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應懷珍(求訂閱求月票)

作者:豬頭七 字數:2457

阿海舔瞭舔幹癟的嘴唇。

牢房裡臭氣熏天。

地上胡亂墊瞭一些幹草,根本無法保暖,凍的人發抖。

他用力在墻壁上蹭瞭蹭,背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這能讓他的頭腦清醒一些。

他不擔心自己,唯死而已。

他在思考自己被捕是意外,還是叛徒出賣瞭自己的行蹤。

如果是前者,危險則僅限於他這裡。

如果是後者,則非常嚴重。

他現在負責學工委的工作,今天和持志大學學生黨支部約好瞭開會碰頭。

如果是內部出瞭問題,這意味著學工委可能也有危險。

踏踏踏的聲音傳來,這是馬靴踏地的聲音。

“人怎麼樣瞭?招瞭沒?”

阿海聽出來這是程千帆的聲音,這個心黑手辣的黑巡捕,早就聽說此人極度反動,仇視紅色,並且傳聞此人態度親日,自己落在這種傢夥手裡,此番絕難幸免瞭。

“按照巡長您的吩咐,斷瞭水米,沒有再用刑。”魯玖翻說話的時候,打瞭個哈欠。

……

腳步聲近瞭。

阿海聞到瞭肉饅頭的香味。

然後他便看到瞭程千帆的臉,此時此刻,這張英俊的臉孔在阿海的眼中是那麼的面目可憎。

“招瞭吧,都是娘胎裡出來的,何必再受皮肉之苦呢。”程千帆舉瞭舉手中的油紙包,“剛出鍋的肉饅頭,吃麼?”

阿海咽瞭口口水。

“程巡長,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大晚上的我沒有看清地上是什麼,就隨手撿起來揣兜裡瞭。”阿海爬到欄桿邊上,抓著欄桿喊冤,眼睛死死地盯著肉饅頭,咕咚咽口水。

“想吃嗎?”程千帆扔掉油紙,將一個肉饅頭拿在手中,微笑說。

阿海猛點頭。

“那就招瞭吧。”程千帆和顏悅色,蠱惑說道,“說吧,你是哪部分的?你的上線和下線都有誰?”

阿海一臉茫然,“程巡長,我是租的房子,住在昌裡路,樓上住的一個老姨婆,樓下是我自己一個人住。”

“裝神弄鬼。”程千帆冷哼一聲,“開門。”

魯玖翻趕緊將牢門打開。

程千帆大踏步進來,將肉饅頭一扔,一把揪起阿海的頭發,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阿海就如同一塊破佈,發出淒慘的嚎叫和求饒聲。

臨瞭,小程巡長一腳踩在肉饅頭上,罵瞭句,“吃屎吧你!”

看著魯玖翻將牢門再度鎖上,程千帆陰沉著臉,“人看好瞭,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可以提人。”

“是,巡長。”魯玖翻趕緊敬禮應是。

……

待程千帆離開後,魯玖翻盯著牢房內的阿海,搖搖頭,“朋友,招瞭吧,何必呢,我們巡長可沒有多少耐心。”

“警官,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就被你們抓來瞭。”阿海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

魯玖翻點燃一支煙,連抽好幾口,一陣噴雲吐霧,“進瞭這裡,便沒有冤枉的,即便是冤枉的,那也是你倒黴。”

說著,他彎下腰,看著癱坐在地上的阿海,“我給你指條明路吧。”

“警官你說,你說。”

魯玖翻搓瞭搓手指,“十根小黃魚,我可以找巡長作保放瞭你。”

“我,我,我沒錢。”阿海眼睛瞪大,哭喪臉說道。

“老兄,錢財乃身外之物,不要看得那麼重嘛。”

“警官,我真的沒錢啊,我全身上下就這套衣服值錢。”阿海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看著對方,“警官,你行行好,放瞭我吧,我這樣的人,榨不出幾滴油的。”

