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儀見蕭玉銘還沒有真正認識到錯誤,就問:“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
這話問完,她就發現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尷尬,去那個地方還能為瞭什麼?所以,這句話一出,房間裡就十分安靜,尷尬地安靜。
過瞭一會兒,唐書儀想轉移話題,但這個時候蕭玉銘說話瞭,他道:“我...我我們就是好奇。”
“好奇?”
唐書儀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瞭,好吧,十四五歲的孩子,對忄生好奇也正常,但是也不能因為好奇就去那種地方啊!但她也沒辦法給他上這方面的教育課。
沉默瞭一會兒,她又道:“有時候好奇心會害死人知道嗎?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你們好奇去瞭那種地方,在那個地方容易染上不幹凈的病,你應該知道吧?你說,若是你染上那種病,怎麼辦?”
蕭玉銘因為疼痛而蒼白的臉,此刻染上瞭紅暈,羞的。他結結巴巴地道:“我們...我們找的是...是雛兒。”
唐書儀冷哼瞭一聲,“那妓院讓人冒充雛兒的手段多得是,你又...又沒有經歷過,怎會分辨?”
蕭玉銘紅著臉低頭不說話,這一點他們三個確實沒有想到。不過,後來他見到那女子,就一點心思都沒有瞭。
那女子樣貌不差,舉止也挑不出錯,但從那她的眼神中他讀出,自己是她的獵物。就在那一刻,他就沒有一點心思瞭,也不好奇瞭。
“貪圖安逸,喜歡享樂,是人的本性。”唐書儀又道:“這沒有錯,但若是一味地沉溺於此,會如何不用我跟你說吧。”
蕭玉銘跪在那裡點頭,“我知道。”
唐書儀嗯瞭一聲,又道:“同樣為人,為何有的人功成名就,而有的人碌碌無為?”
蕭玉銘跪在地上不說話,唐書儀接著道:“功成名就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且會為瞭自己想要的,克制欲望、嚴於律己,不斷突破自己直到達到頂峰。碌碌無為的人,或者盲目沒有方向,即使努力也不知道為何而努力,或者好逸惡勞,沉溺欲望不可自拔。”
說到這裡,唐書儀起身走到蕭玉銘跟前,彎腰把他扶起來,又攙著他走到一邊的椅子邊坐下,道:“你想碌碌無為嗎?”
蕭玉銘果斷搖頭。
唐書儀臉上帶瞭笑,“不想碌碌無為,就好好想想,你想要什麼,怎麼達成你想要的。”
聽到她這話,蕭玉銘的手緊緊地握成瞭拳,他仰著頭看著唐書儀問:“娘,我....還能做大將軍嗎?”
他從小的願望,就是像他爹一樣,成為馳騁疆場的大將軍,他爹也說過會帶他去戰場,讓他成為大將軍。但是,他還沒有去戰場,他爹就死瞭。
他爹死後,皇帝雖然表面上,給瞭他們永寧侯府很多賞賜作為安慰,但就是不讓他大哥襲爵。當時他雖然年齡小,也知道皇帝不想讓他們傢再出將軍。
而唐書儀聽到他的問話,很自然地說:“為什麼不可以?我讓你練武,想辦法為你在西北軍鋪路,不就是要讓你成為大將軍嗎?”
“可是皇上....”
唐書儀冷哼一聲,“大乾朝雖然是他們姓李的坐江山,但可不是事事都是他們姓李的說瞭算。兒子,隻要你想,並且為之努力,娘就會幫你。”
她的語氣堅定認真,蕭玉銘內心澎湃,鼻頭也有些酸。雖然退學之後,他說要習武,但那隻是應付而已,他覺得就是練得再好,隻要皇上還忌憚他們傢在西北軍的威望,他就沒辦法做成大將軍。
但現在唐書儀的話,讓他燃起瞭希望。他相信他娘說到就能做到,看她為大哥做的那些事就知道瞭。
“娘....”蕭玉銘忽然眼中含瞭淚,他不想讓眼淚流出來,但它們不聽話,自己奔湧而出。
“怎麼還哭上瞭?”唐書儀拿出帕子給他擦眼淚,“疼的?”
蕭玉銘搖頭,眼淚還是一直的流,為瞭這幾年的壓抑,也為瞭未來的希望。
唐書儀見他這樣,喉頭如哽瞭一塊石頭,難受得緊。吸瞭下鼻子,她道:“娘給你上藥。”
蕭玉銘哭著點頭,唐書儀扶著他走到錦榻邊,讓他趴在上面,扭頭對外邊喊瞭一聲來人,然後簾子馬上被挑開,進來的卻是蕭玉珠,不過隨後翠竹翠雲和硯臺石墨也都跟著進來瞭。
蕭玉珠走到蕭玉銘身邊,眼中含著淚說:“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做壞事。”
剛才蕭玉銘被打的時候,她就在書房裡看著,雖然也心疼得緊,但忍著沒有出來,她知道唐書儀打蕭玉銘是對的。
蕭玉銘流著眼淚咧嘴笑,“不敢瞭,娘比爹還厲害。”
唐書儀聽瞭兩人的對話,拿帕子擦著眼角撲哧笑瞭,然後跟翠竹翠雲說:“去準備熱水和傷藥,喊大夫過來。”
翠竹和翠雲應聲出去瞭,她又跟硯臺和石墨說:“拿套換洗的衣服過來。”
硯臺和石墨連忙點頭,然後小跑著出去瞭。不一會兒,東西都拿來瞭,大夫也到瞭。那大夫見到蕭玉銘身上的傷勢,嚇瞭一跳。不過作為府醫,他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所以什麼也沒說,挽起袖子就要給蕭玉銘治療。
但這時,就見侯夫人拿著剪刀在酒裡浸泡瞭一下,然後開始剪二公子的衣服,十分小心。他沒有說接替侯夫人的話,而是站在一邊幫忙。
“忍著點兒疼。”唐書儀輕聲道。
蕭玉銘點瞭下頭,蕭玉珠拿塊帕子塞到他嘴裡。
唐書儀一點點地,把浸滿血粘在皮肉上的衣服剪掉,大夫馬上遞瞭幹凈的紗佈過來,說:“清洗傷口。”
唐書儀接過紗佈,輕輕的,一點點地清洗傷口,蕭玉銘疼得額頭冒汗,蕭玉珠拿著帕子給她擦汗。傷口清洗好,大夫又遞瞭金瘡藥過來,唐書儀又輕輕地上藥,然後跟大夫配合著用紗佈把傷口纏上。
一切都做好後,大傢都松瞭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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