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遂看著衛固和范先互相搭話，臉上的笑容這才徹底消失。
從腰間拔出二小姐甄宓送的匕首，張遂在衛固、范先、呼廚泉等人驚恐的目光中，一下又一下紮著地面，冷冷道：“哦？”
“衛傢是昭姬的娘傢人？”
“你們回去要送一些嫁妝過來？”
“就連范傢都願意？”
衛固和范先忙點頭，腦袋像小雞啄米一般。
張遂指瞭指身後被燒焦的營地，還有遍地的死屍道：“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吧！”
“你們給瞭嫁妝，我就當親戚，不過問你們這次犯下的錯。”
衛固和范先等人暗暗咒罵瞭一聲。
這些燒焦的營帳，可不是我們做的！
那些死去的士兵，大部分都是我們的人！
你算什麼舊賬？
雖然這般想，他們卻不敢說出來，隻能不斷點頭。
衛固道：“是這樣的，應該的。”
張遂這才繼續道：“昭姬的嫁妝，我也不要多。”
“衛傢和范傢都是大傢族，要少瞭是下你們面子。”
“那這樣，單嫁妝，衛傢出兩萬斛糧食，五百部曲，還有各種佈料五千匹。”
“范傢畢竟和昭姬還沒有到那地步，就一半吧！”
衛固失聲道：“大將軍別開玩笑。”
“兩萬斛？還有五百部曲，各種佈料五千匹？”
“誰傢的嫁妝給這麼多的？”
范先也直犯怵。
哪怕這一半，范傢拿出來也要肉疼。
張遂哦瞭一聲，戲謔道：“哪傢？很多傢啊！”
“我堂堂大將軍，要這點嫁妝怎麼過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徐州首富糜傢？現在的糜夫人，我的女人。”
“她早年被她兩位兄長許配給劉備，當時的徐州牧，那可是給瞭比這個還多的嫁妝。”
“我聽我那糜夫人說過，單部曲嫁妝，糜傢就給瞭兩千人。”
“怎麼，在衛傢族長眼裡，我這個大將軍，還不如劉備瞭？”
衛固：“.”
范先：“.”
張遂繼續道：“且不說糜傢瞭。”
“我有個女人叫做大喬，是廬江郡商人喬皓的長女。”
“喬皓將大喬嫁給我為妾，喬皓將所有傢產都劃到我名下。”
“如今河北兩大商傢之一的喬傢，雖然掛著喬皓的名頭，可實際上是我的產業。”
“連一個商人，他都能做到這地步。”
“衛傢作為世傢大族，口口聲聲說你們衛傢是昭姬的娘傢，結果這點付出都不舍得？”
范先看向衛固，眼睛裡盡是怒色。
讓你多嘴！
這下好瞭，我范傢都要被你拖死！
衛固臉色發白，看向張遂，顫聲道：“如果我不給呢？”
張遂抬起頭，站起身，走向衛固。
衛固看著張遂過來，呼吸都急促起來，情不自禁地後撤。
幾個士兵忙將他摁住。
張遂走到衛固身前，下一刻，一匕首紮入范先的胸膛。
范先瞪大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張遂。
他怎麼敢的？
自己可是河東范傢的傢族長！
他怎麼敢的！
而且，自己什麼都沒有說，為什麼要殺自己？
你該殺的應該是衛固！
呼廚泉嚇得打瞭個哆嗦。
衛固更是被嚇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張遂面無表情地看著衛固，直到范先倒在瞭血泊中，他才俯下身，從范先胸膛拔出匕首，冷冷地掃視著所有俘虜道：“是，你們都是世傢大族子弟。”
“但是，在我千軍萬馬面前。”
“你們還要偷襲我。”
“你們還想在我面前擺譜？”
“我沒有立馬殺你們，是因為你們還有一點利用的價值。”
“那就是你們的傢族。”
“否則，你們還有什麼臉面站在我面前？”
“真要我夷平你們三族，然後昭告天下，是你們勾結匈奴，謀害我？”
眾俘虜看著范先的屍體在血泊中漸漸沒瞭動靜，一個個腿腳發軟。
好一會兒，衛固才顫聲道：“那，那聽聞，大將軍你不株連，我們衛傢的人，不會怎麼樣的，對吧？”
張遂沒好氣道：“交出你自己許諾的嫁妝，以後好好做人，我就放你們一碼。”
“大傢畢竟是世傢大族子弟。”
“隻要你們聽話，我憑什麼殺你們？”
“我一向一言九鼎。”
“說瞭不株連，就不株連。”
“但是，如今你們可是謀害我——”
衛固這才顫聲道：“我懂。”
“嫁妝，嫁妝，我，我會按照大將軍你的標準給的。”
“隻要我和衛傢能夠活下去，一切好說。”
張遂又看向其他俘虜道：“你們不是昭姬娘傢人，自然不能要你們給嫁妝。”
“但是，你們勾結匈奴，謀害我，我要是什麼都不做，怎麼向世人交代？”
“以後人人效仿你們，都來謀害我，我怎麼辦？”
眾俘虜紛紛低下頭，臉色發白。
張遂這才看向趙勤道：“帶他們去找司馬懿，讓他們自己選擇贖罪方式。”
“是慷慨帶著他們的部曲和族人赴死，還是交出代價，隨他們自己。”
趙勤應瞭一聲，招呼士兵壓著這群俘虜離開，隻留下匈奴單於呼廚泉。
張遂在呼廚泉驚駭的目光中，將匕首在後者的臉面上擦瞭擦，擦幹血跡，笑道：“那都是世傢大族，都得付出代價。”
“單於，你作為匈奴人，都不是漢人，你帶著兩萬騎兵偷襲我，你說，我能放過你？”
感受著張遂手握匕首，在自己臉面上不斷擦拭，呼廚泉嘴皮子微微哆嗦著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我投降，你會如何處置我匈奴俘虜？還有，還有我在河東郡有三十來萬左右的百姓。”
張遂一倆認真道：“匈奴人其實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朝廷的子民瞭。”
“當初黃巾作亂，你們奉命來平定叛亂，也算是有一點功勞，我怎麼也得顧慮的。”
“說實話，我又不像曹操那樣嗜殺，更沒有屠過城。”
“如果你投降，聽我號令，你在河東郡的三十萬左右的百姓，我讓他們全部遷移到揚州和徐州去，和漢人子民通婚，一起耕耘，正式而必須接受漢人文化。”
“當然，也享受漢人子民一樣的福利。”
“否則——”
呼廚泉聽張遂這麼說，閉上眼睛。
雖然這個結果他有些不能接受。
這樣做的話，那自己這三十萬匈奴百姓就不再屬於自己的瞭。
可於這三十萬匈奴百姓而言，卻又是最好的結局。
他們去瞭揚州和徐州，那裡土地肥沃，他們不用再逐草而居，經常吃不飽瞭。
呼廚泉睜開眼睛，看向張遂，壓抑著顫抖道：“可以！”
“不過，我也要擔任一官職，為大將軍效力。”
“此次結果，我呼廚泉必定被匈奴人列為恥辱，永遠回不去老傢瞭。”
“我總得一個生活的手段。”
張遂這才收瞭匕首，笑道：“沒問題。”
“你的匈奴騎兵，暫時也需要你的管束。”
“而且，你隻是敗給瞭我，並不是你真的很差。”
“這樣。”
張遂沉吟瞭片刻，道：“我任命你為騎兵一軍的副將，輔佐騎兵一軍統帥顏良將軍。”
“你的匈奴騎兵俘虜，也並入騎兵一軍中。”
“隻是，在此之前，你要聽我號令，陪我演一出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