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冷沐真的消息,由寧蠑的護衛四方出動,告知正在四方尋找的冷族人。
眾人重聚冷府時,敲鑼打鼓聲也再次響起。
寧蠑與冷沐真沒有馬上拜堂,而是分開坐上馬車,眾人一同前往瀚國成親。
南北界統一,並與瀚國講和,如今正是天下太平和睦的時候。因為婚禮在瀚國舉行,所以會有許多希望祝福他們的人,不能沾到喜氣。
寧蠑思慮周全,早就做瞭充分的準備,備好瞭馬匹、馬車。隻要是想見證幸福的人,都可以免費騎馬、坐馬車,與迎親隊伍一起前往瀚國。
冷耿、千儀琳等人,也被寧泉(燕王名字)和方璐(燕王妃閨名)請到瞭瀚國。如今的瀚國,到處張燈結彩,普天同慶寧蠑與冷沐真的大喜日子!
祠堂內,寧泉與方璐一臉嚴肅地祭拜瞭祖先,便聽外頭通報,“太上皇、娘娘,冷族的花轎來瞭!”
寧泉與方璐對視一笑,拜祭時的嚴肅全然消逝,攜手去瞭百珍殿。正好,穿著喜衣的冷耿和千儀琳也到瞭。
“親傢!”兩邊同時喚瞭一句,齊齊上前互相行禮問好。
百珍殿內,賓客滿座,互相討論著。有的說著日常瑣事,有的則討論著今日的喜事。
千恭漪隱居多年,第一次出席這麼大的典禮,還是外甥女的婚禮,激動得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一旁雲老見瞭她這副模樣,無奈一笑,默默地握住她的手,像是在無聲地撫慰她。
打從雲老遇害、她離開雲府,她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碰過他的手瞭。隨即溫馨一笑,轉而看瞭他一眼,亦是無言。
一旁雲千柔見瞭,忍不住掩嘴一笑,與今日的喜慶氣氛一樣,她是高興的,“原來父王與母妃這般不知羞!”
聽瞭她的話,雲狂與司徒甯才轉而一瞧,繼而互視一笑,雲狂也跟著玩笑地挖苦,“確實要羞死人瞭!”
司徒甯無奈一笑,自然幫著公公婆婆說話,“父王與母妃多年重逢,握個手怎麼瞭?我瞧著滿是溫馨!”
千恭漪滿意一笑,“還是兒媳婦會說話!”說著,又笑著指責兒子女兒,“也不知是誰救過你們一命,也不知是誰生瞭你們出來,也不知是誰護瞭你們這麼多年,兩個小白眼狼!”
雲老跟著一笑,“兩個小白眼狼像我,帥氣迷人的相貌像你!”
突然傳來一句甜蜜,瞬間融化瞭千恭漪的心,“油腔滑調,跟以前一模一樣!”
雲族的對面,坐著冷洵一傢,亦是這般和諧的氣氛。
冷筱依舊慵懶,連吃個果子也要兩位兄長削皮、喂給她吃。
冷瞿與冷鈺具是疼愛妹妹,這點活自然願意做,還樂在其中。
冷洵和葉萍溫然笑著,接過兩個兒媳婦遞來的茶,幸福地啜瞭一口。
莫殤也沒閑著,用莫氏的幾招按摩,替嶽丈舒緩著疲勞,“父王可還舒服?”
估算著莫殤按瞭很久瞭,冷洵擺瞭擺手,“你父王好像有事與你說,你先別忙活本王這兒瞭,快去看看你父王吧!”
莫殤抬眸,看瞭不遠處的莫老一眼,又低眸應瞭一聲,“是!”
莫族在洛商有不可取代的地位,但今日婚禮,出席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莫族也就排在瞭中後的位置。
莫殤放下這邊的事,去瞭莫老那邊,先給父親行禮,而後自然一笑與弟弟莫彥打招呼,“父王近日可好?”
