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十一這次出來,不是大張旗鼓而是悄悄的跟在淑沅的身邊,因此就算暖暖等人帶著一些公主儀仗所用之物,那相首發}
太多的東西不方便攜帶嘛,再說十一原本認為自己不會用得上,更是讓暖暖她們能少帶就少帶,卻沒有想到剛到金府,她就把自己公主的身份亮瞭出來。
在暖暖等人的眼中,現在的排場實實在在的委屈瞭她們公主,但是在屋裡其它人眼中,那可就不一般瞭:不論擺出來的東西是多是少,任何一種都隻代表著一種意思:天威皇權。
十一還是那身男裝,但是此時她小臉上沒有瞭笑容,緩緩坐下來目視前方——不知道是不是屋中人的心理作用,反正他們現在看十一那真就是皇傢風范。
金承業看自傢的長輩還如同木頭一樣呆立,連忙輕咳幾聲:“叩見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句話很膩歪人。不止是說的人膩歪,聽的人更是膩歪。
一句話驚醒瞭夢中人。老太太身子一顫也不用丫頭相扶就跪倒在地上:“臣妾不知道公主殿下駕臨,還望公主恕罪。”
她老人傢早對十一的身份有疑‘惑’,但是她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跟在淑沅身邊的半大姑娘會是當朝的公主。
公主,那都是高高在上、聽說過但絕對沒有見過的傳說中的人嗎?怎麼會忽然就在自己傢現身瞭呢?老太太現在一頭的冷汗,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剛剛她們對公主殿下有什麼冒犯之處?
趙氏見老太太跪下,膝蓋一軟也跪瞭下來,她的心顫的連身子都帶著抖個不停。
至於汪氏和孫氏也都吃驚不小,跪下之後還對視一眼,都在回想自己剛剛的言語間對公主有什麼不敬之處。
不管是老太太還是三位夫人,都對金承業和淑沅生出一點惱怒來:公主跟在你們身邊,你們也不暗暗的提醒一句?
金傢的人多半是吃驚,但是呂傢父‘女’卻有點傻瞭,看著十一端坐他們腦子裡仿佛有上萬的馬匹跑來跑去:這怎麼可能?!
十一看向屋中僅有站著的兩個人,輕輕的道:“現在,你們知道我憑什麼瞭?”
憑什麼?現在十一不用解釋一個字,是人都知道她憑什麼說呂福慧是妾呂福慧便隻能是妾,憑什麼她想過問就能過問天下的事情,就算是金傢的傢事她要‘插’手也理直氣壯。
呂老爺感覺身上的力氣全被人‘抽’走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霎間汗透衣衫,他的心裡隻有一句話:完瞭,全完瞭。
想到呂福慧剛剛指著十一說過的話,呂老爺隻感覺脖子後面發涼,就像是劊子手已經落下瞭那高高舉起的刀:他身首異處的時候,不遠瞭。
隻要公主殿下一句話,他馬上就能人頭落地。
呂福慧也跪瞭下來,隻是她的臉上說不清楚是什麼表情,有驚恐也有悲傷、有懼怕也有惱恨——她在惱恨老天,為什麼讓她事事處處要被沐淑沅壓瞭一頭。
十一眨瞭眨眼睛,起身雙手扶起瞭老太太來:“你是我姐姐的太婆婆,不用大禮相見的,快快請起。”
她可是給足瞭金傢面子,但是她的話也表明瞭,她能給金傢面子全看在淑沅的份兒;如果沒有淑沅,她十一看也不會多看金傢一眼。
老太太再次拜謝後,才敢在公主賞賜的椅子上坐下半個屁股:她現在還沒有自震驚中醒過來,隻是對十一的話諾諾應著,沒有來得及去想其中的深意。
金傢的三位夫人當然也被十一叫起且賜瞭座位:不管她們是不是命‘婦’,隻憑今天能在公主殿下面前有座位,她們的身份也就尊貴瞭那麼三分。
金傢人被十一善待瞭,可是呂傢人就沒有那麼好運道,十一由著他們跪在那裡,沒有半點要讓他們起身的打算。
十一沒有再和呂傢父‘女’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再提及呂福慧是妾‘侍’的話,但是屋裡屋外的人都很清楚,呂福慧就是妾‘侍’。
她在金傢一天是金傢的妾‘侍’,離開瞭金傢她也曾經是金傢的姨娘。
不甘心又中如何,不甘心呂福慧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此時還敢和十一相爭。
不要說十一拿律法說事兒,就算沒有律法十一那也是金口‘玉’言,說她呂福慧是妾‘侍’,金傢就算是天大的膽子他們也隻能承認呂福慧是妾。
“公主、公主殿下,民‘婦’不懂律法才會鑄成今日之錯,但是律法不會隻管民‘婦’一人吧?今日民‘婦’為妾無話可說,但是金傢的後娶之妻並非隻有民‘婦’一人。”呂福慧還是開瞭口,卻沒有再咬定自己是妻。
她此時倒並不是想害婁氏,說到底也隻是三個字: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一入金傢就成姨娘,既然她是姨娘那婁氏又憑什麼是妻?既然她今天成瞭姨娘,那就不能隻有她一個人倒黴,也不想日後她為姨娘婁氏還是妻。
既然要講律法,那就一視同仁,至少她不會是唯一的笑柄。
老太太咳瞭一聲偏過臉去,三位夫人都低垂著頭誰也沒有說話,但是她們的心裡可想而知:一個呂福慧已經讓金傢丟盡瞭臉面,再加上婁氏的話她們北府豈不成瞭笑話?
