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五千對八百,優勢在我!殺上濡須口,讓你們嘗嘗卻月陣之威!

作者:天命不在身 字數:5598

八百人,擋住五千曹軍鐵騎的沖擊?

劉備眼眸瞪大,眾人臉上不約而同掠起驚異之色。

若是這番話,不是出自於蕭和之口,換成旁人的話,在場所有人皆會視為他是在開玩笑。

那可是五千鐵騎,不是五千頭豬啊。

就是五千頭豬,一窩蜂的沖上來,你區區八百人也擋不住啊!

“當年界橋一役,鞠義曾經八百先登軍,大破我白馬義從。”

“不過那先登軍乃是世之精銳,自鞠義為袁紹所殺後,世上便再無這等精銳。”

“伯溫軍師這是何等神妙陣法,竟有如此威力?”

趙雲回想起瞭先登軍的恐怖,第一個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滿眼好奇的問道。

劉備跟著過神,臉色是驚喜交加,忙也問道:

“不知軍師所創,是什麼奇陣,八百人竟能擋得住五千敵騎?”

左右法正,關羽,甘寧等眾人,無不是好奇心大作,皆是望向蕭和。

蕭和起身,撿瞭根竹枝,蹲在地上開始畫瞭起來。

“我這道陣法,需要以戰車,長槊,強弩,騎兵,戰船…”

接下來的一刻鐘,蕭和便將這陣法如何排佈,需要哪些兵種,彼此間如何配合,臨戰如何拒敵等等,詳詳細細的描繪瞭出來。

劉備和眾人眼中驚疑漸消,漸漸聽明白瞭其中玄機,臉上的驚異好奇,開始為欣喜折服取代。

“騎兵戰術大致有三種,一為正面突陣,一為迂回側後,一為騎射拉扯。”

“伯溫軍師此陣利用長江的地利,可謂銅墻鐵壁無懈可擊,可令敵騎三種戰術皆無用武之地。”

“主公,雲以為軍師此陣,確能克制曹軍騎兵!”

趙雲眉宇間燃動著興奮,第一個將蕭和此陣的精妙之處道出。

趙雲乃白馬義從出身,最善長的就是統帥騎兵,他的評價自然是最有說服力。

劉備一躍而起,盯著地上蕭和所畫陣法圖,品味著趙雲所說,神色是越來越興奮。

突然一聲大笑,折服的目光笑看向蕭和,大贊道:

“伯溫軍師,沒想到你竟對陣法之道也有如此造詣,今日當真是給瞭我們又一個驚喜啊!”

一旁的關羽,則捋著美髯笑道:

“伯溫素來是深藏不露,精通陣法之道也不足為奇,隻是不知他身上,還藏著多少不為咱們所知的本事。”

作為準嶽父的美髯公,此刻也忍不住要於眾面前,親口誇一番自己的準女婿。

老板和老丈人聯手這一通吹捧,吹的蕭和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於是站起身來,拍瞭拍手,轉而說道:

“這八百士卒非得是精銳之士,且皆要精熟弓弩,統兵之將也得是一員善射的猛將。”

“主公,和以為漢升老將軍和他的長沙兵,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至於後續登岸這一路騎兵,自然是非子龍莫屬。”

“水軍戰船方面,就得靠雲長將軍瞭。”

蕭和連統軍的人選,都一並考慮瞭在內。

黃忠精神一振,不等劉備表態,便慨然道:

“主公,忠願率八百長沙兵,為主公殺上濡須口,擊破曹軍!”

趙雲和關羽也欣然請戰。

蕭和舉薦之人,自然不會有錯。

劉備豪然一笑,拂手道:

“既是如此,漢升你就即刻挑選八百善射之士,準備好戰車等佈陣所需軍械,秘密操演軍師所創陣法!”

黃忠慨然領命。

攻取濡須口之策,就此定下。

劉備一面令黃忠暗作準備,一面令將被關押的曹休,火速押赴至秣陵前線。

數日後,曹休帶著劉備的戰書,乘船渡江,往北岸曹營而去。

濡須口曹營。

四千餘虎豹騎,於一日前風塵仆仆趕到,與張遼徐晃軍團會合。

中軍帳內。

“什麼?那周瑜竟發動兵變,奪瞭秣陵城,還扶孫策之子上位?”

