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魚怎麼可能是李沉魚的女兒?
阿魚要是李沉魚的女兒,那自己又是誰?
這朱讓搞什麼東西???
柔嘉差點站不穩,好在楚玄信伸手扶住瞭她的腰身,給瞭她一點支撐,才讓她沒有倒下去。
李沉魚的表情仍舊淡淡的,絲毫沒有詫異的感覺,她看都沒看阿魚一眼,而是側頭看向朱讓,有些責備地說道:
“這個孩子原本就不該活在這世上,當年,我不幸懷上瞭她,就已經是造孽瞭!我本就已經丟下瞭她,你又找她回來做什麼?”
朱讓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他上前去抓住李沉魚的手:“是我的錯,我那次去找你,就是想要帶你回來蓬萊島的。”
李沉魚慢慢地將手掙脫瞭出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冷冷地說道:
“朱島主,何必如此呢?當年,若不是你追到大順,再次強迫於我,也不會有這個孽障的存在,何必舊事重提,互相折磨……”
她抿瞭抿唇,道:“我不會認這個女兒的。至於你,還請你好自為之。”
她說完就轉身,道:“請便吧。”
朱讓呆呆地站在原地,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二夫人!”柔嘉趕忙出口:“你等等!”
李沉魚皺著眉頭一轉身,仿佛此刻才註意到柔嘉和楚玄信還在似的,她微微笑瞭笑:“喔,影姬小姐”
“昨夜忽然有隻黑白的相間的狗,跑進瞭我的院子中來,想來應該是影姬小姐的,既如此,你便帶它離開吧。”
說著她拍瞭拍手,立刻從院中跑出來一隻狗,朝著柔嘉就奔瞭過去。
“.…..額,是我的狗。”柔嘉鮮少有這麼慌亂的時候,她伸手摸瞭摸躲在自己身後的派派,張瞭張口,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很想問一問李沉魚,方才那話到嘴邊卻又秘而不宣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隻是她自己卻又很是清楚,現在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沒有任何立場去問。
朱讓眼見著李沉魚對一條狗的態度都比對自己好,他很是不滿:
“沉魚,我又怎麼得罪你瞭?你還在生我的氣?我說過很多次瞭,當年的事情是個誤會,你不能在心底定我的死罪……沉魚,你聽我說好不好,你現在的情緒不對,咱們進去說好不好……”
他似乎很怕李沉魚冷臉,陪著笑說道:“沉魚,你能來蓬萊島,我真的很開心,你不願意認這個女兒,我們就不認……”
一旁的阿魚表情難看地喊瞭聲:“島主……”
朱讓提高聲音,冷聲斥責道:“住嘴!”
阿魚眼眶紅紅的,不敢再說話瞭。
李沉魚卻並沒有觸動,她隻是掙脫瞭朱讓的手,淡淡地說道:“朱島主,我很清醒。就算我在你島上做瞭二夫人,但一切都不會改變。”
朱讓靜靜地看瞭她一會兒,忽然伸手拉著李沉魚進瞭院子,而後反手重重地將院門關上,隻留給眾人一句惡狠狠的:“滾遠點!”
“.…..”
阿魚顯然有些委屈和莫名其妙,她這一大早的甚至都還沒有將發生的事情消化幹凈,眨眼的功夫,朱讓對她的態度,就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的。
但她顯然對朱讓也沒有太多的情感,朱讓讓她滾,她二話不說就離開瞭梨花灣,重新回去瞭朱責的慶華殿。
柔嘉伸手摸瞭摸派派,表情嚴肅地說道:“傻狗,你回去前院等我,這個墻角,我必須得聽一下瞭!”
派派撒腿就往前院跑去,這個詭異的地方它一分鐘都不想多待瞭。
楚玄信帶著柔嘉,輕車熟路地飛上瞭屋頂,柔嘉從善如流地揭開瓦片,二人目不轉睛地聽著屋裡發生的事情。
李沉魚一言不發,靜靜地坐在窗邊,那張溫柔似水的臉上寫滿瞭不耐和厭煩。
朱讓站在她面前,努力忍住怒火,咬牙道:“李沉魚,你又在發什麼瘋?”
李沉魚忽然展顏一笑,生動而又美麗,她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頰,說道:“你是不是很喜歡我的笑容?”
朱讓一怔,道:“我當然喜歡啊!你的一切我都喜歡!”
李沉魚臉上的笑意倏地變冷:“當然瞭,你弟弟的一切,你都喜歡。”
“當年,我與阿責分明兩情相悅,你卻給我下藥,潛入我的閨房,強行占有我的身子,害我失瞭清白。”
“……你覺得我對你隻有占有的念頭?”朱讓顯然是有些怒瞭。
李沉魚眼神清亮:“……我從未在意過你的念頭。”
朱讓聽瞭這話很是氣結。
他深深吸瞭一口氣,忽然想起那年。
那年冬天,蓬萊島意外下起瞭雪。
島上的雪真大啊,他像往常一樣,出門去海邊巡查,天氣冷得他不停地打哆嗦,雖然手下人都說,一夜大雪,海面定然會結冰,不會有外人來島上。
但他仍舊不願意偷懶,沿著岸邊一步一個腳印地踩著雪坑往前走。
他按照往常的路線走完一圈,正要回去的時候,忽然發現前面山坳的雪堆中,窩著一對陌生人。
他瞬間提起警惕,握緊長劍緩緩走上前去,這才發現是兩個抱在一起凍得瑟瑟發抖的陌生父子。
他收起手中的劍,到底有些於心不忍,開口喊瞭聲:“喂。”
其實那中年人儼然已經凍暈瞭過去,那少年凍得牙齒直打哆嗦,磕磕巴巴地說著,自己和父親是從大順來做生意的,沒想到海上忽然下雪,父親也被凍暈瞭。
他一說話,朱讓就聽出來瞭,這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傢。
朱讓盯著她看瞭一會兒,少女雖然是女扮男裝,但仍舊很好看,一雙清凌凌的鹿眼,我見猶憐。
他心想著天寒地凍的,若是將她留在這裡,怕是她也待不瞭多久,就決定將她背回住處。
少女在他背上就暈瞭過去。
卻沒想到,少女醒來後,眼中便隻有朱責一個人,將自己救瞭她的事忘得一幹二凈。
……
朱讓控制不住地握緊瞭拳頭,但是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沒有再表現出憤怒。
明明那年過後,蓬萊島上再也沒有下過雪,但是他現在卻覺得冷入骨髓的冰涼。
朱讓抿瞭抿唇:“……都過去瞭。”
李沉魚垂著眸子:“我和朱責過去瞭,我和你從未有過去。”
朱讓徹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道:“你為什麼忘記瞭?當年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是我將你從冰天雪地中背回去的!”
李沉魚笑瞭:“你先遇見我,我就應當是你的嗎?”
或許是你救瞭她,但李沉魚心中從始至終都隻有朱責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