在臨川受傷之後,冷沐真便解除瞭與莫彥的主仆關系,讓他專心照顧年邁的父親。
莫老原不同意莫殤與冷筱的婚事,因為莫族與冷洵一族有仇。而後經司徒詳勸說解決,終於雙方不計前嫌,撮合瞭這對有情人。
兄長成親,莫彥十分欣慰,如今看到兄長幸福美滿,亦是會心一笑,“大哥隻管放心,父王一切都好。”
今日喜慶,莫老自然不會掃興,一改平時的嚴肅,不正經地一笑,“若能抱上孫子孫女,就更好瞭!”
沒想到父親也有不正經的時候,莫殤看瞭冷筱一眼,難為情地一笑,“父王這是勸二弟趕緊成婚嗎?”
見他推給別人,莫老才補充道,“你二弟還沒有心上人,我勸有什麼用?我是讓你跟兒媳婦趕緊生一個!”
莫彥聽罷一笑,“這兒人多,大哥靦腆,父王還是別難為他瞭!”
司徒詳與東方卿姍姍來遲,連忙拿瞭喜禮奉上,“祝賀寧族、冷族大喜,這是我與夫人的一點心意。”
後頭跟著司徒速和東方靜,也將喜禮呈上,“恭祝寧族、冷族大喜,事事順意!”
冷耿與寧泉相視一笑,親手接過他們的賀禮,冷耿笑著感謝,“你們都客氣瞭,筱兒得以成婚,朕還要謝謝司徒世子呢!”
司徒速也給雪姒安排瞭新身份,她自然也跟著過來。
她與冷軒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畢竟成過婚,她是他的妾室無疑。
這些年,她都在氣惱被寧梨趕出冷府,因此兩人之間生瞭很多怨恨。如今借著這個好日子,雪姒也想講和瞭,隨即上前給寧梨行禮,“參見冷老太君!”
以前,她都以梨姐姐稱呼,表示自己是冷軒的妾室。可如今,她想通瞭,其實爭來爭去的沒意思,冷軒永遠不可能是她的。
明白瞭她的意思,寧梨也不計前嫌地回瞭一禮,“東方夫人同安!”
不遠處的劉振,與兩個兒子坐在一起,看到瞭東方靜與司徒速恩愛的場面,隻是為他們感到高興。
他的視線,還是定格在寧梨臉上。距離上次自殺,他們也有好幾個月沒見瞭。
想起以前在一起的日子,還有自己對寧梨的傷害,劉振如今已經沒瞭愛意和恨意,隻是內疚和抱歉。
看出瞭父親的思緒,劉麒輕聲寬慰,“時過境遷,老太君早就不計較瞭,爹就寬心吧!”
劉漓也跟著勸慰,“這麼多年,冷國公都不在老太君身邊,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爹幫襯著老太君,再多的歉意也早補償夠瞭!”
想他原是兒孫滿堂,如今卻隻剩下兩個兒子。對於劉族亡國、許多兒女想不開自殺,劉振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不過這些日子經兒子寬慰,心裡到底還是舒服瞭一些,隨即一嘆,“都是我做的孽,這輩子還不清的,就等到下輩子接著還吧!”
南宮族也出席瞭婚宴,一改平時搗蛋的風格,從始至終都是一派正經。
南宮墨再沒有計較雲千柔的事,反而與唐千烈談過幾次之後,開始發自肺腑地真心祝福他們。唐千烈,確實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
唐族的人也已經就座,唐若茹與父母談笑,唐千烈則去瞭雲老那邊問好。
雲老自然回禮一笑,“唐公子的傷勢好多瞭吧?”
唐千烈恭敬點頭,“回雲伯父的話,已經痊愈瞭。”
見他這般知禮,雲老自然滿意一笑,“痊愈瞭就好,既然痊愈瞭,你和柔兒的婚事也不能再耽擱瞭!”
說到婚事,雲千柔的臉上才起瞭緋紅,“今兒是表妹大喜,父王怎麼偏離瞭?”
雲老開懷一笑,雲狂則跟著挖苦,“表妹都成婚瞭,你這表姐還獨身一人,不覺得丟臉麼?”
