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廚泉看瞭一眼張遂,低下頭,苦笑一聲道:“大將軍你是主公,你說甚,自然是甚。”
張遂很是滿意呼廚泉的回答。
拍瞭拍呼廚泉的肩膀,示意士兵給呼廚泉松綁,張遂讓士兵立馬去將田豐、陳登、陳宮、戲志才、劉曄、辛毗、趙雲、張郃、顏良等人叫過來。
一群人就在燒毀的營地外面召開會議,對之前戲志才提出的計策再次進行確認。
一個時辰後,會議結束。
張遂帶著高順的陷陳營、徐榮的飛熊軍、陳到的白毦軍,還有第二軍兩萬人,其他各路人馬兩萬,往官渡左側遷徙三十裡,重新安營紮寨。
顏良帶著呼廚泉,以呼廚泉為“統帥”,處理河北“俘虜”,並且在張遂原本營地的基礎上安營紮寨。
同時,趙雲率領後軍一萬五千人,直奔中牟,進攻夏侯淵。
張郃率領前軍一萬五千人,直奔長社,進攻夏侯惇。
滎陽城內。
府衙大廳裡面。
曹操、荀攸、程昱、賈詡、杜畿、杜襲、曹休、於禁、朱靈、曹純等將領圍在沙盤邊。
荀攸手中拿著一張張紙條。
這些紙條上寫著一列列文字,諸如“趙雲一萬五大軍”“張郃一萬五大軍”“單於呼廚泉大軍”“張遂大軍”等字樣。
將一張張紙條擺放在沙盤各個位置上,荀攸對眾人道:“根據目前細作送出來的情報,如今官渡附近,大軍的佈局就是這樣。”
“匈奴單於聯合河東郡世傢大族,派遣出瞭一支近四萬人的大軍,分別襲擊瞭大將軍在官渡的營地和烏巢。”
“大將軍已經率領主力大軍往西遷移三十裡。”
“單於則在大將軍官渡營地安營紮寨。”
“這片營地有上萬河北俘虜。”
“目前,單於在處理俘虜當中。”
“烏巢方向,沒有瞭後續情況。”
“派去的細作死瞭幾十人,也沒有結果。”
“然後就是大將軍的前軍,張郃統領的一萬五千人,正在加急趕往長社。”
“後軍,趙雲統領的一萬五千人,正在趕往牟中。”
荀攸說完,深呼吸瞭數口氣,對曹操道:“根據目前的形勢來看,上次的推測偏向於真實。”
“大將軍遭遇匈奴的偷襲,導致潰敗。”
“而烏巢,則是大將軍大軍的儲糧之地。”
“儲糧之地很可能遭受瞭重擊,大將軍糧草受損,因此,不得已立即出動趙雲和張郃分別出擊牟中和長社,想要速戰速決。”
“那麼,接下來,大將軍大軍還會對滎陽正式進攻,以主力大軍牽制我們無法協助牟中和長社。”
“不過——”
荀攸蹙著眉頭道:“這個局面讓人感覺到捉摸不透的簡單和幼稚,難以理解。”
“大將軍此人雖然年輕,卻不是冒進之人。”
“更何況他此次南下帶瞭田豐、陳登、陳宮、戲志才等才華卓越之輩。”
“還有,匈奴人從背後偷襲大將軍,著實是有些匪夷所思。”
眾人紛紛點頭。
一旁的程昱突然插話道:“可有時候,事情往往沒有想象得復雜。”
“大將軍這次才成功大敗我們。”
“之前又輕松平定瞭三郡烏桓和遼東。”
“再之前,他一個農夫的兒子,卻接過瞭四世三公的袁紹的衣缽,得到瞭偌大的河北。”
“這樁樁件件,都是大事件。”
“別說是大將軍這樣出身卑微的年輕人。”
“換做任何一個老謀深算的人,怕是也要飄飄然,忘乎所以瞭。”
“此時,犯冒進之錯,也並不是想不通的。”
“至於匈奴人偷襲成功,雖然看上去離譜,卻又在意料之中。”
“匈奴人不善謀略,可河東郡卻有一群世傢大族。”
“尤其是其中的衛傢和范傢,雖然都在河東郡為官。”
“可他們都有商隊和河北做生意。”
“他們打探到河北的情報,抓捕到大將軍的漏洞,從而偷襲,打瞭大將軍一個措手不及,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再考慮到烏巢就是大將軍的儲糧之地,而且被徹底占據。”
“那麼,大將軍如今的行為都很合理。”
“沒瞭烏巢這儲糧之地,折損瞭大量的糧草。”
“哪怕是河北,也承受不住的。”
“如果一切情報屬實——”
程昱掃視著所有人道:“我們趁機偷襲烏巢,將裡面的糧草全部摧毀,不但能夠成功擊潰匈奴,也能重創河北大軍。”
眾人紛紛點頭。
曹操緊蹙著眉頭,雙眼充滿血絲,死死地盯著沙盤上的所有大軍動向。
荀攸的話和程昱的話都有道理。
如今的河北大軍情形撲朔迷離,讓他都有些看不透。
論情感,他自然希望程昱的話是對的。
可論理性,他更加相信荀攸。
怎麼辦?
荀攸見曹操沒有開口,問道:“司空,既然無法確保情報一定屬實,而且這其中多有不合理之處,我的建議是,我們靜觀其變,閉門不出。”
“如今情形,欲速則不達。”
“我們寧可錯失這次擊潰河北大軍的機會,穩紮穩打,至少能夠保證不會折損太多將士。”
“當然,我們還要派出更多細作,進行更深入的打探。”
程昱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河北大軍何其雄壯?”
“錯過瞭這個機會,很可能不會再有機會。”
“前怕狼,後怕虎,終究難以成事。”
“我建議派遣一支精銳騎兵,潛伏到烏巢附近。”
“如果烏巢真是儲糧之地,我們焚毀他,不但斷瞭河北的機會,逼迫河北後撤,也斷瞭匈奴人的機會。”
“達成這一成目的,我們便可以果斷前後夾擊,和牟中的夏侯淵將軍,或者長社的夏侯惇將軍擊潰趙雲大軍或者張郃大軍。”
“但凡這兩軍有一支覆滅,烏巢的糧草又被徹底焚毀,我相信,河北大軍除瞭退出征戰便別無他法。”
“我們趁著河北退去,糧草不足之際,派大軍守住黃河南岸,然後大軍襲擊徐州和揚州,將這兩地拿到手,之後再做圖謀。”
荀攸厲聲道:“我們本來就比河北要弱!”
“我們容不得任何失誤。”
“如此冒進,一旦出現差池,我們就永無翻身之地!”
程昱據理力爭道:“正是因為我們弱,我們才要抓住每一個以下克上的機會。”
“昔年陳宮趁主公復仇徐州之際,引呂佈入駐兗州,我們形勢危急。”
“是主公率領我們在濮陽城用空城計嚇退呂佈大軍,從而成功保住濮陽城,還收割瞭一大批麥子,讓我們堅持到瞭最後,我們才成功奪回兗州。”
“如果事事都如公達你說的謹慎,兗州已經沒瞭,又哪裡來的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