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王晨宇攥在手中的手機在播放著一個短視頻，聲音有些嘈雜。
沈爾頭上頂著毛巾從浴室走出來，熱氣蒸騰圍繞在他的身邊，潮濕的頭發顯得乖順至極。
“沈爾沈爾——”王晨宇拿著手機走到他的身邊，“這是你吧？！”
沈爾聞言偏過頭看過去，視線落在瞭王晨宇的手機屏幕上。
是一個很短的，從側後方拍的視頻。
視頻裡露出瞭沈爾的半張臉和他雲淡風輕的表情。
他有些意外：“什麼時候拍的啊？”
王晨宇一屁股坐在瞭他的身邊：“我也不知道啊，我刷微博呢，熱搜上的詞條，我隨便點進去刷瞭一下就看到瞭這個視頻。”
沈爾疑惑地將毛巾搭在脖子上，接過王晨宇的手機，退出視頻，點進這個詞條。
#zuzusolo#
指腹貼著屏幕，慢慢地往下滑。
[真別把我笑死啊，BTF這什麼垃圾隊伍，季後賽都不一定能進，開始另找方法讓自己火起來，黑紅也是紅？網絡這東西真被你們玩明白瞭]
[有一說一，splendor看不上zuzu不是很正常嗎，zuzu明顯沒把心思放在打比賽上瞭吧]
[不管前因後果就黑的人真別出現丟人，當時是zuzu直播的時候說要替朋友打一把solo，本來職業選手和普通玩傢solo就已經很過分瞭，zuzu自己輸瞭就在直播間質疑對方是掛，splendor這才懟他的好吧？]
[那你就說是不是掛吧，splendor說不是就不是，你是什麼splendor傢的看門狗？]
[真不好意思，還真不是，我拍瞭視頻，和zuzu打solo的人是在網吧大廳裡在大庭廣眾之下，你告訴我怎麼在人眼皮子底下開掛？]
這句話下，跟著的就是那個讓沈爾露瞭半張臉的視頻。
splendor在祖金明的直播間懟瞭祖金明？
沈爾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他偏過頭看向王晨宇：“我搜一下別的行嗎？我手機沒微博。”
“你搜唄。”王晨宇點頭。
沈爾得到手機主人的首肯，在微博裡搜索起瞭更多有關splendor和zuzu的事情。
從頭到尾翻看下來，沈爾理清瞭整件事情的脈絡。
這件事情在前幾天就發酵過瞭，沈爾的手機沒有內存下微博，他也沒有八卦的習慣，便一直毫不知情。
這個splendor……
不愧是能一擲千金買下一支隊伍的人，行事作風張揚極瞭，還不留情面。
同為一個隊伍的選手，再怎麼樣，幾乎不會出現公開讓隊友下不來臺的情況，畢竟是同住一個屋簷下同吃同住共同練習的選手，等春節假期一過，還要同臺進行比賽。
而那個祖金明不用想也能知道是個沒什麼腦子的人。
不是說不可以質疑別人的操作，也不是不可以懷疑對手開掛，但這種事作為職業選手沒有定論和百分百的證據的情況下不能擺在明面上說，更何況是在直播的情況下。
再者——
那麼簡單的操作都會聯想到開掛，這個祖金明真的……
菜。
沈爾撥弄瞭一下粘黏在臉頰上的頭發，將手機遞還給瞭王晨宇。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是你嗎沈爾，我應該沒認錯吧？”王晨宇收回手機追問。
“嗯，是我。”沈爾大大方方地承認。
“這麼厲害——”王晨宇睜大瞭眼睛，“你都能打過職業選手瞭？你現在什麼段位瞭啊？”
“鉆一晉級賽瞭，明天應該能上大師。”沈爾說道。
這幾天小少爺開著其他人的號跟他一起打排位，或許是連勝太多觸發瞭一些奇妙的ELO機制，排給他們的隊友明顯實力匹配不上段位，幾天下來有輸有贏，折騰著上分。
“……過年前你還沒有滿級。”王晨宇怔怔道，“現在你就快要大師瞭？”
沈爾看著他的樣子，好笑地在他面前揮瞭揮手：“別發呆瞭，明天你不是調休嗎，剛好明天我老板也有事兒，我們去看電影？”
