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白見齊良生彎著脊背,一臉頹然,心裡是滿滿的同情。嘆息瞭一聲,他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端起來碰瞭一下齊良生面前的酒杯,道:“珣之啊,你與書儀之間沒有緣分,若是當初....”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辦法說瞭,蕭淮那個人也很不錯,對唐書儀也是一心一意,隻是早死這件事誰又想呢?他說不出蕭淮不好的話,也沒辦法說齊良生和唐書儀,若是一開始就在一起就好瞭的話。
還是那句話,沒有緣分。
齊良生擺手,他有個習慣,心情不好,情緒不穩的時候不喝酒。這樣能在清醒的情況下解決問題。唐書白知道他有這個習慣,但覺得感情的事情,借酒消愁是最好的辦法。沒想到他還這麼堅持。
仰頭喝瞭一杯酒,唐書白又道:“事情雖然沒成,你與書儀都是三十好幾的人瞭,不能因為這事兒就斷瞭我們兩傢的情誼,今天這事兒過去,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以後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齊良生忽然被他氣笑瞭,這是怕他因為這事兒怨上唐書儀,以後不管蕭玉宸。
“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麼?”他道。
唐書白馬上打瞭自己一下,“是我小人瞭。”
齊良生沒理他,而是說:“這事兒確實是我唐突瞭,她與別的女子不同,我沒有設身處地地為她想。”
現在想來,若是他們兩個結合,他事事順瞭,但她卻是多瞭許多的麻煩。
“這女子啊,強一些也不錯。”唐書白想到自己以前的荒唐,道:“得虧我傢夫人事事通透,若不然,就我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情,現在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齊良生苦笑瞭下,“是你運氣好。”
“是,也是我夫人心胸寬廣。”唐書白慨嘆地說:“現在我算是看明白瞭,這女子啊,樣貌啊,琴棋書畫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你一條心,還能跟你說一塊兒話。”
說著他還美滋滋地又喝瞭一杯酒,齊良生心情更糟瞭,這不是趁著他不痛快的時候,故意在他跟前顯擺嗎?他皺著眉擺手趕人,“你快走,你快走,看見你心煩。”
唐書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得意,傷瞭失意人的心,哈哈笑瞭兩聲道:“那我先走瞭,你也別太傷心。”
齊良生手指著門口,“滾。”
唐書白也不介意,起身撣瞭撣袍子邁步走瞭,齊良生整個人癱在椅子裡。既然心動瞭,怎麼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但他也必須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喊瞭人過來把桌子上的酒菜都收拾走,他拿出一本書看,這一看就是一個下午。至於有沒有真的看進去,也隻有他自己知道瞭。
晚膳是在齊老夫人的院子裡用的,用過膳,齊老夫人就開始埋怨他,“他知道錯瞭,你打兩下也就是瞭,非要打那麼多下,你看看,現在躺著都不行,睡覺都得趴著。”
齊良生端著杯子喝瞭口茶,“打疼瞭才長記性。”
齊老夫人重重地哼瞭一聲,“你小時候我和你爹都沒有打過你。”
齊良生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們有理由打我嗎?”
他自小聰明讀書好,還刻苦自制,有什麼理由打他?
齊老夫人:“......”
母子二人沉默瞭一會兒,齊良生道:“我...我與唐書儀的事情,算瞭。”
齊老夫人正生著他的氣呢,聽他這麼一說,哼瞭一聲道:“早就想到瞭。”
齊良生心又堵瞭一下,不過他面上沒顯,道:“我娶妻的事情,你就不用再張羅瞭,我不打算娶瞭。”
“為什麼啊?”齊老夫人也顧不上跟他生氣瞭,扭頭看著他說:“唐書儀不行,可以換別人啊!這一大傢子,總得有個當傢主母啊!”
“和淵也到瞭娶妻的年齡,您給他好好挑,找個能管傢的。”齊良生道。
“這....”齊老夫人開始勸,“這妻和妾還是不一樣,你還年輕,往後幾十年不能一個人吧。”
齊良生不想多說這件事,起身道:“就這樣吧,你給和淵好好挑一挑。”
說完後他轉身走瞭,齊老夫人看著她的背影嘴裡嘟囔,“看來是真的被唐書儀迷瞭心智,但是你當初怎麼不知道著急呢。”
這邊,唐書儀把會館啟動以及經營的方案做瞭出來,想瞭想,她讓蕭玉珠謄抄出來一份,交給趙管傢,讓他明日送到齊府,給齊二。
她不知道齊良生會不會因為被拒,就斷瞭兩傢之間的聯系。但既然她不想斷,就得拿出姿態。
其實,都是成年人瞭,大傢都知道人生中不僅有情情愛愛,還有很多其他。甚至,情愛隻占人生的很小一部分。所以沒有必要,為瞭這種事情就影響該有的大局。
齊良生跟唐國公府、永寧侯府在政治上是一個陣營的人,在朝堂上立於不敗之地,是他們共同的目標。這就是大局。
第二天,趙管傢就去齊府送方案,到的時候正好碰到齊良生下朝。他過去行禮,“老奴給齊大人請安。”
齊良生嗯瞭一聲,“何事?”
趙管傢笑著把唐書儀做的方案拿瞭出來,“這是我傢夫人讓交給二公子的。”
齊良生伸出手,“給我吧。”
趙管傢馬上把方案遞過去,然後恭敬地告辭。齊良生低頭看瞭一眼,手中用線裝訂在一起的,厚厚的一疊紙,封面上寫著會館運營方策幾個字。
他邊走邊翻看裡面的內容,真是越看越佩服,這個方策做得詳細、全面且新穎。同時他又嘆息一聲,這樣的女子與他無緣。
到瞭齊二的院子,進瞭屋,就見他正趴在床上吃點心,吃得那叫一個歡。見到他來瞭,齊二伸手想藏手邊的點心,但見來不及瞭,馬上笑著說:“爹,您吃嗎?”
子不教父之過,見他這樣,齊良生還是有些內疚的,是他沒有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