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口味兒真是一點兒沒變。”144嘀咕瞭一句。
“什麼?”景年捂著鼻子,縮到奶奶身後,奇怪看著那些埋頭狂吃,吃得大汗淋漓的客人。
餘妙妙說:“年崽,你不喜歡吃羊肉嗎?”
這傢是賣羊肉粉絲湯的,可以加羊肉有羊雜羊血之類的,生意蠻的,很多人吃。
“羊肉?”景年呆瞭呆,他沒有吃過呀。
對瞭,以前媽媽回來,像說過,城裡有什麼新新人,賣烤羊肉串,可吃瞭。
林奶奶說:“年娃兒沒吃過羊肉,可能聞不慣這個味兒。”
這倒是有可能,有的人天生受不瞭羊肉的膻味兒。
餘妙妙說:“那年崽以前吃的肯定不是這傢,咱們換別傢,我剛看見幾傢賣粉絲湯的。”
她又帶著這倆去瞭別的粉絲攤子,有一傢專賣酸辣粉,景年吃不瞭太辣的,現在稍微能吃一點兒,小時候肯定吃不瞭,林奶奶不可能給他買這個。
有一傢賣砂鍋粉的,但他傢的砂鍋粉賣得比別傢貴,比如那傢酸辣粉,才一塊五一碗——林奶奶說前年賣一塊,一塊二就算貴的。
那傢砂鍋粉要塊五,就是多個砂鍋,貴這麼多。
原本一塊錢,餘妙妙根本沒看在眼裡,但是聽林奶奶這麼一說,她也覺得砂鍋粉很不劃算瞭。
最後在一個有些老舊的攤位前面停下腳步,這傢用的是個泥灶,擺瞭個大鐵鍋,老遠能聞見一股鮮味兒。
有點兒像雞湯,但又不像雞湯那麼濃鬱。
攤主是個跟林奶奶差不多歲數的老人傢,應該是夫妻倆,一個煮粉一個收錢找零收拾碗筷。
餘妙妙問:“這傢?”
林奶奶點點頭:“看著眼熟。”
約莫就是瞭。
人上前去問,這傢賣的有粉,鮮粉和酸辣粉,鮮粉裡有幾菇類,有木耳絲,雞蛋絲。
林奶奶一看就確定瞭:“就是這傢。”
景年吃的自然不可能是酸辣粉,她記得年崽喜歡吃鮮粉裡面的木耳絲,捂著嘴巴偷偷跟她說,那個黑黑的會叫。
可把林奶奶樂壞瞭,木耳絲吃起來脆脆的,小米牙咬著咯吱咯吱,崽崽就說木耳絲在他嘴裡說話。
這傢也漲價瞭,不過相比而言漲得不算多,前年鮮粉一塊錢一碗,現在漲到瞭一塊,加粉五毛。
酸辣粉裡面有油酥花生米油酥黃豆,酸豆角,有零星的肉沫、辣椒油,可能因為這些,貴毛,一塊五一碗。
林奶奶知道餘妙妙是個口的,問過她意見後,給她要瞭個酸辣粉,給自己和景年一人點瞭一碗鮮粉。
這裡用的是大海碗,一碗可不少,景年肯定能吃飽,餘妙妙也差不多,但是對於幹慣瞭力活的林奶奶來說,這樣一碗粉是填不飽肚子的。
餘妙妙看見隔壁攤有賣煎包的,景年拳頭大一個,肉餡的,毛錢一個,塊五一包,一包十個。
她去買瞭一包,提著一包熱騰騰的煎包,收回攤主找零的塊五,彈幕刷過一遍又一遍的羨慕。
這物價真的絕瞭,個人沒吃到十塊錢,份量這麼足。
果然是回鄉下,最起碼物價低,沒有那麼大的經濟壓力。
當然,他們也就是嘴上說說罷瞭,真要讓他們去鄉下,多半兒是不願意的。
不過看著餘妙妙這麼花錢,逛瞭一上午沒花出去一百塊,真的很難不羨慕。
餘妙妙把煎包放到中間,讓景年跟林奶奶一起吃。
林奶奶又想拒絕,餘妙妙就說:“大娘您請我吃酸辣粉瞭,你這樣我可不意思吃粉瞭。”
林奶奶這才不意思接受瞭她的意。
景年是個嘴饞的崽崽,眼大肚小,看見有煎包,又想吃粉又想吃煎包。
但他這一碗粉吃完,煎包肯定是吃不動瞭。
林奶奶看他眼珠子直轉,猜到他心思,笑拍拍崽崽發頂:“小饞嘴兒。”
景年仰著頭,沖奶奶笑,他就是想吃嘛。
吃吃吃!
林奶奶把他碗裡的粉夾瞭一些到自己碗裡,又把雞蛋絲木耳絲夾給景年。
[年崽奶奶跟我奶奶像,是把吃的給我]
[加一,想我婆瞭]
[想就去見唄,最起碼打個電話吧,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別讓等待為遺憾。]
這個彈幕一出現,直播間的觀眾真的一下子少瞭幾個,剩下的沒有電話要打的,就繼續看直播。
[這個煎包看起來不錯,看崽崽吃的,流汁兒瞭]
[那當然啊,剛才喵喵去買的時候不是看見瞭,旁邊大娘現包的,手真快]
[這也太臟瞭,路邊露天吃飯,不知道碗裡飄瞭多少灰]
[……求求瞭,杠精回工上去吧,看個吃播要杠,這鍥而不舍的精神,工抬杠離不開你們]
[別搭理它們,越理它們越來勁兒]
[對對,看崽,崽崽多看啊!這小油嘴兒,姐姐親一個]
[?讓您看崽不是讓您刷流氓,我沒親呢,您先排隊嗎]
彈幕上頓時鬧哄哄的,很多人在玩梗起哄,說他們是崽崽老粉兒,有優先權。
這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彈幕,一開始大傢沒註意,連發幾條後,終於引起直播間觀眾們的註意力。
[他是個未年的小孩子,你們不能親他,這是猥/褻]
[?]
