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不是我該來的地方,但是你在這裡,縱使是閻羅殿我也要闖一闖。”鐘離佑無比溫柔的用手撥弄著白羽仙凌亂的發絲:“對不起,我來晚瞭,害你受苦瞭。”
白羽仙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抓住鐘離佑的手著急地問道:“小鐘離呢,你來這兒,誰來照顧孩子?”
鐘離佑笑著抱住白羽仙並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道:“小鐘離在傢裡等著他的娘親回去照顧呢!”
“你說什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白羽仙將眼睛瞪瞭個溜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鐘離佑真的允許她做小鐘離的娘親瞭嗎?那是不是意味著她也可以做鐘離佑的妻子瞭呢?
鐘離佑使勁的點著頭:“我是說,小鐘離在傢裡等著他爹娘回去,等待著一傢團圓。”
白羽仙握住鐘離佑的手笑道:“君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不能同世生,但求同歸土。”
“你們兩個膩乎夠瞭沒有?我這裡可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終於,婁勝豪不耐煩瞭。
鐘離佑抬頭瞥瞭他一眼:“到底怎麼樣你才可以放過羽仙?”
“不是我不放過她,是她自己不肯放過自己。我說過,隻要她受完鞭刑不管是死是活都要給我滾出幽冥宮。”說罷,婁勝豪向魑鬼問道:“刑罰是否已執行完畢?”
“回魔帝的話,已經打瞭九十九鞭瞭,還差一鞭便可完成全部刑罰!”
婁勝豪略有不滿的問道:“什麼?打瞭九十九鞭?”
察覺出魔帝的變化,魑鬼忙跪到地上請罪:“屬下有罪!請魔帝責罰!”
摩地狠狠的踹瞭魑鬼一腳:“你是有罪,你的罪足夠你死好幾回瞭!”
魑鬼慌忙爬到婁勝豪腳下連連磕頭:“屬下知錯,屬下這就去……這就去完成白堂主餘下的刑罰!”緊接著,魑鬼一骨碌從地上爬起,走到二人面前伸出瞭手:“白堂主,請、請將奪命美人鞭交予我!”
“給他吧,不要為難他。”朝著鐘離佑使瞭一個眼神後,白羽仙慢慢的從他手上接過奪命美人鞭遞瞭過去:“有勞。”
魑鬼才要行刑便聽得鐘離佑大聲喊道:“慢著!於情於理,餘下的一鞭都應由我來替她承受!”
鐘離佑話音剛落,婁勝豪便鼓起瞭掌:“好,算是羽仙沒有看錯你。不過,既然是由你來替她受罰,那麼這最後一鞭就讓我來親自執行好瞭。”他隻一翻轉手掌,原本在魑鬼手中的奪命美人鞭便被他攥到瞭手心。
“離佑,不要去……帝尊下手最為狠辣,你受不住的。”白羽仙不安的拉住鐘離佑的衣袖,腦海中閃現著死去的黑冷光,隻一掌便一命嗚呼。
在白羽仙額前吻瞭一下後,鐘離佑才輕聲安慰道:“不要擔心,沒事的。這一百鞭本該都由我替你受……如今,隻餘下這最後一鞭算是便宜我瞭。”
“不要……”白羽仙依舊不肯松手,因為這一鞭的威力是足夠要人命的。
“彩稻,你還在那裡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扶白堂主去一旁休息。”得到魔帝的命令,姬彩稻忙上前將白羽仙拽到瞭一邊。
鐘離佑緩緩走至婁勝豪面前:“來吧!不管是懲罰羽仙也好,還是為你教中那九十九名弟子報仇也罷,你隻管動手。”
婁勝豪一揮手中長鞭,隻聽得“啪”一聲,鐘離佑並未感到一絲疼痛,刑罰便已結束。
“莫非你以為我會是趁火打劫之人嗎?不管是沖羽仙還是顧懷彥,今日……我都不會殺你!何況,年少成名的你在武林中口碑較好,就算要打,我也會與你來一場公平的決鬥!今日,你已耗費大量體力,我不想與你再戰,我婁勝豪不需要這不光彩的贏法。”
原以為婁勝豪這一鞭定會用盡全身功力,至少也會叫他身上留下觸目驚心的傷痕。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婁勝豪這一鞭即使是打在絲毫不會武功的人身上也跟捉癢差不多,何況是內力充沛的鐘離佑呢。
“你這是做什麼?”自然,鐘離佑對此也甚是不解,滿眼的疑惑。
“刑罰已結束,帶著白羽仙滾吧!”婁勝豪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有勞姑娘替我照看羽仙!”既然刑罰已經結束,鐘離佑來不及多想便從姬彩稻身邊將白羽仙抱起:“羽仙,跟我回傢。從今往後不管有多大的風雨,我都替你扛,不管刀山火海,我都替你闖。”
白羽仙就這樣被鐘離佑抱在懷裡,終於可以安心的享受一下溫暖,她將頭輕埋進鐘離佑懷裡:“從今往後,不管前方道路有多泥濘,我都跟著你走。我、我白羽仙今生今世跟定你瞭。”
“好!從今以後我們一傢三口再也不分開。”說罷,鐘離佑抱著白羽仙轉身便走。
“慢著!”他才走瞭一步便被婁勝豪攔下:“你回去以後記得替我傳達給你的好大舅哥一句話,讓他千萬要給我好好活著,千萬別死瞭……告訴他,好好的去練他的驚鴻訣。
這個世界上配取他顧懷彥性命的——隻有我一人!我沒殺他之前,他一根頭發都不許給我少!