雲千柔被說得慪氣,“你覺得丟臉,你就成婚去!”
雲狂一個挑眉,“我早就嬌妻在懷瞭,隻是妹妹你,還缺一個知心懂情的好郎君!”
被這對父子說得臉紅,雲千柔難為情地看唐千烈一眼,原以為唐千烈會解圍一句,沒想到他也跟著摻和,“傷勢痊愈瞭,確實該準備婚事瞭!”
說話間,兩人的眼神已經對上,雲千柔微微一驚,連忙避開他的目光。
唐千烈一笑,繼續說道,“唐族已經定瞭好日子,下個月初八,雲伯父覺得如何?”
雲老看瞭夫人一眼,經瞭她同意點頭,雲老也跟著一笑,“下個月初八正合適!”
就這樣,唐千烈和雲千柔的婚期也定瞭。
除瞭這些大人物,百珍殿還聚集瞭很多大臣,分別來自南北界和瀚國。
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裡,所有人都樂在其中,冷軒卻在狀態外,左右一看,像是看出瞭什麼,“親傢到哪裡去瞭?”
一提這個倒黴的親傢,寧梨也註意到瞭上官凜不在,卻不在意地冷冷一哼,“他那副老古板的樣子,出席婚宴,還不把這裡弄僵瞭?肯定是瀚國太上皇、太後明智,沒有請那個怨人過來!”
聽瞭這話,一旁的冷伯諭也註意到瞭這個問題,緊接著說話,“我看過邀請名冊,外公排在前頭,就在爺爺之後,不可能沒請外公呀!”
冷非冥也跟著開口,“方才進殿的時候,我還看見外公瞭,怎麼一轉眼就不見瞭?”
姚瑤機智,很快就想到瞭原因,拉近瞭冷非冥,悄聲說道,“你忘瞭嗎?我們大婚時,爹躲著偷偷哭泣,不知哭成什麼樣瞭。外公最疼愛真兒,他是不是也.......”
這話說的在理,上官凜雖然是個古板的人,但也有感傷的時候。冷非冥聽罷,便拉過冷伯諭復述瞭一遍。
冷伯諭也覺得有道理,隨即轉向冷軒和寧梨,“爺爺,我和二弟出去看看!”
不知他們要看什麼,冷軒應瞭一聲,便看著兩個孫子出去。夏玉羅和姚瑤並沒有多管,也隻是看著他們出去,然後互相聊瞭起來。
瀚國的皇宮,冷伯諭和冷非冥都不熟悉,上官凜自然也不熟悉。即便是躲著哭,也應該走得不遠。
兩兄弟找瞭一會兒,終於看到瞭偏殿中的身影,誰看都知道是上官凜的。
推門走瞭進去,便見上官凜一驚,連忙拭去眼角淚水。因為哭泣被撞破,所以有些生氣地問話,“你們不在百珍殿待著,跑來這裡做什麼?”
見他生氣,冷伯諭也沒計較,隻是上前寬慰,“真兒盼瞭那麼多年,終於能跟妹夫在一起瞭,她本心是喜悅的,外公也別難過瞭!”
冷非冥也跟著勸慰,“外公知道,我是最舍不得妹妹嫁人的。但沒辦法,妹妹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妹夫,更何況她嫁的還是一個好妹夫,外公也可以就此放心瞭!”
冷伯諭對冷沐真的溺愛不深,上官凜並不能感同身受,可冷非冥不同,他對妹妹的溺愛是不亞於上官凜的。
聽瞭冷非冥的話,上官凜才再次感傷,別過頭去,難過得不成樣子,“外孫女嫁一個好郎君,老夫自然高興,可拜堂在即,老夫總還擔心什麼!”
其實昨天晚上,冷非冥也還在擔心。上官凜的心思,他最能瞭解,勸慰起來也很自然,“妹妹嫁瞭人,還是咱們的傢人,隻是多瞭一個人寵她罷瞭。有瞭那個人寵她,不一定我們就寵不得瞭,想寵還是可以寵的!”
