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儀一步三回頭地,沿著清幽的小路,出瞭那名叫湖光榭的宅子范圍,心裡忍不住再次感嘆,真是個好地方。
大小,位置,景色,都很合適,隻不過應該不太容易買下來。
帶著翠竹又沿著湖岸走瞭一段,就見一個賣糖人的老者,正鼓著腮幫子吹糖人,而他旁邊的稻草把子上,紮滿瞭各種各樣的糖人。龍、牛、老鼠、葫蘆等等,都惟妙惟肖。
唐書儀想著蕭玉珠定然喜歡,就走過去想要給她買兩個。走到近前,從稻草把子上抽出一個老鼠和一朵花兒,然後問老者:“多少銀錢?”
“兩文。”老者笑著把剛吹好的糖人插到稻草把子上。
唐書儀看瞭翠竹一眼,翠竹會意,拿出一塊散碎銀子遞過去,老者接過銀子掂瞭掂,想著怎麼找錢。這時,唐書儀說:“不用找瞭。”
老者一聽,連忙彎腰感謝,“謝謝貴人。”
唐書儀擺手,道:“老人傢,我想打聽件事兒。您經常在這裡賣糖人?”
“不是經常,是在這兒擺瞭十幾年的攤子瞭。”老者一臉笑,臉上的褶子都帶著自豪,“貴人,不是小老兒跟您吹,這天瑯湖一帶,沒有不知道我糖人張的。”
“那我可算找對人瞭。”唐書儀說著轉身,指著湖光榭說:“你可知那宅子是哪傢的?”
老者順著唐書儀的手指看去,然後臉上帶瞭些嘆息,“那宅子啊,是逍遙王爺生前建的,剛建好他人就....”
老者又重重地嘆息一聲,“逍遙王爺多好的人啊,樣貌好,人隨和又心善,這麼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瞭呢?”
唐書儀聽瞭他的話愣瞭一瞬,她沒想到那宅子是逍遙王的。
前身的記憶裡,逍遙王二十七八歲,先皇最小的兒子,生得光風霽月、芝蘭玉樹,是上京有名的美男子。
而且據說這逍遙王還自小就聰慧非常,兩歲識字三歲背詩,十來歲的時候,在禦書房與當時的幾位大臣辯論,把那幾位大臣辯得啞口無言。後來很多年裡,大傢都說先皇會把皇位傳給六皇子逍遙王。
但逍遙王似乎對皇位一點不感興趣,整日遊山玩水賦詩作畫,而且他似乎不喜女子,先皇多次要給他賜婚,他都拒瞭。
再聰慧有才的人,無意皇位,先皇也沒辦法,最後把皇位傳給瞭當今皇上。
不過,先皇對逍遙王寵愛真是一點不假,封他為親王,還把大乾朝最富裕的一個郡賜予他做封地。據說先皇臨終前還給當今皇上留下旨意,隻要逍遙王不造反,就不能對他定任何罪名。
不過,逍遙王還是英年早逝瞭。兩年多前,在外遊玩不慎跌落山崖,屍首都沒有找到。有緣的是,他身殞的消息跟蕭淮戰死的消息,同時報到瞭皇上跟前。
聽說皇上聽到那兩道消息,當場就暈厥瞭過去,醒來後又是放聲大哭......
想著逍遙王的事跡,唐書儀也是一聲嘆息,隻能道命運無常。
該看的都看瞭,唐書儀上馬車打道回府。坐在車廂內,透過撩開的車簾看外邊的景致,她越想越覺得逍遙王那湖光榭合適做會館。
但是逍遙王死瞭,宅子找誰買呢?而且,對方不賣的可能性很大。畢竟逍遙王的親眷,不缺錢不缺勢的。
不過事在人為,不試一試怎會知道。唐書儀打算先瞭解下逍遙王親眷的情況,然後去談一談,行的話更好,不行的話再換個地方就是。
轉眼車子行駛到瞭侯府門口,唐書儀下車,就見趙管傢正帶著人快步往外走,慌裡慌張的。
“你們這是做什麼去?”唐書儀問。
趙管傢聽到聲音回頭一看,是男裝的唐書儀,大大的松瞭一口氣,連忙過來行禮,唐書儀擺手道:“進府說吧。”
趙管傢擦瞭額頭的汗,跟在唐書儀身後進瞭府,到瞭前院的書房,他就道:“夫人,二公子在書院打架,書院的夫子讓二公子的長輩過去領人。您不在府裡,我怕大公子壓不住事,就想著去國公府請國公爺去。”
這是犯瞭錯被老師叫傢長瞭啊!
唐書儀覺得,有個學渣兒子,被老師叫傢長也正常。她道:“我去換身衣服,這就過去。”
“好。”趙管傢應道。他心裡忍不住嘆息,侯夫人現在是又當爹又當娘。
唐書儀起身往外走,到瞭門口見到瞭躲在一邊的,蕭玉銘的長隨硯臺。她停下腳步,扭頭看去。而硯臺感覺到她的目光,撲通一聲就跪下瞭。
唐書儀:“.....”她有這麼可怕?
“你起來說話。”唐書儀道。
硯臺搖頭,“奴....奴才跪著回話安心。”
唐書儀有些哭笑不得,她聽說這硯臺是個膽小的,沒想到膽子這麼小。既然他想跪著,那就隨他。她問:“玉銘為什麼跟人打架?”
硯臺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唐書儀眉頭微皺,道:“說。”
“是....是昨日二公子和齊二公子、嚴五公子,沒有....沒有去書院,今日夫子問他們昨日為何沒到,二公子說傢裡有事,齊二公子說他父親病瞭要侍疾,嚴五公子說他自己病瞭。”
唐書儀忍不住冷哼,一聽就是為瞭逃課找的理由。
硯臺聽她地冷哼,不敢說話瞭,唐書儀看瞭他一眼,“接著說。”
硯臺回瞭聲是,又道:“三位公子說瞭沒到書院的理由,班裡就有位學子說他們說謊,他看到二公子他們三人騎馬出城瞭。然後...然後二公子和齊二公子、嚴五公子就和那位學子辯論。那位學子也有幫手,吵來吵去,就...就打起來瞭.”
唐書儀深吸一口氣往外走,這是逃課還當著夫子的面打群架,不讓他們叫傢長讓誰叫傢長?
到瞭世安苑,她換瞭身簡便的衣服,就坐馬車出瞭門,直奔書院。到瞭後,她撩開車門下馬車,就見不遠處也有一人從馬車上下來,正是齊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