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城的煙火他至今記憶猶新,而陛下在西行路上就吩咐他,讓他回京佈置人手準備在元宵的時候放上一夜的煙火,想必也同那位有關。
隻是如今,那位已經不在京中瞭,這煙火隻怕也用不著瞭吧。
不過他心中雖然這麼想著,可陛下金口玉言,他又怎麼能無緣無故的抗旨不遵,萬般無奈之下,隻得親自問賀拔毓。
果然,不等他說完,賀拔毓便皺瞭皺眉頭說道:“這還有什麼好問的,賀武,你最近是不是太閑瞭,這種事情也拿來問我?”
看到賀拔毓一臉的不渝,賀武生怕自己會成為這位皇帝陛下現成的出氣筒,連忙道:“屬下知道瞭,屬下這就讓他們把這件事情……”
……取消!
不過,他後面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卻見賀拔毓眉毛挑瞭挑怒道:“朕金口玉言,既然說瞭,自然是要辦的,怎麼,你想讓朕食言而肥嗎?”
“呃……是,屬下這就去吩咐,吩咐他們把這件事情記下來,元宵那天要讓涼京中的所有人都看到整夜的煙火。”
擦擦額頭上的汗,賀武連忙轉瞭口風說道。
這一次,賀拔毓隻是看瞭他一眼,卻並沒有再說什麼,繼續低頭批閱起奏折來。
看到他這副愛答不理的樣子,賀武急忙識趣的退瞭下去,直奔內務府吩咐去瞭。
賀武走後,大殿中一下子冷清下來,賀拔毓卻反而再也看不下手中的奏折瞭,隻是盯著上面的蠅頭小楷發呆。
賀武的一席話又勾起瞭他在西行路上的記憶,隻是此時想起來,雖然隻過去瞭一兩個月,卻仿佛是一場夢般!
而在西北發生的事情,則更像是一場夢!
隻是,如今夢醒瞭,他卻發現,他以往在宮裡的日子竟然是這麼的難捱……
正在這時,卻聽一陣輕輕地腳步聲響瞭起來,他心中一喜,急忙抬起頭來,隻是看到來人,臉上的驚喜卻換做冷笑。
眼神閃瞭閃,他又露出慣常的笑容:“皇後怎麼來瞭,送給太後娘娘的經書,你可是抄完瞭?”
看到他臉上原本的驚喜之色在看到她之後卻化為瞭假笑,焦皇後眼睛微瞇,淡淡地說道:“我抄的經書,陛下敢拿給太後娘娘嗎?”
看到焦皇後在屋子中站定,賀拔毓也繼續穩穩的坐在桌案之後,笑著說道:“這有什麼敢不敢的,皇後是一國之母,所抄的經書自然是充滿佛性,不然,放著那麼多高僧不用,太後怎麼會指明讓你抄寫呢?”
仔細看瞭賀拔毓一番,焦皇後突然笑瞭,邊笑她邊搖著頭道:“陛下變瞭。是為瞭那個賤人嗎?”
原本笑著的賀拔毓,在聽到焦皇後最後兩個字,臉上神色立即冷瞭,眉毛挑瞭挑道:
“身為一國之後,卻口出污言穢語,看來皇後的經書是抄到狗肚子裡去!
我看,等過瞭十五,皇後不如到皇慈庵靜靜心,聽說你同之前的主持關系很好,想必同新主持的關系也會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