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佑向勻娘還瞭一禮,勻娘輕輕一笑掰開翟易心的手掌問道:“我想知道,你怎麼挨過這七天的?你就那麼看不上我嗎?”
翟易心也低頭看向自己幹凈的手掌:“沒什麼,隻是我早就有瞭那個讓我怦然心動的人。”
勻娘雖然心有不甘但她還是選擇瞭接受現實,她走向旁邊的琴用手撫摸著琴身上的花紋:“易心,咱們這局棋下瞭整整七天總算是有瞭結果。既然我輸給你瞭,那麼我就把這床琴送給你。”
鐘離佑走近隻看瞭一眼便笑著看向翟易心:“翟兄,你這七天可是沒有白費。這琴上板梧桐、下板梓木。外塗摻有鹿角粉、朱砂、金、銀細粒的大漆。琴弦乃是用春蠶和晚秋蠶的蠶絲混合制成的。這樣的琴可謂是琴中的極品。”
翟易心聽罷鐘離佑的話卻連連擺手:“我哪裡懂得欣賞琴呢?隻是經常聽持哥彈勉強會一點罷瞭。這樣珍貴的琴你送給我豈不是暴殄天物,我看你還是給少莊主吧。”
勻娘轉向鐘離佑才要開口,鐘離佑便推辭道:“我已有一把稱心如意的玉簫,又怎能如此貪心?我喜歡簫,那麼我就隻要我的簫,別的琴就算再好,我也不會要的。”
好個一語雙關,該是說別的人再好都不如他的若水好。
見他二人都言辭拒絕,勻娘想瞭想後提議道:“易心,看在我們一同在覽翠山待過的份上,你幫我把它帶給賀持吧!他琴技高超,這琴配他也不算屈瞭。”
猶豫瞭片刻翟易心才同意瞭:“好吧!你可是還有什麼話要我替你向持哥和方璞傳達的?”
勻娘輕嘆口氣搖搖頭隻說他們下完棋快速離開,其餘的關於賀持和方璞的話則是一句都沒講。勻娘走之前為他二人再次燃起瞭檀香,鐘離佑與翟易心則完成瞭七天前就約定好的那一場棋局。
經過瞭一天一夜的角逐,但最終還是毫無懸念的鐘離佑成瞭勝利者。翟易心與鐘離佑皆是象棋高手,但為什麼翟易心總是輸給鐘離佑,歸根結底還是鐘離佑永遠都把一份自信放在心裡。
一場棋局結束,二人也就此話別,翟易心決意帶著勻娘托他帶給賀持的琴回覽翠山。鐘離佑出瞭門口則向傢的方向飛奔而去,活瞭這麼多年回傢的欲望還是第一次這麼強烈,因為他知道傢裡有人在等他。
“若水,我回來瞭。”終於到瞭鐘離山莊,鐘離佑顧不上形象一進門口就大聲叫著儲若水的名字,可是他叫瞭半天也未聽到儲若水的回應。
“參見少莊主!”
鐘離佑走進臥房,房裡還殘存著儲若水的氣息,但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四月和五月。他四處轉瞭一圈卻連儲若水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他著急的向四月五月打聽儲若水的消息,得到的卻是儲若水早在一天前已經就離開鐘離山莊的消息。
鐘離佑見四月手裡提著一個食盒便打開看瞭看,隨即問道:“這是若水吃剩的飯菜嗎?”
四月點點頭:“是的,若水姑娘一整天隻進食一些青菜和米飯,這些肉食從來都沒有動過。我問過若水姑娘,她說她要練舞若是吃的太胖就練不動瞭。”
聽罷四月的話,鐘離佑竟然笑出聲來:“她一直把漢宮飛燕趙宜主當作學習舞蹈的榜樣,若是真的不小心長瞭一兩肉那她豈非要哭個沒完沒瞭。”
四月和五月也被鐘離佑的話逗樂瞭,鐘離佑卻故作好奇的問道:“你們兩個笑什麼?難道女孩子不是都很註意自己的身材的嗎?”
五月性子最直,她禁不住問起來:“那若水姑娘要是懷孕瞭可怎麼辦?她還要把趙宜主當做榜樣來嗎?”
四月也打趣道:“可不是呢!若水姑娘一旦懷孕瞭那可不是長一兩肉的事瞭,長個十斤八斤的那都有可能。”
鐘離佑拿出扇子扇瞭扇十分傷神的說道:“你們這個可是難倒我瞭,那趙宜主可是沒有孩子的。看來這隻有等到若水懷孕我才會知道她到底更在乎孩子還是身材瞭。”
五月急忙問道:“那少莊主打算什麼時候把若水姑娘娶回咱們鐘離山莊來?”
面對五月的疑問,鐘離佑拿折扇敲瞭敲五月的頭疼的她“哎呦”瞭兩聲。鐘離佑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就是要娶她我也得知道她在哪裡你說是不是?不過咱們鐘離山莊確實很久沒有辦喜事瞭,不然先把你和俊武的喜事辦瞭你看如何?”
