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章 白打誰不打

作者:二月二 字數:3266

淑沅的一番話說出來,不要說是老太太等人,就連金承業和婁氏都對淑沅生出感‘激’來,尤其是婁氏那感‘激’是貨真價實:她都有些不好意思瞭,因為她對淑沅從來沒有真心相待過。

再沒有哪一個人認為淑沅隻是故作姿態瞭,能讓婁氏為貴妾,真能看出淑沅的大度來。

十一欣然應允:“既然是姐姐所求,本宮豈會不允?婁氏,看在本宮姐姐的份兒上,本宮就允你為貴妾,姐姐待你的這份情份你要好好記下。”

呂福慧的眼狠狠的盯在淑沅的身上,真得很想很想把淑沅一口吞下肚:她讓婁氏由妻變妾,其實得瞭便宜的人還是沐淑沅。

可是沐淑沅呢,居然在這個時候邀買人心許婁氏一個貴——她明白,沐淑沅是在告訴她,在金傢她永遠是地位最低的那一個。

她呂福慧想讓婁氏和她平起平坐,可是淑沅就是不讓她稱心如意,硬是讓婁氏壓瞭她一頭。

恨,無邊的恨啊。

“依本宮看,呂氏這人品行不端,老安人可是有什麼安排?”十一當然看到呂福慧的目光,本想把她‘交’給淑沅發落的,此時忽然改瞭主意。

老太太也瞧見瞭呂福慧的目光,聽到公主殿下的話,她不敢怪公主便隻能惱恨呂福慧瞭:都在這種時候瞭,居然還不知道收斂!

不是呂福慧不知道收斂,而是她不甘心,是她一肚子的委屈與惱恨,壓也壓不住啊。

“呂氏的確是品行不端,此事臣妾……”老太太此時還能說什麼,公主殿下既然來問,那意思幾乎就是擺在瞭桌面上,她當然隻有順著公主的意思往上說。

“王爺駕——到!”

一聲高呼打斷瞭老太太的話,屋裡眾人齊齊一驚往屋外看去:城裡的確住著一位老王爺,不過這位王爺據說十二分的懶,幾十年來極少離開王府。

平常百姓幾乎都不太記得有這麼一位王爺在,就因為王爺是凡事不理,與朝臣也向來沒有什麼來往:如果不是他有個好‘色’的名聲,怕是真得沒有什麼能讓人說道的。

王爺駕到,在這座城裡除瞭老王爺外,也不會有第二個王爺瞭。

十一小臉繃瞭起來,給淑沅瞭一個眼‘色’,由她帶領著眾人:她身後左側是淑沅,右側是老太太——誰讓老太太的誥命品階低呢,此時要按品階來。

公主帶著眾人踏出屋‘門’,就看到老王爺扶著米姨娘的肩膀一步一搖的走瞭過來,看到十一他笑瞭起來:“十一啊,來瞭也不先來看看皇叔祖,不怕皇叔祖罰你?”

十一拜瞭下去:“皇叔祖又來嚇十一,您最疼愛十一,每年都送新鮮玩意兒給十一的,您才不舍得罰十一呢。”

她自然的起身,自然的迎上去拉起瞭老王爺的胳膊來,也就很自然的把米姨娘給擠到瞭一旁。

淑沅和金承業看到米姨娘的時候都有點意外,原本認為她還在京城呢,想不到她也回來瞭。

還真是太巧瞭,巧的很有幾分不是冤傢不聚頭的味道。

老王爺和十一說笑著進瞭屋,因為沒有他和十一的話,金傢和呂傢的人都隻能留在瞭屋外,能跟去的人隻有一個米姨娘。

米姨娘進屋的時候特意看瞭看淑沅,雖然她什麼也沒有說,但是那如刀子般的目光已經說明瞭她的來意:她,是來報仇的。

為瞭她的兄長米傢大公子。

淑沅看著她進瞭屋,低低的對金承業道:“左右不過一個姨娘罷瞭,老王爺會為其出頭?”那實在是太過兒戲瞭些,何況老王爺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多事的人。

金承業伸手握瞭握淑沅的手放開:“我想,老王爺不是為此而來,就算是也隻是個借口罷瞭。”

老太太和三位夫人都垂頭喪氣的,她們認為今天真得是個大兇之日:哪裡算是什麼黃道吉日,這煞星是一個接一個,事情是一樁接一樁,她們是真得後悔和呂傢結親瞭。

如果沒有這‘門’親事,自然也不會有今天這些事情瞭,最少可以少一大半的麻煩啊。

老太太守寡多年,趙氏和汪氏也守寡多年,孫氏的夫婿雖然在世可是常年在外,她不守寡但也是一年到頭見不到夫婿幾天,自己過日子也是過慣的。

這樣的四個‘婦’道人傢,自然是清靜慣瞭,太過熱鬧的話她們還真得受不瞭,更何況如今天這般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實在是讓她們膩歪透瞭。

屋裡老王爺和十一也不知道在說什麼,過瞭一會子米姨娘出來笑‘吟’‘吟’的伸手挽起瞭呂福慧來:“你就是呂傢妹妹吧,好標致的模樣!”

