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公孫恭等人都頗為意外地看著張遂。
按理來說,這位年輕的主公應該不瞭解這倭國人才是。
倭國和遼東隔著樂浪海,一般船隻很難到達兩地。
倭國的記載也寥寥無幾。
最近的記載,也是幾十年前的供奉記錄。
怎麼感覺這年輕的主公對倭國人充滿慢慢的惡意?
不過,眾人都沒有問下去。
倭國人於他們而言,本來就不是人。
為瞭一群茹毛飲血的倭國人而得罪這位年輕的主公,實在是劃不來。
更別說,這年輕的主公,平日裡都是極好說話的,不會輕易殺戮。
能夠讓他對倭國人如此惡意,這其中必定有讓人不能接受的理由。
張遼恭聲道:“主公放心。”
“倭國這邊,我會想辦法派人過去震懾。”
“也不會傳技術過去。”
“但凡他們不聽管教,我會讓他們知道我河北朝廷的厲害。”
張遂這才點瞭點頭。
帶著眾人又看瞭一會兒樂浪海,張遂這才帶著眾人回到襄平府衙。
正月初九,張遂親自給沮授寫信,告知河北文武大臣,不隻是三郡烏桓被平定,就是遼東郡,也回到瞭河北朝廷的懷抱。
將信飛鴿傳書瞭出去。
正月十二,張遂正式任命張遼為遼東郡守,掌控遼東和倭國。
管寧為主簿,負責輔佐張遼。
張遂還拿出瞭田疇送給他的吊墜給管寧。
管寧看到田疇侄子的這枚吊墜,神色頗為復雜,對張遂再三感謝瞭一番。
正月十三,張遂留下張遼和三千漢人將士在遼東,他帶著其他人浩浩蕩蕩地西歸。
路過柳城,張遂留下牽招和第四軍團,讓牽招負責掌控三郡烏桓、遼東,還有負責北面的鮮卑等蠻夷,負責三郡烏桓東胡人的南遷工作。
正月廿日,張遂率領著大軍繼續西歸。
回到鄴城的時候,已經是二月十五瞭。
城東十裡,沮授帶著陳登、陳宮、辛毗、辛評、戲志才、顏良、田豐、趙雲等人前來迎接。
顏良、田豐、趙雲等人原本都是參加沮授主持的三朝慶典。
因為到瞭兩年約定的休養生息的契機,所以,大傢也都沒有回各自的管轄之地,而是留在鄴城等待張遂回歸,決定之後的工作。
諸葛亮繼續鎮守廬江,接應還在荊州的郭嘉和李儒,準備應對荊州的劇變。
張遂再次見到顏良、田豐和趙雲等人,神色都有些激動。
張遂和他們一一回禮,這才在沮授的引領下回鄴城。
張遂讓親兵帶著閼氏回大將軍府,讓閼氏和袁蜜等人相見,互相熟悉下。
他則跟著沮授、田豐等人直奔府衙。
雖然一路舟車勞頓,但是,張遂此時卻顧不得身體的疲憊。
一來,他想詳細瞭解曹昂之死,詳細瞭解如今曹操的動向。
二來,他想知道審榮叛逃事件的始末。
三來,他想和參謀部所有人制定詳細的對抗曹操計劃。
一行人來到府衙大廳。
沮授讓虎賁衛守住四周,禁止任何人靠近。
看著張遂喝瞭點熱茶,沮授才道:“主公,那我一一匯報。”
張遂點瞭點頭。
沮授這才道:“首先,關於審榮叛逃事件。”
沮授神情十分嚴肅道:“這事千真萬確。”
“不過,其中緣由,我也不知道說。”
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都神色復雜。
沮授嘆息瞭口氣道:“我讓跟著審榮上戰場的審傢人裡唯一一個活口,自己說吧!”
沮授看向外面道:“把審慎提過來,主公回來瞭,要見他。”
外面的虎賁衛應瞭一聲。
沮授這才對張遂道:“這些事情,信與不信,我們拿不瞭主意。”
“主公你自己做判斷。”
張遂看向田豐。
田豐嘆瞭口氣。
頭一次,他沒有回應張遂,隻是目光復雜地看著案幾前的茶盞。
張遂見狀,又看向辛毗,自己這個便宜嶽父。
辛毗隻是搖瞭搖頭,沒有回應。
張遂也懶得再問。
過瞭片刻,才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在虎賁衛的簇擁下走瞭進來。
老人見到張遂的剎那,眼眶泛紅,顫巍巍地走瞭進來。
張遂示意虎賁衛給老人解開鐐銬。
老人推開虎賁衛,踉蹌著邁開腳步,跨過門檻,走到大廳裡面,跪在張遂身前,匍匐在地,顫聲道:“臣,審慎,代審傢二十八口性命,叩見主公!”
張遂點瞭點頭,道:“起來吧!”
“之前我一直在征戰三郡烏桓,才回來,委屈你瞭。”
“關於審榮叛逃的始末,你可以說瞭。”
“是功是過,我自會判斷。”
審慎這才抬起頭,看向張遂,哽咽道:“榮兒,是我從子。”
張遂道:“我知道。”
審慎從袖子裡掏出一張佈條,小心翼翼打開。
虎賁衛飛奔上來,就要搶過來檢查。
他們之前都沒有發現這東西!
萬一是危險物品——
張遂擺瞭擺手道:“不要緊張。”
虎賁衛略作猶豫,看到史阿就在大廳裡,距離張遂不遠,虎賁衛朝張遂行瞭一禮,退瞭出去。
審慎看瞭一眼張遂,繼續打開佈條。
好一會兒,佈條徹底打開,裡面靜靜躺著一塊碎片。
像是骨頭。
張遂問道:“審公,這是什麼?”
審慎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佈條,高高舉過頭頂,而他的腦袋則死死地抵在地面上,哭道:“主公,這是榮兒那孩子的天靈蓋碎片。”
沮授、田豐等人紛紛神色黯然,不敢看審慎。
張遂眸子也是縮瞭下。
審慎繼續哭道:“我審傢從審配開始,犯瞭大錯。”
“若是其他君主,我審傢大抵是完瞭。”
“承蒙主公憐惜,竟然啟用榮兒為第二軍團的代統帥。”
“我審傢所有人,日日思忖報效主公。”
“榮兒鎮守箕關,能力不及,遭瞭賈詡之計,六千守軍死傷殆盡。”
“眼看著隻有一千人能戰,而且身上都負傷,敵軍又兇猛來襲,榮兒為瞭給我河北拖住敵軍腳步,以身為誘餌,斬殺數名親人,獻首級給曹昂,才瞞騙過瞭曹昂和賈詡,讓他們相信榮兒投降之決心。”
“之後,榮兒更是出賣瞭河內郡一帶的地形圖。”
“在博得曹昂信任之際,榮兒帶著曹昂等親兵出箕關巡視河內郡的防禦,冒死下殺手,成功刺殺曹昂。”
“然,榮兒也沒有幸免。”
“他的身體當即被曹昂的親兵砍成瞭肉泥。”
說到這裡,審慎哭得不能自己道:“他們將榮兒的屍骨剁碎,扔給野狗搶食。”
“臣冒死才從其中一隻野狗腹部找到榮兒這唯一一片頭骨。”
“主公,臣非為我審傢求取任何功勛。”
“臣隻是想讓主公你清楚,我從子榮兒,從不負主公半分。”
“他死得其所。”
“因為有主公,他才能重新有為河北效力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