幾句話說到瞭上官凜心裡,上官凜隻覺茅塞頓開,“冥兒,還是你最明智,居然說出這番言論,老夫明白瞭。”
這些事情,冷伯諭早就明白,他也沒有他們那麼溺寵冷沐真,自然不明白他們為何會想不通。
聽到上官凜想通瞭,冷伯諭隻是無奈笑笑,關心則亂,這句話說的真是沒有錯。
上官凜雖然想通瞭,卻還是原先霸道的樣子,“等他們大婚之後,老夫就要跟孫女婿說明,真兒一月必須有十五日跟老夫待在一起,不能疏遠瞭與老夫的感情!”
聽瞭這話,冷伯諭又是滿心的無奈,外公這是鬧哪樣?
正無奈,便見冷非冥歡喜一笑,“外公,咱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昨晚上想通之後,我也是這麼計劃的,一月之內,沐真必須有十五日歸寧,切不可疏遠瞭咱們!”
兩人想到瞭一塊,冷伯諭是徹底無語瞭,上官凜卻來瞭興致,“不僅要真兒歸寧,還要跟咱們倆待在一起,沒有咱們的允許不得離開!”
一聽這話,冷非冥也興奮瞭,“對瞭對瞭,總不能嫁瞭沐真,就叫咱們跟她完全分離瞭吧!外公,這事由你提出來,想來那位妹夫再囂張,也不敢拒絕!”
上官凜依言點點頭,心裡已經徹底放下來,冷伯諭卻不由潑冷水,“這事就算妹夫同意,但你們忘瞭,還有個囂張的真兒呢!你們要限制真兒的自由,真兒能同意麼?”
這麼一說,不止上官凜擔心,冷非冥也擔心瞭,“就因為如此,我才一直放心不下!”
上官凜跟著應和點頭,“老夫也放心不下!”
原來他們不是放心不下真兒會不幸福,而是放心不下真兒會不聽話.......
冷伯諭無奈地說不出話,冷非冥卻古靈精怪地一笑,“但若提出十五日歸寧的人多瞭,就不怕沐真不聽瞭!”
說話間,冷非冥和上官凜的目光都定在瞭冷伯諭臉上。冷伯諭隻覺一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退瞭一步。
看出瞭他的不願意,冷非冥又靈機一動,連忙用瞭苦肉計,“大哥難道不希望沐真多多歸寧嗎?大哥不希望,但外公比誰都希望,大哥若連這點小忙都不幫,外公肯定又要傷心瞭!”
接到冷非冥的眼色,上官凜會意,連忙作勢哭泣,“老夫真是白疼瞭一個好孫兒,竟連這麼一點小忙都不幫啊!”
明明是來安慰外公的,怎麼好像被算計其中瞭,冷伯諭一臉的黑線,也隻好應聲點頭,“外公不要傷懷,這種小忙,我自然會幫!”
一聽這話,上官凜便借坡下驢地一笑,“既然如此,這個忙就交給你瞭。記著諭兒,不隻你一個人要提,親傢公、親傢母也是一樣的,都靠你勸服瞭!”
他隻答應自己的一份,什麼時候答應瞭冷軒和寧梨的一份?冷伯諭一驚,正要辯駁,便被冷非冥壓瞭下來,“大哥,你可是我們傢的頂梁柱,這一切都靠你瞭!”
祖孫倆說完瞭話,便離開瞭偏殿,隻留冷伯諭一人凌亂著。
凌亂瞭一會兒,冷伯諭很快反應過來,不得不感嘆一句,這對祖孫寵溺得真是太誇張瞭!
回瞭百珍殿,突然,宮門口的爆竹聲傳瞭過來。
“來瞭來瞭!”寧梨忍不住激動,抓著冷軒的手,不住地顫抖著。
冷軒亦是激動不已,不過沒有表現在外,隻是歡喜地笑著,“大喜的日子,你別弄出病來,安心一些!”