提到此,五月害羞的捂住瞭臉蛋:“少莊主你太壞瞭,又拿人傢開玩笑,不理你瞭。”說罷,五月笑嘻嘻的跑開瞭。
“隻剩下你瞭,告訴我,若水有沒有說她去哪裡瞭?”四月就知道鐘離佑會問,隻見她點點頭說道:“若水姑娘臨走時在書房待瞭好一會兒,你去那找找吧!”
鐘離佑轉身便往書房趕去,隻是他才走瞭兩步便又回頭喊住瞭四月。
“少莊主還有什麼事嗎?”
鐘離佑望著四月卻是猶猶豫豫的說不出話來,手裡的扇子都快被他掰爛瞭,見他一臉欲語還休的模樣四月笑瞭笑:“你要是不說,我可就走瞭,夫人還等著我呢!”
“慢著!”鐘離佑這才狠瞭狠心是的說道:“……那個……孫書言……他……總之,我不管你們是什麼關系,但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他不是什麼好人,他不配做我們鐘離山莊的女婿。”
“哐”的一聲,四月手中的食盒不小心掉到地上,看著四月一臉的傷感,鐘離佑意識到自己可能說的太直接瞭一點。他走到四月身邊幫她把食盒整理好遞到四月手邊:“四月……”
“少莊主還是早些計劃著迎娶少夫人進門的事宜吧!關於四月的小事就不勞少莊主費心瞭。”四月搶過鐘離佑手裡的食盒便匆匆忙忙的走開瞭。
她哪裡知道,鐘離佑說這話也是為她好,在鐘離佑看來,四月這樣的姑娘若是跟瞭孫書言那樣的人豈不是會毀瞭自己的一生?但這些,四月都是到瞭很久以後才知道的事。
鐘離佑順著四月的指示在書房的書桌上找到瞭儲若水留給他的畫,這畫畫的十分潦草一般人根本看不懂這畫上畫的是什麼。但鐘離佑知道,儲若水畫的是墨林峰,他即刻懂瞭儲若水的意思。
鐘離佑走向掛在墻上的“儲若水”,他伸手摸瞭摸畫中的人:“若水……等我,我這就去墨林峰提親的,我一定會風風光光的把你娶進我們鐘離山莊。”
但是很快,一場意外打破瞭這一切。
想著很快就能將儲若水娶回傢,鐘離佑又禁不住笑出聲來。但仔細想瞭想,鐘離佑覺著還是要先向鐘離凡傑知會一聲再去墨林峰。可是他還未來得及踏出房門,孔尚文便急急忙忙的跑瞭過來:“少莊主!大事不好啦!”
見孔尚文這般著急忙慌的樣子,鐘離佑便知道有大事發生瞭,他匆匆趕到孔尚文身邊:“尚文,出什麼事瞭?慢慢說。”
孔尚文擦瞭擦額頭上的汗氣喘籲籲的說道:“稟少莊主!莊主他……”
“我爹他怎麼瞭?”聽到孔尚文提及鐘離凡傑,鐘離佑一下子便心慌起來:“是不是我爹出什麼事瞭?”
孔尚文搖著頭道:“莊主讓你趕快過去,是夫人病瞭。”
“什麼?娘病瞭?”
孔尚文急忙點點頭,鐘離佑聽到此消息便像一陣風一樣的沖瞭出去。
“娘!娘!”鐘離佑一路喊到瞭鐘離凡傑面前,隻見鐘離夫人安靜地躺在床上,四月和五月在一旁伺候著,一群丫頭們站立在一旁不說話。另一旁三個白胡子老大夫皆是滿頭大汗,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鐘離凡傑面色凝重的坐在太師椅上一直悶著頭不說話,鐘離佑此刻的心更是提到瞭嗓子眼,他小心翼翼的走到鐘離凡傑面前:“……爹,我娘她怎麼瞭?”
鐘離凡傑隻是不住的嘆氣,鐘離佑轉身去問那三個大夫:“敢問三位,傢母究竟所患何癥?”
為首的那個大夫這才開口:“方才聽四月姑娘所述,夫人最近曾出現咳嗽痰多、目赤腫痛、神經衰弱、高熱神昏的跡象。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病,隻是因為夫人一直有服食參湯的習慣,好的東西用多瞭,隻怕這一般的藥是治不瞭夫人的病。”
似乎是見到瞭希望,鐘離佑急忙追問道:“那到底什麼樣的藥才可以醫治傢母的病?”
那大夫猶豫瞭好一會兒才說道:“想醫治夫人的病就必須取得十年以上的眼鏡王蛇的蛇膽。那養瞭十年的眼鏡王蛇蛇膽性涼、味苦;具有祛風除濕清涼明目、解毒去痱的功效。隻要有瞭這蛇膽,夫人的病自然也就得已痊愈。”
“那要到哪裡去找這養瞭十年的眼鏡王蛇呢?”鐘離佑這一問題問住瞭那三個大夫,那為首的大夫十分為難的說道:“小人行醫已有四十餘年,那眼鏡王蛇也隻見到過一次。眼鏡王蛇本就稀有,何況還是養瞭十年的蛇王。這……小人也實在不知道該區哪裡找啊!”
鐘離佑總算知道鐘離凡傑為何一個勁的發愁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