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候,蕭玉宸也說瞭他今日的調查情況。
長平公主被皇上訓斥又禁足,整個公主府都安靜瞭下來。今天一天,除瞭出來采買的下人,公主府內沒有旁的人出來。
現在他們隻有翠竹一人知道那人的長相,其他情況一概不知。隻有等到那人從公主府出來瞭,他們跟上去摸一摸情況,才能做接下來的調查。
“不用著急,隻要人不丟,早晚都能查清楚。”唐書儀跟蕭玉宸說:“不用把關註點一直放在這件事上,書要好好讀,其他的事情接著做。這件事交代下去,再做下一步動作。”
蕭玉宸愣瞭一下,他被“面首”兩個字氣狠瞭,現在一門心思都在這件事上,根本沒辦法做別的。
唐書儀也經歷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能理解蕭玉宸現在的心情。但要成長就不能太隨心,她道:“事情分個輕重緩急,你要讀書,要會友,要處理府裡的一些事情等等,總不能就因為這件事,其他事情就不做瞭,或者不用心做吧。”
蕭玉宸聽瞭她這些話,一臉恍然,“是兒子著相瞭。”
唐書儀嗯瞭一聲,然後看著蕭玉銘和蕭玉珠道:“你們也是一樣,做事情不可被情緒牽引。”
蕭玉珠和蕭玉銘都點頭。
唐書儀沒有再說這件事,而是說起明日想去天瑯湖那邊,看有沒有合適的宅子。蕭玉銘聽瞭後,表示他可以陪著去,他對那一帶很熟悉。
唐書儀看瞭他一眼,“不用,我就是先去看看。”
當她不知道,他是想逃課,不想去上學。
被看穿瞭,蕭玉銘也沒有尷尬,嘿嘿笑瞭兩聲。
第二天,唐書儀照常起床後去小花園散步,然後路過練武場,看蕭玉銘練武。到瞭練武場,蕭玉銘已經在紮馬步,即使是外行人,唐書儀也能看出,他比之前刻苦很多。
“這紮馬步,要紮多長時間。”唐書儀問牛宏亮。
牛宏亮看著蕭玉銘道:“要下盤夠穩瞭才行。天賦和努力的不同,需要的時間長短也不同。”
“玉銘的基本功多長時間能成?”唐書儀問,把他送到向將軍跟前,最起碼要把基本功練紮實瞭吧。
牛宏亮:“二公子根骨不錯,如果再像這兩天這麼努力的話,半年應該就差不多瞭。”
唐書儀沒想到需要這麼長時間,就聽牛宏亮又道:“練基本功,紮馬步是基礎,接下來還要練力量,爆發力等。”
唐書儀點頭,做什麼都不容易,隻是她擔心蕭玉銘的這種努力不能持久。十幾歲的孩子,很容易一時興起對某件事很努力,但過幾天失去瞭興趣,就把事情丟下瞭。不知道蕭玉銘會不會這樣,但願不會。
在練武場邊上看瞭一會兒,唐書儀又在小花園散瞭會兒步,就回瞭世安苑。用過早膳,她換上男裝,帶著翠竹又出門瞭。翠雲又和長明一起,去公主府外守著瞭。
唐書儀今天穿瞭一件墨藍回紋寬袖長袍,頭戴黑色幞頭帽,腰上系暗紅皮帶,穩重中帶著儒雅,端的是倜儻風流。就是翠竹都忍不住看瞭她一眼又一眼。
唐書儀伸手朝她額頭上敲瞭一下,“哪天要是真的碰到個俊俏的公子,你還不得被勾走。”
翠竹捂著額頭說:“有誰能俊俏過六爺和我們大公子?”
唐書儀哈哈笑,“這話可不能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主仆倆說笑著上瞭馬車,直往天瑯湖而去。馬車轆轆地行駛瞭兩刻來鐘停下,唐書儀挑開車窗簾子往外看,入眼的是一片碧綠,清澈朗目。長長的湖岸線或楊柳濤濤,或荷葉連連,真是美不勝收。
湖的西邊,停著幾艘大大的船,上面綴著燈籠掛著沙曼,很是亮眼,想來這就是所謂的花船瞭。現在是白天,船上隻有一兩個劃船的小廝,坐在船頭打盹兒。
花船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精致的小樓,唐書儀目力不錯,見上面掛著大大的牌匾,寫著春滿閣。想來是青樓。
唐書儀對這個地方有些不滿意瞭,她想做的會館是娛樂性質不錯,但一點顏色都不想染,所以要是跟青樓花船攪和在一起,就有些不好瞭。
雖這樣想,但她還是帶著翠竹在湖岸邊慢慢行走,打算沿著天瑯湖走一圈。
雖然快要入冬瞭,天氣有些冷,但天氣晴朗,來湖邊遊玩的人不少,不過大多是男子。
唐書儀沿著湖岸走瞭一刻來鐘,開始有宅院,不過都不是很大,或單獨的小院兒,或兩進,三進的宅院都沒有,她更有些失望瞭。
“看來今天是白跑一趟瞭。”唐書儀道。
翠竹踮著腳往前看瞭看,道:“六爺,再往前走走吧,說不定就有合適的院子呢。”
唐書儀覺得也是,反正這裡景色不錯,就當今天是來賞景的。兩人就接著往前走,還別說,真讓翠竹給說著瞭。
就見不遠處的一處湖岸邊,鬱鬱蔥蔥的一片垂柳之後,坐落著一處宅院,遠遠看著就是不小的樣子。
“我們去看看。”唐書儀道。
其實她是不抱多大希望的,就是這麼遠的距離看,都能看到那宅院的精致。這樣精致的院子,裡面住著人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在這個位置,有這麼大一個宅院,想來主人非富即貴。想要買下來的話,應該不容易。雖如此想,但唐書儀還是大步走瞭過去,說不定裡面就沒人住呢。
到瞭近前,她才知道剛才看到的景色隻是窺豹一斑。就見這宅院坐落在離湖十米來遠的地方,很大,應該有四進的樣子。
宅子的一面墻與湖岸之間是一片桃樹,想來春天桃樹開花的季節,這裡定是美不勝收。而宅院的大門,並非現下最常見的石獅朱門,青磚鋪地,而是綠竹引路,小徑通幽直至一個雅素的門樓,上面掛著素漆黑字的牌匾,寫著湖光榭三個字。
看這宅子的名字和景致,就知道這宅子主人定是一位雅人。
不過這宅子應該是好長時間沒人打理瞭,門前的石臺上都長瞭青苔。
“這宅子的主人是誰,聽說過嗎?”唐書儀問翠竹。
見翠竹搖頭,她左右看瞭看,見沒人,就上前準備敲門。這時,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從竹林中走瞭出來,上下打量瞭唐書儀一番,然後道:“這裡是私人宅邸,快走吧。”
唐書儀拱手向老者行瞭一禮,道:“敢問,這宅子的主人是哪位?”
老者有些不耐地擺手,“快走吧。”
老者說完推門進去瞭,唐書儀沒辦法隻能離開。不過隻要裡面是空的,就有買下來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