“來,跟姐姐來不要怕,王爺要見你可是你的造化呢。”她說到這裡才抬頭看瞭一眼淑沅,又掃瞭一眼金承業,拉著不知所措的呂福慧進瞭‘門’。

現在,不用猜也知道事情又有瞭‘波’瀾,就是不知道老王爺怎麼會有這等閑情逸志來管金傢的傢務事。

過瞭不多一會兒,米姨娘又出來卻站在‘門’裡看向淑沅:“懷遠將軍,我們王爺有請。”

金承業馬上伸手相扶淑沅,可是米姨娘抬手一指金承業:“你留下。不要著急,總會輪到你的。”

淑沅先是對金承業點點頭,示意他不要擔心,怎麼說還有十一在呢,她不會有什麼事兒的;再說老王爺也不吃人,有什麼好怕的。

她行到‘門’口處見米姨娘不動,看那意思是想讓淑沅自她身側繞過去:淑沅是妻她米姨娘是妾,而淑沅是三品的朝廷命官米姨娘隻是王府的妾‘侍’,身份高低那是不用說的。

可是米姨娘身後是老王爺,所以她就是要讓淑沅自她身側繞進去,就是要讓淑沅在她面前掃瞭體面。

淑沅在她的面前站定:“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婢仆之類的人物,居然敢指我的夫婿?”

米姨娘抬高瞭下巴:“我就是指瞭又如何?哼,金承業有什麼瞭不起,我今天就是讓金傢的人都跪下……”

淑沅揚手狠狠的打在瞭米姨娘的臉上:“這是教你規矩,你可記下瞭?”

米姨娘被打的後退瞭兩步差點跌倒,手撫著臉她不敢相信的看著淑沅:“你,你敢打我?”

如果沒有老王爺在,淑沅敢打她米姨娘倒不會奇怪,但是今天老王爺在而她還是在替老王爺傳話——就是因此她才認為有所依仗,才會如此的趾高氣揚。

但她還是料錯瞭,淑沅半點沒有猶豫的打瞭她,還打得用力,打得很響亮。

淑沅抬腳進瞭屋,一步緊接一步‘逼’向米姨娘:“打你有什麼不敢的?”兩步就走到米姨娘的面前,她輕輕的道:“你不過是個姨娘,我打瞭你也是白打。”

“白打幹嘛不打呢。”話音一落,淑沅抬手又是一掌甩瞭過去:“讓路,聽到沒有?”

她不會繞路的,她隻會直直的走進去,不隻因她是三品的朝廷命官,更因為米姨娘想折瞭她的臉面。

“我打你還因為隻能是我打你,而你敢還手嗎?”淑沅又‘逼’近瞭米姨娘,看著她噴著怒火的眼睛,用極輕的聲音對她道:“我是朝廷命官,毆打朝廷命官是什麼罪過你知道嗎?”

米姨娘聞言恨極怒極卻真得不敢動手,如果能動手她早動手瞭,還會等著淑沅先動手嗎?就因為她不敢所以聽到淑沅的話幾乎生生的氣死。

她捂著臉:“你、你給我等著,王爺絕不會放過你。”她說完轉過身去向著屋裡就哭叫瞭一聲:“王——爺——”

那聲音真是銷魂的緊,每一個字都能轉上九個彎兒,當真是‘蕩’氣回腸,說不出來的悲傷與委屈。

淑沅伸手抓住瞭她的胳膊:“先不要著急走嘛。”她另外一隻手揚起,這次她的手握起為拳,狠狠的搗在瞭米姨娘的左眼上。

打的時候她便放開瞭人,所以米姨娘被打的滾落在地上,滾著就進瞭屋裡。

淑沅是緊跟其後進屋,到瞭中央對著上坐的老王爺抱拳行禮:“臣,懷遠將軍沐淑沅叩見王爺千歲。”說完她才屈膝蹲下行禮。

抱拳行的是男人禮節,也是武將們常用的禮節,而說到跪拜時又用得是‘女’人的禮節:說是跪拜也隻是一蹲而已。

如此行禮可謂是不倫不類,可是朝中並沒有真正的‘女’人為官,因此也就不能說淑沅如此行禮不對:沒有過章程啊。

老王爺看看伏在地上低泣的米姨娘,再看向淑沅淡淡的道:“你的膽子,不小。”

聲音不‘陰’不陽的,聽不出他是不是生氣瞭,更加聽不出他是不是要發作淑沅。

“臣的膽子並不大,為武將陪公主殿下練兵總不能一點膽量也沒有。至於打米姨娘,那卻與膽子無關。”淑沅不慌不忙的站瞭起來,抬頭看向老王爺並沒有懼‘色’。

老王爺的眉頭一挑:“哦,你說給本王聽聽。”對於米姨娘他沒有再多看一眼,也沒有安慰一句。

‘女’人,他有的是,想要什麼樣的都有:雖然是人但和物件一個道理,多瞭當然便不會太過稀罕,壞掉瞭或是丟瞭再換一個新的就是。

這個道理,淑沅原來並不懂,但是在京城的時候有人告訴過她,那個人就是老王妃。

淑沅依然直視著王爺:“臣隻是知道一點,不管臣打不打米姨娘,王爺此來的目的都不會改變,臣為什麼還要在一個妾‘侍’面前委屈瞭自己?”這話,說的當真直接,也當真狂妄瞭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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