曹純和曹彰叔侄,從徐晃口中得知瞭江東劇變的消息,二人不由吃瞭一驚。

“據孫權的信使稱,那周瑜是因反對歸降丞相,方才發動兵變扶那孫紹小兒奪位。”

“不過孫權及時逃出瞭秣陵,現下仍控制著吳郡和會稽二郡,周瑜孫紹今已被劉備七萬大軍,圍困在瞭秣陵城之中。”

“江東現下的局面,乃是為劉備,孫權,及孫紹周瑜三股勢力瓜分。”

徐晃指著地圖,將江東局勢變化一一道出。

曹純眉頭不由微微皺起,眼前這般局面,是他此前沒有料到的。

依曹操事前叮囑,他們三路人馬會師後,當先行過江接管江東防務,將劉備大軍阻於赭圻塞以西,等候曹操所統主力抵達。

那時江東在手,曹操數十萬雄兵在北,南北兩岸皆為曹軍所據,劉備焉敢不退?

可誰想這節骨眼上,江東人竟然還生瞭內鬥,原本就快敗光瞭的傢底,還雪上加霜一分為二。

更要命的是,赭圻塞失守,劉備竟已兵圍秣陵。

這事情就不好辦瞭。

這就意味著,他們大軍若想過江,就要先突破瞭劉備水軍的封鎖。

“咱們管他江東是三分還是四分,總之大耳賊尚未攻克秣陵,我們兩萬餘步騎殺過江去,抄瞭那大耳賊後路便是!”

曹彰卻沒考慮那麼多,一臉豪狂的叫道。

張遼和徐晃暗自對視一眼,二人嘴角隻是微微上揚,卻並未吱聲。

這位曹傢三公子,顯然是初生牛犢天不怕地不怕,性情中略有自負,行事多少有些莽撞。

隻是礙於人傢乃曹操之子,他們這些外姓臣子,自然不好說什麼。

“子文呀,賬不是這麼算的。”

“劉備有水軍優勢,我軍草率過江極易被那關羽水軍攔截。”

“況且我軍隻有兩萬之眾,兵力上對大耳賊並不占優勢,必須要留有足夠兵馬於北岸,渡江之兵最多七八千人而已。”

“這樣的兵力,就算強行渡江,也未必能有所作為,反倒可能被劉備以優勢兵力圍殲。”

曹純這個叔父輩,卻給曹彰上瞭一課。

當年他好歹也是參加過樊城一戰,親眼見識過於禁水軍為關羽所滅,自然是長瞭記性,深知水軍在荊揚之地重要性。

曹彰若有所悟,卻是皺眉道:

“那我們又該怎麼做,難道就隻能屯兵北岸望江興嘆,幹等著父親率大軍前來?”

曹純不好做決斷,目光看向瞭張遼。

作為當下的曹傢外姓第一將,曹純對張遼的將才和判斷力,還是打心眼裡信服的。

張遼沉吟良久後,說道:

“那關雲長的水軍已獨霸長江,如子和將軍所說,以我軍現有兵力,強行渡江確實不明智,也隻能等丞…”

話音未落。

忽有親衛闖入帳中,激動的大叫道:

“諸位將軍,曹文烈將軍回來瞭!”

曹文烈…曹休?

帳中眾人皆是一愣,一瞬間腦子竟沒轉過彎來。

曹休不是在樊城一戰,被劉備給俘虜,至今被關押在荊州,生死不明的嗎?

正當眾人茫然時,帳簾掀起,一位面容滄桑的年輕武將,滿臉激動的闖瞭進來。

曹純,曹彰,張遼,徐晃,李典…

眾人皆是瞪大眼睛,恍惚間以為自己眼花瞭。

眼前之人,正是被俘多年的曹休!

下一瞬,眾人猛的回過神來,立時驚喜若狂,一窩蜂的上前將曹休圍住。

親人重逢,故僚再見,眾人自然是喜不自勝。

曹休則是喜極而泣,哽咽難言。

一番煽情戲碼後,帳中的氣氛方才漸漸平伏下來。

曹純這才想起詢問曹休,明明為劉備關押,為何會出現在濡須口?

曹休拭去眼角淚光,臉上已燃起恨色,從懷中取出瞭那道戰書,將前因後果向眾人道出。

眾中神色皆是一震。

曹彰眼眸放亮,興奮的叫道:

“大耳賊竟然向咱們挑戰,這正是天賜良機啊。”

“咱們就放那大耳賊過江,趁他立足未穩時,半渡而擊之,必可重創敵軍。”

“到時就算咱們不趁勝過江,亦可重創劉備軍心士氣,一雪樊城兵敗之恥,還能為子廉叔父報仇雪恨!”

