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時候,小石頭雖然是在趕車,但是雲芳和大山的對話他還是基本上都挺清楚,想著雲芳的那些盤算,小石頭也笑瞭,“是啊,這個李錦容放著他自己的生意做,非要看著人傢碗裡的食香,一次次的想占咱們的便宜,結果還是不是一回回的給咱們送錢嘛。”
大山和小石頭的話讓爹、娘和雲華都愣住瞭,爹和娘已經從雲華的嘴裡聽說瞭李錦容被大傢唾棄的事瞭。可是,從大山和小石頭的話口裡,明顯聽得出雲華說的那不是事情的結局啊,後來肯定又發生瞭什麼事情瞭。
而且啊,那個李傢的小子吃瞭一次虧還沒學乖,再次被他們兄妹三個給算計瞭,和李傢還真是牽扯不清瞭。
有瞭這一層的認知,爹娘倒是不擔心雲芳他們幾個吃虧,卻對後續發生的事情越發的好奇瞭起來。
娘輕輕的搡瞭一下身邊的大山,用埋怨的口吻說道,“瞧瞧你們幾個,怎麼一個個的都說半截話啊,到底怎麼回事,快給娘說來聽聽。”
“娘,我餓瞭,咱們邊說邊是,行不?”大山搶在小石頭前面賣瞭一個關子,然後一手一個拉瞭雲芳和小石頭,進瞭裡屋。
“瞅瞅這孩子,你瞅瞅這孩子,”娘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指著大山背影,搖瞭搖頭,“倒是學著要挾起老子娘來瞭。”
大山的開朗和俏皮話連天也讓他的心更加踏實,他大度的說道,“孩子們跑瞭一天瞭,也確實餓瞭。你就依著他們吧,讓他們邊吃邊說。”
“好,聽你的,聽你的。”
娘說著話,轉身去忙活掀鍋盛飯菜去瞭。
其實大山他們幾個午飯是在趙傢吃的,邊吃邊聊的,吃的都挺飽的,晚上並不是特別的餓,所以當大傢一起圍坐在飯桌子旁邊的時候,也就沒向往常那樣悶著頭的扒拉飯菜。
一邊吃一邊說,一頓飯下來,他們幾個在趙傢莊的經歷也說的差不多瞭,涉及到李錦容的那部分,大山說的特別仔細,也特別的起勁,最後還把他從雲芳那裡聽來的分析也轉化成自己的理解,一條又一條的說瞭出來。
最後,興奮的雙眼冒光的大山,大聲的說道,“爹、娘,你們說那個李傢小子這不是自找的要給咱們傢送錢嘛,咱們想不要都不行啊。”
“是這麼個理呢,”娘也笑的滿心舒暢,“人們從李傢賣瞭現錢,就像白揀的一樣啊,大傢夥手頭松快瞭,又正趕上年節,可不就都來買咱們的蘿卜條瞭麼,還真是這麼個理。”
爹也連連的點頭,思量著說道,“這麼說起來,咱們得趕緊醃上這一缸蘿卜去,我估摸著怕還是不夠,咱們還得想辦法再買些水蘿卜去。”
“這事怕是不大好辦呢,”小石頭想瞭想說道,“這段時間咱們這一片天冷,傢傢戶戶的水蘿卜都處理的差不多瞭。要不,咱們把那些整個的大蘿卜拿出來重新醃上?”
“不行,”雲芳搖瞭搖頭,否定瞭這個提議,“那些蘿卜已經醃瞭兩天瞭,即使重新用老辦法醃的話,味道也會很不同的。”
稍稍一頓,雲芳思量著說道,“不過,咱們周圍也就是這麼幾個村子,大傢買這種蘿卜條也就是趕上過年的時候嘗嘗鮮,大傢都不會多買的,或許這麼再醃這麼一撥的話就夠瞭呢。”
市場不是無限的,總有一個飽和的度,這幾個村子的消費能力在這擺著呢,即使有瞭李傢收買紅花種子的刺激,人們也不會瘋狂的購買的。
如果直接那紅花種子換蘿卜條大傢覺得是個便宜會人人來換,可是若是有瞭另一個選擇,紅花種子也可以換成錢的話,有一部分人換瞭錢就不舍得再買蘿卜條瞭。很多時候人們會有一種心理,不管是哪個時空,哪個時代的,原來的藍丹溪做生意的時候就遇到過不少這樣的消費者。
雲芳暗自盤算的當口,大山轉瞭轉眼珠子反駁瞭起來,“這可是保不齊的事呢,咱們不能眼看著有錢賺不準備啊。這麼著吧,等華兒和石頭的大事辦完,我就去山那邊轉轉,山那邊天暖和些,肯定還有一些水蘿卜的。”
聽瞭大山的話,雲華的眼神一轉,插嘴說到,“哥哥說起山那邊來,我倒是想起瞭一個事來。當時在趙傢吃席的時候,趙傢一個遠房親戚是山那邊的,她嘗瞭咱們的蘿卜條以後覺得很好吃,知道是咱們藍傢自己醃的,她當時就問我,能不能他們自己帶瞭蘿卜、買齊瞭各種配料,請咱們幫忙給醃瞭,他們說會按照工錢給咱們錢,還假惺惺的說多給點工錢也是可以的。”
雲華的話音剛一落地,大山久氣呼呼的冷哼瞭一聲,“哼,他們趙傢都是些什麼親戚啊,怎麼一個兩個的都當別人是傻子呢,你怎麼沒有當面淬瞭那個歪心眼的小人呢,他那是要咱們幫忙,分明就和李傢小子一樣來學咱傢的秘方的。再說瞭,咱們賣蘿卜條哪是賣的功夫錢啊,咱們……”
“哥哥,”雲華眉頭一皺,打斷瞭大山的話,“你說的這個事情我當然知道啊,可是這話卻不能給別人說的。”
“呃,”大山被雲華搶白瞭一句,頓時閉瞭嘴,不好意思的撫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結結巴巴的說道,“也,也是,華兒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全瞭。你當時是怎麼答復那人的呢?”