王晨宇呆愣地點頭說好。
·
“不是，我和松銘回俱樂部，你為什麼要跟著？”晏晟透過後視鏡看著坐在後排的晏曼，表情有一絲無語。
“我去找我室友玩兩天，順便去看你們年後第一場比賽嘛。”晏曼撐著下巴道，“找你要票你也不給我，松銘哥說他的票在他那邊店裡，我跟著你們去拿兩張啊。”
“你就寵著她吧。”晏晟無語地看瞭一眼松銘。
“兩張票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曼曼想看比賽就讓她看唄。”松銘擺瞭擺手，“看看你哥在臺上是怎麼耍帥的。”
“噫——”晏曼嫌棄地撇瞭撇嘴，“不過晏晟你前幾天直播間說你隊友的事兒都鬧熱搜上去瞭，你隊友不會對你懷恨在心然後比賽瞎打吧？”
“他好好打和瞎打沒區別。”晏晟冷哼瞭一聲，“我甚至都已經做好瞭常規賽結束就淘汰的準備瞭。”
晏曼抬眼，從後視鏡裡看瞭一眼晏晟。
天色漸暗，落日餘暉潑灑傾泄，給這座城市染上瞭一層絢麗的粉橘色。
晏晟將車開進停車場，戴上口罩，和松銘倆人一起領著晏曼呈電梯上瞭頂樓。
推開網咖大門，三個人一齊走向瞭前臺。
“松總，晏總。”前臺姐姐瞧見來人，禮貌地打瞭聲招呼。
“小齊啊。”松銘雙手撐在大理石臺面上，一副軟骨頭的樣子，“之前讓你放進扭蛋機裡做獎品的LPL聯賽門票還有沒有？”
小齊點瞭頭：“有的，這個掉率低，都是扭出來瞭之後再放進新的，到現在為止也就兩個人抽瞭兩套走。”
邊說著，邊蹲下身從鎖著的櫃子裡找到門票拿起來。
“給我拿兩張唄。”松銘簡單地解釋瞭一下，“我們傢妹妹想看比賽，我沒給她留。”
晏曼沖著小齊露出一個乖巧至極的表情。
“啊好的。”小齊點點頭，抽出來兩張門票遞給瞭晏曼。
“麻煩你啦。”晏曼笑得又甜又有禮貌。
“不麻煩不麻煩。”小齊連忙擺手，“祝您觀賽愉快。”
晏曼拿到瞭票，順著玻璃大門視線落在瞭對面的影院上。
“松銘哥，哥哥，我們去看電影吧？”
早兩小時晚兩小時回俱樂部也沒什麼區別，松銘點頭說瞭好。
晏晟剛想拒絕，突然想起來前一天他和沈爾的對話。
“你明天不用等我上號，我明天收拾東西下午回清洲瞭。”
“好，那我和我室友去看個電影，之前抽獎抽到的觀影券還一直沒去用。”
沈爾抽到的觀影券，就是網咖對面這松銘傢的影院。
指不準還能碰見呢。
“行啊，看唄，你挑吧。”晏晟說，“哦對，我跟小齊說點事兒。”
說完，晏晟拐彎回到瞭前臺大廳。
“小齊。”晏晟走到前臺，“之前找沈爾麻煩的那個男的，後面還來過嗎？”
“找麻煩？”小齊愣瞭愣，“哦那個跟沈先生搶包廂的嗎？沒來過瞭，那天他應該挺丟人的，走的時候可生氣瞭。”
“行，再來也別接待他瞭，他剩的錢全給他退回去，就說是我說的。”晏晟說，“沈爾那個包廂要是有什麼我讓你準備的東西用完瞭你就接著給他準備，不用跟我說。”
小齊點頭：“好的晏總。”
“哦對還有——”晏晟剛邁出去一步，又繞瞭回來，“你幫我記一下他在包廂裡常用的外設型號吧，辛苦瞭。”
小齊帶著藏匿不住的笑：“好的晏總。”
“多照顧照顧他，回頭讓松銘給你加工資。”晏晟道。
小齊兩隻手扭成瞭麻花：“好的晏總。”
這一副囑咐身邊人照顧好自己另一半的感覺，真是該死的好磕。
囑托完這些話，晏晟推開網吧的大門，繞瞭一大圈走到瞭電影院門口，影院剛有一場電影結束放映，這會兒不少人從影院裡走出來。
有個熟悉的面孔和身旁的人肩並著肩從影院出來，含著笑似乎在討論剛才電影裡的內容。
“這真挺好笑的是吧，沈爾。”
晏曼抱著一大桶爆米花朝他招手，松銘插著兜喊瞭他一聲。
“晟兒。”
兩個聲音重疊，“沈爾”和“晟兒”一齊抬頭。
他們站在人群中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