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姐妹倆也都是可憐人,成瞭亂世中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阿俏為瞭黑冷光在絕塵崖跳崖自盡已是遺憾,這阿姣也跟瞭她許多年,不知道婁勝豪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過失而遷怒到她身上。
白羽仙很是後悔自己方才沒有在婁勝豪面前為阿姣求情,隻要她開口,婁勝豪一定會放阿姣一馬的。
人來人往中,白羽仙如同稀有動物般被眾弟子來回觀賞。誰能想到,當初意氣風發、身居高位的白堂主,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天黑的很快,人越來越少,白羽仙在星辰的陪伴下緩緩進入瞭夢鄉。
無極殿中,婁勝豪一直守在黑冷光的屍體旁,並難能可貴的自責道:“你跟瞭我這麼多年,我還未來得及好好補償你長久以來的艱辛勞碌,你怎麼就這麼去瞭?除瞭錦塵,你是第一個讓我感到無盡愧疚之人,我對不起你。
冷光,你且安心去吧,我不會讓你白死的。”
“啊~~”一陣劇痛從腿部傳來,白羽仙猛地一激靈,很快便張開瞭眼睛,盡管她一直從昨晚睡到現在,雙眼卻依舊佈滿瞭紅血絲。
毒辣的太陽毫不留情的照射在她單薄的身上,讓她倍覺煎熬。
當第二鞭再次落到她身上時,她反倒嗤笑瞭一聲,心想著隻要自己受完這一百鞭便徹底自由瞭,她終於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和鐘離佑在一起瞭。
“啪~~啪~~”皮鞭抽打到人身上的聲音不斷地在空中回響,白羽仙肌膚原就吹彈可破,嬌嫩無比,如今怎堪這般凌虐。不多時,便見她身上所著的白衣隨著那一道道從肌膚深處裂開的傷口而越染越紅。
若是一般的皮鞭也便罷瞭,偏就是這奪命美人鞭,自己的武器打在自己身上才是最痛的吧!
白羽仙的奪命美人鞭是婁勝豪親自命人為她打造的,用的乃是赤練蛇與白蝮蛇的蛇皮加上金蠶絲而制成。鞭柄也是用上好的羊脂玉所制,可謂是貴重至極,打在人身上也比一般的皮鞭要痛上幾倍之多。
打在普通人身上,一鞭就足以讓你皮開肉綻,何況是百鞭?
若是如她所說受三百鞭笞之苦,非得成為一堆肉泥不可。盡管婁勝豪為她減去二百,隻怕受完這一百鞭也跟去趟鬼門關差不多。鞭刑完畢她若大難不死,大概也算是一次重生吧!
鞭刑還在繼續,白羽仙早已經痛得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她慢慢垂下頭,隻看得到地上有一灘血圍著她在流動,她甚至都忘瞭去想這是不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血。
伴隨著源源不絕於耳的皮鞭抽打聲,白羽仙看著自己的雙臂、胸部、腹部以及雙腿,皆佈滿瞭一條條一道道的傷口,有的地方隱約都可以看得清骨頭。
而她可以感受到的隻有環繞在身邊的血腥味,以及身邊不斷響起的教中弟子的唏噓聲。
“噗~~”又一鞭打在白羽仙腹部之時,她終是熬不住一口將鮮血噴出順著下巴流瞭下去,漸漸的與地上的血融為一體。
“白堂主,這是魔帝的命令,我們不敢不從,你也莫怪我們!”或許是此刻的白羽仙實在太過狼狽,一向為魔帝命令侍從的魑鬼忽然停住揮鞭的手向她說出瞭這句話。
因為他臉上戴著面具,言語間又極度平靜。白羽仙不知道他到底是出自同情還是可憐,亦或是看在大傢曾經是同僚的份上才說出這句話。
“還有多少鞭?你隻管打完便是!”白羽仙雖因劇痛已有些神志不清,但她還是盼望自己能趕快受完刑罰好去找鐘離佑。
魑鬼如實稟告:“已經打瞭九十九鞭瞭,還有一鞭。”
這是魔帝的命令,就算明知白羽仙會死在鞭下,就算是為白羽仙感到惋惜,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何況現在還有眾多魔教弟子圍觀。
痛至這般清晰透骨的地步,流瞭這滿地的血,刑罰也才終於是快要完成瞭。
“那就煩請你快些將這餘下的一鞭刑打完。”
除瞭身體,她的嘴角也在不停地往外冒血,她隻感到滿身的痛,滿口的血腥。卻也不知道這滿口的血腥之氣,究竟是因為自己咬破嘴唇所致多一些,還是因傷所致多一些。
幽冥四鬼向來不是心軟之人,更是毫無同門情誼可言,但是在面對這樣的白羽仙時,還是難免會動一些惻隱之心。
魑鬼輕輕點瞭個頭:“一會兒我會親自帶白堂主去看大夫的,這應該不算違抗帝尊的命令。”
眼見著魑鬼將手臂抬起欲要繼續施刑之際,猛地從背後伸出一隻手來,一把將他手中的奪命美人鞭搶瞭過去。
就在魑鬼詫異是誰人如此大膽敢阻止他行刑之際,忽聽一聲長笑從空中傳來:“好一個百花爭妍終有時,唯有佑郎永不朽。先前在雲傢堡未能細細欣賞你,今日看來,果然是君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
鐘離佑,你總算來瞭。”
眾人順著聲音抬頭看去,隻見婁勝豪挺拔的矗立在擎天柱的頂端。
不多時,白羽仙那雙明凈澄澈的藍眼睛裡便閃現出瞭鐘離佑的身影,她激動的向他拋去一個眼神:“……你來瞭。”
望著白羽仙那一身的傷,鐘離佑忽然心頭一緊,好似又回到瞭若水死的那天,那種感覺是那樣的可怕。
不多時,幽冥教眾弟子便將鐘離佑圍瞭個水泄不通。
婁勝豪輕輕一展雙臂便從擎天柱飛落到瞭地面上:“鐘離佑,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我幽冥魔教,你是怕我的白堂主一個人上路太過孤單,專程來與她做伴的嗎?”