十一眼睛都不眨:“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本宮做事向來公道,既然你是妾瞭那婁氏自然也不能是妻。嗯,就依你的話,來人,把婁氏叫來分說給她聽。”
她不介意幫淑沅一把。她看金承業不順眼的地方就是,姐姐那樣一個神仙般的‘女’子,金承業居然還不滿足,傢裡居然還要‘弄’什麼三妻:真真是不把‘女’子放在眼裡啊。
十一也很明白禮法,知道金承業兼祧也不是他願意的,因此才會勉強接受他;現在有機會,她當然要幫金承業做個決定:你金承業隻能有一個妻,那就是我的姐姐淑沅。
婁氏正在房裡笑倒在‘床’上,就為瞭淑沅回來瞭,就為瞭淑沅馬踏喜堂,她一掃之前的鬱悶。
正在此時她聽到老太太請,匆匆收拾一番就趕瞭過來,並不知道她已經樂極生悲。
見到十一之後,她就腦袋發暈的跪下行禮,之後就聽暖暖口齒清楚的向她從頭到尾說瞭一遍呂福慧的事情及呂福慧最後向公主殿下說的話。
最後暖暖嘆口氣:“我們公主本沒有想到你,可是呂氏已經開瞭口,在律法面前沒有人情可講,就算是皇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因此隻能把你叫瞭過來。”
“公主殿下行事最為公道,呂氏既然已經說瞭,殿下便隻能準瞭。你從今日起便是金傢北府的姨娘,大姨娘。”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瞭吧?婁氏睜大一雙眼睛看著暖暖,半晌沒有說一句話,肚子裡卻把呂傢的列祖列宗都罵瞭一個遍。
她這是招誰惹誰瞭,雖然說她並不同意呂福慧嫁入金傢,但是此事她做不得主,且今天呂福慧的大喜之日,她還沒有動手破壞什麼:她倒是想隻是還沒有動手。
還有,在聽到淑沅馬踏喜堂後,她也不確定自己還會不會再用手段瞭:她的準備和淑沅的相比實在上不瞭臺面,本就是為瞭出她一口惡氣而已。
沒有想到呂福慧卻狠狠的咬瞭她一口,咬得是入骨三分:如果不是公主駕前,婁氏肯定撲過去抓‘花’呂福慧那張臉。
真當她婁氏是好欺負的!
婁氏直直的瞪著暖暖,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因為如果是讓她來做妾的話,就算婁傢現在不如從前,但她一個嫡出的婁傢姑娘也不會到金傢來做妾的。
可是現在由得她說不嗎?就連哭鬧她都不能耍出來,驚瞭鳳駕那可不是她一個人倒黴!
委屈、無比委屈,窩囊,無比的窩囊,但是她卻不能發作出來,除瞭呆呆的看著暖暖外,她真得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她當然不想由妻變妾,但是她心裡無比清楚此事由不得她,也由不得金傢人,公主殿下已經開瞭金口,不管她今天是不是過來見駕,她在公主開口的霎間便已經不再是妻瞭。
“公主,婁氏為人不錯,孝敬長輩也能友愛妯娌,臣請……”淑沅此時開瞭口,卻是為瞭婁氏求情。
不管她是不是真得要為婁氏求情——屋裡的人都不認為淑沅是真心誠意的,但是她能在此時開口依然難以可貴,依然讓婁氏生出感‘激’來。
十一搖頭:“律法就是如此,呂氏是妾婁氏豈能為妻?否則就是本宮處事不公瞭,此事沐將軍休要再說。”
婁氏和呂傢父‘女’的腦袋都有點不夠用,他們不明白“沐將軍”是怎麼回事兒。
“公主殿下說的是,臣知錯。”淑沅再次施禮:“但婁氏自入金傢並沒有大錯,且金傢本意也不是納妾,律法如此臣不敢多言,可是臣還是想為婁氏請命。”
“妻是不可以的,但是妾,還有貴妾一說,律法也是認可的,臣請公主開恩。”淑沅說到這裡一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