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瞭婁勝豪這句話,阿姣總算是吃瞭一顆定心丸,這才假模假式的繼續“稟告”道:“孫堂主身為一堂之主,為瞭滿足一己口腹之欲竟然斬殺瞭那麼多的蛇,不知帝尊要如何處置他?”
“不過就是一些畜生而已,吃瞭便吃瞭……好歹他也是一介堂主,我怎好因為他吃瞭幾條蛇便處置他?女孩子就是女孩子,真是心胸狹隘……”
嗤笑完畢,婁勝豪瀟灑的拂瞭拂衣袖:“你回去告訴你的孫堂主,讓他務必於三日後正午時分準時參加歸離的堂主繼位儀式。”
“是,阿姣遵命!一定會將此話帶給孫堂主的。”
話雖如此,出瞭這門口,阿姣整顆心便又懸到瞭嗓子眼:“帝尊這麼做分明是要給孫書言一個下馬威!相當初,孫書言繼位為堂主時……
不僅半個儀式都沒有,反而挨瞭他一腳。歸離雖說是帝尊多年信任之人,但這樣區別對待也實在是……”
聽到專屬於姬彩稻走路的聲音後,阿姣及時閉上瞭嘴巴。禍從口出這件事她還是懂得,幸虧神色匆匆的姬彩稻沒有聽清她說瞭些什麼。
二人擦肩而過時,姬彩稻出其不意的停下瞭腳步:“你放心,你與四月外擅自去鐘離山莊的事,我進瞭這個門口就會忘掉!”
阿姣笑著繞到瞭她跟前,一臉的輕松愜意,絲毫沒有緊張的神色:“我自然是信你的……否則,你早在那時便可以將我殺瞭。”
輕輕將手搭在阿姣肩膀拍瞭兩下,姬彩稻才似笑非笑的說道:“我隻能幫你那一次,你好自為之!千萬別忘瞭我那天和你說的話……無極殿裡的那位,才是你真正該效忠的人。”
“阿姣定當時刻謹記著自己的身份,有勞彩稻姑娘多費心瞭。”
一番漂亮的場面話結束後,二人才各自奔著要去的地方邁開瞭腳步。
其實就算姬彩稻不提醒,阿姣也知道自己如何做才是正確的。憶起白羽仙在鐘離山莊內的諄告,她便不自覺的想要遠離孫書言……
可每每回想起孫書言對自己的種種好,尤其是他為瞭救自己寧願舍棄令牌那一刻,阿姣又一次的陷入瞭糾結之中。
“孫書言啊孫書言……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你要對我那麼好?你喂我吃東西,為我擦嘴,還跟我講述你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心事……
可你又為何總想著害人呢?你為什麼要殺瞭孔尚文?為什麼要在顧少俠的茶水裡下毒?如果有一天……我沒瞭利用價值,你是否也會毫不留情的對我下毒手?”
帶著重重疑惑,阿姣沒有選擇回弘義堂,而是轉身走向瞭黑冷光生前居住過的地方。礙於婁勝豪的命令,阿姣不敢走進去,隻得遠遠的站在門口,隔著細小的門縫向裡面看。
“許久沒來,不知道這裡面現在是何等模樣?黑堂主的牌位是否落瞭灰塵……帝尊不允許任何人進入,我隻得等到夜晚偷偷進去瞧上一眼瞭。”
此時的婁勝豪剛剛聽完姬彩稻帶回來的消息:“……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在幽冥宮的這半個月,孫書言除瞭吃蛇羹以外,當真什麼事都沒做過?”
“屬下不敢欺瞞帝尊!”
婁勝豪輕輕揮瞭揮手臂,神色十分凝重卻又遍佈疑惑與憂慮:“我自然不會懷疑你,我隻是懷疑孫書言……我不在幽冥宮,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他怎麼可能坐以待斃呢?
事實真相到底是什麼?他是真的什麼都沒做過,還是手段已經高明到滴水不漏的瞞過瞭你們所有人……
如果是第一種,我真得偷著樂上好一陣子,也由著他多快活兩天。但如果是第二種,那這個人可就太可怕瞭,非死不可。”
望著主子那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歸離及時俯身跪到瞭地上:“帝尊不必憂慮,屬下既然做瞭玄穹堂的堂主,自然要為帝尊分憂解難。若是這孫書言確有不軌之舉,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婁勝豪很是滿意的點瞭下頭:“有歸離在,我這顆心就可以放進肚子裡去瞭……你且下去吧,我有一些私房話要對彩稻說。”
當無極殿內隻剩下兩人時,婁勝豪用手指著歸離方才站過的位置極其嚴肅的說道:“你隻是一介弱女子,對抗不瞭孫書言的重重手腕!歸離就不一樣瞭,他經驗富足,知道如何做才能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存活。”
姬彩稻笑著點瞭點頭:“我知道他很厲害,帝尊能有今日……靠的就是歸離堂主的手腕與氣勢。”
很明顯,婁勝豪完全沒有意識到姬彩稻會是這副態度:“你曾向我提過要做玄穹堂的堂主,我如今卻提拔瞭旁人,難道你心中沒有憤懣不甘嗎?”
“我當初會提這樣的要求,完全是為瞭替帝尊制衡孫書言呀!如今您找到瞭比我更適合做堂主的人選,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有憤懣不甘呢?”
興高采烈的說完這段話,姬彩稻的神色突然黯淡瞭下去,說話的口吻也多瞭一絲失落之感:“原來、原來……帝尊一直都當我是一個貪戀權位之人……”
聽過此話,婁勝豪顯然一驚,然後故作鎮定,笑的十分尷尬:“以我的身份,本不必同你解釋這一切的。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不是這個意思,最起碼不是你想的這個意思。
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往往就是來自於各自想法的差異。我從未當你是貪戀權位之人,我不讓你去孫書言身邊純碎是為瞭保護你……如今看來,我是對的。”
“帝尊……”姬彩稻欲要解釋什麼,卻被婁勝豪揮手斬斷:“回你自己房間反省去,沒有我的傳喚不許進來!”
當諾大的殿中僅有婁勝豪一人時,他才不顧形象的以大字狀躺到瞭地上,腦海中莫名其妙的回想起瞭顧懷彥的話。
“沒有人生來就是要對你好的……人傢對你好,你也要以同樣的好對待人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