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阮志南的身體逐漸適應瞭鮮血的味道時,反而覺得沒那麼難受瞭。他隻稍稍運功提瞭下內力,身上的淡紫色便悄然退下。
阮志南一碗接一碗的飲血猶如飲水一般暢快,看的荊一淼是目瞪口呆。
腥紅的鮮血順著他的脖頸與燥熱而生出的汗水一起流到衣服上,自喉嚨發出的“咕隆”聲加上飲血時瀟灑的動作,引的那些小姑娘們尖叫連連。
在圍觀百姓激動的吶喊聲,阮志南對面的二十碗全部空空如也。此時,荊一淼的對面還剩下十多碗血未曾動過。
誰勝誰負,早已無需多言。
以掌力將荊一淼面前的藥包吸至手上後,阮志南迅速的跑到外面為四月解瞭毒。再三確認四月已無大礙後,他才松瞭口氣,卻於下一刻將身子向後傾去。
虧得葉枕梨及時抽出軟劍纏上瞭他的腰將他拉瞭回去:“志南兄弟,你怎麼瞭?臉色這般難看,是不是那小王八蛋對你做瞭什麼?”
一旁的四月在見到他這副模樣後禁不住跳起腳來:“志南,你怎麼瞭?臉怎麼這麼紅啊!你是不是也中毒瞭?”
說完這話,四月便捂住眼睛嚶嚶啼哭起來:“嗚嗚……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瞭你們,我不應該跑到山上來的……嗚嗚……”
“二、二位姐姐……我、我沒事,真的沒事……你們無須擔、擔心……”饒是他再怎麼硬撐,隻要不瞎便都能看到他此刻的難受。
滿臉淚水的四月使勁搖晃著葉枕梨的衣袖:“阿梨姑娘,你剛剛還和我說你懂一些醫術,你快救救他啊!”
見葉枕梨皺著眉頭久不做聲,四月直接跪到瞭地上:“阿梨姑娘,算我求求你瞭……救救志南好不好?他是為瞭我才會中毒的,若是他死瞭……我、我願隨他同去!”
葉枕梨趕忙將淚眼婆娑的四月從地上扶瞭起來:“四月姑娘,你先起來!依我之見……志南兄弟並非中毒,你看他那副面紅耳赤的模樣,與你方才冒著冷汗一臉蒼白的模樣簡直大相徑庭。”
說完這話,她返回酒館中一把攥住瞭荊一淼的衣領:“小王八蛋,你到底對我志南兄弟做瞭什麼?”
荊一淼自然不敢將實情說出,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晃腦,扯東扯西。
“大美女,我看你的衣著打扮似乎與我們中原女子有些不同呀!你這張小臉長的也與她們不同,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呀?”
一掌將荊一淼拍到窗戶外面後,處於憤怒中的葉枕梨又一連砸碎瞭七、八張桌子。將心中的怨氣轉移之後,她總算感到舒適瞭一些,這才起步向外走去,自掌櫃的身邊經過時,自懷中摸出一疊銀票便放到瞭櫃臺上。
待到葉枕梨的身影於他眼前消息,掌櫃的才如獲至寶般將銀票抱在瞭懷中,拉著那兩位店小二便往外走:“咱們有錢開大酒樓啦!再也不用蝸居在這小酒館啦!”
此時的阮志南猶如螞蟻鉆心般疼痛難忍,隻感到身體似乎快要炸裂開來,極度的燥熱讓他的神智逐漸混亂開來。
一陣頭痛欲裂過後,阮志南便翻到地上打起滾來,慘絕人寰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待他稍稍消停瞭片刻後,四月匆忙蹲瞭過去:“志南,你怎麼樣瞭?舒服一些沒有?”
阮志南早已認不清來人面目,好不容易坐正身子後,竟甩手將她推倒在地上,受瞭驚嚇的四月臉色發白當場昏死過去。
再也無人敢上前,隨著阮志南的一聲仰天長嘯,擺在酒館外的木凳桌椅通通飛起,撞到柱上之後瞬間碎裂,“啪嚓”作響。
好似穿雲裂石般威力無窮,鳥兒由天空飛過也被震瞭下來。
莫說是不懂武功的百姓們,就連葉枕梨、荊一淼之輩均因為承受不住他的嘯聲而捂住瞭耳朵,卻仍感到振聾發聵。
不多時,便從北面刮來一陣微風,吹到人身上竟是無比舒適,驚恐的百姓們這才漸漸穩定起來,葉枕梨等人也逐漸將雙手放到瞭身側。
緊隨其後的是顧懷彥豐神俊朗的身影,他立定後的第一件事便點住瞭阮志南兩處穴道,並將他拖拽至一張八仙桌上,又將手貼在他的後背為他傳瞭一些內力:“閉目冥心坐,握固靜思神。”
得瞭顧懷彥相助,阮志南隻感到氣血通順不少,當即盤腿坐在方桌上調息體內真氣,隻見他將脊梁挺的筆直,雙眼輕閉,大拇指輕掐中指中節,四指齊收於手心,看上去似就像是在閉目靜思一般。
荊一淼見勢不妙,抬腳便要逃跑,卻被顧懷彥隔空點住瞭穴道。
對於葉枕梨來說,顧懷彥的出現簡直太過驚喜瞭,她捂住嘴巴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待到情緒穩定過後才細聲細語的走上前問道:“懷彥,你怎麼會來這兒?”
顧懷彥伸手指向瞭阮志南:“我與志南是連襟,此次亦是專程來尋他的。”
“什麼?你們倆居然是……”
驚訝過後,葉枕梨便將顧懷彥引到瞭酒館中:“不久之前,志南兄弟與外面那個小王八蛋在此處飲血比試過,喝完這些鹿血以後志南兄弟便發瞭瘋。”
自地上拾起一塊帶有血漬的碎碗片後,顧懷彥忽而歪嘴邪笑起來。
這一抹笑容在葉枕梨看來隻能用“驚為天人”四字來形容,多看一眼,她便徹底沉淪在他的笑容裡瞭。
將碗片扔到地上後,顧懷彥起身向葉枕梨招瞭個手:“阿梨無須擔心,你的志南兄弟絕對不會有事的。”
“你……這是何意?你又不是大夫!”葉枕梨雙手掐著腰問道。
二人走至阮志南身側後,顧懷彥才望著他的背影耐心解釋道:“若是我沒有看錯的話,那碗中殘餘的血漬……應該是服食百種特殊藥草長大的——鹿血。”
葉枕梨使勁點瞭個頭:“那確是鹿血不假,我親眼所見!”頓瞭頓,葉枕梨又問道:“那鹿血到底有什麼貓膩?為什麼會讓志南兄弟發瘋?”
顧懷彥道:“此血很是珍貴,但隻有兩種人能喝!普通人喝瞭會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