上官凜亦是激動得不行,剛剛忍下的熱淚,再一次酸瞭眼眶。奈何這裡人多,再想哭也隻能忍著。
冷非冥則是微微低眸,不想別人看出他的不高興。
即便如此,還是瞞不過姚瑤的眼睛。姚瑤卻沒有多說話,隻是手放在他身後,輕輕撫著他的後背,她知道他有時候也需要依偎。
有瞭姚瑤的安慰,冷非冥自然好多瞭。
百珍殿外,寧蠑被幾個喜郎迎瞭進來。
隻見他喜笑顏開,一身火紅色的喜袍張揚而不失貴氣,紅玉喜冠更是比今日的太陽耀眼奪目,從頭到腳無不表現瞭自己是今日的男主人公。
冷沐真並沒有用喜娘,而是葛長勞、孫長老和田長老穿著喜衣,歡歡喜喜地把她送進瞭百珍殿。
就像一般的女子成親一樣,冷沐真頭蓋大紅喜蓋頭,身穿鳳霞喜衣,從頭到腳具是明艷動人。即便看不到紅蓋頭下的俏臉,也能想象她紅妝之下的仙容,肯定比這裡的每一位女子都要迷人!
冷軒見狀一笑,“怪不得一大早就看不見那三個不正經的老頭子,原來他們把喜娘趕走瞭,自己替上瞭!”
“新郎新娘上殿!”田長老應景喊瞭一句,字裡行間具是喜悅。
身旁兩位長老聽得無語,“這個老田頭,就是愛出風頭!”
雖然抱怨,兩位長老還是喜氣洋洋,高高興興地扶瞭冷沐真進來,還細心地提醒前面的門檻。
跟隨著新郎新娘入殿的,還有一大幫跟隨喜娘,一個個都身穿紅衣,臉上也洋溢著喜慶的笑容。
看著新郎新娘入殿,座位上的人都按著規矩,該起立行禮的起立,不必行禮的也欣慰地看著。
這一刻,上官凜的眼淚還是落瞭下來,自己卻入神地沒有發覺。
冷非冥亦是眼眶濕潤,註意到外公已經落淚,伸手輕輕替他擦幹淚水。
上官凜這才發覺,難為情地別過頭去。
寧梨嘴角滿是幸福的笑容,好像比自己成婚還要開心,眼角卻忍不住淚水,與上官凜一樣既高興又傷心著。
冷軒瞧著心疼,輕輕摟過寧梨,小聲安慰著。
賓客席間具是感動和欣喜,新郎新娘還是繼續婚禮。
“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堂成親!”禮官大喊瞭一聲,又快步走到瞭百珍殿中央,“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這時,寧蠑和冷沐真已經在三位長老的指引下站好,聽到禮官的指令,跟著一拜天地。
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禮節,寧蠑和冷沐真卻深有感觸,因為這是他們戀愛二十二年的美好結局。
蓋頭下的冷沐真,眼眸微微斜睨一眼,透過蓋頭可以看見寧蠑的臉。他並不是單純的喜悅,而是一種說不出的、五味雜成的表情,冷沐真亦同。
對別人來說,這或許隻是一場婚禮,可對他們來說,卻是一個新的開始。
“二拜高堂!”禮官再一次發出指令。
寧蠑與冷沐真一人一手抓著喜佈,轉瞭個身,向四位高堂一拜。
冷耿、寧泉等人亦是感動不已,這一刻,他們也等瞭太久瞭!
明明成親是另一個開始,可對他們來說,卻好像是某一種結束,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舍。
“夫妻對拜!”禮官亦是欣慰一笑,終於到瞭這場婚禮最重要的時刻!
寧蠑與冷沐真對面站著,懷著無比喜悅的心情,完成這第三拜。站直身子的一刻,他們,終於在古代成瞭一對有名有份的夫妻!
“禮成,送入洞房!”禮官首先鼓掌,緊接著迎來瞭眾人最熱烈的鼓掌,這是他們對新人最誠摯的祝福,甚至比那些貴重的禮物更真誠!
