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貴妃自然是不認同向大將軍的話,她指著蕭玉銘道:“他從將軍府出來的時候,就帶瞭兩名隨從,大將軍你可以證明。但是你能證明,他出瞭將軍府沒有安排人嗎?”
向大將軍抿唇不語,唐國公道:“貴妃娘娘,臣知道二皇子遇難您傷痛不已,要給他報仇,這自是應當的。但玉銘他就是再傻,也不會用這麼粗糙的手段啊!他若是想殺二皇子,完全不用自己現身。”
“皇上,”唐國公又跪倒在地,“求皇上明察,找到真兇為二皇子報仇,也為玉銘洗清冤屈。”
皇帝沉默不語,梁貴妃在旁邊嚶嚶哭泣,“唐國公你是兩朝元老,有豐厚功績。老永寧侯和永寧侯為大乾捐軀,更是豐功偉績,蕭玉銘有你們做後盾,自然可以為所欲為。可是,我兒不能冤死啊!皇上,我們的景明死得好慘啊!”
唐書儀現在算是看明白瞭,這皇帝和梁貴妃在演雙簧呢。皇帝擺出一副傷痛又左右為難的樣子,梁貴妃在前面胡攪蠻纏。最後的結果,估計就是皇帝無奈之下要把蕭玉銘殺瞭。
但,她不允許。
“皇上,”唐書儀也再次跪在地上,“貴妃娘娘為人母的心,臣婦能理解。但這件事疑點頗多,臣婦請求交給大理寺審理。”
“大理寺還不都是你們的人。”梁貴妃又道:“那大理寺卿,是孫傢人,孫傢與武陽伯府聯姻,武陽伯府是老永寧侯夫人的娘傢。讓大理寺去審理,還不是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唐書儀簡直都想罵娘瞭,這娘們兒真是胡攪蠻纏啊!
“皇上是明君,自然不會如此不分就裡地殺人。”唐書儀給皇帝戴瞭個高帽子。
但梁貴妃卻道:“這不是不分就裡,明明是你兒子殺瞭我兒子在先。”
“貴妃娘娘,證據呢?”唐書儀問。
梁貴妃:“當時你兒子正在與景明動手,還要是什麼證據?”
“二皇子是死於利箭,玉銘用的是刀,足以證明,二皇子並非玉銘所殺。”唐書儀反駁道。
“無論怎麼說,景明的死蕭玉銘都脫不瞭關系。”
梁貴妃一副她就是要蕭玉銘死的樣子,唐書儀簡直想一把劍把她給捅瞭。
“好瞭,”皇帝這時開口,他一臉傷痛地看著唐書儀和唐國公,“你們也理解下貴妃的心情吧,朕也是傷心得很。就像貴妃所說,無論是誰害死的景明,蕭玉銘都脫不瞭幹系。”
他看向蕭玉銘,說:“蕭玉銘,謀...”
“皇上。”
“皇上。”
太妃和焦康盛的聲音同時響起,就見焦康盛快步進來,走到皇帝跟前低聲道:“謝傢二爺,謝伯遠來瞭。”
皇帝目光銳利地看向唐書儀和唐國公,什麼時候他們跟謝傢勾結上瞭?
在這一刻,他內心暴虐的因子開始翻騰。不就是殺個人嗎?他身為一國之君,殺個人還要聽別人的意見,還要看別人的臉色不成?
“皇上。”焦康盛的聲音又響起,皇帝回神,然後道:“請進來吧。”
焦康盛馬上出去請人,不一會兒,一個身著鴉青色長袍的中年儒雅男子走瞭進來,“謝伯遠參見皇上。”
說著他撩起袍子就要下跪,這時皇帝道:“伯元免禮吧。”
謝伯遠也沒有推辭,走到一邊坐下,“傢弟少年時與永寧侯蕭淮關系莫逆,永寧侯為國捐軀後,他雖在外遊歷,但每封傢書裡都會提,讓謝傢照顧永寧侯遺孤。今日聽說蕭二公子出瞭些事,傢父就讓伯遠來看看是何事。”
皇帝聽瞭他的話長長嘆口氣,一副悲傷得說不出話的樣子。這時,梁貴妃流著眼淚說:“謝先生是來評理的嗎?”
“評理道說不上,謝某是聽說蕭二這孩子闖禍瞭,過來看看。”謝伯遠的意思很明白,他就是來幫蕭玉銘的。
梁貴妃看瞭眼皇帝,見他耷拉著眼皮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咬瞭咬牙然後淒涼地說:“我出身低微,比不上永寧侯夫人出身名門,我兒也比不上蕭玉銘有如此多的後盾,他被蕭玉銘害死也是活該。但我這個做母親的不甘啊!”
“貴妃娘娘,”唐書儀在地上跪的膝蓋疼,微微動瞭下膝蓋,道:“二皇子是皇上的兒子,身份比誰都尊貴,您不必妄自菲薄。”
是你自己把自己說得低微,跟別人沒有關系。
“是啊,我兒子是皇上的兒子。”梁貴妃擦瞭下眼淚,抬手指向蕭玉銘說:“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今日本宮就要蕭玉銘死。”
房間裡一片寂靜,然後就聽唐書儀說:“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說得很對。但是貴妃娘娘,您是君還是二皇子是君?”
房間裡再次寂靜,然後梁貴妃淒然一笑,“我不如永寧侯夫人伶牙俐齒,我也不能為我兒子報仇,那我就跟他一起去死總可以吧。”
說著她快步走向前,低頭就要往皇帝的桌案上撞。唐書儀見狀,連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裙擺,然後使勁兒一拽,梁貴妃身體被扯得偏離瞭位置,一下子摔倒在地。
砰的一聲,梁貴妃頭上的珠翠都滾出去瞭老遠,足可見人摔得有多疼。
“放肆!”皇帝忽然怒吼一聲起身,然後環視屋裡的眾人,眼神中帶著狠絕道:“蕭玉銘謀....”
“邊疆急報!”外邊響起一個粗獷的聲音,然後焦康盛快步跑瞭進來,彎著腰道:“皇上,西北邊疆信使有急報。”
皇帝看瞭眼蕭玉銘,道:“傳!”
焦康盛立馬出去,然後一個身著軍服,風塵仆仆的軍士走瞭進來。他走到皇帝跟前跪下,“參見皇上。”
“西北怎麼瞭?”皇帝問,語氣裡帶著急切。
“永寧侯蕭淮手取柔利元帥首級,率兵擊退敵軍五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