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玥本就不願在這花樓多待,聽瞭這話,多少起瞭點心思。
再加上凌舒晴不停地勸著,最終還是和陸青峰一道出瞭天香樓。
看著他們走遠,凌舒晴臉上的笑意更濃瞭。
此刻,開場舞也差不多跳完。
正式開始拍賣會。
一開始拍的那些,不過是些胭脂水粉手帕釵環之類的東西。
但妙就妙在這些小玩意都是樓裡的姑娘們的東西,拍下後便能成為姑娘們的入幕之賓,一夜歡好。
一兩銀子起拍。
這個熱場可謂是粗暴有效,瞬間點燃瞭眾人的激情。
派派瞪大狗眼,給柔嘉傳音:“嘖嘖嘖,真是沒想到,你們人類的世界如此的簡單粗暴。”
柔嘉勾起唇角,給派派解釋道:“這是在清場罷瞭。”
“用這樣的方式把那些來湊熱鬧的人引走。留下的,才是今晚真正的客人。”
派派恍然大悟:“瞧瞧這聰明的腦袋瓜,本狗怎麼就想不到這麼玩法。”
青語忽然警惕瞭起來:“王妃,三層有人註意到瞭我們。”
柔嘉皺眉嗯瞭一聲,順著青語的提示的方向看瞭幾眼,燈火晃眼,一時之間倒也沒有看得很清楚。
不過她也不是很擔心,畢竟有青語在。
青語的聲音再次響起:“王妃,那似乎是個女子。是……康安郡主。”
說著,語氣也詫異瞭起來:“康安郡主……額,也來這裡湊熱鬧?”
柔嘉聽到康安郡主這幾個字,一下子精神瞭,瞇著眼睛又看瞭幾眼。
果真,又是凌舒晴。
而凌舒晴像是終於等到她註意似的,笑盈盈地揮瞭揮手,指瞭指頭上束發的玉冠,似乎在說:“真巧啊。”
柔嘉回瞭個客套的笑意,心道:真是冤傢路窄。
凌舒晴卻像是被這個笑意鼓勵道似的,飛快的起身,起身走瞭幾步,下瞭樓梯,眨眼的功夫,就坐到瞭柔嘉的對面。
柔嘉一臉假笑:“凌公子,這麼巧啊。”
凌舒晴卻顯然熱情得多,十分自來熟地說道:“是啊,祝公子。”
“祝公子怎麼一個人來瞭,隻帶著侍衛,額,和……一隻狗?不見師兄陪同?師兄不帶你出來玩的嗎?”
說話明明是開玩笑的語氣,卻總是透露出讓人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柔嘉想瞭想,不動聲色地說道:“是啊,他很忙的。”
凌舒晴嘖瞭一聲:“別看師兄一副翩翩如玉的模樣。我從小跟他一起長大,最知道瞭,其實他就是個木頭,也就你好性子,不跟他計較啦。”
柔嘉:“.…..他不是木頭。”
凌舒晴撇撇嘴:“怪不得師兄喜歡你呢,要是我,我也喜歡你。這麼護著師兄,開個玩笑都不行。”
柔嘉假笑一聲:“.…..呵呵。”
凌舒晴越發跟她親近,湊在她身邊問道:“我聽說你明年也要去參加杏林聖手大典?”
柔嘉有點驚訝,轉念一想,凌舒晴本就是神醫谷的弟子,知道這事也不稀奇。
但是,那個也字……
她勾瞭勾唇角:“莫非凌公子也要參加?”
凌舒晴點點頭,嘆瞭口氣:
“唉,是呀。醫術這一道,我一直很感興趣,為此不惜和傢裡鬧翻瞭,有這樣的機會,當然想證明一下自己,最好能跟傢裡和解。”
柔嘉是打心眼裡不喜歡凌舒晴這個人,不僅是因為她跟楚玄信走得近,更是因為她還有給自己挖坑的嫌疑。
尤其是現在,她本想開開心心的來見見世面,可對面的凌舒晴卻跟個機關槍似的,一直噠噠噠地說個不停。
柔嘉挑挑眉,敷衍道:“凌公子確實胸有大志。”
凌舒晴眼瞅著舞臺中央,又起瞭個話題:“祝公子這次可有什麼感興趣的物件。”
柔嘉搖搖頭:“不過是來看看熱鬧罷瞭。”
凌舒晴又滔滔不絕的說起瞭,這場拍賣會都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連自己是為那株清凌草而來這樣的事情,都和盤托出。
柔嘉實在是不勝其擾,再也坐不住瞭,忽地一下子站起身來。
青語立刻跟著站在瞭柔嘉身後。
凌舒晴渾然不覺地問道:“咦,祝公子,你忽然站起來是要做什麼?莫非是看到喜歡的物件瞭?直接舉牌子就行,不用站起來喊的。”
柔嘉嘴角抽瞭抽,吐出幾個字:“茶喝多瞭,我去出恭。”
說完就轉身離開瞭那處雅座。
柔嘉沒讓青語跟著,她指瞭指派派,隻說道:“你在這裡陪著派派。”
青語剛想拒絕,柔嘉就瞥瞭凌舒晴一眼。
也是,讓派派跟這麼個人待在一起實在是不放心,但如果帶著它一起,那就目標太大瞭。
放恭桶的凈室就在走廊盡頭,幾步遠的功夫,青語隻得同意瞭。
天香樓到底是個聲色場所,方才經過第一輪的拍賣,很多空屋子裡兜已經住滿瞭客人,氣息曖昧,嬌聲呢喃。
柔嘉甚至覺得這聲音都比凌舒晴的聲音更悅耳一些。
她腳下慢悠悠地朝著凈室走瞭過去,還沒等她靠近那間房,忽然從拐角的樓梯上下來一名滿身酒氣的男子。
男子腳步虛浮,眼神迷離,走路一搖一晃的,也不知道是喝醉瞭,還是剛辦完事。
柔嘉皺瞭皺眉頭,忍不住伸手捂住鼻子,這味道實在是太沖瞭。
她低著頭,不願多去註意他人,更不願讓別人註意到自己。
她快走兩步,想與他錯身而過,隻是還沒等她進入凈室,那醉漢卻留意到瞭柔嘉。
醉漢眼神迷離地盯著柔嘉的眉眼,忽然就從背後朝著她伸出手,一把勒住她的脖子,順手就將她束發的簪子給抽瞭。
她隻覺得頭皮一松,滿頭青絲傾斜而下,柔嘉心中警鈴大作,手中的銀針利落地抵上醉漢的太陽穴,男子立即悶哼一聲,手腳發軟,倒地不起。
與此同時,那隻玉簪應聲摔成幾截。
柔嘉收回銀針,下意識地就遮住臉,往四周看看,見沒有人註意到自己,她利落地抬腳跨過那個醉漢,想往凈室中躲一躲。
想瞭想,她又轉過身來,一彎腰,伸手將醉漢頭上的發簪給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