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二月廿五日，張遂提前帶著田豐、顏良、張郃、高覽、趙雲、甄昊、黃晗整合軍隊。
眾人在張遂這些時日制作的沙盤下研究南下徐州的路線。
田豐看著眾將領圍繞著沙盤爭執不休，而張遂在一旁詳細講解徐州各個世傢大族的地盤時，田豐心裡五味雜陳。
他這才發現，自己這個弟子，似乎表現得越發優秀。
腦海裡浮現著這些年袁紹的一件件離譜的操作。
田豐心裡也漸漸下定瞭決心。
扶不起的人，再怎麼扶，也無濟於事。
既然如此，那就扶起有資格，有能耐，有擔當的人。
張遂和眾人正商議著南下徐州時，袁紹派人緊急召集張遂、田豐等人過去。
這次田豐跟著眾人一起回鄴城的府衙。
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再去。
趕到府衙，大廳裡站滿瞭人。
袁紹站在首位，來回不斷地度著腳步。
雖然過瞭近兩個月，但是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康復的跡象，反而有加重的跡象。
找瞭不少醫工來看，都沒有效果，隻是讓袁紹要註重休養，要先想辦法排出體內毒素。
此刻，袁紹一邊慌張地掃視著所有人，一邊時不時地咳嗽著。
見到田豐、顏良等人都趕瞭過來，袁紹才示意大廳的人群安靜下來。
監軍沮授將一條帶血的佈條遞給田豐。
田豐接過佈條，掃瞭一眼，臉色也大變。
隻見佈條上寫著幾個潦草的大字：天子遣段煨擊長安，李傕身死，餘部倉皇逃竄。
袁紹見田豐看完佈條，這才問道：“諸公，如今情形，你們以為何如？”
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個個緘默不言。
田豐將佈條遞給張遂，這才疲憊地看向監軍沮授，兩人都有些嘆息。
他們之前不知一次勸誡過袁紹，說曹操是梟雄，不能將天子交給他，他不聽。
甚至，袁紹還一直堅持認為曹操隻是他的麾下之臣，他要曹操做什麼，曹操絕對不敢反抗。
如今，終於養虎為患，釀成大禍瞭。
長安拿下，曹操就已經掌握瞭司隸、兗州和豫州三大州瞭。
實力僅次於河北。
而且，有天子在手，曹操隨時可以光明正大地做很多事情。
袁紹見眾人都不答應，憤怒道：“平時讓你們不要說，你們一個個張牙舞爪的。現在讓你們說，你們反而都成啞巴瞭？”
張遂看向袁紹，恨不得給他一耳光。
真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但凡他能聽勸告，天子在手，哪有曹操什麼事？
他釀成的苦果，現在卻對臣屬發脾氣！
這一幕，讓張遂仿佛回到穿越前，公司那些小領導，沒什麼本事，又固執己見，出瞭事，還喜歡找人背鍋。
想到歷史上的局面，張遂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這些還不是最糟糕的。”
眾人見張遂第一次主動開口，紛紛看瞭過來。
袁紹也蹙起眉頭。
他就沒有想過讓張遂開口。
張遂在他看來，就是個農戶出身的毛頭小子。
能夠在統帥方面有點成績，已經是他的上限瞭。
他懂什麼國傢大事？
但是，現在隻有張遂開口，他也不好說什麼，隻能道：“如何說？”
張遂道：“曹操如今拿下長安，那西面就直接連通馬騰、韓遂等關中諸侯。”
“這些人都曾經是西涼一霸。”
“他們手裡有著大量的戰馬，彪悍的騎兵。”
“一旦他們和曹操聯合，那曹操的實力就幾倍增長。”
“據我所知，這關中諸侯中，尤其以馬騰、韓遂為最。”“馬騰是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人。”
“韓遂曾經和將軍你為同袍，是大將軍何進的幕僚。”
“他們雖然叛亂過，但是對於大漢的官銜垂涎欲滴。”
“如果曹操打著天子的旗號詔安，那將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如果可能，將軍可以從並州派出使者和他們聯系，以大漢大將軍的官職吸引他們合作，提前斷絕他們和曹操聯系的可能。”
歷史上，馬騰和韓遂就是被司隸校尉鐘繇說服的，兩人甚至派遣瞭人質到達許都。
官渡之戰開打，袁紹根本沒有註意到馬騰和韓遂，直接和曹操硬扛。
結果，鐘繇帶著馬騰、韓遂等關中諸侯大軍進攻並州，打瞭並州一個措手不及。
並州牧高幹的麾下大將郭援也是死在瞭這場戰役裡。
這給瞭袁紹一個巨大的打擊。
官渡之戰失敗後，袁紹就龜縮不前，不再南下，很大一個原因就是馬騰和韓遂。
沮授和田豐聽張遂這麼一說，臉色都比較難看。
他們之前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張遂這一提醒，他們才驚覺：的確是這個道理！
不少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田豐朝袁紹行禮道：“將軍，伯成說的頗有道理。”
“現在立馬從並州派出使者，聯系馬騰和韓遂。”
“隻要他們肯聯合，我們可以適當做出退步。”
袁紹見眾人都如此反應，也陷入猶豫。
就這時，郭圖和荀諶互相對視瞭一眼，荀諶站出來道：“我以為，不妥！”
眾人紛紛看向荀諶。
張遂看荀諶站出來，暗暗嘆息瞭口氣，退到高覽身後。
沒救瞭。
郭圖和荀諶一站出來，袁紹必定不會再聽自己的。
荀諶繼續道：“馬騰和韓遂，都是叛逆之輩。”
“曹操如今打著天子的旗號，就代表著朝廷。”
“朝廷怎麼可能和叛逆沆瀣一氣？”
“如今，我們主動和叛逆聯系在一起，落到外人眼中，將軍名聲必定大為削弱。”
“將軍乃我大漢大將軍，四世三公的袁傢子弟，代表著光明和美好，正義和勇氣，如今卻要和叛逆合作，甚至讓步，你讓天下人怎麼看將軍？”
“而且，曹操如今不過是拿下長安而已。”
“就算他把西涼拿下，又如何？”
“我們如今馬上要一統河北。”
“隻要再拿下淮南和徐州，天下一半是我們的。”
“我們何懼區區曹操？”
田豐看向袁紹，見袁紹一臉深以為然地點頭，田豐暗暗嗤笑瞭一聲。
所有人見荀諶說完，紛紛看向沮授和田豐。
卻見田豐不再開口。
沮授看瞭一眼田豐，又看瞭一眼袁紹，也長嘆息瞭口氣。
袁紹見沮授和田豐終於沒有故意和潁川派作對，臉上堆積著笑容道：“這不就成瞭？”
“大傢都是為瞭共同的目標，和和氣氣多好？”
目光越過眾人，落在張遂身上，袁紹道：“伯成，聽到瞭？此次你南下徐州至關重要。”
“如果你拿不下徐州，可別怪我發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