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章 都是千年的狐貍

作者:二月二 字數:3354

米傢的夫人要死要活,而米傢姑娘伏在‘床’上痛哭不能起身,不管誰來誰走誰相勸,她隻是不理隻管哭個不停。

屋裡‘亂’成瞭一團。

“母親,母親,出瞭什麼事情?”一個隻能又俊俏兩個字來形容的人奔進屋裡來,他看到金承業的時候還點瞭點頭:“這是怎麼瞭,金兄倒是先到一步也不知道喊我一聲。”

“如果不是書童叫我,我還不知道妹妹這裡出瞭事情。出瞭什麼事兒,母親?”米傢大爺上前扶住瞭米傢夫人。

金承業淡淡的道:“昨天晚上,就是他請瞭我去吃酒。原本我們是同窗,他這兩年都在京城,因此昨天是兩年來第一次相見,我才會答應的。”

在淑沅有些懷疑的目光裡,金承業不得不加上一句:“米傢和趙傢有姻親。祖輩上的一位姑‘奶’‘奶’嫁到瞭米傢,不過早就不在瞭。”

“後來,米傢又重新續瞭弦,因此我們兩傢走得不算勤;還是後來表舅過來走動,兩傢才親近瞭些。但是人傢續弦的老太太還在,所以兩傢也就那麼回事兒。”

淑沅看瞭一眼米大爺:“看人傢的長得。”她話出口後感覺脖子後面有點發涼,回頭看金承業並沒有什麼不同,還是一臉的愧疚與悔恨。

她想瞭想還是補瞭一句:“那也是我們傢的姑‘奶’‘奶’長的好,還是金傢的人好才便宜瞭他們米傢。”

金承業用力眨瞭眨眼睛:“嗯,和我們金傢沒有關系,是米傢的人長的好。你如果以後見到米傢的老太爺和老爺就明白瞭。”

趙氏已經把屋裡屋外的人都請走瞭。來到趙傢的人都是趙傢至親的人,他們就算有著再多的好奇,也不能再留下來。

再說來的人都是出自大傢族,怎麼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好奇擺在明處,因此很快人就走的幹幹凈凈,各個臨走之時說得話都很幹脆,就像他們什麼也沒有看出來一樣。

米傢夫人想留人的,可惜的是這裡不是米府而趙府,趙氏不想人留下來,客隨主便沒有哪個人會留下來。

如果非要留下來,那不隻是不給趙傢的面子,還不給金傢的面子:平白無故開罪兩傢沒有半點好處啊。

米傢夫人沒有留下一人,眼睜睜看著屋裡變得空‘蕩’‘蕩’。

趙氏先坐瞭下來,並沒有再像在人前那樣去扶去哄米傢夫人,更是連看‘床’上的米姑娘也沒有看。

她倒是沒有忘瞭自傢的媳‘婦’和侄兒,讓他們坐下不說還讓人把早飯取來,用她的話來說:淑沅可不能餓到瞭,會傷到身子的。

米傢母‘女’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各自哭的卻越發用力瞭。

趙氏有些不耐煩的道:“好瞭,嚎什麼嚎,都是千年的狐貍瞭還演這把戲有意思嗎?真有話呢你們現在就說,不說我還有事兒就少陪瞭。”

趙氏一開口最為受驚的人是淑沅。因為在她的印像中,自己的這位婆婆有點貪財,有點小傢氣,有點……,但她絕對不是老太太那樣的人。

想不到啊,她也有如此強勢的時候。

米傢夫人抹一把淚坐到椅子上:“事情就在這裡擺著,嫂子。您看這事兒要怎麼瞭吧,我們清清白白的一個大姑娘傢……”

“我都說過瞭,都是千年的狐貍瞭,不要給我說這些沒有用的。你們想要什麼說吧。”趙氏又打斷瞭她們,同時用眼睛制止瞭金承業和淑沅開口。

淑沅原本想開口隻是認為趙氏‘性’子軟些,怕是會讓米傢夫人壓住;如今她才不會開口呢,有人能為她出頭做主,她可樂不得清閑呢。

“不過呢,”趙氏看著米傢夫人吹瞭吹手中的茶:“獅子大開口的話那就不用說瞭,你們可以直接走瞭。”

“你們也不用擔心事情鬧不大,我會幫你們把此事‘弄’個滿城風雨。我們北府隻有這麼一根獨苗,本就沒有想過讓他出將拜相,隻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最好就是守著我們幾個哪裡也不去,老太太也是這個意思。所以,這事兒對男人本來就不算什麼大事兒,能被人念著幾年?”

“再多瞭,頂多也就是風流韻事罷瞭,年少不懂事荒唐些。不要忘瞭,世上還有一句話叫做‘浪’子回頭金不換。”

“對我們金傢來說,不難。倒是你們傢,嘖嘖,這樣的事兒倒底是‘女’人傢吃虧的,傳得滿城風雨的話,不止是你們傢的這位姑娘要如何,是吧?”