“我也明白那人沒有安什麼好心眼,可是在席面上話又不能明說,還得顧及著趙傢的面子呢,”雲華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說道,“當時我隻是含糊的說傢裡的事有爹娘和大哥做主呢,結果那人竟然還不死心,說是過幾天來咱們傢裡親自來和你們商量這事,咱們可得提前想好瞭應對辦法。”
聽瞭雲華的話,娘蹙著眉頭想瞭想,為難的說道,“這人還真是塊厚臉皮的牛皮糖,這事也不好推托呢,要是推脫的不恰當瞭,傳出去又是風言風語的。你說呢,他爹?”
接到娘為難的眼神,爹也面色為難的搖瞭搖頭,卻把詢問的目光投向瞭小丫頭雲芳,“芳兒主意多,你給大傢說說,咱們該怎麼辦啊?”
“呃,”雲芳的氣息一滯,什麼時候爹竟然有瞭這樣的習慣瞭呢?難道是自己表現的太過瞭,讓他們發現瞭什麼呢?怎麼才短短的這麼少的時日,爹就這麼認為瞭呢?
隨著爹的眼神,娘和哥哥姐姐們的眼神也飄瞭過來,大山還大著嗓門說道,“是啊,對付這樣的人芳兒最有辦法瞭,最好也像那個李錦容一樣,便宜沒占著,還給咱們送錢來。”
看著親人們期望的眼神,雲芳也顧不上估計自己有沒有留下破綻瞭,她略微想瞭想,還是說出瞭自己應對這種事情的辦法,“這事好辦,就是不辦!”
“不辦?!”娘重復著雲芳的話,哭笑不得的搖瞭搖頭,“芳兒又說孩子話瞭,要咱們能直接說不辦,華兒不就能直接推掉瞭麼,哪裡還用的著大傢這麼商量啊?咱們……”
“他娘,”爹的眼神閃瞭閃,臉上若有所思,他打斷瞭的娘的話,思量著說道,“芳兒這個辦法也算是不是辦法的辦法,足可以暫時應付瞭那人瞭。”
“你們爺倆打的是什麼啞謎啊,我怎麼一點也沒聽明白呢?”娘看瞭看雲芳,又瞅瞭瞅爹,滿臉疑惑的說道。
“他娘啊,”爹笑著解釋道,“你看咱們傢馬上就辦雲華和石頭訂婚的大事,緊跟著就要是年關瞭,正月裡都是自傢貓著的時候,除非實在掀不開鍋的人傢,誰也不會大正月的還給人傢幹活的。”
“哦,~~~~~”娘拖著長長的尾音點瞭點頭,“你們是打算拖著他們啊,拖過去正月再說?”
雲華也聽明白瞭大傢的意思,她小臉上帶著憤憤然說到,“要是咱們給他們留出瞭面子,他們過瞭正月還是在上門的話,咱們也就用不著和這樣臉皮厚的人客氣瞭,我直接淬道他臉上去。”
“不用,不用的,”雲芳笑瞭,俏皮的說到,“咱們傢姐姐溫柔善良的形象幹嘛要因為這樣的人壞瞭呢?如果他們的水蘿卜還能放到那個時候,咱們就可以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瞭。”
“對,芳兒說的對,”小石頭一臉佩服的說到,“過瞭正月上,幾乎所有的水蘿卜都蔫巴瞭,裡面的芯子都會康瞭,要是他們真的能一直完整的保存這麼久,也是個不小的本事呢,他要是能告訴咱方法,咱也能給他醃的啊。”
“而且,這事還有工錢呢,”大山也想通瞭這其中的關鍵,高高興興的說到,“咱們也不多要他們的,他們隻要準備蘿卜和鹽巴,其他的輔料咱們幫他們準備,工錢的話就是一碗收一文錢好瞭,哈哈,哈哈……”
大山的話讓大傢都笑瞭起來,屋子裡凝重的氣氛也跟著輕松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