鐘離佑抬頭看向婁勝豪,並很是自信的沖他笑瞭笑:“我不會死!我更不會讓羽仙死!”
說罷,隻見他一甩右臂,飛出去的折扇瞬間便將擋在他面前的幾個魔教弟子割喉而死。
當折扇飛回至鐘離佑手中時,他環顧瞭一下四周的向眾弟子說道:“我此番隻為救人,不想再傷及無辜,不想死的,全都給我讓開!”
有面前幾個弟子的屍體做例,又加上鐘離佑長鞭折扇在手,無人不愛惜自己的性命,自然是紛紛不約而同的向後退去。
但奈何魔帝就在身後,就算是明知會死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否則隻會生不如死。
“殺……”擎天柱下的所有弟子全都一股腦的提著武器沖向鐘離佑。隨著不斷積聚越來越濃的血腥味,一個接一個的魔教弟子死在鐘離佑的手中。
“……帝尊,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與鐘離佑無關,隻要你答應放瞭他,羽仙願承受所有的責罰!”眼見鐘離佑殺瞭這許多的同門弟子,白羽仙既是心痛那些弟子的性命,又擔心鐘離佑會體力不支。
此時,白羽仙隻得求助一旁的魔帝,隻要他開口喊停,那麼一切殺戮就都可以避免。
豈料魔帝卻對她這一請求視而不見,一雙眼死死盯著鐘離佑。
隨著擎天柱處最後一名魔教弟子倒地身亡,這一段殺伐總算是暫停瞭。
鐘離佑此時也同白羽仙般被鮮血染紅瞭全身。不同的是,白羽仙的血是自己的,鐘離佑的血卻盡數都是魔教弟子的,雖然殺人本不是他的初衷,可是他沒有辦法。
鐘離佑才合上同樣被血染紅的折扇,魑鬼與缺瞭一臂的魅鬼便迎在瞭他面前。隨著魑鬼一聲令下,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的湧來瞭一批新弟子,看上去比剛才的人還要多上一倍。
“所有人……全都給我退下!”
原以為又是一場大戰,卻這樣輕輕的被婁勝豪一語化解。也是,在他的地盤誰又敢不聽他的。
白羽仙充滿感激的看向婁勝豪,婁勝豪卻徑直走到瞭鐘離佑面前:“鐘離佑,你一路殺上我幽冥宮,總共殺瞭我教中九十九名弟子,這筆賬……該怎麼算?”
鐘離佑溫柔的向白羽仙看瞭一眼,轉而又拔出簫劍對準瞭婁勝豪:“幽冥魔帝……隻要你肯放瞭羽仙,我自當是與你來一場公平的決鬥。”
“咱們在雲傢堡比過,難道你忘瞭嗎?”
“我沒忘,也不敢忘。”
“這麼說,你是專程來為我的白堂主做陪葬的瞭。”
鐘離佑重重的出瞭口氣,下意識的握緊瞭手中劍:“我知道你武功高強,可就算我不是你的對手,就算我會死在這裡……我也要奮力一試。”
婁勝豪回頭看瞭白羽仙一眼,隻一揮手便輕松的解開瞭捆在白羽仙身上的繩子:“羽仙,你聽到瞭嗎?”
“撲通”一聲,白羽仙摔倒在地上,失去瞭繩子的束縛力,身負重傷的白羽仙又哪裡站得住。
白羽仙倒地不久,鐘離佑急忙越過婁勝豪跪到地上將她扶到自己懷中,並輕聲呼喚著的名字。
盡管白羽仙此刻已痛的快要失去直覺,但靠在鐘離佑懷裡,她還是感受到瞭滿滿的暖意。她微笑著問道:“你知不知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話雖如此,白羽仙內心深處卻是期盼著他的。
有鐘離佑在,白羽仙才是真正的無懼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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