趙氏說到收口,吸溜瞭幾口茶水後看向臉‘色’有些蒼白的米傢夫人:“到時候,你們米氏一族的族長肯定會請你和你傢老爺去吃杯茶的。”

“想好瞭嗎?說吧,我還忙著呢。還有,我的心情也不好,老父剛剛仙去,我這心裡……”趙氏的眼圈一紅,這話是一點兒也不假。

她的心情很不好,如果米傢夫人不知好歹的話,她今天一著急還不知道會做什麼事情來呢。

米傢夫人沒有想到趙氏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咬牙切齒半天隻擠出一句話來:“你們、你們欺人太甚瞭,真枉人們說金傢是詩書傳傢,最為講理……”

“我們金傢是講道理的人傢,天大的事情也抬不過一個理字去;可是,我們金傢再講理也不是傻子,不會任憑人算計到我們頭上。”趙氏白瞭米傢夫人一眼。

“不然的話,我們金傢豈能歷經兩朝近千年呢?不要說那些廢話,你們不說我隻能失陪瞭。”趙氏作勢要站起來。

淑沅聽得差點要點頭,是啊,金傢再好的名聲也不可能任人謀算的,否則的話金傢早敗落瞭,何至於興旺到今天。

絕對有可取之處,自趙氏今天理事上就看出來瞭。是淑沅身在其中才會小瞧瞭金傢的人,因為金傢的人把她視為自己人,當然不會對她動什麼手段心計。

米傢夫人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想不到兩個小的根本不理會她‘女’兒的貞節,來個老的吧,比起小的還要橫上三分。

講道理?趙氏的意思很明白,和你們有什麼道理可講的——你們本就是在算計我們,還要和你們講道理那不如去見官的好。

“我不在意去見官的,如果你真得想講道理,我也會讓你讓世人知道我們金傢是講道理的。”趙氏又吹瞭吹茶水,感覺茶水已經不夠熱瞭便放下瞭。

她在全力以赴一事時才會喜歡吹茶水,因為她會緊張。

米姑娘聽到這裡,知道母親已經無力返天,因為金傢擺出瞭無賴的嘴臉出來,他們原本認為的倚仗就不存半點瞭。

但,她如何肯就此算瞭呢?要知道,她可是賭上她的一輩子。如果不是真得對金承業有幾分動心,豈會同意父母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來。

因此她跳下‘床’來,也顧不得身上隻有少量的衣‘褲’,對著柱子就撞瞭過去。

雲霧和‘玉’‘露’驚呼一聲要沖過去,趙氏身後的丫頭當然也要去救人,卻都被趙氏和淑沅叫瞭回來。

趙氏有點意外的看看淑沅才淡淡的對丫頭道:“讓她去。她自要尋死與我們何幹,就算是死在我們趙府,他們米府想要說法也要經官府的。”

“她要死瞭落個幹凈,可以。我倒是沒有想到姑娘的‘性’子如此之烈,請便。”她看著米姑娘瞇瞭瞇眼睛。

米姑娘已經撞在柱子上,額角上擦破瞭一層油皮,馬上就有血流瞭下來;但是趙氏對此熟視無睹,說的輕描淡寫。

淑沅輕輕一嘆:“就是啊,米姑娘要以死明志我們也不相攔,隻能成全瞭姑娘才是真得為姑娘好啊。姑娘請便,絕不會有哪個阻止姑娘的。”

以死相‘逼’?這把戲真得不新鮮瞭。

不要說米姑娘母‘女’已經上演瞭一次,就說趙氏有曹氏那麼一個母親,自小到大不知道見過多少次的以死相‘逼’瞭。

趙氏不是說過瞭嘛,都是千年的狐貍還是省省吧。可是米姑娘不信邪,非要撞到頭破血流才會明白。

米姑娘看向金承業:“你,你真得如此狠心?”

米大爺也終於開瞭口:“金兄,不說我們原本就是親戚,你如此待我傢小妹,再……”

金承業看向他:“我能幫你,我也能不幫你。昨天晚上怎麼回事兒,你比我更為清楚——我是如何暈倒的,又是如何到你妹妹的屋裡?”

“在趙府之內,她一個弱‘女’子能喬裝成男子到你那裡戲‘弄’我們兩個,但她還能真得變成男子,有那個力氣把我這麼一個大男人背到她房裡?”

“又如何把我‘弄’到‘床’上去的?”金承業看向米姑娘:“現在姑娘如果你能把我抱起來放到‘床’上去的話,我馬上回去稟明老太太,明天就托媒人去說媒娶你為妻!”

“你們都知道的,我們北府裡還有一房未有兼祧妻。”

金承業的話有點無恥,公然讓人傢一個姑娘過來抱他到‘床’上去;對一位姑娘來說,沒有比此話更大的侮辱瞭。

但是,人必自辱而後人才能辱之。如果不是米姑娘做出那等事情來,以金承業的為人來,打死他也不可能會對一位姑娘傢說這等話。

淑沅忍不住看他一眼:你倒真是鐵石心腸。

金承業回她一眼:柔腸也要看人,非自傢人當然要鐵石心腸,尤其還是要害我的人。

對他來說,米姑娘就不是一位姑娘傢,那隻是要害他的壞人。對這等人,金承業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憐憫。

如果她不是個姑娘,他剛剛打的人便不會隻是自己瞭。

“你們看來還沒有想好要什麼,那我們隻能少陪瞭。想好瞭,歡迎你們到我們府上來談。”淑沅上前扶瞭站起來的趙氏對米傢母‘女’二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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