[??]
[???]
[啊這……]
[不至於不至於]
開個玩笑被扣瞭個大帽子,有人就不樂意瞭,發彈幕懟道:
[我怕啊您報警抓我吧]
[現在隻是警告,如果你真的那麼做瞭,我會的。]
又補瞭一條:
[我傢有一整個律師團隊,不會讓你失望。]
彈幕安靜瞭一瞬。
[……]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瞭]
[天啊,嚇死我瞭,這麼多律師啊,我害怕啊!]
眼看要吵起來,幸餘妙妙在幹完一碗粉絲後,終於抬眼看瞭眼彈幕。
“這是怎麼瞭?”她驚訝問。
立刻有手快的把事情經過發出來,也算不偏不倚。
餘妙妙看完,有些笑也有些無語。
她想瞭想,用開玩笑的語說:“我們年崽可害羞瞭,不能隨便親親。”
被提到名字的景年茫然抬頭:“姨姨?”
餘妙妙摸摸他小卷毛,又給他擦幹凈臉上的油漬,笑瞇瞇道:“沒事,你吃,夠不夠?”
景年忙不迭點頭,揉瞭揉已經有些凸起來的小肚子,笑容羞赧:“我吃多。”
他碗裡剩一點點粉絲,煎包有一個,跟餘妙妙說瞭句,又繼續埋頭苦吃。
餘妙妙對著攝像頭說:“頂多摸摸小卷毛,別的不可以哦。”
她語比較,觀眾們就沒那麼排斥,而且崽崽粉大分其實比較說話,剛才是突然被扣瞭個大帽子,有子急的就生瞭。
現在餘妙妙出來調解,氛立刻又活躍起來。
[嗚嗚嗚我也想摸小卷毛,一看就很摸]
[誰不想呢?!]
[哼,親不到崽崽,我要把他摸禿!]
[?你是魔鬼嗎?]
[“我與甲方不共戴天”已被禁言]
顯然,被禁言的就是揚言要“摸禿崽崽”的那個觀眾。
這人頓時懵瞭,彈幕上一片“哈哈哈”。
[麻袋姐威武!]
[讓你居心不良,崽崽禿瞭,多影響麻袋姐吸崽啊!]
[麻袋姐:崽崽的顏值,我來守護!]
餘妙妙也看得樂不可支,“麻袋姐”就是年崽的鐵粉“粉色麻袋”,記在景年名下的打賞,幾乎有一半是這位富婆姐姐送來的,餘妙妙給她上瞭個房管,所以能禁言。
這時候,又冒出來一個彈幕:
[怎樣才能禁言]
同樣是連刷瞭幾遍,一看昵稱,新號隨機的亂碼。
有點兒眼熟。
[這不是“律師哥”嘛!]
因為號稱傢裡有律師團,這位昵稱是亂碼的直播間觀眾,火速提取新代號“律師哥”。
如果說“麻袋姐”的調侃中帶著善意,那這個“律師哥”就更偏向嘲諷瞭。
“律師哥”沒有搭理那些調戲他的彈幕,又問瞭一遍,怎麼才能禁言。
餘妙妙看出來這是個不怎麼逛直播間的新人,雖然有點兒過於嚴肅,但也是一片心,可能是個年紀比較大,不太能接受網民隨便開玩笑風格的老幹。
年崽的粉絲裡有八十多歲老奶奶呢,再來個四五十歲老幹,不奇怪的。
於是她解釋道:“這是房管的權限。”
然而“律師哥”沒有罷休,繼續問:“怎麼才能為房管。”
這回不用餘妙妙說話瞭,彈幕上是:
[打錢!]
[您不是傢裡有律師團嗎?給崽崽隨便打賞一點兒就行瞭吧]
[確定打賞就能給房管嗎?確切金額是多少?]
可不能誘導消費!
餘妙妙趕緊喊停,生怕這位大哥被激著真的給年崽打賞瞭。
“不確定不確定!”她連忙道:“麻袋姐是年崽老粉兒,時間也比較充裕,有時間管理直播間,跟她商量過後才上的房管,不是打賞就給房管哈。”
本來以為到這兒就算瞭,然而“律師哥”不依不饒繼續問:“老粉標準是什麼?”
餘妙妙:“……”
這個……其實年崽在她直播間出鏡,一共也沒多長時間,不到半個月。
她斟酌道:“這個要多方面考量,比如在線時長、互動什麼的。”
老幹應該沒時間做這些吧,每天掛著直播間,哪有這個閑工夫。
說完她挺擔心“律師哥”繼續追問的,結果等瞭一會兒,沒動靜。
其他觀眾也在看熱鬧,立刻有人發:
[下線瞭!]
[絕瞭,提錢沒把他嚇走,提時間人跑瞭,難道真的是有錢沒空閑的大佬嗎?]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