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章 作死的人救不得

作者:二月二 字數:3147



呂老爺隻是個讀書人,近些年來更是有些發福,身不勤體不健,哪裡會是沐夫人的對手?

不要說是對手瞭,他根本沒有看清楚沐夫人動手,隻是感覺眼前一花接著就是胳膊上傳來的巨痛,還有肩膀因為胳膊被大力撞出去扯的生痛。【中文網首發.】

不等他痛呼呢,眼睛就挨瞭一下子,再看東西的時候不管是人是物都金光閃閃。

沐夫人見呂老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雖然兩下子並不足以讓她為女兒出口惡氣,但她也不好意思繼續打下去,便收手抱拳:“承讓承讓。”

呂老爺哪裡是相讓,呂老爺是根本沒有招架之功!不等他痛呼著想找沐夫人理論一二,沐夫人已經轉身走人,找張椅子坐下來吃茶瞭。

今天的事情,怎麼看也不可能讓自傢女兒吃虧,沐夫人站瞭好一會兒有點累瞭,所以才想著坐下來歇一歇:一路上舟車勞頓,她也是上瞭年紀的人啊。

“你、你個惡婦,居然敢打男人傢。”呂老爺真得不敢相信,雖然他傢中有隻母老虎,但那隻母老虎面對他的時候還是溫柔的時候多,何曾如沐夫人這般說打就打?

沐夫人看他:“不服?那你過來。”

呂老爺聞言不但沒有過去反而退後兩步,很有些緊張的看瞭看沐夫人:他很清楚,如果沐夫人再動手,他依然隻有挨打的份兒。

“我是金傢北府的親傢,金傢少奶奶的母親,金傢七爺的嶽母大人——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沐夫人喝瞭一口水,才有功夫教訓呂老爺。

“左不過是金傢七爺一個妾侍的父親罷瞭,知道什麼叫妾嘛,那就是奴婢!你女兒是我女兒的奴婢,你這個做父親的看到我不請安問好,還嚷嚷個不休真是不懂規矩。”

她說到這裡看向金承業——原本她是想看老太太的,但一想老太太等幾位金傢長輩的行事就是一肚皮的氣,才改瞭主意。

“承業,妾就是妾,規矩不能亂瞭半分,不然的話豈不是讓人看瞭笑話去?沒大沒小的。”最後一句她瞪著呂老爺說得。

呂老爺被訓的臉色通紅:“你,住口。”他看向呂福慧見女兒不發一言更為惱怒:“你怎麼不說一句話?”

“老太太,你給我一句話,我們傢福慧可是你們明媒正娶的妻房,如今被人左一句妾右一句妾的相辱,你們這些做長輩的就不聞不問裝聾作啞不成?”

他是真氣壞瞭。呂傢也是當地有名有姓的人傢,他的女兒、還是他嫡出的長女豈會送與人做妾?

就算是要做妾,他為什麼不學那個米傢把女兒送到王府去,反而送到金傢來受辱?王府那倒底是皇傢,他的女兒就算是做妾也不算是辱瞭他們呂傢。

老太太能說什麼呢?今天的她真得很難開口說話,這也是她和三位夫人誰都不發一言的原因:汪氏是很偏幫呂福慧的,到現在不說話呂傢人怎麼還不明白?

她們隻要一開口支持呂福慧,沐夫人和淑沅就真敢鬧到公堂上去,到時候呂福慧真真就是一個妾侍跑不掉。

嗯,倒黴的人還有婁氏。本來不關她的事情,她也沒有來趟這池混水,最終卻要把她拖下水,生生由妻變成妾——這不是呂傢在造孽嘛。

到時候,金傢不止是要和沐傢、呂傢說道說道,婁傢那裡肯定也會找上門來。

想一想就足夠老太太頭疼的,還想讓她開口說話?那怎麼可能呢。於是,在呂老爺的再三逼問下,老太太的老毛病犯瞭,自有人忙著倒水、拿藥、捏頭等等,當然無法再答呂老爺的問話。

讓老太太支持淑沅,倒不是她心裡真得不願意,隻是事情擺在這裡:下聘的是她金傢北府,請媒人的也是她金傢北府,今天迎娶的還是她金傢北府。

且今天來金傢吃喜酒的賓客們,接到的喜貼上明晃晃的寫著是金傢北府二房娶妻之喜——如果她說呂福慧是妾,那她不是自打自臉,要如何對滿府來賀的賓朋們交待?

