪,上官凜連忙親自去扶,“快請起快請起,你身份尊貴,怎麼能跪我這個老頭子呢?!”

打從冷耿當瞭皇帝,便沒有再跪過上官凜,不是因為冷耿不孝,而是因為冷耿住進瞭清越山,他們不常見面。就算見面,上官凜也不許冷耿下跪,畢竟皇帝是九五之尊,怎麼能輕易屈膝呢?

冷耿如今的身份不同瞭,這一跪,寧梨也有些惶恐,正要上前去扶,卻被上官凜搶先瞭一步。不滿地斜瞭上官凜一眼,寧梨才笑向冷耿說話,“你如今身份尊貴,請安還是免瞭吧!”

冷耿被上官凜扶起,卻沒有笑意,而是一臉認真的嚴肅,“不管身份尊卑,該有的孝心、該有的禮數都不能少瞭,母妃和嶽丈都是我的恩人,我不會忘恩!”

見兒子這麼孝順,寧梨是打從心裡高興。

上官凜也是開懷一笑,他果然沒看錯這個女婿,不僅能力高於普通人,孝心亦是一等一的!

兩位老人正高興,便見餘光中出現瞭冷沐真一跪,就像冷耿給二老請安一樣,冷沐真一跪一拜,“給祖母請安、給外公請安,願祖母福壽百年、外公歲歲平安!”

這個小丫頭,打從三年歸府,便不知道禮數為何,現在居然請安瞭?!

寧梨和上官凜具是一愣,像是受瞭晴天霹靂,兩人的眼神齊齊驚愕,甚至有幾分驚恐。

上官凜首先反應過來,卻僵著身子,愣愣看著外孫女,嘴角一挑一挑總覺得很別扭,“真兒,你怎麼瞭?”

話罷,寧梨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扶起孫女,心疼地拍拍孫女裙上沾著的灰塵。眼神一轉冷耿,一換方才的欣悅,變得極為嚴厲,“你是不是兇瞭沐丫頭?還是打瞭沐丫頭?!”

聽著寧梨不分青紅皂白的話,上官凜才想起冷耿的教育方式,一瞬也是惱怒,“真兒是女兒,你怎麼也這般狠心?虧得老夫相信你,以為你不會那般對待真兒,沒想到你還是.......”

來不及說完,上官凜便也轉向冷沐真,周身看瞭看冷沐真,像是在找什麼。

早猜到她這麼有禮貌,會嚇到他們倆,果然如冷沐真所料。被上官凜和寧梨一頓周身看,冷沐真別扭地擺瞭擺身子,試圖躲開他們的手,“祖母、外公,你們幹什麼呢?”

寧梨先一步說話,依舊是一臉驚恐,“看你的傷勢呀,究竟傷在哪兒?嚴不嚴重啊?”

說著,又怒瞪瞭冷耿一眼,“怪不得這兩日丫頭都不見人,說,你究竟傷瞭丫頭何處?!”

這真是冤枉死瞭,自從聽瞭寧梨和千儀琳的話,冷耿便格外溫柔,溫柔得都嚇著冷伯諭瞭,這樣還不夠?

冷沐真聽罷,才明白寧梨和上官凜在氣什麼,連忙擺瞭擺手,“我沒有傷,父王怎麼會傷我呢?”

沒有傷、居然這麼聽話?寧梨和上官凜又是一愣,寧梨也曾用過許多教育方法,包括給丫頭請禮儀先生,可方法用盡,一種也無用!

冷耿施行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丫頭這麼頑劣的孩子,確實應該打一打。也隻有打,才可能馴服丫頭。

但真要打在丫頭身上,寧梨還不心疼死?冷耿打丫頭一下,便等於是從寧梨身上割下一塊肉,打得越多,寧梨便要忍受凌遲之痛。

所以寧梨不許冷耿棍打丫頭,即便這個方法管用,也決不允許讓冷沐真受傷。

如今看冷沐真這麼有禮貌,寧梨第一反應就是冷耿打人瞭,萬萬沒想到冷沐真居然替冷耿開脫。

想著冷耿一定威逼利誘瞭一番,所以丫頭不肯說出實話。寧梨遂帶瞭丫頭進裡屋,脫瞭丫頭的衣裳,細細檢查瞭好幾遍。

上官凜亦是擔心,一點也不亞於寧梨,見孫女被帶進去,他在外面更加不放心,“不僅要檢查外傷,內傷也要檢查!”

冷耿聽得無奈,丫頭學好原是好事,這兩位老人怎麼這般敏\/感?

不過老人關心孫女,冷耿也不能多說什麼,畢竟要尊重長輩。

聽罷上官凜的話,寧梨才檢查瞭丫頭有無內傷。確定瞭外傷內傷全無,寧梨又考慮丫頭是不是壞瞭腦子,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探瞭一探。

冷沐真被檢查得渾身不自在,不耐煩地掙開寧梨的手,一臉無奈地穿好衣裳,“哎呀好瞭!祖母究竟要檢查到什麼時候?癢死瞭!”

見寧梨的手伸向自己的額頭,冷沐真一把將她的手推開,“我沒發燒!”

寧梨依舊擔憂不已,“沒發燒,怎麼跟生瞭傻病一樣啊?沒事行什麼大禮呢?”

冷沐真聽得無奈,“我好不容易禮貌一回,祖母卻說我是傻子?父王說每一個貴族之傢,都是大禮請安的,祖母難道不知道?”

禮儀規矩,寧梨從小接受禮教,自然比冷耿更清楚。隻是下跪這種事,放在孫女身上,寧梨便是滿心的心疼,“別人傢跪就跪瞭,誰讓你跪瞭?傻丫頭,以後不準跪瞭!”

冷沐真不悅地撇撇嘴,說話卻很小聲,深怕冷耿聽見,“祖母以為我願意跪呀?我知道我一跪,你和外公準心疼,可沒辦法呀!你們不讓父王虐待我,父王就把正燚藏起來瞭,我怎麼也找不到,正燚也不願意見我。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父王虐待我呢!”

“胡說什麼呢?”寧梨立馬責罵,忌諱地捂住孫女的嘴,“你可知道你父王用的都是什麼刑具?那都是刑房、刑牢的酷刑,折磨罪犯的那種!咱們冷族人身份尊貴,豈可用瞭那些臟東西,污瞭咱們清白的身子!”

一聽酷刑,冷沐真一驚,拿下寧梨的手,瞪大瞭眼睛小聲問道,“父王訓練哥哥,用的都是刑具呀?”

說到冷伯諭被折磨,寧梨便是一臉不悅,“你外公就是看不慣,又阻止不瞭,才躲去清越山的!不過你父王也是為瞭你們好,他也沒有惡意!”

冷沐真難以置信地張大嘴巴,“就算是為瞭我們好,也不能動用刑具吧?那些東西,用不好就會死人的呀!”

說罷,便聽外頭冷耿敲門,“母妃檢查好瞭麼?”

再聽到冷耿的聲音,冷沐真猶如聽到瞭無常鬼的勾魂聲,全身上下具是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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