就這樣,冷沐真被送入瞭洞房,百珍殿也迎來瞭十多年來最隆重壯觀的喜宴!
寧蠑並沒有喝太多酒,因為酒會亂性。他已經知道冷沐真懷孕的好消息,所以要克制著自己,不能傷瞭冷沐真和腹中孩兒。
冊後的典禮就在第二日舉行,即將做母親的冷沐真,一改平時的頑劣,在眾人面前表現得十分端莊,很快得瞭瀚國人民的誇贊。
就這樣,冷沐真做瞭瀚國歷史上,最年輕的皇後。
而寧蠑,也做瞭韓國歷史上最可憐的皇帝。從古到今,都是皇帝選妃子,有許多妃子半個月都盼不來皇上,這還算好的。
而在寧蠑和冷沐真成婚之後,一切都倒轉瞭。一個月裡,冷沐真必須有十五日連續的歸寧,晚上也必須睡在冷府上。而寧蠑,因為國事的關系,不能日日去陪冷沐真,隻能等著冷沐真“翻牌子”才能見到她。
冷耿原給上官凜修繕瞭住處,上官凜卻沒有去住,而是腆著臉面留在冷府。寧願看寧梨的白眼,也要跟外孫女玩在一起。
就這麼過瞭九個月,到瞭第十個月,冷沐真順產瞭一對龍鳳胎,哥哥比妹妹大瞭一刻鐘。
冷族多有孿生兄弟,卻從來沒有過龍鳳胎。
在古代,有龍鳳呈祥之說,冷沐真生瞭龍鳳胎,自然人人歡愉,四面八方的人都前來祝賀。
上官凜、寧梨、冷非冥更是高興得不得瞭,非要冷沐真留在冷府做月子。
寧蠑實在無奈,隻好暫時把國事搬到冷府來做,一邊做國事,還要一邊伺候冷沐真月子。
這日,正是寧蠑處理國事不在、其他人又還沒有起床的時候。
孩子還在乳母那邊,估計睡得很死。
冷沐真難得起瞭一個大早,自己梳妝打扮瞭一番,便悄悄跑去看孩子。
寧蠑批改奏折十分無趣,兩夫妻再次想到瞭一塊,同時出現在孩子房間的門口。
見彼此都是偷偷摸摸來的,寧蠑和冷沐真具是無奈一笑。
“你怎麼現在就醒瞭?”
“你批改奏折又覺無聊瞭?”
兩人同時問出瞭口,又是無奈一笑,他們的心有靈犀,不必細說,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心意。
房間內,乳母正在睡覺,兩個孩子則分別躺在各自的搖籃裡。
寧蠑輕輕推門而入,牽著冷沐真的手,將她一起拉瞭進來。原隻是想要看看孩子,冷沐真卻伸手,把兒子抱瞭起來。
寧蠑一驚,怕她抱不好孩子,連忙伸手護好兒子,“你做什麼?”
見他心疼兒子的樣子,冷沐真輕聲一笑,又恢復瞭以前古靈精怪的表情,“外公、祖母溺愛,非要把兒子女兒留在府裡,一個都不讓帶走。孩子都一個月大瞭,還沒出過府門呢!今兒我出月子,我抱兒子你抱女兒,咱們帶他們出去逛一逛!”
寧蠑聽罷又是一驚,“如今雖還不到冬日,但也是寒冷的時候,把孩子抱出去,萬一凍著就不好瞭!”
冷沐真卻不以為然,細心給兩個孩子多穿瞭一件小衣裳,“孩子大瞭,不見見世面,以後就隻有當井底青蛙的份。咱們的孩子,能讓人看笑話麼?正好我也悶瞭,你陪我出去走走!”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寧蠑聽得無奈,被迫從她手裡接過女兒,就這麼被她拉上瞭街。
兩個小不點也是機敏,感覺到外頭有新鮮事物,很快醒瞭過來,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外面的世界。
寧蠑也看著這一派祥和的景象,原應該高興,卻聽他一嘆,“雖然天下太平,再沒有發生什麼大事端,但我總覺得自己不適合做皇帝。我還是更喜歡以前的生活,能時時刻刻陪著你、陪著你們!”
