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也看到瞭張遂站在大廳門口。
他的目光噙著冷意。
自己這個女婿，可是田豐的弟子。
這段時間也和自己作對。
師徒倆是一丘之貉！
張遂迎著袁紹充滿冷意的目光，沒有再進去。
他就是來看發生瞭什麼的。
既然已經確定發生瞭什麼，那他再進去就沒有意義。
至於所謂的主簿耿苞，他壓根不在意。
反正主簿耿苞毀掉的也不是自己的名譽。
張遂直接轉身離開。
回到袁蜜處，張遂也沒有撒謊，將早會到現在發生的事情都說瞭一遍。
袁蜜聽張遂這麼說，神色有些復雜，低聲道：“我很小之時，祖父就想過這件事。”
“祖父這輩子最欣賞的人，就是陳勝和吳廣。”
“漢傢天下歷經數百載，之前都到瞭賣官鬻爵的地步。”
“這種朝廷，存在還有何意義？”
張遂看瞭一眼袁蜜，笑道：“這話是沒錯。”
“這大漢，的確到瞭改朝換代的時機瞭。”
袁蜜神色一喜，笑道：“不是一傢人，不進一傢門。我就知道，我選擇夫君是沒有錯的。”
張遂捏瞭捏袁蜜的俏臉，繼續道：“話是這麼說沒錯。”
“但是任何東西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心急吃不瞭熱豆腐。”
“這天下是要改頭換面瞭，但是，不是現在。”
“之前曹操將天子迎接到許縣，豫州不少世傢大族望風而降。”
“去年你叔父袁術稱帝，曹操打著天子的旗號討伐，不管是徐州呂佈，廣陵陳瑀，江東孫策和荊州劉表，都爭相呼應。”
“這都說明，大漢的餘威猶在。”
“大漢還剩下最後一口氣。”
“為什麼你父親連這點時間都等不瞭呢？”
“你真以為河北文武百官就沒人知道大漢的局面？”
“其實大傢都知道，但是，大傢都在瞪著大漢把最後一口氣咽下去。”
“你叔父和叔父卻都要趁著大漢還有一口氣就滅掉。”
“那些世傢大族，文武百官，他們該做什麼反應？”
“趁現在大漢還剩最後一口氣稱帝，這就是叛逆。”
“等大漢咽下最後一口氣，橫掃六合稱帝，那就是天命所歸。”
“你叔父和父親從小錦衣玉食，養成瞭急躁的性格。”
“這樣下去，他們誰都無法走到最後。”
袁蜜就要爬起來道：“那我去找父親——”
張遂將她按瞭下去，道：“你現在說不動他。”
“別說你隻是一個女兒，就是你是兒子，他也不會聽。”
“人教人，是教不會的。”
“得事教人。”袁蜜頓時想到之前袁紹出爾反爾，將承諾給張遂的南下壽春任務交給郭援，自己去討說法，被袁紹呵斥的場景。
袁蜜疲憊地躺瞭下去。
張遂笑道：“有些事情，不要瞎操心。”
頓瞭頓，張遂道：“跟你商量個事。”
袁蜜這才恢復瞭一些理智道：“你說。”
張遂道：“等你月子一過，我讓人送你和孩子回中山郡。這段時間，你有機會就和你父親多待一會兒。這次回去，下次要再回鄴城，可能就很難瞭。”
袁蜜蹙起黛眉。
好一會兒，她還是點瞭點頭。
袁蜜答應瞭要回中山郡之後，張遂立馬著手準備。
他讓司馬懿將司馬傢送給他的五十個部曲帶到他在鄴城的住處，讓他們熟悉從鄴城到中山郡的路途，並且做好防范。
之後的時間，他則向田豫請教徐州世傢大族的信息。
田豫離開劉備前曾跟隨劉備支援徐州陶謙，在徐州見過不少世傢大族。
還見過下邳陳傢的陳珪和陳登父子。
張遂記錄下那些世傢大族的信息之後，讓田豫帶著司馬傢送給他的五套鎧甲中的剩餘兩套先一步秘密前往徐州下邳，會見陳珪和陳登父子。
張遂還親自給陳珪寫瞭一封信，信中回憶瞭他作為原並州牧丁原和如今冀州別駕田豐弟子，曾經勤王和曹操在函谷關起沖突一事。
信中張遂大力誇贊曹操的強大，還有廣闊胸襟，以至於他當初射殺瞭典韋和蔡陽，曹操都沒有說什麼。
信中張遂也大力表揚瞭下邳陳傢在徐州的地位，著重誇獎瞭陳登的族父陳俅當過太尉，和袁傢關系交好。
田豫帶著信和兩套鎧甲先一步南下徐州之後的半個月，郭援準備南下。
袁紹在府衙大廳為郭援南下出征壽春舉行瞭宴會，為他助威。
主簿耿苞這事，就這樣平靜瞭，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
隻是田豐和袁紹的關系正式進入僵局。
田豐自從那天離開州牧府邸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參加過早會。
建安三年二月初二，郭援正式從張郃手中騎兵一軍的指揮權，快速南下壽春。
張遂從沮授那裡獲取各種冀州官府府庫各種資料權限，正式查閱徐州各個世傢大族的信息，制作徐州、揚州沙盤。
二月十二，顏良率領包括騎兵二軍在內的兩萬精銳從幽州易京緊急趕回。
為瞭趕回，幽州牧，也是二公子袁熙，和公孫瓚進行暫時休戰談判，但是沒有成功。
公孫瓚懷疑袁熙和談是詐。
因此，他根本不見袁熙的使者，隻是龜縮易京不出。
袁熙沒有辦法，從幽州各部緊急抽調兩萬百姓頂替顏良帶走的兩萬精銳，繼續保持圍攻易京的架勢。
公孫瓚這段時間壓根就沒有出城。
袁熙等人篤定公孫瓚很可能也不會發現兩萬精銳已經撤走的事實。
顏良回到鄴城之後，張遂設宴款待，緩和他和張郃、高覽的關系。
顏良和文醜親如兄弟，但是和張郃、高覽並不親近。
原因也簡單：顏良和文醜是袁紹南征北戰的老將，張郃和高覽都是冀州本地大將，袁紹一直信奉派系平衡，因此不許顏良、文醜和張郃、高覽走得太近。
不過，這次因為要一起征戰徐州呂佈，又有張遂從中斡旋，因此三人暫時也放下成見。
二月廿日，趙雲、李儒、徐榮帶著一千騎兵從中山郡趕到。
二月廿二日，張遂讓司馬傢送給趙雨帶著四個常山郡豪強，統領司馬傢送給張遂的五十部曲，護送袁蜜和嫡長子張越北上回中山郡無極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