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兩種人喝瞭會沒事?”
面對葉枕梨的疑問,顧懷彥分別用雙手指向瞭荊一淼與阮志南:“第一種便是荊一淼這種人,在飲血前的半個時辰提前飲用一種特質的茶水,不僅不會致命反能起到提高功力的作用。但是……以此法提高功力,至少需要連飲五十年以上才可以!”
說著,顧懷彥便繞到瞭阮志南身前:“這第二種便是至少有五十年內力造詣之人!此類人無須配合任何茶水便可直接飲血,且會以最快的時間提升功力,尤其是內力,較之前會更加高深莫測。”
聞聽此話,葉枕梨先是一愣繼而又興奮的拍起瞭手掌:“我早就覺得志南兄弟的內功深不可測,隻是我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有五十年內力在身上。”
停頓瞭一小會兒,葉枕梨輕輕朝著閉目打坐的阮志南靠瞭過去:“隻是……他看上去至多二十歲,怎麼會有五十年內力在身上呢?”
“這個,我也不甚清楚。”顧懷彥搖瞭個頭。
被顧懷彥點住穴道的荊一淼則是後悔不迭,自己不僅沒有害死阮志南,反倒成全瞭他,運氣真是糟透瞭。
葉枕梨捏著四月的人中將她喚醒後,阮志南也緩緩睜開瞭眼睛,見到顧懷彥是又驚又喜,慌忙從桌子上跳瞭下去:“大哥,你怎麼來瞭?”
顧懷彥笑著從懷中摸出一封信遞瞭過去:“這是你的好夢兒飛鴿傳書回來的,信上說她即將抵達無眠之城,一切都好,無須擔心,隻是……很想念她的志南而已。”
“真的嗎?”將信攤開以後,阮志南果然在末尾看到瞭那句話:妹即將抵達無眠之城,一切都好,姐姐姐夫無須擔心,獨獨對志南的思念之心越發厲害。
小心翼翼將信收好以後,阮志南算是切切實實的為大傢展現瞭什麼叫做笑的合不攏嘴。幸好他不認識去無眠之城的路,否則他一定撒腿便跑。
待到阮志南情緒有瞭些許平復,顧懷彥才摸著他的脈搏提醒道:“每日正午記得調息打坐,你的內力將會更強。”
“多謝大哥提醒,志南記住瞭!”
“信已送到,我還有事就先失陪瞭。”
顧懷彥才要走,便被葉枕梨迎面所攔:“我日盼夜盼,好不容易才能和你見上一面……你這麼快就要走瞭嗎?”
“我已經成親瞭,雁兒還在傢中等我回去。”顧懷彥很是謙遜有禮的答道,並刻意與她保持著男女間最合適的距離。
葉枕梨每前進一步,顧懷彥便要後退一步。哪怕被逼至無路可退的地步,顧懷彥還是縱身躍到瞭阮志南方才運功打坐的八仙桌上。
葉枕梨氣急敗壞的指著他吼道:“顧懷彥,你根本就沒有什麼要是要辦!你隻是不想看見我而已,所以隨便找瞭個理由來騙我!”
顧懷彥才要解釋,一直躲在樹叢中的柯流韻忍不住竄瞭出來:“他沒有騙你,我確實有要事找他!”
“是你!”葉枕梨一眼便將他認瞭出來,樂呵呵的問道:“中瞭我的五日喪居然還能活到現在,真不知道你小子是運氣好還是命大。”
“你都不死,我怎麼敢死!”柯流韻毫不客氣的回敬道。
那邊,雲秋夢與藍鳶來瞭一次偶遇。
雲秋夢揮臂將手橫在藍鳶的脖子上:“想逃!那要看我答不答應!”
藍鳶心下一驚,一股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她瞪大眼睛看著雲秋夢:“你、你要做什麼?你可不要亂來!”
“做什麼?”雲秋夢沖著藍鳶先是輕蔑一笑繼而又十分嚴肅的看著她:“拿你的命——償若水的命!”
她驚愕的看著雲秋夢,如果說她剛才隻是感到恐懼的話,那麼現在當真是如同身在懸崖邊緣一般,她很怕雲秋夢的手會掐斷自己的脖子。前方有猛虎,向後是深淵,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灰飛煙滅,粉身碎骨。
“我師姐臨終時交代過,不許任何人傷我性命!”情急之下,藍鳶竟然搬出顧若水臨終時對鐘離佑和顧懷彥說的話來借以保命。
隻可惜她太不瞭解雲秋夢瞭,雲秋夢輕輕轉動一下手腕。在太陽的照射下她手上的金鐲子折射出光芒刺向藍鳶,一度使得她睜不開眼睛。
忽然感覺到壓在脖頸上的那股力量消失瞭,藍鳶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雲秋夢已將手拿開。而後隻聽得她用十分厭惡的語氣說道:“原本我是想給你個痛快!可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有臉提若水,要不是因為你她怎麼會年紀輕輕就枉死?殺你這種人隻會弄臟我的手,你自行瞭斷吧!”