“老子好心給你指條明路,側恁娘,你這是什麼意思?冤枉巡捕房抓你訛錢嗎?”魯玖翻立刻翻臉,破口大罵。

阿海嚇得哆哆嗦嗦,連忙擺手說自己沒那意思。

魯玖翻繼續罵,罵累瞭,朝著地上吐瞭口口水,去休息室休息去瞭。

阿海小心的看瞭看四周,見四下無人,小心翼翼的將被程千帆那個混蛋踩扁的肉饅頭撿起來,狼吞虎咽吃起來。

……

巡捕房三巡巡長辦公室。

程千帆拿起電話,“接辣斐坊十九號應女士傢裡。”

很快,電話那頭接通瞭。

“哪位?”

“應女士,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瞭嗎?”小程巡長翹著二郎腿,笑著說道。

“你哪位?恕懷珍耳拙。”應懷珍吃吃一笑。

“我,程千帆。”

“程巡長,哎呦呦,真是稀客啊,您老人傢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瞭。”應懷珍提高嗓門,笑顏如花。

“今日馬場重開,聽聞應女士也是愛馬之人,正所謂香車寶馬美人,香車寶馬有瞭,憾缺美人,想著邀美同行,不知道應女士是否賞臉?”

“不去!你不還好意!”應懷珍說道。

“說好瞭啊,我開車去接你。”程千帆直接掛瞭電話。

……

程千帆脫下警服,換上一身西裝。

系好圍巾。

戴上禮帽。

打著哈欠出瞭辦公室。

“呂副巡長。”程千帆喊道。

“巡長。”大頭呂跑過來。

“我回去補補覺,捕房這邊你盯著點。”

“是!”

“抓瞭的那個癟三,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可以提人。”程千帆叮囑說。

“明白。”

雨後初晨,空氣中似乎多瞭幾絲清冷。

程千帆啟動車子,從醫療室的門口經過,程千帆搖下車窗,喊瞭一嗓子,“老黃,老黃。”

“來瞭。”老黃手裡拿著毛巾,開門出來。

程千帆從身上摸出打火機,“沒油瞭,給我加點煤油。”

老黃跑過來,接過打火機,回到房間,不一會拿著打火機出來瞭。

“情報送出去瞭。”老黃輕聲說。

“很好,我會消失一上午,巡捕房聯系不到我。”程千帆說著,從車裡拿出一包煙,扔給老黃,“謝瞭。”

老黃心中明白,他接過香煙,美滋滋的回房間去瞭。

……

金神父路。

雙龍坊公寓。

二樓的一個房間裡。

荒木播磨放下望遠鏡,扭頭看瞭一眼正坐在桌前慢條斯理喝茶水的吳山嶽,“吳先生,你確定趙延年還在上海?”

吳山嶽投降之後,非常爽快的將黨務調查處上海區的名單全盤托出。

其中抓捕的重點對象便是黨務調查處上海區情報股股長趙延年。

“趙延年有一個相好的,他不在金神父路,便一定在那個女人那裡,很可惜,我不知道那個女人的住處。”吳山嶽放下茶杯,起身來到窗邊,看瞭看外面。

“不過,我知道趙延年非常懼內,他即便是在外面瀟灑,早餐必然會回傢裡吃,據說這是趙太太給他定的傢規。”

說著,吳山嶽冷笑一聲,“趙延年能有現在,靠的就是他夫人,他不敢違抗。”

在外人眼中,這對伉儷感情恩愛,不過,都是假象,趙延年早就厭煩瞭傢裡的黃臉婆,趙夫人看得很開,自己在外面也養瞭個小白樓,她對趙延年唯一的要求就是男人必須在傢吃早餐,給人一種夫妻恩愛的假象。

……

距離金神父路約莫兩個街口。

趙延年坐在車子裡,打瞭個哈欠。

“恁個小妖精。”趙股長捶瞭捶老腰,自己昨晚有些過於放縱瞭,不過,任誰有那樣的俏佳人,也頂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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