為曹洪報仇還是其次。

關鍵他是求戰心切,恨不得即刻用一場戰功,來向曹操證明自己棄文學武是正確的,自然是急於一戰。

曹純眼眸中殺意驟燃,心頭的復仇怒火,立時被自傢大侄子一席話點燃。

樊城慘敗之恥,兄長曹洪被殺之仇…

這兩件事,兩樁恨,他可是銘記於心頭,無時無刻不想向劉備討還。

現下既是劉備送上門來,放棄瞭水軍優勢,妄想登陸與他們陸戰,天賜的復仇機會擺在眼前,曹純焉能不為之心動。

“文遠,公明,你們怎麼看?”

曹純並無節制諸將之權,不好擅作決斷,還是得向張遼徐晃征詢意見。

張遼將那戰書細看數遍,卻道:

“劉備久經戰陣,豈會不知半渡擊之的道理,卻為何仍下此戰書?”

“我料他這必是激將法,想激我軍後退,放他兵馬登陸北岸。”

“子和兄,依我之見,我們不可中劉備之計,當堅守濡須口,不能放他登岸才是。”

張遼反對。

不等曹純表態,曹彰便搶先道:

“就算大耳賊是激將法又如何,隻要他想登北岸就正中我們下懷,我們半渡擊之破他便是!”

見得曹彰如此自負,徐晃幹咳幾聲,忍不住提醒道:

“子文公子,那劉備的用兵之能,連丞相都曾認可,萬不可小視呀。”

“別忘瞭,他麾下那蕭和可是神機妙算,我軍也好,江東軍也罷,皆是在他的計謀下吃過大虧。”

“劉備這一封戰書,我隻怕又是那蕭和的計謀,我們得萬分謹慎才是。”

徐晃在樊城和柴桑,可是兩度吃過大虧的,自然對劉備蕭和心存忌憚。

曹彰卻不以為然,冷哼道:

“我自然知道,那蕭和詭詐多端,父親可是親口評價過,此人之智可比郭奉孝。”

“可我就是想不通,那蕭和再神機妙算,又有什麼詭計,能讓劉備破解瞭咱們的半渡擊之?”

“拋開步軍不說,咱們可是有四五千鐵騎,趁他兵馬半渡,立足未穩時一沖,他拿什麼抵擋?”

張遼和徐晃皆是被問住。

曹彰是年輕氣盛,言語中確實也有自負輕敵之嫌,不過這道理倒也說的沒錯。

就說他張遼吧,當初逍遙津一戰,不就是趁著孫權大軍半渡,各部立足未穩之時,以八百突騎破陣,一舉沖垮瞭孫權的麼。

同樣的戰法,用在孫權身上行,用在劉備身上,難道就不管用瞭嗎?

“子文公子所言,倒也不無道理,隻是…”

“文遠將軍,你就別隻是瞭!”

一直不作聲的曹休,終於忍不住打斷瞭張遼,厲聲道:

“你當初八百鐵破瞭十萬江東軍,何等的豪氣沖天,何等的威不可擋,我曹休聞之也為之神往。”

“現下那大耳賊可渡江之兵,最多也就兩三萬人而已,你卻何故顧慮重重,如此忌憚?”

“你當日逍遙津一戰的豪勇之氣哪裡去瞭?”

曹休是憋瞭一肚子窩囊氣,迫不及待想要用一場勝仗,來洗刷自己被俘的恥辱。

不過他顯然比曹彰老練許多,同樣也是使出瞭激將法,對張遼一通吹捧。

張遼聽的是血脈賁張,略一沉吟後,向曹純一拱手:

“子和兄,劉備的挑戰,咱們要不要接,你拿主意吧,我等皆聽你號令!”

張遼也是懂人情世故的。

曹純雖沒有被曹操授以節制諸將之權,可畢竟是曹氏宗親,這最後拍板的權力,隻能是他。

曹純權衡片刻後,拍案而起,豪然道:

“大耳賊既是驕狂自負,自己送上門來求敗,這天賜的破敵良策,我們焉能錯過。”

“傳令下去,大軍後撤,就放大耳賊過江登岸,咱們就給他來個半渡擊之!”

“這一戰,我們就洗刷樊城兵敗之恥,為我子廉兄長報仇雪恨!”