還有,我敬你是個正人君子,來日……我定要重新與你討教一番。”
“多謝帝尊這多年來對羽仙的照顧以及今日對我二人的成全!我自會將你的話傳遞給佐佐,我也隨時恭候帝尊大駕!”說罷,鐘離佑抱著白羽仙徑自向前走去。
走出魔教的大門,鐘離佑低頭看瞭看懷中因為傷痛和疲憊,已經睡著的白羽仙,是又心疼且憐愛:“從今往後,我會讓你每個夢都做的安穩。”
“鐘離少莊主請留步!”
聞得有人喊他,鐘離佑忙轉過頭去看:“原來是阿姣姑娘,今日多虧有你報信並從旁協助,我才能避開重重機關順利進入幽冥宮救出羽仙。如此大恩,我必定銘記於心,將來姑娘無論有何事需要我去做,我必當萬死不辭。”
看瞭一眼在鐘離佑懷中睡著的白羽仙後,阿姣隻是微微一笑道:“少莊主說的哪裡話,阿姣和妹妹的命本就是白堂主和黑堂主救回來的。在我和妹妹眼裡,早就把二位堂主當做瞭親人。如今……妹妹和黑堂主都已不在人世,白堂主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別說是報信找你來救她,就是讓我為她去死,我都心甘情願。”
緊接著阿姣從懷中摸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塞進瞭白羽仙手裡:“這是我教中絕佳的治傷良藥,對白堂主的傷大有益處!”
鐘離佑再次看瞭看白羽仙熟睡的面孔:“姑娘請放心,隻要有我在,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到羽仙半分。”
“我自然是放心的,少莊主快帶白堂主……我是說,少莊主還是快快帶著白姑娘離開這裡吧!這個地方會吃人,再也不要回來瞭。”說罷此話,滿眼不舍的阿姣轉身便離開瞭。
鐘離佑忽然又想起什麼似在她背後喊道:“煩請姑娘,幫我和羽仙在黑堂主的靈位前上柱香。”
阿姣回頭看瞭他一眼輕輕點瞭點頭,算是答應瞭。
送走鐘離佑和白羽仙後,阿姣便徑直來到瞭弘義堂,這裡還和黑冷光與阿俏在的時候一般光景。隻是沒瞭先前的勃勃生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氣沉沉。
遠處的花園裡還有一副秋千,那是阿俏曾經最愛待的地方。有好多次,她來弘義堂找阿俏時,阿俏就坐在那裡蕩秋千,玩的不亦樂乎。
“姐姐,快來呀!你來推我好不好!”當初阿俏對她說過的話還回蕩在她耳邊。
隻是如今,這裡再也不會有人喊她姐姐,遠處那秋千再也不會晃動。不知不覺間,阿姣的眼眶竟然慢慢濕潤瞭。看來,人就是不能回憶那些不好的過去,回憶的多瞭,難免會徒增悲傷。
到底是物是人非,原本熱熱鬧鬧的弘義堂,不過短短數日就變得這樣冷冷清清,令人不寒而栗。
沒多時,阿姣便轉過身伸手擦幹眼角的淚向弘義堂的正殿走去。
“黑堂主,阿姣來看你瞭……”說完這句話,阿嬌的淚水止不住再次落下,她抽泣著跪到瞭地上磕瞭幾個頭。
幾番欲語還休後,阿姣才小聲呢喃道:“堂主,你在天上見到阿俏瞭嗎?”
自從阿俏過世後,阿姣便弘義堂生出瞭抵觸情緒。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她是不會到這裡來的。
今日卻不同,就算鐘離佑沒有委托,她也想來。她要來看看妹妹生前居住的地方,來看看受她尊敬的黑堂主歸根的地方。
看過之後,心中多瞭無限寂寥。從前的四個人,如今隻剩下她一個。她不知道自己留在這虎狼之地還有何意義,甚至冒出瞭一死瞭之的念頭。
赴死之前,阿姣再次朝著黑冷光的牌位磕瞭幾個頭。
他的牌位供放在正殿中,是昨日傍晚婁勝豪親自放在這裡的。不僅如此,他還放話道:這弘義堂永遠都是他黑冷光的,即便是死瞭,他也永遠都是這裡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