所以,她也隻能病瞭,除瞭病她也不知道眼下她還能做什麼。

呂老爺等瞭半晌隻等來老太太病瞭的結果,雖然老太太沒有離開:隻是老毛病並不是要命的病,且今天的事情沒有解決,她就離開的話還真怕呂傢和沐傢的人鬧將起來。

到時候丟人的還是他們金傢啊。老太太病可以,離開卻不能放心,隻能勉為其難的留下來:腦子轉瞭不止萬遍瞭,但依然沒有半點的好法子。

呂福慧看出來瞭,今天老太太不會開那個口,金傢的夫人們也不會開那個口:想要定下她的名份來,便隻能靠她自己瞭。

她就算再惱也知道眼下不是惱的時候,就算再恨也隻能先過瞭眼前這一關再計較其它。

金傢的人指望不上瞭——她給汪氏使瞭幾次眼色,汪氏卻隻是一臉擔心的搖頭,就是不肯再開口。

呂福慧看向十一,看來隻能在這個半大孩子的身上下功夫瞭,解鈴還需系鈴人嘛。

十一是什麼人,皇宮裡長大的,不要說是呂福慧看瞭過來,就算是呂福慧的眼角一動,十一都能猜出來她在想什麼:察顏觀色,那可是她能長大的保命本事。

“你是不是還是想問我憑什麼?”十一笑吟吟的:“就這麼說吧,就算金傢的人都承認你是妻,她們都站在你那邊,我說你是妾你依然還是妾,這一輩子你也翻不瞭身。”

呂福慧從沒有如此討厭過一個人,從來不知道人可以笑的如此讓人厭惡:“你是什麼人,女扮男裝混進金傢,你的父母知道嗎?”

“還有,金傢的傢事你一個外人憑什麼過問;還有,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傢,在這裡指手劃腳,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廉恥?!你,還要閨譽嘛,還有清白嗎?”

金承業眉頭都會豎起來瞭:“呂福慧,你……”

“我怎麼瞭,我有說錯嗎?她一個姑娘傢扮成男裝天天在外面晃,還有你們一路回來,她的清譽還有多少用得著我來說嘛。”呂福慧哼瞭一聲:“我看她這一輩子也隻能出傢做個姑子瞭,修個來世吧。”

淑沅輕嘆:“這人要作死的話,旁人是救不得的,你還是算瞭吧。”她這話是對金承業說得。

敢如此說一位當朝的公主,還是皇上最為寵愛、最為喜歡的公主殿下,呂福慧是真得嫌自己的命太長瞭。

“這天下間的事情就沒有我不能問的,也沒有我不能管的。”十一不生氣,她對一個自己能隨時捏死的螞蟻當然不會生氣:“憑什麼,你是想再問一句,是不是?”

她說到這裡,轉身看瞭一眼老太太及金傢的三位夫人,又再瞧瞧呂傢父女,長長一嘆道:“人傢還沒有玩痛快呢,才剛到而已。”

有點抱怨有點不快。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半大姑娘,抱怨和不快也沒有什麼,但十一不是一個普通的姑娘,所以讓她不快那後果就嚴重瞭。

十一說完轉身走向老太太,到老太太身邊她彎下腰看著老太太的眼睛——老太太以手支著頭正在裝病呢,見這個半大姑娘走過來實在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隻能和她大眼瞪小眼。

嘆口氣十一拍瞭拍老太太的手:“那個,能不能請你換個地方坐。”

老太太看著十一不明所以:“啊?”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十一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到那一邊去坐吧,這裡,我要坐。”十一很客氣,很誠懇的對老太太又說瞭一遍。

孫氏沒有作聲看向瞭金承業:她總感覺十一這個半大的孩子很奇怪,就像她現在提出來的要求。

對誰也沒有害,但是有點無禮,可是十一說出來的時候理直氣壯到好像老太太坐的那個主位、也是屋子所有座位的上位理所應當是她那個半大孩子的。

金承業咳瞭一聲,因為他看到不知道在哪裡冒出來的護衛,其中有一些他是認識的:患難之交,曾和他一起找過淑沅和十一的皇傢侍衛們。

他連忙對母親遞個眼色,暗示她還是扶老太太起來吧,嗯,一會兒不會嚇到就好。

孫氏看到兒子的目光心中的感覺更為奇怪,再看淑沅的時候也見淑沅暗示她應該扶老太太起來——她想也不想,過去就把老太太扶瞭起來。

金傢北府的三位兒媳婦裡,汪氏是最精明的,趙氏是最貪財的,而孫氏嘛最知機。

十一沒有立刻坐下。

暖暖帶著女護衛們進來,眾目睽睽之下她們擦桌椅,安放錦墊軟枕及點心果品,還有一應公主儀仗裡應該有的東西都飛快的出現在的眾人眼前。

“請****公主殿下上坐。”暖暖帶著女護衛們跪倒在地,聲音清脆的讓屋外的人都能聽清楚。

金承業在心裡嘆口氣,淑沅有點無奈的抿瞭抿嘴,他們對視一眼隻能跪下來。

十一要做公子,他們當然不用跪,但是如今十一表露瞭身份,他們不跪那就是大不敬瞭。

霎間,屋裡屋外靜的每個人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可是每個人都一動不動,如同木雕泥塑一樣看著十一緩緩的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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