次日,清晨時分。

兩萬曹軍拆毀瞭營寨,主動後撤五百餘步,將岸灘讓瞭出來。

曹軍後撤的消息,很快傳至瞭南岸。

劉備一聲令下,數百艘水軍戰船,滿載著近三萬水陸大軍,浩浩蕩蕩駛向濡須口。

午後時分,艦隊進抵至瞭濡須口江域。

樓船旗艦之上。

劉備借著樓船的居高臨下之勢,遠遠望向北岸腹地。

隻見近兩萬曹軍步軍,已後退五百餘步列陣。

曹軍步軍陣的後方,隱隱能看到塵土飛揚,顯然是藏有數千鐵騎。

“看來伯溫的激將法果然奏效瞭,曹純張遼他們果真後撤,放我大軍登岸。”

“曹軍這陣勢,必是做好瞭以騎兵突襲,對我軍半渡擊之的準備。”

感慨一番後,劉備眼眸一聚,拂手喝道:

“傳令雲長,依原定計劃,速速運送黃漢升所部登岸!”

令旗搖動如風。

關羽得令,當即催動十餘艘戰船,先一步登上濡須口。

黃忠統帥八百長沙兵下船,近百餘輛新打造的戰車,也源源不斷被拖上岸,迅速開始結陣。

黃忠按照蕭和傳授的陣圖,催動著長沙兵,將百餘輛戰車首尾相連,兩頭抱河,擺下瞭一道形似半圓的弧月陣。

半數的長沙兵,手執長槊,屹立於戰車之上,槊鋒朝外。

剩下的士卒,則皆執強弩,箭鋒透過戰車縫隙,對準瞭陣外方向。

身後方向,關羽則令十餘艘樓船沿江岸排開,形同移動的水上堡壘。

樓船頂層甲板高有數丈,上方密密麻麻也佈滿瞭弩手,一支支弩矢借著居高臨下之勢,對準瞭車陣前原野。

一座以戰車,樓船,槊兵,弩兵組合搭配的陣勢,就此於北岸擺下。

緊接著,江上的輜重船沖上岸灘,後續的士卒們扛著修築營壘所用的木料等物,源源不斷登岸,在車陣的拱衛之下,竟是就地修築起瞭塢壁。

黃忠立馬執弓,遠遠望著五百步外的曹軍,臉上燃燒著絕對的自信。

“曹純,張遼,你們還等什麼,放馬來攻吧。”

“今日一戰,老夫就讓你嘗嘗蕭軍師這卻月陣的威力!”

五百步外,曹軍陣。

曹純三叔侄,張遼等外姓諸將,亦在目不轉睛的盯著登岸的劉軍動向。

幾人眼珠漸漸瞪大,越看越是不太對勁。

先行登岸的劉軍,除瞭七八百步軍外,竟還有上百輛戰車!

這玩意兒可是老古董瞭!

自騎兵興起後,戰車因機動性太差,漸漸已經被淘汰,時值如今已淪落為瞭輔助兵種。

令曹營眾將沒料到的是,這麼一場關鍵之戰,劉備竟然把這種被時代淘汰的東西搬瞭出來?

“文遠將軍,我看劉備的用兵之能也不過如此,竟然能把戰車這種笨重的東西都用上瞭,實在是可笑啊。”

曹彰刀指著前方劉軍,忍不住口出諷刺。

張遼眉頭深鎖,眼眸中閃爍著狐疑,實在也猜不透劉備這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猜是猜不透,可本能的直覺,令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曹純冷冷一笑,遂揚鞭道:

“咱們就再等等,等他至少有五六千人登岸,咱們再發動突襲。”

眾人便繼續耐心等待。

可等著等著,他們再次發覺瞭不對勁。

後續登岸的劉軍,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結陣,反倒是就地修築起瞭營墻!

這不按套路的舉動,再次令他們陷入瞭茫然。

“這大耳賊,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曹純眉頭凝成一字寬,眼中已被狐疑填滿。

這時。

徐晃神色一震,急道:

“不好,我們中計瞭。”

“劉備他根本不是想與我們決戰,他是想騙得我們讓出濡須口,他才好趁機修築一座塢壁要塞,借以封住濡須口,令我軍無法渡江!”

眾人幡然省悟,無不大吃一驚。

“好個大耳賊,當真是狡詐之極!”

“若是叫他在濡須口修起塢壁,後果不堪設想!”

“不能再等瞭,即刻進攻!”

曹純大罵一聲,長刀一聲,暴喝道:

“虎豹騎聽令,隨吾沖上去,將登岸的敵軍統統輾碎!”

“殺——”

曹純縱馬拖刀殺出。

“子和兄,且慢!”

張遼臉色一變,急是出言阻止。

晚瞭一步。

曹純已如離弦之箭,呼嘯而去。

曹彰和曹休二人,緊隨其後。

號角聲吹響。

藏於步軍之後的五千虎豹騎,如出籠的野獸,烏壓壓向著卻月陣襲卷而上。

看著滾滾而去的騎兵,張遼拳頭握緊,臉上不禁掠起一道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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