這也是冷沐真的心願,說到這裡,她也不由一嘆,“終於明白瞭母後的心思,雖然貴為皇後,卻並不真正快樂,原來正是因為不能時時刻刻跟心愛的人在一起!”
話雖如此,可現在所有人都看好寧蠑治國,以寧蠑的影響力,也足以威懾整個國傢。他若突然退位,天下必遭大亂大變,到時候又是不堪設想!
天下大亂,對寧蠑一傢四口也沒好處,所以他想放開皇位卻又不能放開!
“爸......”兒子突然模模糊糊地喊瞭一句爸,懵懂的眼神,緊緊盯著寧蠑。
寧蠑正嘆氣,突然聽得一聲爸,驟然興奮得不行,下意識開懷大笑,“什麼?你喊我什麼?”
正想認真聽一聽,兒子卻不喊瞭,隻用懵懂的眼神望著父親。
寧蠑並沒有失望,反而發自內心的自豪,“不愧是咱們的兒子,這才一個月大,居然就會喊爸瞭!”
聽著他的意思,好像有點炫耀的意味,冷沐真不屑一笑,“不就是一聲爸嘛,興許這不是稱呼,隻是一個象聲詞而已!”
寧蠑卻不以為然,“不對,這就是稱呼,咱們兒子就是比別人傢的孩子聰明!”
隻是兒子的隨口一聲,就把他興奮成這樣,要是他最寶貝的女兒也喊一聲爸,他豈不是當場笑昏過去?
不過這一聲爸,突然讓冷沐真感到不安。古代人要麼喊爹,要麼喊父皇,再不濟也應該是父親,怎麼會喊爸呢?
就因為他是兩個現代人的產物,稱呼也就現代化?或許這真的不是一個稱呼,而是一種預示.......
寧蠑還沉浸在自豪和幸福當中,並沒有覺出其中的不對。
冷沐真卻有些想明白瞭,也註意到瞭另外一些奇怪的景象。
他們是瀚國的皇帝和皇後,又是響譽南北界的金童玉女,按說走在路上,就算喬裝打扮瞭一番,還是有人會認出來才對。
可今日逛瞭這麼久,就是沒人認出他們。平時百姓們掛在口上的,關於他們夫妻的聊天話題,也在今日銷聲匿跡,仿佛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這對夫妻。
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冷沐真止步拉住寧蠑,表情有些緊張,嘴唇也跟著發白,“好像要出事瞭!”
見她臉色不對,寧蠑一驚,連忙空出一隻手,扶穩瞭她,“是不是剛出月子,受不瞭凍,所以著涼瞭?”
冷沐真輕輕搖搖頭,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寧蠑拉回瞭冷府。
以前他們都是進出自由,今日卻被傢丁攔住瞭,“這位公子、夫人留步,沒有主人的吩咐,你們不能進入府宅!”
果然出事瞭!冷沐真表情更加不安,寧蠑更是聽得一驚,“看你們不像是新來的傢丁,怎麼?不認識我們麼?”
傢丁們互視一眼,像在彼此詢問,具是搖瞭搖頭,表示不認識。
不過冷府的傢丁,還算是有禮貌的,並沒有強行驅趕,而是禮貌地問一句,“請問公子,要找府上的什麼人?”
寧蠑聽得一頭霧水,“我不找府上的什麼人,隻是回府而已......”
回府?傢丁們更是一頭霧水,再次互相看瞭一眼,淡淡問瞭寧蠑一句,“請問公子是?”
居然還有傢丁不認識他?寧蠑微微一愣,“我是瀚國皇帝,也是冷府老太爺的孫女婿呀!”
“瀚國皇帝?!”傢丁們聽得一驚,互相討論著,“瀚國皇帝不是中年男子麼?”
“是啊,瀚國皇帝就是以前洛商國內的燕親王!”
什麼時候韓國皇帝又變回寧泉瞭?寧蠑再次一驚,難道父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