說罷,雲秋夢從腰間掏出匕首扔在藍到鳶面前。
藍鳶慢慢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從地上拾起匕首拿在手裡,這把匕首她在熟悉不過瞭,這是她用來害死顧若水的匕首。
藍鳶顫抖的站起身舉著匕首歇斯底裡的沖雲秋夢喊道:“不!我不要死!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這麼對我?”藍鳶幾近抓狂的叫嚷道。
“那你又憑什麼那麼對於若水?”
面對雲秋夢的質問,藍鳶一個勁的搖頭不肯回答,猛然間她拔出匕首向雲秋夢刺去:“要我死,你先去死吧!”
雲秋夢一個轉身便躲瞭過去,藍鳶撲瞭個空後依舊不死心舉著匕首向雲秋夢沖瞭過來,就這樣在兩個人爭執間猛然間發出瞭利器刺進肉裡的聲音。
藍鳶本想偷襲雲秋夢,卻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心口處,那把匕首赫然紮在上面。她猛地吐瞭兩口血,藍鳶的血同樣濺到瞭與她面對面的雲秋夢衣服上:“這下你總算是為那個賤人報仇瞭,你……滿意瞭嗎?”
雲秋夢臉上的表情充分證明瞭她並沒有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局,或許她也根本就不想這樣。她先是向藍鳶道瞭句“對不起”,後又伸出手幫藍鳶輕輕拭去嘴角的血,十分淡然的說道:“這是你欠若水的,也是我欠若水的。現在,我們總算都還清瞭。”
雲秋夢說出這句話時臉上滿是平靜,既沒有失手傷人後的愧疚感,也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但她的語氣中透露出瞭十足的無可奈何。
雲秋夢搖瞭搖頭才要離開,卻被藍鳶拉住瞭衣袖:“雲大小姐,不要走,也許你是我這輩子見到的最後一個人瞭,我求求你,陪我一會兒好嗎?我不想孤孤單單的死。”
看著藍鳶從眼睛裡淌出的淚水,雲秋夢實在是不忍拒絕。
“好。”雲秋夢返回到藍鳶身邊將她輕輕扶到地上,讓她倚在自己身上。
“你在做什麼?”發現雲秋夢在為自己輸真氣,藍鳶驚愕的問道。
“別說話,也許我還可以救你,這一刀就算是我為若水報仇瞭。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的眼淚我突然覺得你並非那麼罪大惡極。你若僥幸活命,從今以後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便是。”
藍鳶輕輕推開雲秋夢的手:“別白費力氣瞭,為瞭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肯聽我講講我的事嗎?”
“你說,我聽。”
雲秋夢盡量保持身體不動,以便讓藍鳶倚的舒服些。
藍鳶大口的喘瞭口氣,繼而帶著微笑說道:“記得那年冬天我去墨林峰的後山玩,無意中發現瞭一個暈倒的男子。那個男子長得極為英俊,可是不知道怎麼竟然受瞭重傷,我一眼便看中瞭他。我不想讓他因為無人醫治而死在這裡。
於是,我脫下瞭身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將他背在身上便打算帶回墨林峰讓師父為他醫治。偏偏在那個時候,天空下起瞭大雪,那條路真的變得很難走。我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冷的不行,由於他很重導致我的雙腿都陷進瞭雪裡。我背著他走瞭一天一夜才回到住處,我跪在地上求師父救他,我整整跪瞭一晚上師父才勉強同意。
在我聽到師父同意就他的時候,我開心極瞭。但我因為又冷又餓的原因卻在一霎那暈倒在地上,並且因此生瞭一場大病。在病中的時候,我經常會夢到那個男子,夢見他牽著我的手對我笑,對我說感謝。甚至還夢到,我們在一起瞭,我們過得很幸福。可是當夢醒的時候,一切都變瞭。
我的病好瞭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可我看見的卻是,他牽著我師姐的手對他笑,他們就這樣在一起瞭。後來我才知道,在我帶他回去以後,是師姐一直在他身邊照顧他,喂他吃藥,還給他跳舞看,他為我師姐吹簫。
我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那個時候我仿佛墜入瞭地獄般。我真的好後悔,我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生病,如果是我親自照顧他的話,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
說到此,藍鳶的臉上已經沒有瞭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兩行熱淚。
雲秋夢伸手為她擦瞭擦眼淚,藍鳶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緊緊握在手裡:“這塊玉佩是我在救他的時候,從他的身上扯下來的,本來是想當做憑證給他看的。可是他日日跟我師姐在一起,偶爾與我見面也是說不到兩句話就走瞭,直到他離開墨林峰,我也沒有機會與他說明這一切。
打那以後,他雖然時常會來墨林峰,但也都是來尋師姐的,他總是會對師姐露出很好看的笑容,可是他卻連正眼都沒有看過我一眼。我也從來沒有機會把玉佩給他看,也許他們有錢人傢的公子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丟瞭一塊玉佩也不會去找它吧!
其實我心裡清楚,是個男人都會把眼光放在師姐這樣漂亮又溫柔的女人身上。我又算得瞭什麼呢?”
雲秋夢深深的嘆瞭一口氣:“你說的那個男子就是鐘離佑吧!”
“除瞭他還有誰呢?我真想親自把這個玉佩系到他身上,可惜,再也沒有機會瞭。我救過他的事,他永遠不會知道,希望雲大小姐可以幫我保守這個秘密,但請幫我把這個玉佩偷偷交還給鐘離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