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就是在境山的雲閬倉庫。
一陣風過,涼意襲來,楓白從回憶中抽身,走到書架後將敞開許久的窗戶掩起。
然而,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時,她的目光被書架上,一個裝著機票的書盒吸引住。
在好奇心驅使下,她將盒子從架子上取瞭下來。
幾十張機票的目的地,大部分是雲城和齡山。
去齡山,是因為他一直在資助齡山貧困傢庭的孩子,但是去雲城,裡時並沒有在雲城的業務,很明可以看出是私人的行程,這樣頻繁的往返,難道是因為雲城有他親生父母的線索麼?
津南醫院的病房內,一女子坐在陪床上,長卷發散落在背上,身上則披著一件月白色的毛呢大衣。
她安靜地低頭翻著手上的報紙,似在看,又不似在看,多半隻是在打發著看護病人時,那漫長而又無聊的時間。
“今天是幾號瞭?”
林姝意將手上的報紙放到一旁,朝他看去,“時間對於你來說,已經沒有意義瞭。”
這話雖說不好聽,但也是不可扭轉的事實。
陸嶠舟沉默瞭,久久地不說話,病房內又一次陷入瞭沉寂。
“或許你心裡,在怪我多管閑事。”
要是她當時見死不救,他也許還能痛痛快快地死去,如今雖然還活著,餘生卻隻能躺在病床上,一輩子生不如死。
林姝意看著他,接著說道,“半月前,在你還昏迷不醒的時候,陸楓白也住進瞭這傢醫院。”
“你說什麼?”
一聽到這個名字,陸嶠舟的臉上瞬間露出瞭痛苦而又掙紮的表情。
“她住進醫院的原因,是因為替雲致挨瞭一刀。”
伴隨著林姝意話音落下,一聲沉悶而又痛苦的低吟帶著無盡的壓抑,從陸嶠舟的口中發出。
“如果你現在無法冷靜下來,我也沒有必要告訴你更多瞭。”
如今的陸嶠舟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任人威脅。
“她怎麼樣瞭?”
“傷得不是很重,住院半個月,今天下午已經出院瞭。”
林姝意見他不像方才那般激動,才稍微放下心來,本來還想看看他的反應,結果陸嶠舟卻像是松瞭一口氣。
她頓時覺得無趣。
“陸傢好歹對你有養育提攜之恩,你卻妄圖奪走人傢的傢產,若我是她,也定要與你反目。”
“你究竟是誰?”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姝意。”
林姝意?
這個名字似曾相識,好像在久遠的時光裡,他聽到過這個名字。
陸嶠舟頭痛難耐地將眼閉瞭起來,看著他這般痛苦,林姝意忽然說道,“我想把你轉到雲城治療,也許康復的希望會大一點。”
“為什麼非要救我,你的目的是什麼?”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恐怕並非如此。”
如果她隻是一個普通的施救者,在送進醫院的那一刻,他的死活就已經與她無關瞭,過度的善意必然另有所圖。
“你非要聽真話嗎,真相往往比較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